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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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拉着窗簾,關着燈,沒有一絲光亮,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流水一樣的時間突然變得很漫長,很難熬。
劉玉北累得手指都不想動一下,甚至連簡單的發音都不想說。
鐘離洵的力氣非常大,每一次都是發了狠,莽了勁,似乎要把劉玉北的五髒六腑攪碎。
劉玉北也不只一次懷疑自己的五髒六腑是否安在。
他現在渾身都是冷汗,破爛的衣服、輕薄的被褥也已經濕透。
可能是嫌礙事,鐘離洵把那些叮叮當當的東西全部撤掉了。沒了沉重的枷鎖,鐘離洵便可以為所欲為,擒着劉玉北随便作弄。
劉玉北不是天生的Omega,韌性沒有那麽好,鐘離洵每發狠一次,骨頭就響一次,劉玉北疼得渾身痙攣,臉色慘白。
Alpha低下頭,親吻omega眼角搖搖欲墜的淚,試圖以此安撫omega。
有什麽用……
劉玉北閉上眼,不去看鐘離洵眼裏的陰沉。
他一直不知道他喝的那些中藥有什麽作用,直到今天鐘離洵強行讓他進入易感期,他才真真實實、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改變。
他的軀殼是alpha,腺體是omega。高傲的alpha怎麽可能甘願淪為階下囚,接受omega信息素的存在。
兩種信息素會相互排斥,而中藥的作用就是輔助omega腺體,讓他的身體接受、适應omega腺體的存在。
事實證明——鐘離洵成功了。
他的身體現在很渴望alpha,甚至還會下意識做出迎合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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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成了意識上的alpha,身體上的omega,成了不A不O的異類。
時間在推移,人類在進化,為什麽還要受這些欲望的支配……不應該是絕對的理智占上風嗎。
“北北,你不認真。”鐘離洵洩憤似的咬了一下劉玉北的嘴角。
劉玉北回神,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鼻腔裏是熟透的漿果香,兩種味道讓他作嘔。他下意識抓緊了被單,白色的被單被抓皺,抓爛……
鐘離洵忽然發瘋,紅着眼加速馳騁,汗水順着腹肌溝壑滑下,沒入密不可分的不可言說。
劉玉北被迫揚起脆弱的頸項,露出紅腫的腺體,這場刻骨的絞纏才按下了暫停鍵。
劉玉北快沒了半條命,鐘離洵依舊精神勃勃,像是打了雞血。
劉玉北的肚肋微微隆起,像是一個小沙丘,稍微一動還能聽見流動物質的聲音。
成結過後,alpha不會立刻離開omega的管道腔,要在管道內腔停留半個小時之久。
确保那些信息素被Omega吸收,在omega身體徹底消失,alpha才會主動放開對omega的所有鉗制。
他眉頭擰成麻花,肚肋的脹鼓感讓他極為難受:“滾出去。”
鐘離洵輕輕按壓劉玉北的肚肋,語氣有些無辜又有些無賴:“我出不去了,怎麽辦。”
劉玉北一陣語塞,也懶得罵他,幹脆閉上眼不說話。可能是太累了,就算有個龐然大物杵在那裏,他也慢慢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鐘離洵把劉玉北抱緊,在黑夜中,陰沉的占有欲格外瘆人。
劉玉北是被疼醒的,他不是天生的omega,因此,并不能把那些蛋白質徹底吸收。季肋區以下又脹又疼,像是不知道饑飽、一個勁往肚子裏塞飯,把自己撐得無比難受的小孩。
只是,他是被逼的。
一只溫熱的手忽然放在自己的肚子,輕輕的按揉,劉玉北無意識的喃了幾聲,反應過來是誰的手後,低喃聲立刻消失了。
劉玉北冷着臉翻身,躲開了鐘離洵的觸碰。
鐘離洵直接把人抱了起來,讓劉玉北靠在自己懷裏,蹭着他的腺體,在他耳邊厮磨:“北北……”
溫暖再次放了上來,劉玉北掙紮了幾下,沒什麽力氣,便放棄了,任由鐘離洵擺弄。
“北北,你說這裏會不會已經……”鐘離洵目光灼灼。
“不可能。”劉玉北急着打斷鐘離洵的話,嫌棄的拿開鐘離洵的手,偏頭躲開了鐘離洵的親昵。
可能是終身标記完成,知道劉玉北徹底屬于自己,鐘離洵罕見的沒生氣,自顧自說:“會不會很像你一樣可愛,善良。”
劉玉北眉頭緊鎖,無法想象他與鐘離洵和平相處,照顧小孩的畫面,“不會。”
“善良……”他忽然低頭,手不自覺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喃喃自語,“像我一樣任人欺負嗎?”
反應過來,想抽回自己的手,已經晚了。
鐘離洵捏住劉玉北的手指,像是把玩什麽小玩意:“不會。”
劉玉北喃喃重複鐘離洵的話,良久他才擡頭看鐘離洵,面容俊朗,眉目如畫,這樣好看的一個人,怎麽就能看上他呢……
“你為什麽就是抓我不放呢。”
鐘離洵吻了吻劉玉北的指尖,也沒有刻意隐瞞自己的心事:“你可能不記得了。”
劉玉北惡心的在被子上蹭了蹭被鐘離洵吻過的手。
“沒關系,我記得,”他與劉玉北對視,又低頭吻了吻劉玉北的眼皮,“有一天雨夜,你給我撐了傘。”
還沖我微笑。
那是我第一次在無望的人生中嘗到甜頭。
如果我不曾見過你,我依舊習慣忍受黑暗。
可是我遇見了……
這些話他沒有說給劉玉北聽,而是全部寫在眼裏,如墨化的眼眸此刻閃着細碎的光。
這時候,只要劉玉北擡頭,就可以看見足以燙傷人的熾熱。
只可惜,劉玉北擡的左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眼皮:“你惡不惡心。”
鐘離洵很喜歡吻劉玉北,像是得到了心儀的寶貝,愛不釋手,怎麽親也不夠。兩個人就像小孩似的,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
劉玉北仔細想了想,确實沒什麽記憶了,如果有機會,逃出去之後,他不會再給陌生人遞傘了。
鐘離洵看着劉玉北的表情,眼裏帶着盈盈笑意,親了親他的鼻尖:“是不是後悔了?”
劉玉北擡起右手擦了擦,下意識回答:“後悔。”
鐘離洵竟然沒生氣,只是咬了一口劉玉北的嘴角。
力氣可能有些大,劉玉北的嘴角被咬破了,加上不久前的咬傷,他的嘴巴已經紅腫不堪了。
劉玉北想去咬鐘離洵,但是想了想,這麽和鐘離洵一來一回的較量,好像顯得自己很幼稚。
他的嘴角不禁沾染上淺然笑意。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鐘離洵低頭看着劉玉北,格外老實的抱着劉玉北,什麽也沒做。
他很希望畫面就此靜止。
但又不希望——他想看到動态的劉玉北。
這是兩人第一次這麽心平氣和的聊天,聊了很多,又不是很多。反正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白天兩人心平氣和相對而坐,晚上兩人抵死相纏,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夫夫。時間久了,劉玉北也分不清自己是被迫還是自願了。
劉玉北身上的枷鎖依舊在,他的身形也日漸消瘦下去,瘦到什麽程度,若是有一場大雨,他走過去,身上都會是幹的。
卧室門被打開,鐘離洵端着一碗瘦肉粥走了進來,劉玉北聞到那個味道就開始幹嘔,趴在床邊吐出一些酸水:“快拿走。”
鐘離洵看着極為突出肩胛骨,心裏微微一抽,然後端着瘦肉粥退了出去。那股味道消失,劉玉北才感覺好一些。
不一會兒,鐘離洵又拿着一根驗孕棒走了進來,表情嚴肅:“北北……”
劉玉北下意識把自己蜷縮起來,不想面對現實:“我不要……不要……我不要……”
這是在一起這麽多天,鐘離洵第一次強迫劉玉北做不想做的事。
鐘離洵在一旁守着結果,劉玉北把在自己藏在被子裏,好像這樣就可以與外界隔絕。
時間靜止了片刻,他忽然聽見了加重的喘氣聲。
繼而聽見鐘離洵顫抖的聲音:“北北……”
劉玉北不甘心的閉上眼,手卻很誠實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的不該來。
被子忽然被掀開,微涼的唇瓣準确無誤的貼上了他的嘴。
他感覺到了不穩的氣息以及顫抖的唇瓣。
鐘離洵很期待這個孩子嗎……
劉玉北閉上眼睛,沒有任何動作。
鐘離洵也只是淺嘗辄止,沒有過分的動作。
明明兩個人更過甚的都經歷過了,這蜻蜓點水般的吻卻像燎原的火一樣,把兩人燒的情難自持。
氣氛逐漸升溫,達到暗昧、難以自控的程度,就連平時蠻橫無賴的松香信息素都變得格外乖順,任由青檸信息素占據上風。
房間裏是爛熟的漿果香,又香又野。
顧及劉玉北腹中的孩子,鐘離洵不敢做過分的事,安靜地擁着劉玉北。劉玉北雙眼空洞,提線木偶似的任由鐘離洵抱着。
就連怎麽出的門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見到刺眼的陽光那一刻,他就下意識往鐘離洵身後躲,看見陌生人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尋找鐘離洵。被送到醫生面前檢查的時候,他極其不安,目光四處亂放,只為尋找鐘離洵的身影。
看見鐘離洵的那一刻,他會覺得無比心安。
醫生打趣他:“這麽依賴你的alpha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
劉玉北一愣,不争氣的眼淚流了出來,他怎麽變成這樣了,什麽時候他這麽依賴鐘離洵了……明明他是那麽讨厭鐘離洵的……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配合醫生的檢查,腦海中卻閃過千個萬個不該有的念頭。
檢查報告出來的很快,醫生看着那些數據,臉色越來越沉,說:“奇怪,有些數值說明你是alpha,可是你的信息素卻是omega……”
看到醫生探究的眼神,劉玉北臉色蒼白,整個人僵硬在床上,他是什麽,他是alpha,怎麽會有omega的信息素……他怎麽可能懷孕……
劉玉北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問題。
好在醫生沒有多問,拿着體檢報告去了外面,叮囑鐘離洵:“孕夫情緒不是很好,營養數值也不達标……孕激素更是達不到正常水平……如果不好好調養,胎兒極有可能死于腹中。”
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讓鐘離洵變得狼狽不堪,好久他才接過體檢報告,那些簡單的數據,突然變得很複雜,變得他不認識了。
醫生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回了科室。
鐘離洵還沒接受這些事,就聽見醫生冷靜的聲音:“孕檢科,孕夫出現大出血情況,急需手術。”
鐘離洵聞聲推門而入,看見一把滿是血的手術剪躺在劉玉北手心裏。劉玉北面色蒼白,腹部還躺着汩汩鮮血。
一大灘血在白地板上流動,格外刺眼。鐘離洵什麽樣的場景沒見過,這樣小的場面,卻讓他手足無措,渾身冰涼,他愣着,好久才舉止僵硬,走到劉玉北身旁。
那紅色的血把鐘離洵浸染,他怎麽也堵不住那個缺口,血越流越多。
一種無力的下墜感席卷全身。
鐘離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急救室門口等待的,看着鮮紅的燈,他竟然有些恍惚,覺得睜不開眼。
他原以為讓劉玉北待在他身邊,劉玉北就是安全的。
他猜出了神秘人是誰,知道腺體移植實驗成功後,神秘人會暫時不會對劉玉北做什麽。再加上他自己的私心,他就把劉玉北留在了自己身邊。
沒想到他還是傷害了劉玉北。
為劉玉北做手術的醫生突然走了出來,緩緩道:“病人的血已經止住,胎兒沒有保住,病人沒有了求生意識,不願意醒來。”
鐘離洵雙眼猩紅,伸手抓住醫生的衣領:“你說什麽!?”
醫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邊。
鐘離洵松開醫生,不管其他人的阻攔,徑直闖進了手術室。
劉玉北你不能死,死神不要你。
就算你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你是我的。
你的生死只能在我手裏,由我決定。
哪怕是到了這一刻,鐘離洵也還是固執己見。
鐘離洵守在劉玉北身邊,目光陰鸷,行為更是偏執的可怕:“劉玉北,你不要忘了我說過的話,我說過,你死了,我會把張歲安挖出來,把他的骨灰揚了,讓他死也不能安生。還有劉玉錦,你死了,他也別想活。”
在手術室的醫生都屏息凝神,聽着惡魔低語。
鐘離洵握着劉玉北的手,依舊不依不饒,“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我說過,我可以抱着你的屍體親吻,甚至侵||犯。”
語氣狂妄又偏執,把那些醫生吓得起了一身的冷汗。
滴——
突兀的聲音響起,齊刷刷的目光落到心電儀那邊。
原本平直的心電圖開始有了起伏,一點一點,直到一個平穩的狀态。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舒了一口氣。
僵持的氣氛也有了緩和。
在其他人沒注意的情況下,劉玉北的眼角落下了一顆滾燙的淚珠。
為什麽就是不放過我……
鐘離洵小心翼翼的把那道淚痕拂去。
于此同時,鐘家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顧宴深知道這個消息後,馬不停蹄地往醫院趕,并在心裏祈禱,劉玉北不要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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