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八月十五, 阖家團圓之日。

裴府卻顯得格外冷清。

這幾日,整個府邸已經張燈結彩,到處都挂滿了紅綢, 一派喜氣洋洋。

可惜主子心情不怎麽好, 連帶下人也都不敢聲張。

自從哥哥回來之後, 裴玉衡都會學着下廚給他做些吃的。

中秋這一天,她親手包了肉餃子,中午的團圓桌上, 雖然只有兄妹二人, 可菜系卻極多, 各式各樣的菜一點都不少,滿滿的一桌。

裴玉霖對滿桌的佳肴不感興趣,只埋頭吃碗裏的餃子。

裴玉衡含笑道, “餃子好吃嗎?”

裴玉霖沒有說話,嘴裏又塞進去一個, 點了下頭。

裴玉衡笑呵呵的,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最喜歡吃嬸嬸做的餃子, 我還給你做了很多,都存在冰窖裏, 你想吃的時候就讓何嫂子給你煮了吃。”

裴玉霖筷子一頓, 低着頭沒有說話, 嚼了幾下, 一口把碗裏的餃子吃下,最後揚眸笑了笑,“我吃飽了,妹妹快吃。”

裴玉衡心頭有些酸澀,強忍着淚意, 動了筷子。

明日她就要出嫁了,偌大的府邸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一個知冷熱的,依着他的性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娶親。

裴玉衡心裏堵得慌,有那麽一瞬間都不想嫁了,就想陪着哥哥直到他身邊有了人。

再想起陸雲峥悄悄跑過來看望她,滿臉期待的樣子,又立馬把這個念頭給壓下。

隔得近,隔三差五回來看哥哥是也是一樣的。

Advertisement

兄妹兩各懷着心事把這頓團圓飯吃完,午後裴玉霖就入宮去了,今夜宮裏有大宴。

兩個月前,太子和宣王先後完婚。

這是太子妃跟宣王妃第一次參加宮宴,

瞧着莊冰妍坐在了太子妃的位置,一副溫婉端莊的樣子,王岫暗暗冷笑了笑,當初如果不是她看上了陸雲峥,怕是太子妃也輪不到莊冰妍。

沒事,來日方長。

酒過三巡,不知道誰提起,“喲,陸侍郎怎麽沒來?哦,陸侍郎明日大婚吧!”

裴玉霖眼神眯了眯,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舉着酒杯正在跟太子敬酒,忽的就嘀咕了一句,

“欽天監得了陸雲峥什麽好處,為什麽定這個早的日子,明年後年難道沒好日子了?”

太子聞言哈哈大笑,“裴玉霖,你舍不得嫁妹妹啦?”

裴玉霖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悶酒。

皇帝聽到這邊的動靜,也看了過來,想起明日大婚要接親,裴家只有兄妹倆,孤苦無依,便扭頭對皇後吩咐道,

“皇後,明日你親自坐鎮裴家,給衡姐兒發嫁!”

皇後笑語嫣然,“臣妾遵命,臣妾心裏也是這麽盤算的,衡姐兒家裏沒有長輩,臣妾得親自去看管着。”

“嗯。”

皇帝又看向滿臉不得勁的裴玉霖,對着太子和宣王等人吩咐道,

“太子明日帶着幾位弟弟去裴家幫着玉霖攔親!”

太子聞言愣了愣,“父皇,兒臣已經跟雲峥商量好,明日要去陸府給他撐場子。”

皇帝聞言臉色立馬拉了下來,“陸府親戚一大堆,缺你給他撐場子?你們明天全部去裴家,幫着玉霖好好鎮鎮場面。”

這回就是宣王都看不下去了,

“父皇,您太偏心了,以這魔王聰明絕頂的腦子,你怕明日他為難不了陸雲峥?不存在的,我看需要幫手的是陸雲峥!”

皇帝就怕沒人給裴玉霖撐場子,于是也問道,

“霖兒,你真做好準備了?”

“哪能呢,陛下,臣府裏就臣一個人,怎麽攔得住陸雲峥那群人?臣還舍不得嫁妹妹,幹脆把門用金子給塑起來得了!”裴玉霖跟皇帝訴完苦,扭頭警告的瞥了一眼太子跟宣王。

二人立馬投降,

“得了,父皇,兒臣明日去裴府!”

“兒臣也去!”

“這才差不多。”裴玉霖笑了起來,悄悄在太子跟宣王耳邊說了幾句話,

“明日能不能難住新郎官,可就靠你們兩位殿下了。”

宣王和太子相視一眼,心情十分複雜。

太子回到東宮,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派人告訴陸雲峥,自己奉旨去裴家與宴,并同時提醒陸雲峥,叫他小心。

陸雲峥收到消息,正在查看喜房。

今日陸府燈火通明,府內下人喜氣洋洋的,腳程都很麻溜。

就連二老爺和三老爺都在查驗最後的賓客名單及明日流程,陸家長子長孫大婚,可是大事,斷不能出一點差錯。

何況娶得可是裴太傅的孫女。

如今的裴玉衡,可不是先前寄居在府上的孤女,她得帝後看重,還有親哥哥撐腰,更何況裴玉霖如今是中軍佥事,陝甘經略使,武臣當中權勢僅次于南軍兩位都督和北軍都指揮使。

裴玉衡哥哥是最年輕的三品武臣,丈夫又是最年輕的三品文臣。

大雍最負盛名的兩位貴族子弟,都被她一人占全了。

整個京城能越過她去的,還真沒有。

嫉妒羨慕是真,可越發敬重她也是真。

就連陸雲襄和陸雲蓉也都在廚房和茶水間,查看有無不妥之處。

陸雲峥把原先的天衡苑與內院的碧水苑打通,重新修葺了一番,成為園中園,作為自己跟裴玉衡今後的居所。

他各處都瞧了個遍,覺得極為滿意,怦怦直跳的心,也漸漸踏實下來。

只是驟然接到太子的信息,眉頭還是不可控的皺了起來。

其實,他這幾個月最擔心的,就是裴玉霖。

裴玉霖一貫不按常理出牌,他現在除了裴玉衡和帝後,怕是誰都不放在眼裏,明日肯定會逮着了機會為難他,,甚至根本不在乎他能不能順利的把裴玉衡給接出門。

這種事,他幹得出來。

連太子都不顧被人诟病,悄悄來報信,可見明日這一關很難過。

陸雲峥站在廊下,絞盡腦汁想着裴玉霖會如何為難他,試圖先把明日考場的題給猜到。

可惜并沒有!

算了,任由他欺負欺負,也就過去了,陸雲峥這麽想。

總不至于真的不把妹妹嫁他了。

陸雲峥倒頭就睡在新房外面的小塌上。

比起陸雲峥的好眠,裴玉衡可就睡不着了,

她從小也算是過目不忘,可那些聰明才智都用在學識上了,明日大婚的儀程,嬷嬷給她講了三遍,她都沒記住。

若是錯了,可不就丢了陸雲峥的臉了?

原先她還能淡定,如今近在眼前,還真睡不着了。

最後渾渾噩噩的,到了半夜才眯了一下。

冷杉一早将她叫了起來,服侍她去沐浴焚香。

“皇後娘娘起駕了,很快就會到了。”

裴玉衡只能強撐着困意打起精神。

緊接着宮人嬷嬷魚貫而入,她像個娃娃一般任人擺布。

裴玉衡打了個哈欠才意識到,原來成親是一件很累的事。

在皇後的監督下,嫁衣一層一層往她身上套,鑲金絲的袖口紋飾極為精美華麗,七層嫁衣穿在身上,叫她喘不過氣來。

皇後瞅着她不停籲氣的樣子,不由笑了,

“這就受不了了,才開始呢!”

等到整個人打扮完畢,戴上幾斤重的鳳冠,裴玉衡頗有幾分生無可戀,除了疲倦就是疲倦,甚至對大婚都沒有特別的期待了。

當初設計這頂鳳冠時,就琢磨着怎麽華麗怎麽來。

如今倒是好了,這罪全部自己一個人受了!

裴玉衡懊悔的不行。

外面響起鞭炮聲,是接親的隊伍來了。

屋子裏頓時氣氛緊張起來。

“啧啧,奴婢得去瞧瞧,看看二少爺怎麽為難姑爺的!”如意頭一個跑了出去。

裴玉衡這才擔心了起來。

萬一陸雲峥出了醜怎麽辦?

哥哥那性子,絕對不會叫陸雲峥好過。

皇後見她終于有了幾分新婦的怯意,不由笑了。

“衡姐兒,來,本宮教你一件事….”她使了個眼色,宮人魚貫而出,

裏頭只剩下二人。

裴玉衡滿臉好奇,就見皇後從袖口掏出一個冊子遞給她,即便是正宮皇後,與皇帝成婚二十載,可談起這種事還是很不好意思。

裴玉衡一邊看着,皇後一邊告訴她要如何注意之類….

聽懂後,裴玉衡一張臉可以滴出血來,只恨不得找個地窖鑽進去。

皇後清楚裴家沒有人跟她說這種事,皇帝派了她,很大程度怕也是為了這檔子事。

“本宮先去外間坐一坐,你自己琢磨下。”

外頭确實很熱鬧,皇後也想知道裴玉霖會如何刁難陸雲峥。

裏頭只剩下裴玉衡一人。

她眨巴着眼眸,翻看了幾頁,覺得辣眼睛,又刷的一下合了起來。

腦海裏不由自主出現那種畫面。

她知道結婚生孩子是每個夫妻都要經歷的事兒,但是她不知道生孩子是要這樣生?

皇後可能是覺得今後不一定有機會跟她詳說,于是一股腦子連怎麽樣容易受孕,哪個時間段同房都告訴了她。

裴玉衡覺得極其不可思議。

又忍不住翻開看了幾眼,那姿勢那畫面令她面紅耳赤。

她今晚難道要跟陸雲峥做這等事?

想想她都覺得一張臉能燒起來,陸雲峥那樣端肅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脫了衣裳做出那樣的動作呢?

不可能的!

大夫人跟他關系不好,肯定沒人告訴他這些事。

對,裴玉衡覺得自己沒必要杞人憂天。

她靜靜合上了冊子,準備随手一放,可想起那冊子的驚駭內容,連忙起身彎腰拾了起來,随意塞入了一個箱子裏。

……………………..

皇帝這個中軍佥事的位置,是沒給錯的。

瞧瞧,裴玉霖跟南軍将士們厮混了四個月,沒白混。

嘴裏在皇帝那邊嘀咕着沒人,實際上光南軍就來了十來桌。

校尉以上的将士全部聚集在裴府。

陸雲峥帶着同窗好友到了大門口,隔着緊閉的大門,已經聽得裏頭将士們的歡呼聲,排山倒海的壓了過來。

陸雲峥撫了撫額,身邊三位同窗更是面面相觑。

“不是我說,雲峥,這第一關怕就難過啊!”

“好過就不叫裴玉霖了,去敲門吧!”陸雲峥淡淡吩咐着。

許大公子一敲門,結果門應聲而開,還把他給吓了一跳。

難不成是料敵太難,其實敵人很慫?

待看清裏面的情形時,差點暈過去。

他為難的看了一眼新郎官陸雲峥。

“兄弟,你這不是娶媳婦,你這是上刀山!”

陸雲峥看了一眼裏頭那冰山一角,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預料到了難度,卻還是沒跟上裴玉霖的腦筋,

大舅子果然是大舅子!

論混世魔王,無人能出其右。

裏頭裴玉霖叫南軍的将士們給疊了一座人形假山,

“新郎官,來個人從這刀山上踏過去,規矩是腳踩上六色,才能去第二關。”

這人形假山裏頭,有六個人身上有彩墨,得集齊六色才過關。

陸雲峥帶着人下了馬,站到了門口。

四周的回廊上全部是看客,大家笑盈盈的都等着陸雲峥過關。

按着規矩,得他一個兄弟來,無疑,這第一關得敲門的許大公子。

許大公子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那麽多将士,忽的一躍而上,站在了第二排幾個将士的背上。

起先還站得穩,忽的幾人背浪翻湧,許大公子差點沒掉下去。

每一排,有一個人背上有顏料。

好在他有幾分武藝,愣是撐到了第四排,第四排将士的背上躺着一個人,

“來,許大公子,從本王身上走過去!”

是宣王。

許大公子恨不得撞牆。

能把堂堂宣王拉扯過來等人肉墊子,只有裴玉霖了。

許大公子既然能來接親,肯定也是有點本事的。

于是他絞盡腦汁逗弄着宣王不得不起身,趁機用腳貼了人家背一把,再一躍而過,到了第五排。

第五排是下坡路,再有一道獨木橋就過關了。

所謂獨木橋其實是一個人,這個人彎腰背對着衆人,蹲在那裏,背上是醒目的黃色顏料,許大公子正要踩過去,忽的那人開口了,

“許環,來,從本宮背上踏過,算你贏。”

太子殿下!

許環身子一抖,直接掉地上了。

“對不起,雲峥,這關我過不了!”

敢踩當今太子,未來皇帝?小命還要不要了?

許環放棄。

陸雲峥早料到沒這麽簡單,無奈,只得親自上場。

陸雲峥輕而易舉解決了前五人,到了太子這裏,太子面對着他笑呵呵的:

“雲峥,你我雖情同手足,可今日我奉旨替玉霖看場子,絕不會輕易叫你過去了。”

陸雲峥一如既往神色冷淡,

“嗯,您明明先答應我,又背叛我來幫裴玉霖,我也不會叫您好過….”

太子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很快,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直到他覺得渾身有些發癢,低頭一看,忽然發現許多螞蟻聚在了他腳邊,一只只正在往上爬。

太子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陸雲峥!”

太子氣得不行,渾身開始發癢,最後愣是被逼無奈脫了衣裳。

陸雲峥就這麽堂而皇之從那衣裳背上踩過了。

裴玉霖坐在屋頂上鼓了鼓掌,

“太子殿下,早跟您說了,陸雲峥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怎麽樣,第二關,是不是要報仇?”

“報仇,報仇,必須報仇!”

太子拉着宣王直接入了內。

陸雲峥眉頭微微挑起。

跨過第一道門,來到第二道門前。

這一道門沒有關,裏面是一個空空蕩蕩的院子。

院子正中擺了一個大油鍋,底下火勢極旺。

太子和宣王就站在油鍋邊上,添柴加火。

陸雲峥身邊第二個弟兄,堂堂國子監祭酒的長孫徐寧,看到這一幕,恨不得扭頭就走。

第一關武,第二關不該是文嗎?

感情裴二少是來了個“上刀山,下火海”啊!

不等陸雲峥開口,徐寧理了理衣裳,

“我來吧!”

怎麽着也不能叫別人說陸雲峥帶來的是廢物!

“規矩是什麽?”

徐寧朝兩位殿下拱手一問。

宣王很得意道,

“規矩就是站在油鍋裏作一首詩!”

徐寧差點吐血。

這還沒完,太子補充道,

“以本宮跟宣王為題!”

徐寧直接栽了下去。

徐寧不會武,這詩雖然還能作,可他沒法下油鍋啊。

最終,這道題還是得陸雲峥來完成。

陸雲峥不愧是陸雲峥,最後提氣一上,懸在了油鍋上空,腳步飛速在油鍋邊上游走,嘴裏快速作詩。

詩做的并不是多麽優美華麗,卻是足足把太子和宣王諷刺了一番,言下之意是他們二人哪裏是來攔親的,明明就是被裴玉霖耍了,自己為難自己。

陸雲峥這詩果然是湊效的。

對啊,他們兩位明明該是座上賓,結果被裴玉霖忽悠着來當差,弄的一身騷不說,還被熏得滿臉油污。

“喂,裴玉霖,你趕緊下來,我看你不是為難陸雲峥,你是在耍本王!下來,看我不打死你!”

太子和宣王一前一後捉裴玉霖去了。

陸雲峥成功的轉移了三人的注意力,步履輕快到了二門。

過了這最後一關,裏面就是新娘子了。

以前兩關來看,還是勉強能過關,想來第三關熬一熬也能過去。

趁着裴玉霖不在,得快速破關。

陸雲峥快速奔到了二門門口。

賓客都聚在四周觀看,一個個樂不可支。

這個時候何嫂子迎了出來。

“姑爺,這第三關是我們裴家老家的規矩,您得尋到新娘子的一只鞋,并親自給新娘穿上,便可離開!”

找鞋是吧?

這一關反倒是在陸雲峥的預料之中,陸老夫人對臨安規矩極為了解,事先告訴了他,可能有這麽一出,叫他提防。

陸雲峥覺得自己猜對了題,心裏踏實了不少。

“可有範圍?”

何嫂子指了指內院四間屋子,

“就在四間屋子裏頭,姑爺快請吧!”

先前兩關陸雲峥的兄弟們沒幫上忙,個個極為羞恥,如今撒丫子一般沖進去幫着陸雲峥找鞋。

陸雲峥自個兒也進去了。

可惜等到幾個弟兄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一只鞋子。

反倒是徐寧最後在其中一間尋到了一個白鞋底。

“雲峥,就找到了這….”

陸雲峥看到那這只沒納鞋面的白鞋底,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就說裴玉霖不可能這麽容易放他走!

該死的,居然在這等着!

這是怪他當初叫裴玉衡給他納鞋面呢!

陸雲峥頭一次生出一股絕望。

何嫂子笑眯眯遞過來針線,

“姑爺,二少爺的意思是,叫您當場給姑娘納個鞋面,吉時之前完成便行,姑爺,您快請吧,誤了時辰可不好!”

如果可以,陸雲峥現在恨不得把裴玉霖大卸八塊!

皇後知道這最後一出後,愣是被裴玉霖的奇思妙想給折服了,還是頭一回聽說這麽折騰新郎的。

陸雲峥這次是遇到了麻煩。

于是笑着吩咐道,“你們都別愣着,快給雲峥想想法子,可別叫那魔王給耽擱了去!”

于是,狀元出身的陸大少爺,堂堂戶部侍郎,就這麽坐在大庭廣衆之下,開始縫鞋面!

太子,宣王和裴玉霖鬧騰了一陣,紛紛回來圍觀。

裴玉霖瞧了幾許,煞有介事道,

“雲峥,這最後一關就是告訴你,你當初如何欺負我妹妹,我就如何加倍奉還,你今天把我妹妹從我手裏帶走,今後段不許叫她受半點委屈,否則今日于你就是前車之鑒。”

陸雲峥原本還有幾分躁意,聽了這話身子微微一震,随後老老實實開始動針線。

剛剛大家都暗地裏罵裴玉霖刁鑽,聽到這番話,才意識到他用心良苦,紛紛靜默了。

冷杉得了皇後和裴玉衡吩咐,過來教陸雲峥如何穿線納鞋面。

陸雲峥一針又一針,仔細又虔誠,仿佛在踐行着自己的諾言。

裏頭的裴玉衡聽到裴玉霖那番話,忽的淚流滿臉。

哥哥啊,親哥哥呢!

再看陸雲峥,獨自一人坐在陽光下,神情極為認真,她更是酸紅了眼眶。

她何其有幸,得這兩位男子守護,此生足矣。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原來成親是這樣的令人激動又感動。

作者有話要說:  呵,就羨慕有裴玉霖這樣的哥哥呢,親們還記得自己結婚是什麽場面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