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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沈書送回去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滿心想着如何解決當前危機就好。

本以為會像校服事件一樣,在京城迅速傳播開來,可奇怪的是到現在白珠都沒有聽見議論這件事情的人。

仿佛沒人知道白珠請去了大半城的郎中,也沒人發覺學院的不對勁。

如果不是還蔫巴的衆人,白珠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根本沒有發生食物中毒的事情。

消息沒有傳播開來,對學院來說自然是一個好消息,不然學生的家人或者是渾水摸魚的百姓,到學院門口鬧騰,是一件非常頭疼的事情。

管理層是建議既然沒有傳播,那就悄悄的查,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免得到時候對學院的名聲有影響。

當初校服的問題,外界給的反饋已經是讓衆人害怕的程度了,要是知道中毒,那還不得鬧騰到學院裏頭來。

建議百喙如一,耳邊亂糟糟的,白珠卻一直保持沉默,無視了喧嘈。

“報官,交給六扇門處理。”

此話一出,不淡定了。

報官就相當于自己把事情說出去,六扇門一查,所有人都會知道學院的事情,那不是等于把口舌交給了其他人。

“白院長三思啊。”任齊被上次的事情弄害怕了,不願意再經歷一次。

頭發上的臭雞蛋味道好久才散去,給她惡心的半個月沒能好好吃飯睡覺的。

“事情發生在學院內,本身就是學院的疏忽,才會讓有心之人有機可循。”

白珠眉頭皺起,靠在椅背上緩了一口氣。

“不管怎麽樣,作為管理層需要站出來給個說法,同時也是擔任職位,應該要承擔的責任。”

最大的壓力落在她這位院長的身上,事情好了,最多是提及的時候誇贊幾句。

可一旦發生問題,損害到下面人的利益,那第一個開刀的就是她。

選擇報官不僅僅是因為良心,更多的是白珠的直覺,作為對察覺危機敏銳的人,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不對勁。

猜測到了會是誰搞鬼,不放消息出來趁機打壓男德學院,那肯定是在憋着大招,等着她們朝坑裏頭跳。

那麽主動的公之于衆,或許是最佳的止損辦法。

決定下來後,白珠就動身前往六扇門,一刻也不敢耽誤,害怕被幕後的操縱者察覺她的想法。

腰間帶着佩刀,身上的衣服明顯和去沈宅的時候不一樣了,這是升官了。

江月月苦瓜着臉瞧白珠,怎麽又遇到關于沈家的人。

經歷讓江月月逐漸老練起來,可在新手時期被吓的心理陰影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失的,所以看見沈家的相關人員,就發怵的慌。

拿着卷宗翻看了一遍,确認沒有錯誤後才收起來,江月月深吸了一口氣,“白大人我們前往學院看看吧。”

白珠微微挑眉,怎麽感覺這人眼熟的厲害,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看模樣有點不靠譜,但轉念一想,能進六扇門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馬車在外頭等着了。”

“不了,六扇門的人,出勤騎馬。”江月月義正嚴辭的拒絕,找來自己的小愛馬,愛憐的摸了摸。

深秋的雨一下就不會小,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說沒感覺肯定是胡扯的,白珠眯起眼睛,撩開側窗,“要不還是進來吧。”

跟落湯雞似的,還脊背挺的筆直,江月月抹了一把臉,倔強的擺手,“這點雨不算什麽。”

轟隆的雷聲響起,白珠默默的縮回了腦袋,往馬車內的小爐子添了一塊碳,瞬間周遭暖和了起來。

任齊已經等在門口了,撐着寬大的傘墊着腳,在雨霧中等着白珠的回來,看見馬車立馬迎了上去。

“這鬼天氣,突然下那麽大的雨。”任齊抱怨的等候白珠下來,視線瞥到了從另一側出來的江月月。

暴雨的天氣本就光線不好,江月月被淋的時候還不知道撩頭發,額前碎發全紮在臉上,遮蓋住了大半張臉,吓的任齊一哆嗦,差點拿手中的傘捅過去。

進來後走路一步一個水印的,白珠跟在後頭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默默的拉開距離,免得弄濕了自己。

“事情發生後,我第一時間去了食堂,把中午吃的食物保存了下來。後面交給郎中去看了,裏頭确實放了東西。”白珠道。

“既然是食物出現了問題,那應該去尋找供應商。”說罷,江月月一拍手,洋洋得意自己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這點我們已經想到了,去詢問過供應商,她們不只是給我們一家提供食材,還有許多的酒樓,都是同一批來的,只有我們的出現了問題。”

白珠找了個凳子坐下,“所以由此推測,食材出現問題的可能性很小。”

渾身濕噠噠的,坐下來也不好,站着身上還在滴水,江月月可謂是尴尬至極,撓了撓腦袋,“都說了是吃了食堂飯菜的問題,那肯定就是出在後廚內。”

“任齊去拿個毛巾給江捕快擦身體。”白珠道。

“多謝。”江月月憨憨一笑,總算是能夠把身上的水處理一下了。

擦幹淨水,腦袋也活絡了起來,摸着下巴慢悠悠的道,“既然食材确定是沒有問題的,那有沒有考慮過是做菜的佐料或者是水源出現問題?”

佐料這一點白珠不做考慮,但提到的水源是沒有想過的地方,難不成是有人在水中做了手腳。

“食堂做飯的水都是用的後院的井水,要是真的在水裏頭下藥。”任齊惆悵的看外頭的大雨,“恐怕也是沒了證據了。”

“已經過去一天了,井裏是活水,就算是不下雨,估計也找不出什麽來了。”

白珠的情緒低落下來,要是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和源頭,那怎麽和受傷的人交代清楚,怎麽去尋找到幕後的黑手。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食堂的後廚走出來一位胖乎乎的女人,憨厚可掬的擦着雙手,有點腼腆道,“俺在後面整理東西,都聽見你們說話了。

那天水是俺打的,俺想着多打一點,明天能偷個懶,現在缸裏頭還放着呢。”

唰的全站起來了,跟着那胖乎乎的女人來到了後廚,兩口大缸擺在角落裏,是尋常刷洗和做菜的用水。

白珠撐在水缸旁,水面倒映出她終于是露出笑意的面孔,按耐住內心的激動道,“叫醫師來看看這水有沒有問題!”

只要這水有問題,不管是在井裏投毒,還是趁着大家夥不注意在水缸裏投毒的,都足以向外界證明,有不軌之人想要陷害學院。

将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成為一個被欺負的弱者,才能夠引發更多弱者的同情,成為保護自己的有效武器。

消息一出來,百姓都沸騰了,能在學院內下藥的人,會是什麽樣的想法。

各方都有猜想,有的不着調,有的說出了事情的關鍵,但并不能作為證據。

既然一開始就是想要用輿論,那白珠不介意也讓對方嘗嘗輿論的可怕。

最無法禁锢的就是人們的思想,外人說一千道一萬,也無法改變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智者。

接來下尋找兇手的事情就是六扇門的了,能不能找到也和白珠沒多大關系。

她能夠做的就是控制住風評,盡可能的為學生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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