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欺負
他雙眼半睜半合,帶着幾分迷離之意,臉上幾分酡紅,看着倒像是醉酒後的人一般,陰暗的光線裏,他眼底的那顆紅痣越發鮮明。
麗娘吹涼了湯藥,拿着湯勺舀了湯藥送到他的唇邊,那人卻不張嘴,只是目光迷離的望着她。
麗娘看的心口一跳,心虛的垂下眼簾,哄他道:“快點喝藥,喝了藥就好了,不喝藥可就得難受了。”
擡眼偷偷看他,又見他蹙眉垂眼望着她勺中的褐色湯藥,同睿兒往常吃藥怕苦的模樣一模一樣。
她心裏有些好笑,又将湯勺往他嘴邊送了送,他這次倒也沒有拒絕,十分無奈的将湯藥喝了下去。
喂了半碗,他便怎麽都不肯喝了,麗娘挖空心思想了好些哄他的話,都不起作用。
麗娘無奈,只好擱下了藥碗,扶着他重新躺好。他似乎有些疲憊,躺下便合上了眼睛。
見他睡着,麗娘大着膽子在他額上摸了摸,微微的燙,但似乎比方才好了一些,她一顆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這下好了,這藥很有效果。
她估摸着再吃兩頓藥,睡一晚,應該就會好很多。
見他睡得沉了,麗娘便端着碗轉身出去,到了門口,卻聽到身後有人輕輕叫了一聲:“麗娘。”
“诶?”她轉頭,以為他醒了,正要答應,卻見床上的人安安靜靜的躺着,并沒有再說話。
麗娘詫異的眨了眨眼睛,難道他在做夢?
她緊張的咬了咬下唇,到了床畔低頭看他,見他一時微微蹙眉,一時眉頭又舒展開,所以方才他叫她,真的是在夢中?
他在做什麽夢?難道夢見她了所以叫她的名字?
她觀察着他的表情,研究他到底在做什麽夢。
兩個人的臉靠的極近,男子淡粉的唇微微抿了抿,吸引了她的目光,那唇色淡而質柔,似乎看起來很軟和的樣子。
她這輩子也沒親近過男子,平日裏也不過肖想一下隔壁的這位崔先生。
但她一個小寡婦帶着個小拖油瓶,日後要嫁人頂多給人做個續弦或者妾室,便是一般的未婚男子都不會想娶,更何況高傲的崔先生?
想嫁給他定然是沒指望的。
想到這裏,她心裏嘆了口氣,低頭看這男人清隽的臉,皺了皺眉頭,心裏罵了一句,你真是一個沒良心的壞人!專門欺負我!
罵完心裏舒坦了,嘴角卻彎起一絲頑皮的笑意,伸手去點他那薄而柔軟的唇,點了一下,的确是極為柔軟的,便輕輕的撫了撫……
趁他病欺負他,反正他醒了也不知道。
她的動作極輕柔,生怕他驚醒,就在她要收手的當兒,驀地擡眼,便看到了一雙迷蒙帶着霧氣的狹長雙眸,定定的看着她。
四目相對,逮個正着!
麗娘呆住了,手指還停在他的唇角不知道收回,“我……”
她柔嫩飽滿的唇顫抖了一下,慌張的想着要用什麽理由解釋自己龌蹉又荒唐的行徑,可是偏偏怎麽也找不出一個合理正當的理由……
他一定要罵人了!
麗娘的唇又抖了一下,她覺得不必找理由了,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她正要起身,不想,後腦勺被一人的手按住,兩人本來靠的極近,那只手微微用力,她的頭便往下,她的唇印到了他的唇上。
她整個人驚呆了,嘴唇貼上他的那一剎渾身都僵硬麻木了,大腦中一片空白。
她感覺那人張了嘴,舔吻着她的唇,溫熱的軟軟的癢癢的,慌的她一顆心亂七八糟的狂跳……
“娘!”外頭傳來一聲童稚的聲音,吓得麗娘整個人跳起來,再低頭看,只見那人合了眼躺着,羽睫垂下,仿佛一直睡着,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麗娘捂了捂唇角,倘若不是方才他咬了她的唇角,此時還有痛感,她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娘!”聲音是從後院傳來的,麗娘連忙抹了一把臉,強作鎮定的快步往外走去,到了門口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依舊安靜的躺着……
麗娘撓了撓頭,實在搞不懂。
等她到了後院,便看到自家兒子趴在院牆上叫她:“你去先生家做什麽?”
“他病了,我照看一下。”
睿兒大吃一驚,便要過來看他,麗娘忙阻止他道:“你別過來了,待會吵着他,他沒事正在休息呢。你呆家裏好好的,我這就來做飯給你吃。”
扶着梯子回到自家院子中,麗娘忙着做了午飯,特意給崔嘉做了一小鍋蔬菜粥。
下午她将睿兒打發到杜婆婆家中玩耍,便拎着蔬菜粥到了崔嘉家中。到了後門口,想起方才的那個場面,心口又是突突一陣亂跳。
她心中困惑極了,他在發燒,那動作到底是清醒還是糊塗的?
她覺得以他的為人,自然應當是糊塗的,罷了,就當作做夢吧。
可饒是這樣想法,到了床邊看到他,她的臉忍不住燒了起來。她長這麽大頭一次被男人親呢。
她用手背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似乎又降了一些,漸漸好起來了。
傷風本不是什麽大事,何況崔嘉正是年輕體壯,睡一覺便該差不多複原了。
“起來吃點吧?”她怕他餓着,輕輕叫了一聲,男子醒了微微張開眼,依舊拿那雙好看又迷蒙的眼睛看着她。
麗娘一對上這雙眼,臉立即通紅。
她扶着他坐起來,拿了粥過來喂他。
“你喂到哪裏去了?”暗啞的聲音響起,麗娘驀地擡頭,吃了一驚,她那勺子都擡到他鼻子下面了。
他精神漸漸恢複了,眼底帶着幾分戲谑,挑眉道:“你是想讓我用鼻子吃飯?”
麗娘白了他一眼,心裏也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好笑,小聲道:“你還嫌呢,若我不做飯給你,你今兒該挨餓了。”
崔嘉唇角微微揚了揚,含了她勺中的粥,輕輕淡淡的,帶着一點蔬菜的清香,給病人吃正好。
“睿兒呢?”他問了一句。大約是覺得她這會照看他,睿兒就沒人照看了。
“他在杜婆婆家裏玩,是我讓他不要來吵你的。”
她喂完了粥,将碗筷一起收拾在籃子裏,叮囑道:“你好好休息,到晚上還有一頓藥,應該就差不多了。”
崔嘉歪頭看她,問:“你要走?”
他聲音輕,帶着幾分暗啞,倒蘊着幾分她從未聽過的溫柔。
麗娘一怔,回頭看他,難道他想自己留下來陪他?生病的他看起來有幾分脆弱呢。
她正猶豫要不要留下,卻聽到他說:“我後院的鴿子該挨餓了,你幫我喂下,還有,若是有各自腳環上有信,幫我拿過來。”
麗娘無語,才曉得原來是讓她留下幹活呢,虧得她還遐想翩翩。
“好,知道啦。”她無奈應聲。
先将碗筷送回自家裏,她又翻牆過來拿了稻谷喂他的鴿子,她之前一直不明白,他後院中養着幾籠鴿子是做什麽的,今兒仔細一瞅,倒像是用來送信的。
腳上有信的?她瞅了一會并沒有瞧見,正當躊躇時,一擡臉,從外頭飛回來一只,腳上還真有信。
麗娘覺得很新奇,小心翼翼的将鴿子上的信件取了下來,送到了崔嘉的房間裏,見他已經起來,打開了半扇窗戶,披着衣裳坐在床上看書了。
“信。”她将信遞了過來。
崔嘉展開信細細的看了一回,墨黑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些什麽。
麗娘認不得太多字,往他那字條上掃了一眼,只見許多難認生澀的字眼,她只看到了“軍”“戰”之類的,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原先她只在說書人家聽到過什麽飛鴿傳書,卻從來沒見到人用過,今兒算是開了眼界了。
崔嘉看完信便掙着要起來,他病才有些起色,可受不得涼了,麗娘按住他道:“你坐着吧,我拿筆墨給你。”說罷去書房取了筆墨紙硯送到他手邊,又替他磨了墨水沾了毛筆遞到他的手中。
崔嘉接過毛筆上定定看了她一眼,她臉上一紅,垂了眼簾道:“你快些好,睿兒還等着你授課呢。”
崔嘉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麽,低頭極快的寫了一封信交給麗娘,道:“幫我紮到方才那只鴿子腳下,然後将鴿子放出去。”
“你這是在同誰通信?”麗娘好奇的問了一句。
“一個朋友。”他淡淡道。
麗娘自然不曉得他那是哪路朋友,還要搞飛鴿傳書這麽複雜的事情,她照着他的話做了,回來看到他乏了已經躺回去了。
臨走前,她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記得剛才你做了什麽嗎?”
她問這話時,手緊張的攥着衣角,手心都冒汗了。她想問的就是那件事,醞釀了許久都不敢開口,臨走時終于模模糊糊的問了一句。
男人用迷蒙又懵懂的雙眼看着她,仿佛滿眼的迷惑:“什麽?”
他果然不記得了!
麗娘松了一口氣,又有點失望,看來他剛才那荒唐事情果然是病糊塗做出來的。
“沒事。”她搖頭,眼底帶着幾許失落,拎着籃子轉頭出去了。
房中的人緩緩合上了眼,耳尖卻漸漸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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