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轉頭的時候,才發現茗霁已經不見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年級不太大的小太監。

寧湘心下困惑,表面上卻平靜如水,他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現下也非常冷靜,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說。

朝陽宮比寧湘想象的要守衛森嚴,壯麗恢弘。難怪那麽多任的南疆王想要染指這片本就不屬于他們的土地,在權利和威勢面前,人的确都是貪婪而醜惡的。

皇城的至上權利讓多少人都恨不得置身其中,但其中氤氲只有進來的人才能知道,在這片皇城裏落腳,才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盛世的本質便是貪婪和邪惡叢生,南疆王沒有那樣的本事做到這樣的位子。

寧湘知道,只是他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徒勞,也想讓自己的國家能夠好上分毫。他沒有鴻鹄之志,不過是盡忠而已。

“娘娘,大夫來了。”夏百全先進去通禀,寧湘便跪在門外等待召見。

裏面的娘娘好像說了句什麽,之後夏百全彎腰退了出來。

“來人,搜身。”禦前的侍衛們便立刻圍了過來,将寧湘的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藥箱子更是重中之重,一點都沒漏下。

“報告總管,無事!”聽了侍衛的報告夏百全點點頭,“那就随我進來吧。”

夏百全在前頭走,寧湘在後面跟着,進了皇上寝殿之後,寧湘立刻跪下行禮。

“草民拜見皇上,拜見娘娘。”成貴妃這兩日精神不振,看上去有些憔悴,此時看見寧湘也不過是淡淡的要他平身而已。

寧湘來之前就提前學習過在皇城中的規矩,謝了恩這才起身。

“先生莫要緊張,還是先為皇上看診吧。”成貴妃撐着頭,她最近為了皇上的事情,食欲不振,她也是熬幹了自己,卻不見皇上有好轉,心急如焚。

寧湘行禮之後來到床前,細細為皇上診脈。

不得不說皇上這毒中的實在是古怪,雖說是中了毒,可是從皇上的脈象上看,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中了毒,脈象十分有力,完全是健康的身體,只是這人卻一直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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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大明的太醫,就算是讓南疆的煉藥師來診脈,也不見得能診出什麽來。

“從皇上的脈象上看,看不出什麽,好似與平常人無異。”寧湘的話一出口,成貴妃就知道只怕今天這個也是沒戲了。

這兩天她一直都陪伴着皇上,她從宮裏的太醫到民間的大夫,什麽樣的話都聽過,都說皇上無病,只是要真是無病,如何會一睡不醒,都是些庸醫。

【十六】泣夜之毒

寧湘沉默了片刻之後,便道:“不過,雖然從脈象上看看不出什麽,不過草民還是有辦法。”

成貴妃一聽這話,立刻就精神了些許,“先生有什麽辦法,還請立刻驗證,皇上的安危可全在先生手中了。要是先生有辦法治得好皇上,待皇上大好,必有重賞!”

寧湘立刻跪下謝恩,“多謝皇上,多謝娘娘。”

“先生請開始吧。”

“草民遵旨。”

在來之前,茗霁就已經告訴過寧湘如何診斷皇上是否中毒,他此時只需要照做即可。

寧湘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又取出一根銀針。他走到皇上的身邊,遲疑了些許,在皇上的手指上刺了一針,将沾了皇上血液的銀針放在小瓶的瓶口上檢驗。

“啓禀娘娘,皇上這是中毒了!”成貴妃一聽這話,一張國色天香的臉,立刻就變了顏色。

“你說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成貴妃此時也已經顧不得許多,皇上病了這些日子,原來是中毒了。這禦膳房的飲食乃是再安全不過,皇上身邊的人更是每日都有試吃,不見有誰像皇上一樣,昏睡不醒。

“你可确定?”說到底成貴妃還是有些不信。

“草民确定,草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用這種事情來诓騙娘娘。”寧湘拜了一拜,将那根銀針送到了成貴妃的面前。

“娘娘請看,這是剛剛沾染了皇上血液的銀針,這瓶子裏的水,是草民的師尊找到的一個古方,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提煉的,從無差錯,只要是毒,就一定瞞不過這瓶子裏的水。”雖說這說辭有些讓成貴妃匪夷所思,不過成貴妃并不懂的什麽醫術,而寧湘更是這麽多天來唯一一個診出皇上究竟是何病因的人,成貴妃對他有些莫名的信任。

她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痛,皇上這麽些日子,今日她才終于知道皇上是中了毒。

“那依你之見,這毒究竟是何來歷,可有辦法解?”成貴妃撐着頭,心情沉重,皇上要是痊愈便是最好,要是有個什麽意外,只怕這天下就要亂了。

“草民覺得,這毒,倒像是有些像南疆一種失傳多年的劇毒。草民的師尊曾經聽過老一輩子的人說過,這種毒,因為毒性過于劇烈,所以在百年前,就被南疆王定為禁藥。”這些東西寧湘倒是真的有所耳聞。

聽聞許多年前,就有番邦死士用此毒謀害皇族性命,而做這種毒的毒草,也只有南疆的深山中有,且不宜采摘。于是南疆王便下令焚毀記載有此毒的書籍,世世代代相傳下來,這毒已經不常見了,而茗霁他們居然能讓這種古老的毒藥重新現世,可見也是廢了不少功夫的。

成貴妃聽了原來是南疆的禁藥,心都涼了。南疆素來以藥石為名,連南疆都要奉為禁藥,只怕此毒,無解。

“草民沒有見過這種毒,此時也不知該如何解,不過這毒的名字,草民倒是略有耳聞。”

“此毒名為何?”

“回娘娘的話,此毒名為泣夜。”

泣夜之毒,乃是南疆的禁術,就算是南疆的皇室也沒有特權,而這次,只怕茗霁他們是非要要皇上的命不可了。

“草民醫術淺陋,怕還是要回去好好的鑽研鑽研,才能有些把握,還請娘娘寬恕草民醫術不精之罪。”雖然和他們原本的計劃不符,但是寧湘卻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這藥瓶中的藥是不是解藥,他不敢說,如今他已經獲得了成貴妃的信任,也算是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要是自己現在給皇上用了這個藥,出了任何差錯,他都難辭其咎,只怕是沒可能活着離開朝陽宮,還是謹慎些好。

“先生這麽說卻是謙虛了,先生要好生斟酌本宮無可非議,只是還請先生莫要太久,皇上的龍體要緊啊!”皇上出事,宮裏宮外都不太平,此時唯有皇上盡快好起來,才是解決這一切唯一的辦法。

“草民一定盡力,還請娘娘放心。”寧湘對着成貴妃恭敬的行禮,之後便在夏百全的帶領下離開了朝陽宮。

回到住處,寧湘就看見茗霁早早的就已經等在門口。

等寧湘進了門,她便問道:“你怎這麽快就回來了?皇上的症狀可有好些?”寧湘深深的看了茗霁一眼,然後淡淡的回道:“我沒給皇上用藥。”

“什麽?你沒給皇上用藥,你為何沒給皇上用藥,我應該告訴過你,皇上的病症昏睡不醒,乃是因為泣夜的緣故,這解藥能夠緩解泣夜的症狀,讓皇上有些許的緩和。你為何不聽!”這應該是茗霁和寧湘搭檔以來,她第一次這樣聲色俱厲的跟寧湘說話。

茗霁喜歡寧湘,這點寧湘不是不知道,所以在兩人的相處上,茗霁都不願用一個頭領的身份去壓着寧湘。相反,她就是喜歡看寧湘一臉嚴肅的樣子。

她的确時時刻刻都不怎麽正經,喜歡逗弄男人,喜歡逗弄寧湘,但是在正事上,誰都不會有例外,她向來嚴格,當然也包括對寧湘。

“因為我不知道皇上的病用這個藥究竟是可以解毒,還是會立刻就死!”茗霁是他的上司,是他需要遵從和配合的人,可是這并不代表,他願意為了一個自己根本就不知情的計劃,去斷送自己的性命。

茗霁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問,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到底在懷疑什麽?”

“在懷疑什麽,你應該最清楚,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你們究竟有什麽計劃,我就像是你們的奴隸一樣,只能聽你們的擺布,甚至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知道究竟有什麽意義。”

這是真話,寧湘的真話,他聽從命令離家出走來到靖朝,他需要的是忠誠和聽從,可是不代表,他願意一直被別人當做刀,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一把刀。

“原來你是問這個。”茗霁聽見寧湘的話之後,反而松了一口氣。“我知道你這個人是一定要追根究底的,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事情的轉變這樣的快,讓寧湘有些措手不及。

“我們做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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