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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夏悠悠的腸胃炎完全好了。
她擔着制片人的頭銜,可論經驗遠不如這個劇組的任何人,所以在片場最有話語權的人始終是謝池。
謝池一旦進入工作狀态就容易忘我,經常拍攝到天明,休息了三四個小時就繼續拍。
夏悠悠為了不讓謝池看扁,也跟着大部隊熬,可畢竟嬌生慣養,根本适應不了這種高強度的負荷,沒幾天又得了重感冒,嗓子沙啞,渾身乏力。
來邊境小鎮不到半個月,她就前後病了三回,比她一年生病的次數還多。
謝池又諷刺了她一頓,反倒激出了她不服輸的脾氣。
擔心夏硯章會命令她回去,夏悠悠不得不強行封了所有人的嘴,可能是前面病了兩回的關系,這次病情嚴重,痊愈得卻很快。
謝池雖然毒舌嚴厲,做事吹毛求疵,可是切入點直接準确,夏悠悠在他身邊收獲良多。
自然她也不會誇他,一堆臭毛病。
在邊境小鎮待了兩個月後,夏悠悠要飛回都城處理博瑞的一些事宜。
林詠慕也想家了,于是兩人就結伴回去。
十二月的都城寒風凜冽,裹挾着喧嚣掠過耳鬓,盡是刮骨的濕冷。
夏悠悠同林詠慕坐上車,才發現來接機的人是夏硯章。
時隔兩個月沒見,夏硯章很明顯能看出夏悠悠的變化,看得出這趟遠門讓她有所成長。
夏悠悠扒着前座的椅背,讨好地笑道:“大哥,你将我送到博瑞後,再幫我送木木回家吧?”
林詠慕攥住夏悠悠的衣角,一雙水靈靈的鹿眼滿是慌張,正要開口拒絕,就聽見夏硯章低沉地回道:“你倒是會使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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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給你帶了伴手禮的,放在木木那裏。”
“說到賄賂,你最拿手。”
“那就這麽說定了。”
對上夏悠悠狡黠的笑容,林詠慕嬌嗔地瞪了她一眼,這麽明顯的舉動夏硯章應該能察覺到。
大寫的尴尬。
車子停在博瑞大門口,夏硯章看着夏悠悠問道:“一個人沒問題?”
“嗯,沒問題,你幫我送木木回家就行了。”
等夏悠悠這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下車後,車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夏硯章沒跟這樣的小姑娘獨處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柔聲問道:“要不放點音樂聽?你喜歡聽什麽類型的?”
“搖滾。”
夏硯章深感意外,打趣道:“你這樣文文靜靜的小姑娘還喜歡聽搖滾啊?”
“我比悠悠還大了一歲呢,不是小姑娘。”林詠慕強調道。
仿佛這樣能拉近一些跟夏硯章之間的距離。
“但是你看上去比悠悠小多了,像個高中生。”
林詠慕有些氣餒,想起應初妍明豔張揚的模樣跟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确幼|齒了不少。
夏硯章輕笑:“看上去年輕還不樂意了啊?我倒希望別人說我是高中生。”
林詠慕聽見夏硯章這樣的解釋,又釋懷了許多,軟糯地開腔:“其實我很羨慕悠悠那樣的性格,可是我做不到她那樣,很多人都嫌棄我性格沉悶,悠悠卻一點都不計較,積極地帶我進入她的朋友圈,不過我始終不喜歡那種氛圍,還不如對着電腦寫小說來得快樂。”
“你還真的颠覆了我的想象,寫懸疑靈異小說,聽搖滾音樂。”
似乎能聽出一點欣賞的意味,林詠慕的嘴角立刻揚了上來,眉眼間盡是滿足,她也大了膽子回應:“可能我有一顆不安分的心?”
“你這樣的小姑娘——”夏硯章想起她剛才鼓着腮幫子不滿的模樣,及時改了口,“你的心能有多不安分?”
林詠慕這種在溫室裏長大的花朵,被家裏護得太好了,根本不懂外面的人心險惡。
能跟夏硯章說上這麽多話,林詠慕心裏雀躍極了,巴掌大的臉頰上是久久不散的笑意,夏硯章正好從後視鏡裏看見她嘴角的兩個梨渦,也跟着一笑。
将林詠慕送到林家別墅,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包裝精致的禮盒,略顯羞赧地解釋:“這是沉香手串,聽說可以緩解疲勞的,夏大哥平時工作繁重,希望對你能有所幫助。”
夏硯章骨節分明的手摩挲着外包裝,垂着眼皮,模樣倦懶,輕飄飄的禮物拿在手上,倒有種不同以往的感受。
夏悠悠已經提前了一天通知開會,只是她到達會議室的時候,偌大的會議室裏只稀稀拉拉坐了幾人。
這幾個人還算禮貌,見她進來,紛紛地站起來喊小夏總。
夏悠悠知道那幾個叔伯想給她下馬威,無聲地宣示着這是誰的主場。
她也不惱,預料到了會有這種場面,于是随意地跟在座的幾人聊了起來。
在這兩個月內,舒飛揚将博瑞的人事關系基本梳理好了,在場的這些人都是跟那些叔伯沒利益牽扯的。
離預定的會議時間過了兩個小時,那幾位叔伯才帶着他們的人姍姍來遲。
夏悠悠從邊境小鎮出發到現在只吃了幾口零食,餓得脾氣都上來了,臉色沉郁地看着他們這群人嘻嘻哈哈地落座。
她讓舒飛揚将整理好的文件發放下去,等所有人都拿到後,夏悠悠才不疾不徐地開口:“博瑞每年呈給總部的財務報表都是虧損,而且虧損的數額還不小,我就仔細看了看公司的支出跟收入,發現總有大額的資金流向幾個公司,說是給藝人培訓跟進修的,我讓人去這幾個公司踩點踩了下,那裏條件簡陋到讓人無法置信,所以真的需要這麽大額的費用嗎?”
“小侄女,你不了解這行,都是這樣的。”一位叔伯輕飄飄地解釋。
“可從未見我們公司的藝人去那裏培訓又如何解釋?”夏悠悠輕扯嘴角,耐心地詢問。
另一位叔伯氣惱地問道:“一定是他們偷懶了,公司花這麽多錢,竟然完全不當一回事。”
夏悠悠冷笑:“那麽負責這業務跟相關的藝人是不是要為公司的損失負上一部分責任?”
她拉長了尾音,雙眸銳利地掃視着全場,讓那幾位叔伯面容微凝。
會議室裏噤若寒蟬,似乎沒人料到夏悠悠不在的這兩個月裏,将功課做得這麽足。
平時她的所作所為衆人都有耳聞,所以就算空降到博瑞,他們也沒把她當回事。
一個被夏硯章慣大的千金小姐,能有什麽管理能力?
空氣中沉浸着死寂,夏悠悠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精致的妝容下全是冰冷漠然。
許久之後她才打破這番氛圍:“負責接洽這塊的自動請辭吧,将這麽多資金打水漂,公司供不起你這樣的大佛,還有財務總監,我都看得出來的問題,你會不知道?這還不是一朝一夕的問題,是長年累月的事情,而且你每次做的預算都不低,卻還遠遠不夠,需要總部再批資金下來,你根本就沒有能力統籌這一塊,一并遞了辭職信吧。”
“悠悠,你可別怪叔叔說話難聽了,他們在公司做了這麽多年,比起你這個初出茅驢的丫頭可有經驗多了,你說的事情,我覺得問題不大,下回小心點就行了。”
“叔叔,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道理,您老不會不懂吧?還是您喜歡老鼠屎的味道?”
“悠悠!”
夏悠悠微揚嘴角賠笑:“看來您也不喜歡老鼠屎,那麽就沒必要惡心自己,惡心大家了吧?”
“至于那些本該參加培訓而無故缺席的藝人,給我一份名單吧?公司任何的福利他們都不會再享有,反正他們也不會珍惜。”
又是一陣鴉雀無聲,夏悠悠輕笑:“沒關系,我這裏羅列了一份名單。”
她讓舒飛揚将名單分給他們,幽幽開口:“這份名單上的藝人身上都有污點,而且人數不少,我這裏倡議合約到期的不再續約,沒到期的雪藏,免得爆出來連累公司名聲。”
“小夏總,這裏可包括了博瑞一大半的藝人,他們都不幹事了,你讓公司怎麽盈利?”
稱呼都變了,不過卻包含諷刺。
夏悠悠不慌不忙地回應:“叔叔,一大半藝人身上有問題,管理層是不是該反省一下啊?還有請問他們給公司帶來了什麽盈利?不是年年在虧損嗎?就名單上第一位,立着陽光少年的人設,跟已婚富婆不清不楚的同時,還跟女團的兩位成員暧昧,怎麽?還想當土皇帝不成?第二位跟粉絲私聯不是一次兩次了,遲早翻船,剩下那些我也懶得說了。”
“行啊,你這麽有本事,公司一切你都自己負責好了。”一位叔伯氣呼呼地摔凳子走人了。
“我希望一周內能收到各位的辭職信,否則到時候就是解聘書了。”
這個會議最後自然是不歡而散,夏悠悠不氣不惱,預料了。
都城的交通十年如一日的擁堵,夏悠悠從博瑞出來時還遇上了晚高峰,直接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她坐在車上百無聊賴,視線随意地一瞥,正好看見陸紹越在賀元洲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從一間餐廳裏出來。
如此克制的人竟能醉到這種程度,也不知道誰那麽大的本事。
好奇心驅使,夏悠悠多看了幾眼。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事情走向成迷,為什麽陸紹越他們朝她的車子走來了?
“嘭”地一聲還撞到了她的車子上。
這是明目張膽地碰瓷到她頭上了?
正想理直氣壯地下去理論,忽然就對上了陸紹越幽暗深邃的雙眸,不知道怎麽的就心慌了下,剛才的那股沖動瞬間消失了。
算了,不跟一個醉漢斤斤計較,等他自己滾開。
她剛這麽想,副駕駛座的車門就被拉開了,賀元洲無比抱歉地朝夏悠悠笑了笑:“悠悠,碰見你太好了,能麻煩你幫我送紹越回去嗎?他偏頭痛犯了。”
原來剛才那踉跄的腳步不是因為醉酒,而是因為偏頭痛啊。
陸紹越除了眉頭緊鎖,絲毫看不出別的異樣,夏悠悠輕嗤:“賀總,我這可不是專車,恕我幫不了這個忙。”
拒絕意味很明顯,偏偏賀元洲這個人沒臉沒皮,嬉笑着:“悠悠,我們都這麽熟了,幫個小忙而已。”
“熟?”
“難道我們之前的關系很差?”
夏悠悠頓時有些氣短,賀元洲曾經在陸紹越的事情上的确幫過她不少,雖然是看戲的成分居多。
就在她猶豫之時,賀元洲已經将陸紹越塞進了車子。
夏悠悠:“……”
要不要這麽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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