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往事
沈倦靠在椅背上,皺着眉頭神色有些疲憊,微微嘆了口氣。
飛機已經飛了有一會兒了,周圍的乘客多多少少也都裹着毯子在做自己的事情。沈倦擡了擡身子,把池淵攬進懷裏,下巴擦着他柔軟的發頂,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的故事并不精彩,但說起來卻還像是一言難盡。
“我們三個是同學,這個你知道了。”沈倦的聲音很低,說話的聲音像極了嘆氣。
齊景和他是從小的發小,家裏的屋子直線距離都不超過一百米。所以兩個人從幼兒園開始就是手牽着手上下學的存在。
到後來兩個人雙雙考進最好的私立中學,順理成章的成了同桌。
許文飛在當時并不顯眼。十幾歲的男生,站起來才到沈倦下巴。每天都蒼白着臉坐在最前排的角落裏,同學進出開門關門都是吹風的存在。
但那時候,齊景和沈倦已經是男神級別的人物了。兩個人抽條早,個子又高長得又好,随随便便打個球都能吸引一票女生的目光,進進出出後頭都跟着一大幫子人,除了上廁所基本就沒什麽是要自己動手的事情。
注意到許文飛,是因為一次兩個人之間不大不小的争吵。
沈倦下了競賽課回來,為了避過在校門口等他的齊景,拐彎回了教室。
當時已經是傍晚,空曠的教學樓裏異常安靜。夕陽打在走道上,泛着金邊的紅色,顯得有點詭谲。沈倦倒是不怎麽害怕,單肩背着書包踹開了教室門。
對,當時我們的沈老爺,還是個校霸。
空蕩蕩的教室裏,窗簾被大風刮起,沈倦迎面就兜了一臉風,火大地把書包甩在了一邊。
“啊。”
沒想到,一聲輕呼從角落裏想起來。
沈倦斜着眼一看,才發顯一個瘦弱的人影縮在角落裏,正抱着頭小聲地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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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挺疼的,沈倦心想,除了幾大本競賽的書他似乎還裝了筆盒來着。
“還好麽?”他單手揣在口袋裏,居高臨下地看着有點瑟縮的小不點。
他爸媽并不反對他過早接觸家裏的事務,所以和沈家有往來的幾家的家底兒他都多多少少知道那麽些,對于許文飛他那個英勇無比的媽也有所耳聞。當時沈家和許家還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雖然媽愛作妖了點,但許文飛這個小孩兒是真的生的很好看。淺色的眼睛深色的頭發,嘴跟櫻桃似的小小一個,粉紅粉紅的。沈校霸冷漠地瞟了一眼,把已經到了嘴邊的“醫藥費改天找我報銷”咽了回去,換成了一句語調平淡的。
“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齊景第二天怒氣沖沖地找到沈倦就要打起來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正安靜寫着題的他旁邊的一個小人影。
“許文飛?”齊景蹲下,歪頭仰視着坐在沈倦身側——他座位上的瘦弱的人。
“你…你好。”許文飛咽了口唾沫,抿着嘴認真地和齊景打招呼。
齊景眉毛一挑,順手從最後拿了張凳子拖到他們倆身邊扒着椅背坐下,饒有興致地看着許文飛,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許文飛縮了縮,耳朵紅了。
齊景咧嘴笑。
這篇兒算是就這麽翻過去了。
從那之後,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倆進出都帶上了這個小尾巴。
到高中自後,沈倦對自己的性向朦朦胧胧的有了個大致的感覺,對着許文飛難免存着一點點被克制得很好的旖旎心思。但齊景那時候神經還挺粗,家裏弟弟妹妹多,又是習慣了做大哥的,一如既往地對許文飛毫無保留。
等到兩個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一,在齊景宿舍的床上。
覆水難收。
“齊景那個時候過的很難。”沈倦的聲音很平靜,“而我當時繼承了一部分的公司,經濟來源穩定,學校裏的事也順風順水。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所以看到許文飛在用自己的錢補貼齊景的時候,吃醋了。”
很正常的事,卻在三個人裏形成了不大不小的風暴。
“許文飛選了你。”池淵幾乎是斷定。
“是啊。”沈倦冷笑了一聲,“他跑來和我告白。”
然後以男朋友的身份求他給齊景組建公司的錢。
“那為什麽最後會分手?”池淵追問。
“我發現他在架空許家。”許文飛雖然和繼承權沒有半毛錢關系,但是他父親還是很仁慈的給了他一個在許氏實習的機會。沈倦當時告訴他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目光,要是不想做也可以。但許文飛笑着搖搖頭去了,兩年後帶回來的結果就是許文翼旁邊的中心智囊團基本上,都被策反了。
沈倦很驚訝,但也壓抑着自己想要質問的情緒,努力消化着他一直醉心學術連出去吃個飯錢都算不清的男朋友突變成了個企業家的事實。
出于疑問,他着手開始追查,并且在同時給許文翼也暗示,好讓已經做出了不少錯誤決策的許文翼好及時回頭。
“許文飛的動機很明确,目的性也很。架空許氏,樹立自己的旗幟之後,就是要讓許文翼永久地失去繼承權。沒什麽別的方法,要麽讓他死,要麽讓他癱。我很氣憤,不想讓他背上人命債,所以和他挑開了明說。”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他清楚地記得平常文弱的許文飛是怎麽把那打資料甩在他臉上的,“我根本就是為了齊景和錢跟你在一起的。”毫無疑問的,兩個人分手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似乎齊景也沒有接受回頭的許文飛,而是申請到了和沈倦的同一所學校,一同在英國進修。
後來,就是現在了。
沈倦講這些事情并沒有花上多久,至少在他停下的時候,池淵的眼睛還是瞪得咕溜圓。
“真是可惜啊…”他反手摸索到沈倦的臉頰,“你那時候竟然沒有遇到我。”可惜兩個人都有對方永遠無法參與的回憶。
輕笑了一聲,沈倦把他攬得更緊:“所以不用擔心章越,他碰見齊景,不敢的。”章越只不過是引來齊景的誘惑而已,“我也只是去了結一下。”
幹幹淨淨,脫身出所有泥潭,再和你好好纏綿。
沈倦的預估很準确,看見了齊景的許文飛已經完全收起了他身上乖戾的氣息,站在原地都似乎還是那個林蔭道上梧桐樹下安靜笑着的白衣少年。
“為什麽不等我呢。”他朝齊景走進了一步,垂着頭斂着眼睛,“五年,我說過只要五年,我就能把許氏整個拿下的啊。”
齊景冷着臉,嘲諷地拎起嘴角笑了笑:“關我屁事。”
他喜歡的許文飛,從來就是那個有些瑟縮的單薄少年,笑容幹淨,容不下一點肮髒心思。
“齊景啊。”被齊景一句話哽在原地的許文飛楞了會兒,努力攥緊拳頭,咧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你嫌我髒。可你知道這個賤貨,被包養過麽。”
作者有話要說: 打工,站了一整天
累到癱瘓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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