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可是就在她抱着這樣的想法, 想着可以随随便便的将阮裳擒住的時候,宮南燕表情忽然頓住了。

天色昏暗,雷雨轟鳴。

此刻就連走廊裏也燈光微弱。

可即便是如此, 宮南燕還是看清了阮裳的面容。

因為到了夜裏,她此時并沒有戴鬥笠。

一頭鴉羽似的烏發靜靜的披散在肩頭。甚至連外面的青衫也沒有着。

只穿了一襲單衣。

阮裳看上去就是一個再柔弱不過的美人。

可叫宮南燕詫異的是, 就是這個美人, 單手握住了她的劍。

“宮小姐這是做什麽?”

阮裳微微皺了皺眉,還沒有說開始, 怎麽就忽然比劍了。是她還好說, 否則要是換了其他人, 豈不是猝不及防之下也得受傷?

阮裳實在沒想到宮南燕是這麽心急的一個人。

分明白天在客棧見時,她還挺穩重的啊。

和阮裳所想的宮南燕迫不及待的要與她比試不一樣。她面上詫異之色不減。

這時在阮裳的話後竟然不知道該回答什麽。

難道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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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南燕猜想?

她目光閃了閃,在阮裳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劍光微轉,又向着另一個地方刺去。

宮南燕動作很快,反應也很迅敏。

可是沒想到, 這一次她又被攔住了。

不止如此,這次她甚至還連劍拔都拔不出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宮南燕失聲道。

阮裳也有些詫異, 沒想到她會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又來一次。

難道神水宮比試的方法一直是偷襲?

因為宮南燕的行為, 阮裳莫名對這個還未曾謀面的門派印象差了些。比劍就比劍,搞什麽背後動作。

她眉頭微微皺起。

在燭光下有種極清極冷的美。

可惜宮南燕現在還沉靜在自己的劍兩次被阮裳單手折住的事上。一時間恍惚震驚難以自拔。

她很确定自己的武功沒有退步, 可這是怎麽回事兒?

一看她這樣的表情,房頂上的玉羅剎和無花就恍惚感覺到了一股熟悉感。并且他們從這種熟悉的感覺中已經猜想到了宮南燕的下場。

尤其是無花。

畢竟他就是剛才從宮南燕這一步走過來的。

他簡直太了解她此刻的想法了。

誰能料到一個看起來柔弱無辜,連一絲內力也沒有的美人會是一個絕世高手?

這件事直到現在提起,無花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他目光看向底下的宮南燕不由心底嘆了口氣。

而确實和無花的反應類似。

宮南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收回了手, 心底滿是疑惑。

這不可能。

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劍怎麽可能這麽簡單的被人截住?在這些疑惑之下宮南燕想到了唯一的答案。

“你會武功?”她不可置信問。

阮裳:……

“我什麽時候說自己不會武功了?”

你不知道我會武功,你留那麽暧昧的留言做什麽?

她額角跳了跳, 在看到宮南燕面上不似作假的震驚後,總算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搞半天原來她以為自己不會武功?

阮裳皺起眉,又想起了之前在陸小鳳他們世界時的事。

她會武功這件事難道這麽難以理解。

怎麽為什麽她們是總以為自己很柔弱?

阮裳也覺得很奇怪。

“難道我長着一副看起來像不會武功的樣子?”

她眸光輕輕扇動兩下,清透的目光看向宮南燕,和初見時一樣的溫柔可人。

宮南燕內心仿佛有一萬匹馬奔過。

表情徹底古怪了起來。

你看看你這我見猶憐的樣子哪裏像是絕世高手?

在宮南燕仿佛受到了欺騙的目光下。

阮裳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你特麽不比武把我诓來做什麽?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周圍屏息在其他房間的神水宮弟子聽見沒有動靜了,不由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宮師姐不是說要我們埋伏在這裏,等到她将人綁到之後就迅速離開嗎?怎麽這麽久了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那弟子将耳朵貼在門口聽了許久也沒有聽出什麽,只覺得那頭一片安靜,叫人莫名有些不安。

“不然我們出去看看,說不定是宮師姐已經将人給綁好了。”

“那位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少不得要溫柔些的。”

她們互相看了眼,也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畢竟是那位阮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宮師姐大概是因為憐香惜玉所以才慢了些吧。

就在她們這樣想着推開門後。

宮南燕還在絞盡腦汁的想着自己為什麽要诓騙阮裳這個理由。心底不詳的預感告訴她今天要是不能給個說法,她恐怕無法完整的回去。

就在她準備說自己是失手了時。身後的門推開了。

那兩個小弟子不知道走廊裏剛才發生的事 見宮南燕背對着她們,只以為阮裳已經被制服了。

于是便合起了劍走過來道:“宮師姐果真是憐香惜玉。不過保護好些也好,有了阮姑娘我們就不愁楚留香不上鈎了。”

這又和楚留香什麽關系?

玉羅剎慢慢皺起了眉。阮裳才終于搞清楚了她們的來意。感情是來綁架她威脅楚大俠的啊。

她面色不變。

宮南燕恍然感覺心底一涼,還沒等她出聲叫幾人趕快跑回去報信,下一刻,阮裳就出手了。

那些弟子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打了一頓綁在了柱子上。

宮南燕眼睜睜的看着包括她在內的一幹神水宮弟子在一聲慘叫之後,鼻青臉腫的都被綁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甚至一直到結束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這種暴力的行為玉羅剎與無花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只是每一次看見都還是有一股不适感。

無花更是面色僵.硬.。

可是阮裳才不管他們在想什麽呢,在将人揍了一頓之後,她就收回了手,神奇氣爽道:“好了,我知道你們在屋頂上。你們可以出來了。”

屋頂上?

屋頂上還有誰?

就在宮南燕回過神來疑惑時,就看見了從上面掀開瓦片跳下來的紫衣男子與——無花。

無花晚上去掉了面具,這才叫宮南燕一眼認出來。

“無花大師?”

她驚聲道。

無花抽了抽嘴角,還是道:“宮施主。”

他說這話時和往常一樣,只不過大起的肚子略微多了那麽一些違和感。玉羅剎嗤笑了聲道:“你們也算是難兄難弟。”

他說話時宮南燕才注意到對方。

心中不由又是一驚。

那紫衣人雖然站在原地,可是身上氣勢卻有種可與師父相當的感覺。

她心底詫異,江湖中什麽時候竟然多了這麽多高手?

就在宮南燕內心震驚的時候。

阮裳已經拂了拂袖子。

“好了,現在可以算算你們趴在房頂上偷窺我的事了。”

她語氣平常,玉羅剎和無花卻感覺身上陡然一涼。

無花抿了抿唇笑道:“阮姑娘,這只是個誤會。”

“我不過是碰巧晚上出來散心遇到了阿玉壯士,我們才在屋頂上賞月的。”

這鬼話說的就連玉羅剎也不忍直視。

他清咳了聲,裝作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

然後下一刻,兩人就又被阮裳揍了一頓。

一邊被綁着的宮南燕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沒想到阮姑娘居然能大義滅親。一時之間對于自己被打這件事也不那麽耿耿于懷了。

一晚上時間,阮裳終于問出了宮南燕來找楚留香的原因。

“你們懷疑他偷了神水宮的東西?”

她皺了皺眉問。

宮南燕點了點頭:“有人親眼所見是他。”

她說這句話時有一絲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心虛。在阮裳挑眉之後,又改成了:“楚留香有很大的可能。”

這江湖中能神不知鬼不覺來去自如的人不多。楚留香之前就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在今晚之後,宮南燕卻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原來是自己見識淺薄,不只是楚留香,這江湖中的能人異士太多了。就連特麽的阮姑娘也能做到。

這樣算下來,楚留香也不算是有嫌疑。

她最後頓了頓,又委婉的看了阮裳一眼。

阮裳:……

“你懷疑我?”

她皺眉問。

宮南燕連忙搖頭,不敢承認自己剛才真的懷疑了阮姑娘。照她這與宮主不相上下的武功,不只是能潛進去偷東西,就是搬空整個神水宮都行了吧。

無花還是第一次見眼高于頂的宮南燕這麽識時務的樣子。他心中頓了頓,決定還是将是他偷了東西這件事瞞的更緊一些。

絕對不能被阮姑娘發現。

要不然到時候自己恐怕是活不到解開內力的一天了。

于是他面上寧靜的神色愈發濃郁,裝作了就好像聽不懂她們談話一樣。

阮裳也沒有注意到無花的神色變化。

她的心思都集中到了丢了東西上。

意識到楚留香被人冤枉偷東西可能有麻煩,阮裳不由皺了皺眉。

“我也不與你說謊,我最近是真的不知道楚大俠在哪兒。”

“而且,我也沒有偷東西。”

這是要講道理?

“那阮姑娘的意思是?”

宮南燕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就聽阮裳接着道:“這樣算了,我可以放了你,叫你去查案,但是你必須先帶我去神水宮。”

“帶你去神水宮?”宮南燕有些詫異。

阮裳見她緊張不由道:“你不必擔心,我對你們沒有什麽惡意。只是聽聞神水宮宮主水母陰姬武功絕頂,想要領教一番。”

在阮裳看來,這只是正常的江湖比武。

就是在陸小鳳世界裏,西門吹雪與葉孤城平常也會比比的。

卻沒想到,比試這件事還要看江湖地位。她這樣說無異于挑釁。

水母陰姬是公認的江湖第一。

這位阮姑娘抓了她們,竟然要威脅宮主與她比試?

宮南燕臉色難看了些。

其他人雖然也被阮裳打過,但是卻并沒有認識到她的厲害。聽見她的話後以為她是仗着自己的武功自尋死路。

便不等宮南燕開口就答應了對方。

看着宮南燕白下來的臉色,無花嘆了口氣。

他知道要是阮裳被人領去大漠,霍霍他老本營,他也會這樣。但是現在嘛,那就是死道友不死貧僧了。

他沉默不語。

見阮裳點了點頭,十分滿意這個決定。

另一邊。

楚留香還在與胡鐵花東躲西藏着。

他們二人自從那天在路上被人圍堵之後就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了。這滿江湖的人現在都已經不聽解釋了。

要是他真的現身,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楚留香便與胡鐵花合計了一番。兩人易了容。

在覺得互相都認不出來對方的時候,這才放心出門。

由于那艘标志性的船吸引了絕大多數江湖人的目光。一直習慣在水上漂泊的楚留香也不敢再回到船上去走水路。

便與胡鐵花二人裝作一對兄弟,想要去找無花大師将事情說清楚。

卻也陰差陽錯的避開了神水宮的追查。

離開少林之後,楚留香是真的不知道無花會去哪兒。

他對于無花的了解僅限于的名滿天下的妙僧,但是再多卻不知道了。

“分別之後這才覺得對無花大師所知甚少。”

楚留香摸着下巴苦笑。

胡鐵花卻搖了搖頭:“你以為誰都像我和鐵公雞一樣?”

“我看啊,這無花大師雖然有禮,但卻并不好交集。”

胡鐵花從一開始就有感覺。

無花待人溫和有禮,風度翩翩,但是卻總有一層隔閡在,并不好接近。也就只有楚留香才看不清。

不過這話說出來有撺掇朋友的意思,胡鐵花便也一直沒有說。兩人對于去哪裏找無花毫無頭緒。

楚留香嘆了口氣:“無花大師的身體不好出現于人前,想必會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要找恐怕是難上加難。”

胡鐵花不說話了。

因為他覺得老臭蟲就是想的太多。

他嘴裏叼了根草,決定躺在樹下看着天上星星。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也坐了下來。

“說起來,都一個月了,不知道阮姑娘他們怎麽樣了。”

他抿了抿唇道。

楚留香這幾日也聽到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傳說。當時聽見形容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阮裳身上。只覺得那人說的就是阮姑娘。

果然,後面關于第一美人的畫像也流傳了出來。

在見了畫像之後,江湖中許多人都慕名想要一睹芳容,甚至有人一擲千金就是為了得到阮裳的消息。

楚留香雖然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還是有些不自在。

這種就好像,你有好感的對象忽然之間被全天下都知道了,而你卻還沒來得及與她多說幾句話。

更甚者兩人甚至連告別都沒有,就是連談話也是通過書信來進行。

楚留香心中嘆了口氣。

想到在将無花大師的事情解決之後,他還是去找阮姑娘吧。希望她到時候不要聽信江湖謠言産生誤會。

胡鐵花叼着草沉默了會兒後,看向楚留香。

“我猜你現在在想阮姑娘。”

“你怎麽知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

胡鐵花坐起身來笑道:“因為連你自己也沒有發現。你每次想到阮姑娘的時候,表情都是不一樣的。”

“我表情不一樣?”楚留香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

胡鐵花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剛才想無花大師的時候,眉頭緊皺滿是猶豫。但是在想阮姑娘時卻不一樣。”

“我還從未見過你這個樣子,就好像自然而然的就放松了下來。”

“就這樣你還想瞞我?”

胡鐵花看着他頗有些嗤笑。

楚留香苦笑了聲。

“真這麽明顯?”

“真這麽明顯。”胡鐵花點頭。

楚留香躺在了草地上。腦海中阮裳的身影一閃而逝。

時不時又換到了那封叫他哭笑不得的信上。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對對方生氣。

反而有種莫名無奈的感覺。

他過了會兒才道:“阮姑娘是個很可愛的姑娘。”

“然而這個很可愛的姑娘說不定不久後就會被人搶走。”胡鐵花潑了盆冷水出言打擊他。

天下第一美人,誰不想要呢?

阮裳長的那麽美,而且性格也溫柔。

即使是胡鐵花偏心楚留香覺得老臭蟲也不錯。但是也還是覺得這幾率比較小。

他搖了搖頭道:“叫你那時候和阮姑娘多接觸一些你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楚留香抿了抿唇道:

“我只是想着不知道阮姑娘現在在哪兒,會不會遇到危險而已。”

胡鐵花皺眉,安慰他道:“可能現在唯一好的一點就是,她是天下第一美人,走到哪裏都有人關注。”

“想來不會出什麽事。”

他沒有說的是,如果出事了。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楚留香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在收回手後,夜色漸漸淡了下去。他最終還是慢慢閉上了眼。

阮裳不知道楚留香在想她。

與神水宮的弟子做好約定之後。

阮裳便放下心來,留下小紅在旁邊看着這些被綁的人,自己回去好好休養了一夜。

無花本來還有些不放心。

放一匹馬看管人,不怕人半夜松了繩子跑了嗎?

但是玉羅剎卻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想想你是怎麽被我們找到的?”

無花又想到了這匹馬踢了他又戲.精.的壯舉。

忽然沉默了下來。

是啊,他為什麽要擔心別人呢?

多關心關心自己不好嗎?

三人放心的離開。

一開始,神水宮衆人還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放心。

一晚上時間,宮南燕試着逃跑了無數次。

但是每當次當她快要将手夠到繩子那兒的時候,就感覺到耳邊一陣熱氣。

那熱氣隐隐還帶着一絲暴躁的意味。

她僵.硬.着身子轉過頭去,就看見了那匹原本已經睡着的馬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面前。

然後一腳踩住了她的繩子。

“好馬,一邊去,我到時候買好馬草給你。”

因為繩子被踩住,宮南燕不得不柔和了語氣,低聲下氣的和馬說話。

然而小紅馬卻不是一般的能被收買的馬。

這個世界上能夠指揮的動它的除了主人,就剩下它自己。

于是不管宮南燕好說歹說。小紅馬就是沒有動。甚至連位置也沒有挪一下。宮南燕沒有辦法,只能自食其力。

她費勁的力氣将身子挪了挪,想要靠另一邊手去拿起繩子。

然而卻被将繩子納入自己領域的小紅馬誤以為她要搶東西。

那雙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睛立刻警惕了起來。

要是玉羅剎在時,一定會發現這一幕很熟悉。

那繩子就在馬蹄之間,只要宮南燕輕輕一拽,後面就好解開了。就在她目光集中在那兒,快要松口氣時。

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太好的氣息。

經過阮裳的事情後,宮南燕對于危險的感知已經十分敏銳了。她心下一驚,順着危險的地方看過去。就看見那匹原先還靜靜的看着她的小紅馬像是被觸怒了一樣。

她剛才拉出的繩子被叼在馬嘴裏。

在那紅馬彈着蹄子時,宮南燕心中越發覺得不對勁。她正想着這匹馬要幹什麽。然後下一刻,就見那馬忽然咬着繩子,揚起了頭。

那是馬起跑時的姿勢。

等到宮南燕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因為那馬此刻已經發了狂。

當然,在小紅自己眼裏,它只是捍衛着自己的繩子而已。至于那個被綁着的人類?完全不在它的考慮範圍之內。

宮南燕被迫原地起飛,被馬拉着摩擦了起來。

然後還不等她安撫那匹不知道抽了什麽風的馬,就已經被掄的暈頭轉向了。

半夜被一聲尖叫驚醒的無花聽着走廊裏凄慘的叫聲,握着被子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翻了個身。

事實證明,小紅馬的戰鬥力很有威懾力。

阮裳第二日起來的時候,發現原本還心有不服的神水宮衆人都變得老老實實的了。而尤其以宮南燕最為沉默。

她雪白的衣衫上頂着兩個大大的馬蹄,原本梳的整齊的頭發也粗糙的像是被馬拱了一樣。整個人散發着一種特別不一樣的氣息。

叫阮裳不由多看了兩眼。

宮南燕一見阮裳出來,就立馬道:“神水宮,我們去神水宮吧。”

“阮姑娘,我給你立馬帶路。”

“我們一天就能到的。”

昨晚的事情在宮南燕心中留下了陰影,她現在一看見那匹馬,心裏就控制不住憤怒與恐懼。

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兒了,只要能讓阮裳放了她,做什麽都可以。

至于神水宮的榮譽?

宮南燕已經下意識的忽略了過去。

阮裳原本還擔心她像無花一樣耍詐。但是沒想到宮南燕态度居然這麽好。簡直有點好的過分。她心中頓了頓,對她的印象也微微扭轉了些。

在宮南燕說帶路之後,十分爽快的給她松了綁。

“好了,既然你想通了,那我們就走吧。”

宮南燕虛弱的點了點頭。

在她心中阮裳美麗的面容已經變的變态起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變.态,而是那種,比石觀音還要可怕的變.态。

她心中頓了頓,只覺得自己逃出生天之後,再也不要再遇見她了。

“阮姑娘跟我來吧。”她慘笑了聲音。

昨晚目睹越努力越慘的宮南燕被虐整個過程的神水宮弟子一個個都安靜如雞,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生怕重複師姐的慘狀。

就這樣阮裳他們在有了人帶路之後,很順利的就找到了神水宮的路口。

宮南燕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

就看見正好從裏面出來的弟子。

那弟子原本還心情極好的唱着歌,在看到宮南燕的時候吓了一條。

“師姐,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剛問完就發現她身後還有幾個人。

因為之前宮南燕講過神水宮不許男子進入的緣故。玉羅剎也就被迫人生中第一次換上了女裝。當然,是在阮裳的眼神下。

他換了條紫色的鮮豔衣裳,而無花則是月白色的羅裙。

阮裳更簡單了。

紅色的勁裝分外顯眼。

神水宮很少看到這樣穿的人。大家的審美一般都比較統一,這樣具有沖擊力的顏色一出現,就立馬吸引了所有人視線。

“宮師姐,這幾位是?”

那弟子在看到阮裳時眼神亮了亮,不由問。

宮南燕道:“這是今年新收的弟子,我看着都是練武的好材料,就帶了回來。準備給師父過目。”

其實這個時候招收弟子的時間一驚過了。但是因為帶來這三人容貌實在過于出色,尤其是阮裳。那弟子便也沒有疑惑什麽。

衆所周知,她們神水宮最是看臉了。

只要臉好,一切不是問題。

于是她點了點頭,讓開了路來。

“你們進去吧。”

“只是那個懷孕的要小心些。”

“宮主這幾日心情不好。”

被點到名的無花身體僵.硬.了一下。在那弟子将目光放在他肚子上時,開口道:“師姐多慮了。我沒有懷孕。”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吃的太多有些胖了而已。”

這鬼話叫宮南燕面色變了變。

好在,在守門弟子反應過來前,他們已經進去了。

阮裳對于這個聽說全是女子的門派倒是沒有什麽好奇的。在她原來的世界,也有這樣的門派。

然而那個門派的弟子全都練的斧頭。

叫阮裳印象比較深的是,她每年到武林大會的時候,都能看見一群仙氣飄飄,衣着秀美的姑娘們掄着斧頭來在底下排隊。

神水宮雖然沒有斧頭幫好聽。但是作為也是全女子的門派,倒也是頗有些實力。也因此,阮裳走在神水宮中竟然有一絲親切感。

幾個人一路走到盡頭。

便看見了一個石室。

宮南燕停下腳步來,上前去敲了敲門。

“宮主,是我。”她低聲道。

按照往常,水母陰姬都會回應她。然而不知道這次是怎麽回事。在宮南燕出聲後,石室那頭一片安靜。

她微微皺了皺眉。又敲了兩下。

“宮主,我帶了客人來。”

她這次聲音又加大了些,卻還是一樣的結果。

玉羅剎皺了皺眉:“難道沒有人?”

他們走了這麽久才找來,要是沒有人的話也太掃興了吧。他這樣想着,卻見宮南燕有些為難。

“宮主也許是出去了,暫時不在這裏。”

“你們也看見了,不是我不帶,只是宮主人不在。這時候就連我也見不到。”

她頓了頓,又只能道:“要不我先給你們安排房間休息會兒,說不定等到明天的時候宮主就回來了呢。”

宮南燕看向阮裳。

便見她摩挲着袖中看了眼石室道:“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見她不為難自己。宮南燕這才松了口氣。

連忙道:“我為你們安排住處。”

“勞煩宮施主了。”無花合掌行了一禮,語氣溫和。玉羅剎抽了抽嘴角,對這個無時無刻不在裝.逼.的和尚有些無語。

宮南燕搖了搖頭,目光缺緊盯着阮裳。

見她點頭,這才連忙帶路。

她這表情實在太惶恐。一直到走到房間外,阮裳才拍了拍她肩膀。

“宮姑娘。”

宮南燕吓了一跳,手中的劍差點脫手而出。

就見阮裳語氣平靜道:“你……我只是想說,我不會吃人,你不用那麽害怕。”

你是不會吃人,你可比吃人恐怖多了。

宮南燕心中這樣想着,面上卻假笑着搖了搖頭。

“阮姑娘多心了,我沒有害怕。”

“我只是害怕你們睡的不習慣而已。”

她這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阮裳見她實在害怕,終于還是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脫離魔掌後,宮南燕立刻離開,生怕仔晚一步就遲了。看的阮裳分外無語。

無花倒是能理解她。不過他現在自身難保,便也沒有替她開口說話。他與阮裳玉羅剎終究不是一路人,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盤算。

就在無花眸光微閃的時候,阮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無花大師在想什麽?”她問。

無花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貧僧只是想着這傳的神乎其神的神水宮宮主究竟有多厲害而已。”

他這樣一說,阮裳也有些好奇。不過可惜的是今晚神水宮宮主不在,他們來到這兒卻無緣得見。

“看來只能等明天了。”她點了點頭道。

無花也道:“神水宮每日有早課,明天那水母陰姬自然會露面。”

“用你多嘴。”玉羅剎不屑的對無花的廢話表示不滿。

無花看了他一樣,頓了頓,沒有說話。

三人都想着明天會見到神水宮宮主,卻沒想到最先見到水母陰姬的卻是玉羅剎。

因為終于不用和無花擠一個房間了。玉羅剎半夜睡不着,便準備起來走走。

他現在恢複了內力,便沒有将神水宮當成什麽危險的地方。只只身漫不經心的随便走着。

誰知道卻在一個花園旁遇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哦不,是女人。

玉羅剎第二眼才辨認出來。那是一個十分罕見的女人。

他目光有些好奇,正猜測着這人是誰,便聽那女人道:“你就是今晚來侍寝的?”

水母陰姬轉過身來,在看到那紫衣美人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原本厭煩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了些興趣。

“過來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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