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天的月亮和之前在南疆的時候是一樣的，彎彎的，亮亮的，周圍只有零星的幾顆星微微的閃爍着，不那麽耀眼，也不會掩蓋住月亮的光華。如果不是因為寧湘，秦越不會在這個異國他鄉看這樣的月光和星光，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續到何時，不過只要有寧湘在，她就不會害怕。

在寧家，秦越見到了寧湘，他是那樣的溫柔，初見時明媚的笑容，讓秦越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或許真的有一眼千年，一笑萬年的話，秦越為此甘之如饴。

沉下心來的時候，她才發現，今天的朝陽宮很不一樣，應該說，今天的朝陽宮，真的安靜的過分了。

她在這裏守夜已經好幾天，雖然夜裏沒有什麽人在走動，也沒有什麽人會來檢查她有沒有好好守夜，所以就算她在這裏坐着也不要緊，不過這不代表，整個朝陽宮會安靜到沒有一點點聲音，沒有飛鳥的聲音，也沒有蟲鳴。

此時的秦越膽子大得很，她立刻就起身跑到了皇上的寝殿正門口，看見門口空空蕩蕩的，就知道這不對勁兒，她居然打着膽子，一腳就踹開了皇上寝殿的大門。

一開門，她就愣住了，寝殿內所有的人以各種奇怪的姿勢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秦越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她跑到皇上的床前一看，皇上也在沉沉的睡着。

她大聲的叫喊着，卻無人應答，她伸手去探皇上的鼻息，她能感覺到皇上還有氣息，這讓她為之慶幸。

成貴妃因為身體的緣故，這兩天都沒有在皇上的寝宮裏守夜，只是白天過來陪伴皇上，晚上就回去休息，也是因為寧湘之前說她有可能還會懷上孩子，這才讓她重新開始注意自己的身體。

秦越在寝殿內叫嚷許久都無人應答，她便覺得恐慌，沒有多一會兒，她就開始感覺到頭暈，她反應過來，估計是這熏香有問題，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将皇上從床上扶起，就直接背了起來。

此時的秦越無比慶幸，自己過去的經歷，在家裏她什麽苦活累活都做了個遍，實在不是大小姐的生活，才讓她今天能用這樣柔弱的身體， 背起皇上這麽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門外的情況秦越尚且不知，不敢貿然将皇上帶出門，便将皇上背到廊下的樹蔭下坐着，然後她拼命的掐皇上的人中，見沒有效果，秦越立刻就改變了戰術，拿出自己随身的錦帕，跑回殿中用茶水沾濕，捂住皇上的口鼻。

“來人啊！來人啊！救駕！救駕！有刺客！”秦越的聲音在偌大的宮殿中顯得格外的蒼涼，無人應答的感覺很不好，讓秦越渾身的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遠遠的，長廊上走來一個人，手裏打着燈籠，帶着一陣歌聲走來，秦越雙腿一軟就癱倒在地上。那人影走了過來，在秦越的面前蹲下，她看見了來人的面容後更為震驚。

這就是那個她在來京城的路上，救的那個小婦人。不過那小婦人如今不再是衣衫褴褛，此時的她妩媚的不像人間俗物。

茗霁欣賞着秦越驚恐的臉，卻沒想到她居然會哭。

兩行淚水，順着秦越的臉龐滑了下來，不僅是因為恐懼，更是有一種自己被全世界背叛的心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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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做的都是對的，可惜了，都是錯的。

茗霁拔下她頭上的一根發簪，玉發簪上此時布滿了黑色的東西，就像是修羅的法杖一樣。

“不用喊了，朝陽宮裏沒有能夠幫你的人。”茗霁放下手中的燈籠，在秦越的身前蹲下，她的手裏把玩着那個讓然毛骨悚然的玉簪，然後輕聲的對秦越說：“知道這上面是什麽嗎？上面的毒名字叫泣夜，你覺得這個名字和今晚的景象是不是一樣？嗯？”

是，今晚注定是一個要讓人終生難忘的夜晚。

“你看到了我的臉，所以我不能讓你活着，這一點你可有異議？”茗霁将那根玉簪放在手上把玩，而那玉簪每動一下，都讓秦越備受煎熬。

“你到底是誰！”秦越的淚越來越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一臉的驚恐，看着眼前的茗霁。茗霁卻突然的笑了一下，這才對，這才是世人應該看我的眼神，你之前看我的眼神太過純良了。

我，不喜歡！

“這重要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茗霁起身熄滅了燈籠，然後再度走到秦越的面前，夜晚就該有夜晚的樣子，旁人的明天我算得到，我自己的明天我也算的到。

是啊，這些都不重要，秦越突然明白了，一個人的壽數将近的時候，一切都不那麽重要了，就算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名字又能怎麽樣，不過是等自己到了閻王面前的時候，知道殺了自己的究竟是誰而已。

在那一瞬間，秦越開始懷念過去的歲月，她的父親，她的家庭，她的偶然入宮，還有她現在最想見的那個男人，她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再見寧湘一次。

【二十二】生命凋零

“你做這一切你覺得你能心安理得嗎？”最後當口，在玉簪迫近自己皮膚的時候，秦越喊出了這句話。

茗霁的動作停了，她靜靜的凝視着秦越的眼睛，然後輕笑起來：“我為什麽不能心安理得，這是我的任務，我的一切，你不要妄圖再用這樣的方式拖延時間了，放棄吧。今天，你和他都要死。”

當玉簪再次高高揚起的時候，秦越覺得，自己這一生過得還是挺值得的。

有全天下最優秀的父親，給了自己這麽多的關愛；有一個算是顯赫的家世，雖然那是從前；還能進到這全天下權利最大的宮殿裏來，做了一個守夜宮女，最後救了這全天下權利最大的人。

另外，她的心裏已經住進了一個叫寧湘的人，這是最大的值得。挺好挺好，除了沒有再見寧湘一面，她死而無憾。

靜靜的閉上眼睛，轉身護在了皇上的身上，下一秒，玉簪就插進了她的脊背，錐心刺骨的痛。

這樣的死法還是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不怎麽痛苦，疼過之後，自己便昏睡過去了。

在夢裏，秦越好像聽見了寧湘的聲音，她的鼻子聞到了很濃的一股血腥氣，應該是血止不住的流吧，她靜靜的閉上眼，覺得四肢從沒有過的放松，有這麽好的死法，她挺滿足的。

而事實并非像她想的那樣。

在她受了茗霁一簪子之後，寝宮外就傳來為皇上擦身侍奉的內侍的聲音。

“快些走，今天可是遲了，要是再不去，耽誤了皇上擦身，你我都沒好果子吃。”一個內侍快步走着還不忘了警告自己身旁的內侍。

另一個內侍不服氣他這麽說，立刻就頂了回去：“你還說我，還不是你非要點那個什麽新弄來的安神香，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晚了，你可真是冤枉人不帶過過腦子的！”

“那個死東西還敢頂嘴，趕緊伺候好了皇上，不然明天我們可沒有嘴在這兒說話了！”兩人一進院子就看見了皇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上還有一個還有一絲氣息的宮女。對了對面還有一個女人，那女人手上好像有什麽兇器正在滴血。

這兩個內侍立刻就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殺人了殺人了，有刺客！！！”凄厲的叫喊聲穿過朝陽宮，驚醒了周圍宮殿裏熟睡的宮人，還有在輪班剛剛巡視到朝陽宮門口的侍衛。

“快來人皇上遇刺了皇上遇刺了！”

不僅是朝陽宮，整個皇城都被兩個小內侍的叫喊聲吵醒。

一時間，宮裏所有的大人物都聚集到了朝陽宮，那個刺客早就在被小內侍發現之後就逃之夭夭，侍衛們正在到處抓人，不過還沒有結果。

皇上的寝宮內全是內侍的屍體，成貴妃便下令将皇上帶回自己的宮裏診治。

太醫院裏所有的太醫都趕到了琉璃宮，這其中也還有寧湘。

寧湘因為之前救治皇上有功，所以成貴妃下令，讓寧湘安心的研究泣夜的解藥，為皇上診治。如今皇上的身體只有他最清楚，所以他接到命令。

太醫們都跪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成貴妃的一張臉難看的實在不像樣子，寧湘一邊為皇上診脈，一邊想今晚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那個刺客是誰。據說唯一見過刺客的那個宮女還在昏睡中，但是他本能的意識到這件事或許和茗霁有關。

因為今晚到他來之前，茗霁都還沒有回來過。

“回娘娘的話，皇上的身體無恙，只是有些發熱，想要是因為在外面躺了許久的緣故有些發熱。只要悉心的調養就會沒事了。”寧湘唯一奇怪的是，如果今天的事是茗霁做的，那麽為什麽茗霁已經接觸到了皇上，卻沒有取他性命。

況且，以寧湘對此次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