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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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洵深深蹙眉,立馬打開了車門,松香味瞬間消逝。

劉玉北狼狽地跌了下去,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他有一種重生的感覺。晚上吃的東西又全都吐了出去,相當于沒吃。

他站在花壇邊緩了好久,目光落到那輛價值不菲的帕加尼身上,溫吞道:“我、我會賠的。”

鐘離洵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生氣,人都這樣了還惦記那輛破車幹什麽。

他悶聲不說一句話,劉玉北一時半會拿不定他的情緒,肩膀不自覺縮了縮,低着頭不敢去看鐘離洵,晚餐時剛修複好的關系又開始有了裂痕。

氣氛漸冷,落日餘晖一路灑下,落到鐘離洵身上,也沒能平添一絲溫情。

劉玉北極其小聲的說:“我保證我會賠的。”

他知道那輛車有多貴,也許會賠不起,但但他會竭盡全力賠償鐘離洵的損失。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下一秒,他就聽見鐘離洵說:“算了,回家吧。”

劉玉北不敢相信,吓得信息素亂溢:“可是……”

鐘離洵嘆了口氣:“沒有可是,先回家。”

說完後,都不等劉玉北反應,鐘離洵直接拽着劉玉北離開了,也不管那輛昂貴的帕加尼了。

劉玉北掙脫不開,發起了呆,目光落在被鐘離洵抓着的手腕上。鐘離洵的手骨節分明,皙白修長,指尖有些粉嫩,可能是常年擺弄實驗器材的緣故,手指內側有些薄薄的繭。手心帶着源源不斷的暖意,與本人冷冰冰的模樣絲毫不搭邊。

那一雙手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手。

劉玉北不禁這樣想,目光順着手臂向上看去,可以看到鐘離洵硬朗的側臉線條,緊抿的薄唇,總是這樣透着距離感。明明近在咫尺,卻像隔了一座山、一片海那樣遙遠。

忽然傳來低啞的聲音,将劉玉北吓了一跳,心虛的不敢再去看鐘離洵:“我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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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北木讷地搖頭。

鐘離洵看着黑色的發旋,不由得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笑,他真的很想說,你都把我看硬了。但是他怕吓到劉玉北,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清了清嗓子,餘光瞥見劉玉北發紅的耳廓,聲音又莫名的低了一個調:“開門,我沒鑰匙。”

“啊?哦、哦,”劉玉北反應過來,連忙從衣兜裏掏鑰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手抖的對不準鑰匙孔,明明很容易打開的門,開了好久都沒打開。

陰影突然籠罩下來,一呼一吸間都是淡淡的松香味,耳邊再度響起低沉的聲音:“呆瓜,我來。”

劉玉北還在發呆,鐘離洵就主動握着劉玉北的手開門。

咔嚓一聲,門打開了。劉玉北回神,鐘離洵的手已經收了回去,若不是指尖還泛着暖意,他都懷疑那是他的幻覺。

鐘離洵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房子的陳設,上次他只是把劉玉北送到家門口,沒來得及坐坐就走了。

沒想到劉玉北家裏倒是挺幹淨、溫馨的,所有一切都井井有條的陳列着。房子面積不大,一室一廳一衛,卻被劉玉北收拾的很寬敞,比他的實驗室要好上千倍、萬倍。

劉玉北一時間忘了幹什麽,仿佛這是鐘離洵的家,他只是個客人。安安靜靜的等鐘離洵看夠了,他才開口:“你想喝什麽嗎?”

說着話,他把福娃娃擺在玄關出,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的地方,然後解開圍巾挂在衣架上。

鐘離洵瞥見他紅腫的腺體,蹙着眉問:“怎麽回事?”

劉玉北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鐘離洵說的是什麽,擡手摸了摸腫成饅頭的腺體,這會已經比白天的時候好多了,沒有那麽疼,也沒有那麽大了。

“沒事,過敏了,今天去醫院了,也有藥,過幾天就好了……”

他笨拙的解釋着,他心裏也清楚,不能将實話說給鐘離洵聽。鐘離洵有信息素不受症,信息素經常亂溢,如果鐘離洵知道他因為他的信息素起了應激反應可能會自責。

鐘離洵面無表情,一雙鳳眸深邃無情,仿佛輕而易舉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過來。”

……也有可能他想多了。

劉玉北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坐過來。”

“哦。”

鐘離洵失笑,他真的有那麽吓人嗎?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腺體,劉玉北下意識往後退。鐘離洵被他下意識的反應弄得有些煩,心裏那些瘋狂的占有欲破土而出,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将人帶到自己懷裏。

“別動,我看看。”

劉玉北像個受到驚吓地小倉鼠一樣,被迫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露出最軟弱的一面。腺體被輕柔的按壓,痛覺神經發了抗議,劉玉北痛得縮脖子,眼眶紅了一圈,就是不見眼淚落下。

鐘離洵知道了大概,沒說什麽,放開了劉玉北,溫聲:“洗洗睡吧。”

劉玉北把衣領拽了起來,遮住自己紅腫的腺體。剛想詢問鐘離洵的時候,肚子突然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他窘迫的捂着肚子,晚上吃的飯都吐出去了,現在有些餓了。

他抓了抓臉頰,尴尬道:“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鐘離洵沒說一句話,起身離開了。劉玉北盯着鐘離洵離開的背影發了一會呆,然後才木讷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想先洗個澡,然後下一碗面條湊合一下。洗澡的時候,熱水不小心噴在脖頸,痛感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劉玉北倒抽了一口冷氣,極為小心的避開脖頸。

這澡洗得就像受罪一樣。

洗完後,劉玉北裹了一塊浴巾,剛想把頭發吹幹,就聽見了敲門聲。他把吹風機放在一旁,匆忙套了個襯衫就跑出去開門了。

鐘離洵剛走沒多久,他怕是鐘離洵忘記帶東西又原路返回的。他記得鐘離洵有嚴重的潔癖,那車都被吐成那樣了,鐘離洵應該不會開了吧。

事實證明,他想的沒錯。來的人是鐘離洵,只不過,鐘離洵手裏提着熱氣騰騰的飯。香味溢到走廊到,飄到房間,勾的劉玉北更餓了。

劉玉北沒想到鐘離洵買飯去了,神色中透露着驚訝,手放在門把手上,一時間忘了收回。

由于剛洗完澡,他的的眼睛氤氲的霧氣,臉頰泛着紅潤,唇齒閉合,看起來秀色可餐。穿着長襯衫,一雙筆直的腿露在外面。頭發沒吹幹,洇濕了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引人遐想的曲線。

鐘離洵突然覺得喉嚨很幹,徑直走進門,粗暴的将人帶了進去。

劉玉北一頭霧水,他怎麽感覺鐘離洵生氣了呢?

鐘離洵不說一句話,把飯放在餐桌上,又拉着劉玉北去了浴室。在劉玉北不解的目光下,鐘離洵接通了電源,把吹風機扔到劉玉北懷裏,聲色幹啞:“把頭發吹幹,把衣服換了。”

劉玉北莫名,但又不敢抗拒,乖乖的吹起了頭發。鐘離洵就站在一旁看着,耐心等劉玉北把頭發吹幹,然後不忘提醒:“換衣服。”

劉玉北更是一頭霧水,好端端的換什麽衣服,目光落到鏡子中,濕噠噠的衣服黏在身上,顯得狼狽不堪。

像是知道自己理虧似的,劉玉北低着頭走了出去,在卧室找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換上。等做完這一切後,飯桌上的熱粥已經變成了涼粥。

鐘離洵摸着冷掉的打包盒,眉頭緊鎖:“還能喝麽?都涼了。”

劉玉北連忙點頭,唯恐慢一步鐘離洵就會把粥倒掉一樣:“能的能的,還是溫的,能喝的。”

鐘離洵似信非信,自己先試了一下溫度,确定不涼之後,才把那碗粥推到劉玉北跟前。

劉玉北捧着那碗粥,眼裏有淚在打轉。鐘離洵竟然連這點小事都注意到了,他以為鐘離洵走了,沒想到鐘離洵給他買粥去了。

他和鐘離洵不過認識幾天而已,鐘離洵都能這麽照顧他。他和劉成淵、劉玉錦認識了數十年,甚至還有濃厚的血緣關系,他們卻把他往火坑裏推……

他那麽對鐘離洵,鐘離洵都沒追究,反而還對他越來越好,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體會到被人關心的感覺了。為什麽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人那麽細心啊。總是注意一些小細節。

劉玉北的肩膀抖動起來,豆兒大的淚珠不争氣的掉落到碗裏。鐘離洵時刻注意着劉玉北的表情,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詢問:“不好喝?”

一時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還沒見過男孩子哭,不知道如何哄人。劉玉北是個Alpha,他的信息素對他不管用,無法進行安撫。

鐘離洵眯了眯眼睛,已經想好如何讓那家店的主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世界上了。

竟然敢騙他,還說這粥好喝……

劉玉北搖頭,帶着鼻音:“好喝,好喝。”

說着,他就把一碗粥全喝完了。

“那你哭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劉玉北恨不得把頭埋到桌子下面。

丢死人了。

因為一碗粥失态。

可是,真的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麽關心過他了。

劉玉北抱着空碗發呆,透過碗,他看到了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正在緩慢跳動。

鐘離洵看着劉玉北發紅的眼圈,微紅的臉頰,心裏又無名火起,他真的很像把他幹‖死在‖床‖上。

從嗅到橙子味的信息素那一刻起他就想了,清香的味道勾得他心癢難耐,只是他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劉玉北可不知道鐘離洵想的什麽,只以為他不相信自己,又說了好幾句解釋的話:“真的沒有,這個粥很好喝,我經常買的。”

鐘離洵嗯了一聲:“給我找衣服,晚上我睡這。”

劉玉北不敢置信,先不說家裏就一張床,就鐘離洵的習慣來看,他也不一定看上他這小地方啊。

鐘離洵問:“不願意?”

劉玉北哪敢拒絕,鐘離洵說話的時候臉都黑了,他要是拒絕了,還能平安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也不一定,鐘離洵對他還是挺好的。

劉玉北說:“我、我怕、怕你住、住不習慣。”

“沒什麽習不習慣的。”

鐘離洵就這樣強勢的住了下來。劉玉北家裏就一張單人床,劉玉北想着睡沙發的,但是被鐘離洵拽回了房間。

鐘離洵塊一米九的身高蜷縮在沙發裏,長腿半曲着,看起來有些憋屈。

劉玉北躲在門後看了一眼,确定他睡着後,自己才上了床。隔着一道厚厚的門板,松香味悄無聲息的浸透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太困的緣故,他竟然從松香的味道中嗅到了安心,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咔嚓一聲,卧室門被推開了。聲音很小,并沒有驚醒床上的人。

鐘離洵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半蹲在床前,精确地找準劉玉北腺體的位置,貪婪的嗅着那乖順的橙子味。

劉玉北睡着的時候十分無害,比平日多了一分乖巧。平時緊張就亂溢的信息素,此刻很乖順的散到每個角落,編織成一個美妙的夢境。

十分香甜。

他好像中毒了,劉玉北是他的解藥。如果不是信息素等級壓制,他真的很想一口咬下去,将劉玉北标記,讓劉玉北徹徹底底,從頭到尾沾染上他的氣味,成為他的人。

這是他的,沒有人可以搶走。

這時候,只要劉玉北睜眼,便可以看見鐘離洵眼裏濃到化不開的占有欲,陰沉可怖,竟比今晚的月色還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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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某天鐘離洵易感期,委屈巴巴道:為什麽我不能标記我的老婆。

——

ps:時刻謹記這是個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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