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十

莫渟把車停在Leave Me門口，和雅蕾一起走入Leave Me。

店裏有兩三個客人，莫渟向店員打手勢，暗示對方不要理她們，專心在客人身上。

不久之後，客人們都離開了，一男一女的店員走向莫渟。

「學姊，你們終於來了。」女生開口說話，說的是标準的中文。

「是啊，你再不來，我們要被信淹沒了。」男生跟着說，指了指在辦公室裏的大紙箱。

「燒掉不就好了。」莫渟揮揮手，走進辦公室。

「這些已經是燒過一次的了。」女生跟着進辦公室。

「Sabrina，最近有什麽事嗎？」莫渟問着。

「Sean好像有接到不少要你回臺灣開店的電話。」Sabrina老實說。

「以後這種電話就不要接啊。」雅蕾也走進來。

「我的員工還真的都很随性啊。」莫渟無奈的搖搖頭。

「不随性怎麽會願意來紐約幫你顧店。」Sean說話了。

Sabrina和Sean是Leave Me在紐約的店員，與其說是店員，其實應該算是Leave Me在紐約的負責人，兩人在一起将近十年，是莫渟和雅蕾大學時的學弟學妹，小她們兩屆，Leave Me成立時，他們毛遂自薦跑來找雅蕾，說要幫忙，雅蕾看這兩個充滿沖勁的學弟妹，也就答應了，沒想到這一幫就是好幾年。

剛開始，Leave Me的店在敦化南路上，但是後來她們發現，來看莫渟和雅蕾的人遠比買衣服的人多。

不是生意不好，而是太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弄得這四人不勝其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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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們決定，把店開在紐約，為什麽是紐約？因為紐約是莫渟最愛的城市。

然後Sean做了Leave Me的網站，上面有Leave Me從創立到現在的大小事件，當然所有的商品也都可以在上面看到，只是不提供網路購物服務，所有商品都要到店裏購買。

Leave Me的商品，随着品牌漸漸成熟，莫渟的設計也越來越多樣化。

不單局限於上班或正式場合的衣服，也出現一些休閑的半正式服裝，或居家服，當然也有項鏈、耳環等飾品的設計。

只在曼哈頓開店，是莫渟的堅持，許多廠商找她合作，想當代理商或贊助商，都被莫渟拒絕了。

Leave Me只屬於祁莫渟，她不願跟任何人分享。

「你們到底什麽時候要結婚啊？都在一起這麽久了。」雅蕾問。

「誰要跟她結婚啊！」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莫渟不禁笑了出來，這兩個人從大學就是這樣，歡喜冤家一對。

不過他們在工作上的專業度，也讓莫渟可以放心把店交給他們。

「那你們就這樣一輩子吧。」莫渟說。

「哪天突然發瘋要結婚要通知我們啊。」雅蕾接下去說。

「放心，等到世界末日都不會有那天的。我寧願老死。」Sabrina說。

「這句話是我說的吧！男人越老越值錢，我才不怕沒女人，倒是你……我看你之後會不會求我娶你。」Sean不甘示弱的說。

兩人一來一往的鬥嘴，但他們四個心裏都知道，結婚是遲早的事。

「好了，我請你們吃飯，算是犒賞你們。」莫渟制止他們的鬥嘴。

「莫渟請吃飯，當然要去！」Sean說。

四人上了莫渟的車，莫渟把車開離喧擾的曼哈頓，回到長島郊外。

「莫渟開車還是一樣猛啊。」Sean坐在後座說。

「你們沒坐過她的機車咧，那才是真正的猛。」雅蕾在副駕駛座上說。

「莫渟會騎機車？是motorcycle還是scooter啊？」Sabrina問。

「當然是motorcycle啊！誰會在美國騎scooter？」莫渟邊開着車邊回答。

「莫渟騎motorcycle？你騎哪臺？不會是CBR 600吧？」Sean猜。

「不是，是CBR 1000RR。」莫渟回答。

「莫渟你開玩笑吧？你這麽瘦，牽得動一千的車？」Sean不相信。

「她的力氣可大的呢，不要小看她。」雅蕾說。

「改天我要去你家看車。」Sean興奮的說。

「再說吧，我家不開放參觀。」莫渟潑了Sean一桶冷水。

「哈哈！想去莫渟家，憑你？下輩子都還不見得行。」Sabrina幸災樂禍的說着。兩人又開始鬥嘴。

雅蕾和莫渟對望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很快的，紅色的Z4在一家餐廳的門口停了下來。

「你們先下車，我去停車。」莫渟說。

「你們兩個先進去，我陪莫渟去停車。」雅蕾說。

Sabrina和Sean很識趣的先下了車，兩人交換了暧昧的眼色，先走進餐廳。

「你覺得他們兩個到底在一起了沒？」Sean一坐下就開口問Sabrina。

「我怎麽會知道，這種事要問雅蕾吧。」Sabrina回答。

「真不懂莫渟在ㄍㄧㄥ什麽。」Sean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們兩個在講我們的壞話嗎？」雅蕾冷不防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們哪敢啊，我們還要靠你們吃飯呢。」Sean說。

「好啦，點菜吧，都算我的。」莫渟說。

四人愉快的吃着大餐，雅蕾不時會看莫渟幾眼，她知道，莫渟只有在他們面前才會這樣自在的笑，只有在他們面前，她才會卸下工作時的層層武裝，當個平凡的「女人」。

「祝Leave Me繼續生意興隆。」莫渟舉杯。

「生意興隆！耶！」Sabrina率先把酒杯拿起來與莫渟的相碰。

「祝你們兩個早日結婚。」雅蕾起哄。

「對，趕快結一結了事。」莫渟也說。

另外兩人假裝沒聽到的埋頭吃自己的東西。

「我看，再不結婚就fire掉好了！」莫渟突然說。

「噗！」Sean差點嗆到。「莫渟你別開玩笑啊，結婚可是終生大事，不可兒戲啊。」Sean緊張的說。

「都快十年了，還拖拖拉拉的。」雅蕾在一旁加油添醋。

「說我們，那你們呢？」Sabrina冷不防這麽一槍。

「什麽？」莫渟似乎沒聽懂，也似乎是裝傻。

「我說莫渟啊，你還不打算接受雅蕾嗎？」Sabrina突然用一副老人的口吻說。

雅蕾在一旁聽了傻眼，全世界除了她，大概只有這兩個「員工」敢這樣「冒犯」莫渟。

「你們知道？」莫渟問。

「全世界都知道吧……好啦，也沒有全世界，畢竟你們沒什麽熟人……但，看也看得出來啊，我們跟你們那麽熟……」Sean回答。

「是啊，難道你都沒發現嗎？雅蕾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情人似的。」Sabrina接下去說。

「我有嗎？我工作的時候很嚴肅耶。」雅蕾急忙出面澄清。

「沒錯，你工作的時候是很嚴肅，但是剩我們幾個的時候就不是了呀。我們已經觀察很久了。從Leave Me剛來曼哈頓的時候我們就在猜了。之後越來越确定。」Sabrina回答。

「雅蕾對你的好，我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比得上了。」Sean突然說。

「喔？你知道什麽？」莫渟看着Sean問。

「沒、沒什麽，對一個人好，不用做什麽，看眼神就知道了。」Sean突然被這麽一問，吓了一跳。

「對啊，你看那個死家夥，從來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就知道了。」Sabrina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急忙出來轉移話題。

「我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你？你也沒用那種眼神看我啊。」Sean不甘示弱的反擊。

「好了，你們兩個。趕快把婚結一結，吵來吵去，都變老夫老妻了還硬是不結婚。」雅蕾說。

「眼神……嗎？」莫渟若有所思的說，看着杯中暗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

其他三人感覺到莫渟的異常，但卻不知該怎麽辦。

莫渟把自己的酒杯倒滿。

「總之，結婚要通知啊。」莫渟打破尴尬的氣氛，先舉杯。

之後四人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聊天，到夜深了才倆倆散去。

「莫渟，你……會生氣嗎？」在回家的路上，雅蕾問着莫渟。

「為什麽要生氣？他們說的沒錯。」莫渟邊說，邊把車子的敞篷放下，讓黑色的長發随風飛揚。

雅蕾看着莫渟，突然接不上話。

「別想太多，你很好，我也相信你很愛我，不然不可能陪着我這麽久……只是……再給我點時間吧。」莫渟把車停在公路邊，面對着海。

「我會等你。」雅蕾握住莫渟的手。

「我知道。」莫渟下車，面對着海，吹着海風，她愛那種微鹹的味道。

雅蕾從背後圈住她，她輕輕的靠在雅蕾懷裏。

「還要多久，我也不知道……如果哪天，你等的累了、倦了、想走了……那就擡頭挺胸往前走吧，黃雅蕾是一只驕傲的孔雀，當她決定昂首闊步的時候，世界會成為她的舞臺。」莫渟輕輕的說。

「莫渟……」雅蕾想說些什麽告訴莫渟她不會走，但她卻感覺到水滴，滴在她的手上。她知道莫渟哭了……然後，她感覺到莫渟的懼怕。

她想走到莫渟面前，讓她可以躲在自己懷裏哭。

「不要，就這樣就好，這樣抱着我就好……」莫渟感覺到雅蕾的行動，緊緊抓住雅蕾環着自己的手。

雅蕾把莫渟抱緊，感受着莫渟的顫抖和懼怕。

她想問莫渟在怕什麽，但話卻卡在喉嚨。她陪着莫渟靜靜的流淚。

良久，莫渟擡起頭，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設計自己住的家嗎？」她問雅蕾。

雅蕾輕輕搖了搖頭，她想起以前要莫渟設計新家時，莫渟拒絕的表情。

「因為，擁有一個新家，遲早也會失去。沒有什麽，會一直在身邊……擁有對我而言，只是預見将來的失去。」莫渟平靜的說。

「那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的陪伴是你可以永遠擁有的……」雅蕾說，把莫渟緊緊鎖在懷裏。

「冷了，我們回去吧。」莫渟說完，轉身回到車上。

雅蕾看着莫渟的背影，心中湧上淡淡的哀傷……莫渟的背影，始終是那樣的孤單，總是用背影對着她說Leave Me。

但也是這樣的孤單，讓她深深着迷，如果她的陪伴，依舊無法減少她的孤單，至少，讓她守護她的孤單，分享她的體溫。

☆

「莫渟，我們換個房子好不好？」雅蕾說。

「為什麽？」莫渟從房間走出來。

「這裏太多人知道，動不動警衛那邊就一堆花啊、禮物啊，一些有的沒的，很讨厭。」雅蕾抱怨着。

「那要搬去哪裏？」

「你設計的房子啊，我們可以跟建商談……」

「不要，我不住自己設計的房子。」莫渟果斷的拒絕。

「為什麽？」雅蕾不解的問。

「我不住自己設計的房子。」莫渟堅定的說，走向制圖桌，開始畫圖。

「可是其他房子你又看不上眼。」

「你設計的我就住。你也會畫圖，不是嗎？」莫渟擡起頭來看着她，順便把筆遞給她。

「我都多久沒畫圖了。」雅蕾皺眉。

「那我們就繼續住在這吧，我沒差。」莫渟低頭繼續工作。

「吼！莫渟你故意的！」雅蕾假裝對莫渟發怒。

「沒有啊，我是真的沒差。」莫渟認真的說。

「你真的願意搬家？」

「如果是你設計的。」

之後，雅蕾花了好一段時間，畫出了她畢業後唯一的建築設計圖。

「顧叔叔，我是雅蕾，您明天有空嗎？我有事要找您幫忙。」雅蕾講着手機。

「雅蕾啊，好久不見啦！明天，你中午過來吧，我們一起吃個飯。」電話那頭的顧叔叔說。

「好的，那我們明天見。」雅蕾說完，跟對方說了再見，收線。

雅蕾走出房間，莫渟在客廳專心的打着XBOX。

「我明天中午約了一個客戶吃飯，你要一起嗎？」雅蕾問莫渟。

「你知道我的答案，幹嘛還問。」莫渟從來不跟客戶應酬。

「好吧，那我明天就一個人出門喔。」

「喔。」莫渟繼續專心在她的游戲。

隔天中午，雅蕾依約到了跟顧叔叔約的高級餐廳。

「雅蕾，好久不見啦！你真的是越來越漂亮了。」顧叔叔看到雅蕾，主動上前。

「顧叔叔您過獎了，公司一切都好吧？」雅蕾沒有忘記，當初把整個公司丢給顧叔叔的情況。

「你真是好心，潇灑的走了，讓我這個老頭接手你爹辛苦建立起來的公司。」顧叔叔抱怨。

「就算我爸還在，我也不會接他的公司，那不是我想做的事。」雅蕾老實的說。

「你真的跟你媽很像，我行我素的新女性。」顧叔叔愛憐的看着這個如同他女兒般的女孩。

「這當然，我的基因很優秀咧！」雅蕾驕傲的擡起頭。

「好啦，先吃飯，吃完飯再談公事。」顧叔叔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

兩人就像父女相處般的自在，對雅蕾而言，這個跟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叔叔，在她父親過世後，毅然決然的接受雅蕾要放棄公司的決定，成全雅蕾的夢想，替雅蕾處理好所有該處理的程序，其中還包括─跟那堆親戚打官司。

「你最近發展的還不錯嘛。」在吃甜點時，顧叔叔突然說。

「叔叔知道？」雅蕾有點吃驚。

「我也是會充實自己的常識好嗎？你跟那個新秀設計師，我忘了叫什麽，最近很有名啊。」顧叔叔說。

「她叫祁莫渟。」雅蕾補充。

「對，對，很特別的名字。」顧叔叔點頭。

「嗯，她是個很有才氣的女生……将來會大有發展。」雅蕾說着，眼睛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你怎麽會去當她的經紀人？」顧叔叔不解的問。

「當經紀人不好嗎？我爸當初也是這樣從我媽的經紀人開始的啊。」雅蕾眨眨眼說。

「也是啦……做你想做的事，你開心就好了，我想你爸看到你開心也就好了。」顧叔叔突然感傷的說。

「我，一定會讓他們感到驕傲的。」雅蕾自信滿滿的說。

「他們已經很驕傲了吧……你今天要來跟我談什麽？」顧叔叔打了個手勢，要服務生把桌面清理好。

「是這個。」雅蕾拿出自己畫的建築設計圖。

「這是？」顧叔叔看着雅蕾在自己眼前攤開的圖，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我畫的圖。」雅蕾簡單的說。

「不錯，我突然覺得回到那時候你爸每次找我去你家看你媽媽新的設計圖的時候……你真的有遺傳到你媽媽的才華。」顧叔叔感慨的說。

「如何？叔叔有興趣嗎？」雅蕾直接了當的問。

「你希望我出錢買這個？」

「不是，我希望叔叔把這房子蓋起來……當然我也會出資，房子蓋好後買賣等等的後續事情全歸叔叔處理，我只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顧叔叔的興趣來了。

「我可以不收任何一毛錢，只要叔叔答應我兩件事……第一，不可以讓別人知道是我設計的；第二，這裏，」雅蕾指了圖上其中一棟房子的頂樓說：「我要有獨立的電梯，從B2專屬車位直達二十樓，然後我要住這裏。」雅蕾一次把話都講完。

「就這樣？不再多要一點？這樣你會虧喔，這房子蓋好會很搶手。」顧叔叔問。

「喔，我還要森嚴的門禁！」雅蕾突然想到。

「哈哈哈！看來你已經漸漸體會到當名人的無奈了。」顧叔叔笑着說。

「對啊，叔叔要小心，跟我吃飯被拍到，就會上影劇版頭條喔！」雅蕾開着玩笑說。

「增加一下我的曝光率也好啊！好歹我現在也是臺灣最大建設公司的總裁。」顧叔叔得意的說。

「是是是，果然老爸的公司還是給顧叔叔好。我當初的決定果然沒錯。」

「唉，你把這東西丢給我，可是害我少了幾十年的壽命啊！」顧叔叔向雅蕾抱怨。

「不會啦！叔叔這麽厲害，不過是個小小的建設公司。」雅蕾哄着顧叔叔，就像在跟爸爸胡鬧一樣。

「好啦，你這個東西，我會用特別專案幫你處理……不過再怎麽快，少說也要一、兩年，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我知道，我可以先買家具。女人買家具是需要精打細算，從長計議的。」雅蕾笑着說。

「那就等房子蓋好，我再通知你啦！你自己要多保重，沒事就來跟我吃吃飯啊……順便把你那位設計師夥伴也帶來給我認識一下。」顧叔叔邊說邊站起來。

「叔叔，她叫祁莫渟啦。」雅蕾嘟着嘴說。

「好好好，我記起來了。你再坐一下，叔叔先回公司開會，我等不及要把設計圖給大家看了……你真的不再多要點？開完會之後就沒得反悔了喔。」顧叔叔問雅蕾。

「不用，只要替我保密，然後把那個二十樓給我，還有森嚴的門禁就好了。」雅蕾搖搖頭。

「好，那我先走了喔。」

「叔叔慢走，我有空再找您喝咖啡。」雅蕾站起來，送顧叔叔離開。

之後，雅蕾心情大好的回家，跟莫渟說了這個消息。

「那就等新房子蓋好吧。」莫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我們可以去買新家具。」雅蕾期待的說。

「我要制圖桌。」莫渟提出她的要求。

「其他都不要？」

「床、冰箱、電腦、電視都有了啊。」莫渟環顧客廳後說。

「制圖桌這裏也有啊。」雅蕾無奈的說。

「可是我想要新的。」莫渟老實說。

「那其他你都不想要新的？」雅蕾看着莫渟問。

「還好耶……也許買臺PS3來玩。」莫渟歪着頭想。

「我真受不了你耶，怎麽可以這麽……算了，你要陪我去買家具。」

「喔好。」莫渟繼續畫畫。

雅蕾笑着搖搖頭，莫渟除了設計，大概在意的就是打電動了吧。

一年多之後，房子蓋好了。

「雅蕾啊，你的房子蓋好了喔！」顧叔叔的聲音從手機那一端傳來。

「真的嗎？這麽快？」雅蕾的語氣有藏不住的開心。

「是啊，我可是用最速件幫你處理的呢！」顧叔叔得意的說。

「謝謝叔叔！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搬進去？」雅蕾迫不及待的問。

「大概再過兩、三個月吧！你最近，和你的夥伴事業發展得很不錯喔！」他們倆就這麽聊開了。

「叔叔知道啊？」

「知道啊！我還知道你們一起弄了個品牌，還有服裝秀。你的邀請卡我有收到，只是那時候人不在臺灣，沒辦法去，真抱歉。」顧叔叔的聲音中帶有遺憾。

「沒關系的，我知道叔叔忙，下次有機會我再約叔叔吃飯。」雅蕾安慰着他。

「好，一定要記得啊！到時順便把你的設計師也帶來讓我好好看看。」顧叔叔話中有話的說。

「什麽我的設計師？叔叔，她叫祁莫渟。」顧叔叔的話讓雅蕾不自覺的害羞了起來。

「對啊，『你的設計師』有什麽不對嗎？」雅蕾真的不知道顧叔叔是認真還是逗她玩。

「人家是女生耶！怎麽會是我的？」雅蕾故意說。

「女生又怎麽樣？女生就不能是你的嗎？兩個人開心就好啊！我跟你說……不是每一對夫妻都像你爸媽那樣的。兩個人可以開心的生活在一起就是幸福了，我只希望能有一個人陪着你，讓你不要總是一個人過日子。」顧叔叔開明的想法讓雅蕾吓了一跳。

「叔叔您的思想還真是開明。」雅蕾吃驚的說。

「你就像我的女兒，你的優秀我自然是比誰都清楚，要能配得上你的男生，我看也沒幾個，能讓你心甘情願定下來的就更不用說了，從我老婆走了之後，我的親人，好像也只剩你了……我希望你照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下去，但是不要忘了我這個老頭啊！」顧叔叔感傷的說。

「我怎麽會忘了叔叔呢？以後有機會我會帶莫渟去見叔叔的。」

「別忘了喔！你們就開始打包，準備搬家吧！」

「叔叔知道是我們兩個一起？」

「你那個格局設計就是兩人住的……我雖然不是專業，但是看你爸媽那麽多圖，也是懂一點的。」顧叔叔得意的說。

「好，我們搬進去之後就去找叔叔吃飯。」

「好啦，有客戶來了，我們改天再聊。」

「好，叔叔再見。」雅蕾挂了電話，注意力繼續回到電視上的莫渟身上。

四個月後，她們兩個離開了總是被包圍的家，住進雅蕾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更是唯一的一個作品裏。

當然，裏面的家具都是雅蕾拖着莫渟去買的，她們原來的房子，以漂亮的價錢賣出，附贈所有家具。包括那張制圖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