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程靈看着男人迅速變得詭異又難看的臉色, 所以說了都不要來了嘛。
只不過她也沒想過老鼠會這麽明目張膽地從面前路過,畢竟之前她還專門放了粘鼠板和鼠藥,這才停歇了沒幾天, 稍沒注意,又鑽出來了。
程靈還是給季向由倒了杯水, 但見男人嫌棄得連杯子都不想碰的模樣, 心像被揪了一下, 稍稍有些難受。
“這杯子我洗了很多次,很幹淨的,不會毒死你。”
但男人還是站在門口處, 全身上下淡雅矜貴的氣質,跟這屋子簡直太格格不入了。
男人動也不動,眼前的景象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半晌, 他只問了句, “你怎麽會住在這種地方?”
“我為什麽不能住在這種地方。”程靈從裏屋拉出行李箱,“我既然出來工作了,獨立了,那我拿什麽樣的工資, 就住什麽樣的房呗。”
“你父母.”
“這跟我父母有什麽關系, 我也沒給他們說過我的情況, 而且.”程靈頓了下,準備一筆帶過, “有錢人不一定能一輩子有錢是吧。”
季向由斂眉解析着她話裏的意思, 想起這段時間讓他心生奇怪的種種,他應該早就發覺程靈的不對勁.
“你家裏出事了?”
程靈收拾東西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回了句, “可以這麽說吧,不過早都過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有些沉默。
讓窗外的蟲鳴顯得格外突出。
程靈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莫名不太敢看男人的臉色。
“什麽時候的事?”語氣稍顯低啞沉重。
程靈吞咽下胸口湧出的半分酸澀。
“都說過去很久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她自顧自将最後一件T恤折好放入,拉上拉鏈。然後将家裏的電器類插頭都拔下,想着進劇組後這房租相當于白搭,真是心疼。
關上最後客廳的大燈,只剩過道間昏暗的燈光。她正準備提行李箱,卻沒想季向由先一步拿過,表情平靜,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她快步跟上去,“我自己來吧。”
她上前幾步想接過,卻沒想季向由直接換了只手,讓她撲了個空。
“走你的路。”
不容拒絕。
她默默将手背在後面,頭頂積滿灰塵的燈泡忽閃忽閃,男人的目光隐晦冷漠,臉部被光亮與陰影襯托得更加立體深邃,線條清晰,輪廓分明。
不知怎的看得入神。
想當初她就是被男人那張清秀俊美的臉給勾去了魂魄,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徹底淪陷。
不過起初她以為少年是那種幹淨到一塵不染的小天使,需要人好好呵護照顧。
結果到後來,少年将她按在小巷,嗓音帶着清洌質感,卻又透着幾分暗啞磁沉,一遍又一遍讓她重複告白的話語。
直到她的喉嚨枯啞幹澀到說不出什麽話,她才知道。她哪是追了一個小天使,明明就是追了個高傲偏執,報複心極強的陰險大爺。
——
單元樓下。
夜闌人靜,路邊草叢深處蟲鳴起伏,暗影窸窣。
兩人一路無聲,回到車上,氣氛壓抑寂靜到李涵以為兩人又鬧了什麽別扭。
回到季向由家別墅,已接近十二點。
月光清冷地灑在庭院池邊光滑的石頭上,反射出冰涼的石面。
李涵将他們送到後就準備離開,程靈拉住她,“不是明天一早就要走嗎,不一起留下嗎?”
李涵微愣,露出無奈的笑意搖了搖頭,“我主要負責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瑣事,就不由我管了。”
有理有據,讓程靈找不到反駁的話。
那這意思,就代表她全權負責季向由的生活方面了呗。
李涵重新發動轎車,離開時的神色別有深意。
她一向嚴于律己,從不多嘴,所以自然也不會告訴程靈。季向由的家不是誰都可以進,誰都可以留。
而留人過夜這種事,程靈還是第一個。
進到別墅,還是熟悉的場景。
想起上次來這座別墅發生的事,程靈腳下一個踉跄,趕緊拍拍自己發紅的臉蛋。
想什麽呢!
季向由自從回屋後,關上門搗騰了半天,最後從屋子裏扔出一堆衣服,搭在沙發上,全是需要熨的。
這種事,自然是助理的工作。
程靈生無可戀地插上熨鬥,坐在客廳旁,臉部時不時被冒出的水汽蓋住。
熨到後面,她邊點着腦袋,邊時不時來個哈欠。
這大半夜的,不知道為什麽季向由連個T恤也要熨得平平整整才行。
眼看着衣服已經熨得差不多,樓上似乎還沒動靜。但仔細聽,或許隐隐能聽到若有若無的水聲。
男人把工作安排好後就去了浴室,連她睡覺的客房都沒來得及告訴她。
眼皮子打架打得實在兇殘,程靈虛眼晃到旁邊的沙發,想也沒想就倒了過去,躺着,真舒服。
這段時間為了考試天天學到半夜一兩點,甚至在考試前夕,還跟季向由擦槍走火,折騰到淩晨三點多,可真夠持久地.
柔軟的沙發讓身子陷了進去,順帶把夢境也托付進去。
等到季向由洗完澡出來,客廳一片安靜,熨鬥前早已沒有女人的身影,只剩下幹淨整潔的衣物被疊好放在一旁。
一絲暗沉怒意從男人眼中快速劃過,卻在看見沙發上露出的細小腳踝時,緊繃的唇線微松開,輕輕呼出口氣。
以為女人又像上次那樣,只想着逃跑。
客廳明亮的燈光打在女人側身縮成一團的身軀上,光線似乎太過于刺眼,還專門伸出手臂擋在眼前。
手臂遮掩下,小段瑩白的脖頸露在外面,肌膚嫩滑,如上等瓷釉。
男人眼色暗了幾分,喉結不自在滾動。他輕喚了一聲,但見女人沒絲毫反應。
半晌,他輕微嘆息,上前将女人從沙發上扶起。比想象中輕挑,腰間盈盈一握,便能輕松攬腰抱起。
細碎的黑發從女人精致微紅的小臉蛋滑落,垂至半空,輕柔飄搖,如同柔軟細膩的鵝毛,看得人心癢癢,想要伸手握住。
季向由努力別開視線,抱着懷中人走到樓上隔壁次卧。
接觸到柔軟床墊的女人無意識發出滿足的呢喃,把套着冰絲枕套的枕頭抱得緊緊地。原本寬松的T恤此刻緊貼身軀,勾勒出婀娜曼妙的曲線。
而那衣衫後的美景,他見過。
喉嚨間點點幹澀燥熱又湧出幾分,他趕緊将被褥拉上,回到客廳,不自覺将空調又調低了幾度。
原木色茶幾上放着女人帶來的挎包,很小一個,微微張開,露出裏面的口紅、BB霜,還有一板反射出金屬光澤的藥。
生病了麽?
他上前拿出藥片,卻在看到藥品背後的闡釋說明時,眼眸與這漸深的夜色相融。
他一把将藥扔進包裏,幫女人把包拉上。但眼底的濃霧,卻是難以散去。
——
晨曦破曉,推開星稀夜幕,為天空渲染幾分淺藍。
窗外生機盎然,處處顯露着朝氣與蓬勃。
程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睡夢中,隐隐記得那種騰空的失重感,還有半包裹着自己的冒着水汽的炙熱,夾雜幾縷沐浴露的清香。
眼珠在緊閉的眼皮下骨碌轉了幾圈,這才睜開,入眼便是陌生環境。
她猛地從床上起身,這才想起她是在季向由家裏。不過她記得昨夜在沙發上打盹,所以,這是季向由将她抱進來的?
夢裏那抹堅實炙熱的懷抱又明朗幾許,臉頰突地染上一點兒緋紅。
她使勁晃晃腦袋,細嫩的腳背縮進拖鞋裏,出門就聽見陣陣激烈的聲響。
樓下客廳,季向由靠在沙發上,簡潔的着裝,卻透着大氣淡雅,雕刻般的俊臉完全素顏,肌膚白皙光滑,多了分平日鏡頭前難以見到的居家惬意與慵懶。
男人目不轉睛地觀看着屏幕上打鬥的畫面,卻是一臉平靜,透澈的眸子裏沒一點兒波瀾。
一大早就起來看電影.
程靈揉揉惺忪的睡眼,摸着扶手走下樓梯。
前行的腳步聲引來男人回眸。
冷靜的眸子終于有了些許動靜,淡淡瞟她一眼,薄唇輕啓,“做早飯。”
她差點忘了,她現在成季向由的生活助理了,吃喝拉撒,不對,吃喝起居都在她的工作責任之中。
拖鞋搭在透亮的大理石上發出磕碰的聲響。
男人斂眉,“小聲點。”
她“哦”了一聲,趕緊把腳步放輕,走到冰箱前,掏出鮮雞蛋和青菜,順帶摸了幾個小土豆,一起抱到水池裏。
廚房漸漸升騰起幾波白霧,還有咕咕冒泡的悶響。
平日裏冰冷的廚房生出幾分煙火氣息,這是之前不太可能出現在這座別墅的情景。
男人常年在外,很少回家,更別說做飯了。有也只是少數時間,托物業請廚師來做。
這間屋子之所以沒有傭人,也是因為一切需求的傭人都是臨時工,男人不愛外人停留在他的私人空間過長,那會引起不适。
二十多分鐘後,程靈将青菜粥還有煮雞蛋擺上餐桌,然後是搭配清粥的泡椒土豆絲。
她喊了聲男人,男人不慌不忙起身,面對眼前場景時,放緩了腳步。
一個女人身穿圍裙,面前擺上一桌熱騰騰的食物。
窗外明亮的光線柔和地鋪灑在餐桌上,照出食物上方飄蕩回旋的暖暖熱氣,帶來幾分恬靜與惬意。
有些不忍心打破這種景象。
心裏冉冉升起某種異樣情緒,像是深處的寒潭掉進一片落葉,被不經意間輕輕撥動,粼粼散開的波紋,卻是久久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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