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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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北的一切都暫時安頓好了,在顧宴深的別墅住着。空蕩蕩的別墅,也因為他的到來,變得不再似從前那樣冷清。
住的問題解決了,眼下又有一件事擾着劉玉北——工作。他現在毫無頭緒,個人簡歷更是一覽無餘,大片空白。
有什麽地方會要他這種毫無特點、一無是處的人呢。
“玉北,你在裏面嗎?”劉玉北已經在書房待了一天了,不吃不喝,顧宴深很擔心他的身體情況。
劉玉北手忙腳亂的收起空白的簡歷,理了理壓皺的衣服,走過去開了門:“在、在的。你要用書房嗎?”
顧宴深說:“不用。淮熙來了。”
劉玉北應了一聲,低着頭跟在顧宴深後面,下了樓。
葉淮熙看見唯唯諾諾的劉玉北,差點以為他被欺負了,主動走過去,埋怨道:“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有了新歡忘了我這個舊愛了?”
聞言,劉玉北有些羞愧,頭埋的更低了。
他這幾天都忙着找工作,在電腦上投遞個人簡歷,沒日沒夜守着電腦,都沒怎麽注意手機的信息。
見劉玉北紅了耳朵,葉淮熙也不再語言上挑逗他:“最近忙什麽呢?”轉而看向顧宴深,“你該不會壓榨我朋友吧?”
顧宴深否認:“我可沒有,我像那種人嗎?”
劉玉北說:“不是,我自己忙。”
葉淮熙問:“忙什麽啊?”
顧宴深添油加醋附和:“嗯,确實挺忙,我在別墅都看不到他。要不是今天你來,我都忘了別墅還住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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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淮熙問:“怎麽回事啊?”
劉玉北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不想告訴他們他在找工作的事情,都麻煩顧宴深和葉淮熙這麽多了,他不想繼續麻煩他們了。
欠人人情,總歸是不好的事情。
葉淮熙見他不回答,識趣的繞開了話題:“今晚去吃個飯怎麽樣?就當喬遷之喜。”
劉玉北想了想,确實應該好好謝謝他們,于是便答應下來。
地點是顧宴深挑選的,價位中等的餐廳,劉玉北完全有能力支付。
這幾日雪才漸停,太陽堪堪露出一角。都說化雪冷,化雪冷,剛出去門,劉玉北被凍得直哆嗦,無情的冷風拍在臉上,他在心裏竟升起退堂鼓,想說改天出門,出于某種心理,他還是咬牙堅持下來。
可能是許久沒有出門的緣故,劉玉北有些恍惚,一時竟分不清這是什麽時間。
就他們三個人,飯吃的也不多,大多時間都在聊天。
葉淮熙企圖灌醉劉玉北,結果自己不勝酒力,先趴那裏了。反觀劉玉北,還是一副清明模樣,板板正正坐在那裏。
葉淮熙趴在劉玉北腿上,槐花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四處亂溢:“看不出來啊,你這麽能喝啊。”
說着他打了個酒嗝,又接着說,“我都喝成這樣了,你還沒有任何事情。”
劉玉北把葉淮熙的身子擺正,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臉頰:“我以前陪顧客,需要喝酒的。”
葉淮熙不可思議的看着劉玉北,眨了眨眼,幾顆淚珠滾落:“啊?對不起啊,戳你傷心事了吧。我不知道你以前還幹這個,辛不辛苦啊,聽說有些高階Omega也挺難伺候的。”
劉玉北垂眸,視線不知落到哪裏,想起自己那些年不太好的經歷:“還好,畢竟賺的就是這樣的錢……我現在已經辭職了。”
“真是辛苦你了……”葉淮熙抽噎起來,“我以為我夠辛苦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辛苦,還慘。”
說着,他嚎啕大哭起來,淚珠成串滾落,怎麽也止不住。
劉玉北頓時慌亂陣腳,不知道怎麽安慰別人,其實他也不算苦,他這是忙碌、正常的生活。
顧宴深眉眼含笑,聽着兩個人驢頭不對馬嘴的聊天,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成為朋友的,明顯話不投機。
他抿了一口紅酒,潤了潤嗓子:“好了,不用管他,讓他自己玩會兒去。”
劉玉北放心不下:“可是……”
顧宴深打斷他的話:“沒什麽可是,我們都在這裏,他還能跑了不成。”
劉玉北給葉淮熙找了個舒适的姿勢,讓他睡的安心一些。
顧宴深突然問:“最近在找工作?”
劉玉北看向顧宴深,眼裏顯然多了幾分探究,不明白他是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
顧宴深笑了笑,勾人的桃花眼此刻變得高深莫測,難以琢磨:“猜的。”
他的聲音很亮,落到別人耳中卻又格外的輕,像是一枚小小的中低音符在說話,一下子亂了劉玉北的思緒,扯不出謊言來應答。
“我有一家甜品店,平時也沒人。”他道,“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去那裏工作。薪水你定,獎金我定。”
劉玉北一時找不出話來回答,有工作就已經不錯了,他怎麽還會嫌棄呢……
顧宴深說:“行,那你記得去上班。”
劉玉北感激道:“謝謝……”
顧宴深輕笑,目光落到窗外的車水馬龍。
劉玉北以上廁所為借口先行結賬,只不過,他不知道,顧宴深沒戳穿他那拙劣的謊言。
“小北北?”
剛下二樓,劉玉北就聽見一個清澈的聲音,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喊他,只是下意識回了頭。
他看過去,對上那雙詫異的雙眸,非常有禮貌的反問:“你在喊我嗎?”
那人上下打量他,可能真認錯人了:“不是,抱歉,我認錯人了。”
劉玉北微微笑,便離開結賬去了。
出了飯店門,雲奕辰問:“那個真不是你二嫂?長得也太像了吧,說話的語氣都差不多。”
鐘奚也納悶:“我怎麽知道,回去看看再說。”
一切安頓好之後,劉玉北才徹底松了一口氣,過了幾天舒坦日子。過年那天,他回了最不想回的家。
人總是戀家的。
落葉歸根,人之常情。
家裏格外冷清,沒有貼對聯,也沒有放鞭炮。
他敲了好久的門,都無人應答,無奈之下,劉玉北自己拿鑰匙開門。
客廳裏空蕩蕩的,茶幾上還落了一層灰,像是很久沒人住過,完全沒有過年的喜慶。
劉玉北蹙着眉,快步上了二樓,二樓也什麽都沒有。
他垂頭喪氣的下了樓,去隔壁問了鄰居。那鄰居說,這家已經搬走好久了。
劉玉北攏了攏衣服,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腦海中回響着鄰居說的話。
“你說那一家人啊,早就搬走了,急匆匆地,像是後面跟着豺狼虎豹。你還別說,他們家那小兒子臉上纏着繃帶,像個木乃伊,我看的真真的……”
不會的……他在胡思亂想什麽。
劉玉北晃了晃頭,企圖把這些不好的念頭趕出腦海。
大概是那個大娘看錯了吧。
他現在聯系不到劉成淵和張歲安,聯系方式都是空號,現在只能等他們聯系他。
說來,好像有點可笑。
明明打算和家人一起過年的,結果落得一身狼狽。
劉玉北不知道自己在這條街道晃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不肯走是不是在期待什麽。等他有意識時,周邊已經亮起了斑斓霓虹。
煙花在耳旁炸開,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在煙花聲中聽到了笑聲,那笑聲爽朗、快意,代表合家歡。
劉玉北一個人走了很久,久到漆黑的影子消失。
這個年過得如同笑話。
顧宴深回家過年了,別墅裏就剩他一個人。偌大的別墅更是空曠,就連鐘表指針轉動的聲音都無比清晰,莫名其妙的,劉玉北想起了自己的小家,雖小,但溫暖。
可能是想的太多,劉玉北有些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昏天地暗,讓他差點忘記了時間。
他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夢。
夢裏有張歲安,葉淮熙……這不算奇怪,奇怪的是,他夢見了鐘離洵,以及前幾天在餐廳遇見的那個人。
他夢見鐘離洵把他關起來,用鐵鏈拴着,哪都不允許去。
可是他明明連鐘離洵的真人都沒見過,怎麽會做這種奇怪的夢……他和鐘離洵到底有什麽關系……
他究竟忘記了什麽……
劉玉北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最後穿着拖鞋下了樓。
葉淮熙和顧宴深剛好都在,看見劉玉北下來,葉淮熙彎了彎眼睛,祝福道:“新年快樂。”
劉玉北氣色不佳,依舊扯出個燦爛的笑容,不讓他們擔心:“新年快樂。”
葉淮熙道:“我們過幾天打算去旅游,你去不去?”
劉玉北有些為難,他想宅在家裏哪都不去,不想亂跑,太累了。
顧宴深以為他擔心工作的事情,便說:“就當是年假了,出去玩玩,散散心也好。”
劉玉北婉拒:“不用了,我在家就好。”
葉淮熙臉色微妙,轉頭看向顧宴深。
顧宴深也不知道怎麽勸,劉玉北看起來對旅游真的不感興趣,可是如果不出去,那接下來的事情會随時發生……
客廳裏散着詭異的氣氛,劉玉北感知到,便問:“有什麽事嗎?”
葉淮熙說:“沒事,就是覺得你不跟着去,挺可惜的。”
劉玉北沒說話。兩個人見此,也沒再勸他,旅游的事情就這樣被擱置了。
不是因為劉玉北不去被擱置的,而是劉玉北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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