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2)

於，她告訴了我她的過去，還有，今年是姊姊去世的十一年。我想知道，這麽多年，她到底怎麽走過來的？」雅蕾不舍。

「我剛到美國時，總是遭遇挫折與失敗。在種族熔爐的面具下，仍然藏不住種族歧視的醜陋。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看到一則關於白人對於黃種人種族歧視的新聞，她突然對我說……因為孤單，所以我們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甚至成功。孤單，是最大的力量。我想，這是她走過來的動力吧─孤單。」

「我想，我可以理解為什麽她總是拒絕我；我也可以理解，為什麽她現在終於接受了我。謝謝你。」雅蕾看着Heather說。

「為什麽？」

「拒絕我，因為怕失去，怕因為依賴而失去她前進力量；接受我，因為我有着跟她相似的過去，雖然沒有像她一樣苦，但我們擁有同樣的孤單。在遇到她之前，我不曾對任何一個人認真，我是自戀的，在看到莫渟畫的圖之前，我原本也是個設計師，我對於自己的才華和天分有着十足的自信。但看到她的圖之後，我封筆，她的設計，才是最純粹的。認識她之後，我漸漸發現，她總是裝得很堅強，但其實一點也不；總是表現出對事情不在意，但其實沒有一件事她不在意……她會為了設計廢寝忘食，不懂得照顧自己；也會為了在意的人，勇敢去面對讓她懼怕的人群。在我眼裏，我彷佛認識兩個祁莫渟，一個是要人照顧的小女孩，另一個是會站在我面前保護我的家人。原以為我愛上的，是那個會因為做惡夢哭泣，需要人保護的她，但之後，我很驕傲，一種……以愛上她而自豪的驕傲……」雅蕾看着杯子中的酒說。

「我很驚訝，她會跟女生在一起。」Heather看着雅蕾說。

「喔？」雅蕾聽出了些什麽。

「我曾經，喜歡Ashley。她的一切讓我着迷，她的自信、才華、高傲，還有她對我的照顧，一切的一切，都牽動着我。」Heather看着人群中的莫渟說。

「然後呢？」

「不過那時候Luis在追她，她有跟我說過。我想。如果Zoe沒有出事，也許他們兩個會在一起……但我也知道，就算在一起Luis也沒辦法真正靠近Ashley。就像她的品牌Leave Me，她總是不着痕跡的拒絕着想走進她心中的人。」Heather若有所思的說。

「你知道Leave Me是她的？」雅蕾帶着點吃驚問。

「我去過幾次，讓我更确定祁莫渟就是Ashley。」Heather點點頭，「在店裏的一張海報上，我看到了之前偶而出現在Ashley臉上的孤單，我知道，那是Ashley。」

「她知道嗎？關於你喜歡她。」雅蕾看着Heather問。

「我想她是知道的吧……不過，Leave me，她不都這樣嗎？」Heather苦笑。

「是，Leave me。但那在我心裏，只是她孤單的求救訊號，用另一種方式，說着Love me。」雅蕾微笑着說。

「你真的是有資格住在她心中的人……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再難過。」Heather握着雅蕾的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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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雅蕾回握。

「Dance with me！跟我跳舞！」莫渟突然出現，拉着雅蕾的手往舞池裏跑。

當雅蕾反應過來時，已經和莫渟一同站在舞池裏了。

音樂響起，強烈的節奏，催促着她們抛開原有的矜持，莫渟開始随着音樂動了起來，這是雅蕾沒見過的莫渟，狂野、不羁、自由的莫渟。

這本來就是雅蕾習慣的場所，配合着莫渟，她加入了。

JAZZ中帶有搖滾的音樂，挑戰着兩人的肢體，更挑逗着衆人的感官。

兩個絕美的東方美女，在充滿着西方人的PUB裏，恣意的舞動，人群漸漸散開，繞着他們圍成一圈，歡呼、喝采着，但她們兩個像是身邊沒有人似的，眼神專注在彼此的眼神、呼吸、舉手投足中。

音樂停止，動作停止，剩下激烈舞動後的汗水與喘息。然後，她們擁抱。

下一首音樂奏起，人群散開，莫渟拉着雅蕾的手退出人群。

「我們什麽時候會再見到你？」Jennifer問。

「我不确定，但當我回來時，姊夫會跟Heather說的，不是嗎？」莫渟回答。

「答應我，你會很幸福，永遠都要幸福。」Heather走向前，緊緊抱住莫渟。

「我會的，我會一直幸福下去。」莫渟跟他們一一擁抱，話別。

「Reba.」Luis突然叫住雅蕾。

「別讓她傷心，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他說。

「放心，這件事永遠不會發生。」雅蕾充滿自信的回答，她注意到莫渟笑得很開心。

告別了一群人，莫渟把車開到離家不遠處的小山上，從那裏幾乎可以俯瞰整個長島市。

「這裏是？」雅蕾被腳下閃爍着七彩燈光的景色震懾住。

「我自己的秘密基地。以前跟他們飙車，飙到想獨自一人時，都會來。也都會把他們一一甩掉，不過有一次Luis冒着被卡車碾過的危險跟了過來。」莫渟笑着說：「但我發現他跟過來，馬上掉頭離開，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我的一切。」

「那我呢？」雅蕾走上前，讓莫渟靠在她懷裏。

「你不一樣，我的一切都想跟你分享……跟你在一起，越來越覺得，你好像是我靈魂中缺少的那一塊，我知道我的混亂，但你卻知道如何處理；我知道我的傷痛，但你卻懂得如何治癒；我知道我的孤單，但你卻明白我為何如此選擇；我知道我的難過，但你更知道如何撫平我的難過……」莫渟轉過身，看着雅蕾。

「我想，這就是幸福吧。被你愛着，就是如此的幸福……」莫渟吻着雅蕾，深深的，像是不願停止似的，也許是在汗水的催化下，莫渟嗅到了慾望的味道。

「停，再這樣下去我會在這裏吃了你。」雅蕾停止這個吻，把莫渟抱在懷裏說。

「這麽急。」莫渟逗她。

「回家吧，今天不适合，明天中午還要去找姊夫。」一陣風吹過，吹散了兩人之間的激情。

「對吼，玩到忘記了。」莫渟像是突然想到，拉着雅蕾上了車。

「莫渟，」雅蕾突然叫住她。莫渟回頭。

「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莫渟轉身，在雅蕾的唇上啄了一下。

「對了，Heather跟你說了什麽？你們講了很久。」莫渟突然問。

「你有注意到喔？她說她曾經喜歡過你。」雅蕾老實回答。

「什麽？真的假的？那真的不是我的錯覺喔？」莫渟不敢相信。

「祁莫渟……你還有事瞞着我？」雅蕾眯着眼睛看她。

「好啦，我跟你說就是了。」莫渟又開始說起了她的故事，關於她和Heather之前的故事。

☆

「Ashley，你知道Lisa和Sue的事嗎？」Heather趴在熙妍床上問。

「知道啊，那又沒什麽……」熙妍不以為意的說。

「是喔……」

「跟男生在一起又不見得會比較幸福，只要幸福，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熙妍躺在Heather身旁，看着她說。

「Ashley，我可以親你一下嗎？」Heather突然問。

「嗄？為什麽？」熙妍摸不着頭緒的問。

「只是想知道，親女生是什麽感覺……」Heather老實說。

「喔好啊，臉頰而已喔。」熙妍說，把臉頰靠近Heather。

Heather在熙妍的臉上親了一下。

「如何？有什麽感覺嗎？」熙妍笑着問。

「好像差不多嘛……跟親男生的臉頰。」Heather想着說。

「說不定你有當雙性戀的潛力。」熙妍看着Heather說。

「說不定喔。哈哈！」Heather大笑。

「三八！」熙妍輕打了她一下。

「說真的，如果有女生跟你告白，你會怎麽反應？」

「不知道耶……我沒想過。應該說，我沒想過談戀愛這件事。」熙妍老實說。

從那天之後，Heather會有意無意的牽着熙妍，或是跟熙妍有肢體上的碰觸，其實熙妍是不在意的，一直到有次熙妍找Heather來家裏過夜。

「Heather，我姊他們兩個要出去玩，你周末來陪我吧。」熙妍對Heather說。

Heather爽快的答應了。

那次她們兩個女生在床上聊到半夜還沒睡，這是Heather覺得她最靠近熙妍的時候。

「你有沒有覺得Luis最近怪怪的。」她突然問。

「怎麽怪？」Heather不懂。

「我也不會說……就覺得他對我怪怪的。」

「他想追你，我們都知道，他有跟我們說。」Heather老實說。

「天啊！他認真的嗎？我最怕這種事了。」熙妍拿枕頭蒙住臉。

「怕什麽？Luis又帥，人又好啊。」

「你去跟他說，叫他千萬不要跟我表白，否則會很尴尬。」

「為什麽？該不會……你沒辦法接受男生吧？」Heather糗她。

「才不是，反正我還沒準備好就是了，過個幾年再說，我不想這麽早就談戀愛。」熙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說。

「而且……我對Luis沒有那種感覺。」熙妍補充。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啊，別這麽急着拒絕人家嘛。」Heather勸熙妍。

「不是培不培養的問題，而是……算了算了，反正去跟Luis說不要跟我告白，不然我們就尴尬了。」熙妍肯定的說。

「那我跟你告白好了，Ashley，我喜歡你。」Heather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幹嘛？你要代替Luis當炮灰喔？」熙妍白她一眼。

「嗚……被拒絕了。」Heather裝哭着。

「好了啦，不要三八！都半夜了，趕快睡啦。」熙妍翻個身，準備睡覺。

「Ashley…」Heather突然叫她。

「嗯？」

「我可以抱着你睡嗎？沒有東西抱，我睡不着。」Heather害羞的說。

「喔，好啊，随便。」熙妍倒是很随性。

「謝謝。」Heather輕聲說，伸手抱住了熙妍。

熙妍睡了，但她不知道，Heather的告白是認真的。

之後，Luis真的沒有向熙妍表白，熙妍知道Heather有跟他說，他們就這樣，繼續是一群好朋友。

☆

「所以你到現在才知道Heather那時候是認真的？」雅蕾問。

「是吧。那時候根本沒有想談戀愛，好像我的心裏，除了自己、姊姊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那為什麽說也許會跟Luis在一起？」雅蕾繼續問。

「不知道，只是你知道的，人總是需要一個依靠，但卻不見得那個依靠會走進自己的心。」莫渟看着前方說。

「我懂。」雅蕾握了一下莫渟的手。

淩晨五點，她們回到了家。

誰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做什麽，只是洗了澡，然後上床睡覺。

當兩人再一次恢複知覺時，早上十一點。

「早知道跟姊夫約明天。」莫渟不甘願的下床。

「沒辦法，你已經約了。」雅蕾從床上坐起來，看着莫渟進浴室。

兩人火速梳妝打扮好，穿着輕松，但卻得體的衣服出門。

來到刑霨在曼哈頓的辦公室。秘書帶領他們進了電梯，直達二十五樓的辦公室。

刑霨的辦公室在時代廣場附近，地點很好，站在窗前可以看到整個時代廣場和附近的景色。

辦公室裏，放着一張他和莫妍的婚紗，桌子上還有莫渟小時候、國中、高中時他們一起的照片。

「你們來了。」刑霨放下電話，看着他們。兩人點點頭。

刑霨把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從身後的置物櫃中拿出了一個深綠色的盒子。

「這是莫妍說要交給你的……當你找到願意守護你的那個人時。」刑霨把盒子交到莫渟手中。

莫渟打開，倒抽一口氣，她知道這是什麽。她曾經看過這件婚紗。

「這是姊親手做的，對吧？」莫渟問，看着刑霨，然後望向雅蕾。

「是，她照着她二十八歲的身材做的，假定你們兩個身材一樣。很天真。」刑霨笑着說。

「穿看看吧。」雅蕾說。

刑霨示意莫渟去他辦公室專屬的更衣間，莫渟進去，換上白紗出來。

「你跟當時的莫妍真的一模一樣。」刑霨看着莫渟說。

「好看嗎？」莫渟問。

「好看。」雅蕾簡單的回答，不知還有什麽可以說。

「分毫不差。姊太厲害了。」莫渟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說。

「本來莫妍是要讓你在婚禮的時候穿，不過我看……你應該不打算有婚禮吧。」刑霨問。

「目前這樣，就很夠了。」莫渟簡單的回答。

她們跟刑霨一起吃了中餐，聊了一下，然後離開。

離開前，莫渟告訴刑霨，過去的一切，她都放下了，刑霨點點頭，知道這次，她是真正好了，而他也不用再替她擔心了。

「以後來曼哈頓一定要跟姊夫說。」刑霨對莫渟說。

「會的，會通知姊夫。」

「繼續加油，你是我和莫妍的驕傲。」刑霨驕傲的說。

「我知道。姊夫再見了。」然後，她們發動車子離去。

繞去了Leave Me一趟，Sabrina和Sean又是一陣鬥嘴。

當然，莫渟和雅蕾的事他們是知道的，畢竟項鏈和戒指都是他們經手弄的。

「你們終於修成正果了。」Sabrina看見她們一起走進店裏時說。

「嗯。」莫渟點點頭，在店裏坐了下來。

幾個客人走進店裏，雅蕾眼明手快的丢給莫渟一頂店裏賣的帽子，莫渟戴上，佯裝在鏡子前面試戴。

雅蕾知道，莫渟不希望被人認出，店裏都是莫渟的海報。

Sabrina和Sean忙着招呼客人，莫渟在店裏東看看西看看，也不時聽着客人和他們的談論。

莫渟知道，客人對於衣服很滿意，但對於常缺貨有點微詞。

不久，各自提着選購的衣服回去。

「聽到了吧？祁莫渟大師，麻煩您放寬數量限制，不然我們一天到晚在應付這種問題耶。」Sean抱怨着。

「我考慮考慮。可是還是店裏還沒有賣到空啊。而且還有一些新貨沒上架吧？」莫渟環顧一下四周的衣服和飾品。

「難道真的要賣到店空掉喔？」Sabrina問。

「也不是啦……但我覺得還好啊。」

「你兩組限量二十的，翅膀已經賣完了，戒指還剩兩個。會剩兩個，是因為你只出一個戒圍，很多人尺寸不合。不然也早賣光了。」Sabrina沒好氣的說。

「你只出一個戒圍？」雅蕾吃驚的問。

「是啊，就你手上的戒圍啊。」

「你不知道啊？這戒指真的是為你量身打造的。」Sean在旁邊補充。

「我不知道……」雅蕾無言。

「這種紀念性的東西，本來就應該這樣，我沒有要平民化。」莫渟堅持的說。

「唉！這是所謂設計師的堅持嗎？」Sean無奈的說。

「如果哪天我決定改行專當服裝設計師時，再來想這些問題吧。」

四人聊了一下午，不時有客人來，雅蕾和莫渟就喬裝成另一群客人。

「我們的事解決了，那你們呢？」雅蕾突然想到。

「快了快了啦。」Sean說。

「是喔？終於啊。」莫渟調侃着說。

「想開了喔？」雅蕾說。

「沒有，因為我輸了。」Sabrina在旁邊冷冷的說。

「什麽輸了？」莫渟問。

「我們打賭，二月你們兩個會不會回紐約，我說不會，他說會。如果我贏了，他就要等我二十八歲才可以求婚；如果我輸了，就今年結婚。」Sabrina無奈的說。

「很好，記得寄喜帖給我們啊。」雅蕾笑着說。

「你們什麽時候回臺灣？」Sean問。

「過幾天吧。想把臺灣那邊的事情也處理一下。」莫渟若有所思的說。

「處理什麽？」Sabrina看着雅蕾問。雅蕾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秘密，哈哈！好啦，我們先離開了，你們加油。」莫渟起身，揮了揮手，和雅蕾一起走出Leave Me。

兩人在曼哈頓吃了晚餐，逛了逛熱鬧的時代廣場，在将近十一點時回到了Long Island。

「這算是約會嗎？」

「你說呢？」莫渟笑着。

「嗯……馬馬虎虎羅！」雅蕾勉強的說，但其實心裏是很開心的。

「真貪心啊。」莫渟白了她一眼。

「好啦，我很開心。」雅蕾抱住正在把東西放進冰箱的莫渟。

「你開心就好，我也很開心。」莫渟吻了雅蕾一下。

「累嗎？今天。」

「還好，很開心，所以不怎麽感覺累。」莫渟老實的回答。

「難得出門一天你不覺得累。」

「真的耶，不過想洗澡了。」

「去吧，剩下的我來收。」雅蕾接手莫渟整理到一半的冰箱，和堆在桌上的牛奶果汁。

莫渟上樓洗澡，雅蕾突然想到，她還有事要問莫渟。

當她把東西都整好，走上二樓時，剛好莫渟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

「回臺灣我想把頭發剪了。」莫渟突然說。

「怎麽突然想剪？」

「改變一下造型啊，你不喜歡？」莫渟問雅蕾。

「不會啊，只要是你我都愛。」她說，在莫渟臉上親了一下。

「三八！去洗澡啦。」莫渟把雅蕾推進浴室。

雅蕾從浴室走出來時，莫渟靠在落地窗前，雅蕾覺得看着窗外沈思的莫渟，總會散發出一種吸引人的氣質。

她走到莫渟身邊，輕輕抱住她，莫渟靠着雅蕾，雅蕾輕吻莫渟的額頭。

「想什麽？」

「終於……結束了。」莫渟輕聲說。

「過去結束了，未來才剛要開始。」

「你看，」莫渟看着兩人映在落地窗前的身影。「很幸福。」

「是啊，很幸福。」雅蕾點點頭。

「會一直幸福下去嗎？」莫渟擡頭問雅蕾。

「會，一定會。」雅蕾看着莫渟說。

莫渟吻了她。她回吻着莫渟，抱着莫渟，慢慢回到床上，莫渟拉開她腰際的蝴蝶結，她的浴袍被丢在地上。莫渟看着她，眼裏出現了慾望的顏色。

「我愛你。」莫渟靠在雅蕾的耳邊說，舌頭鑽進雅蕾的耳朵。

雙手滑進莫渟的睡衣內，輕輕揉捏着莫渟胸前的渾圓。

莫渟啃着雅蕾的頸窩，一路到肩膀。兩只手不安分的在雅蕾胸前游走，畫圈圈。

雅蕾突然脫去莫渟的衣服，順便連長褲一起丢在地上，裸着身子，抱緊莫渟。

「再緊一點，再抱緊一點。」莫渟說。

雅蕾緊緊的抱住莫渟，吻着她。額頭、眉毛、眼睛、鼻尖、臉頰、耳朵，仔細、疼惜的。

一路吻到了莫渟胸前，輕咬着莫渟的胸，含住莫渟的蓓蕾，用舌尖逗弄着，莫渟顫抖着，雅蕾知道莫渟是舒服的。

「那這樣呢？」雅蕾的動作突然不再輕柔，而是用力的咬住莫渟另一邊的堅挺，吸吮着，一只手用力的擠壓着還微濕的胸部。

「啊！」莫渟大叫一聲，弓起身體，雅蕾順勢摟着莫渟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她的膝蓋輕輕抵着莫渟的私處，莫渟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刺激，咬着嘴唇制止自己發出聲音。

「別咬着嘴唇，叫出來，很舒服的。」雅蕾吻住莫渟的唇，用舌頭撬開莫渟的牙齒，舌頭交纏着，莫渟松口。

雅蕾含住莫渟的耳垂，膝蓋在莫渟兩腿間來回，挑逗着。

莫渟雙手抓着床單，扭動着身體。雅蕾空出雙手，與莫渟的雙手十指交握，吻着莫渟。

莫渟臉上浮現滿足的表情，享受着雅蕾的吻。

「你好美。」雅蕾撐着身體看着莫渟說。

「我知道。」莫渟回答，摟着雅蕾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

「我準備好了。」莫渟貼在雅蕾耳際吹着氣說。

「确定？」雅蕾喘着氣問。

「你不确定就算了……」莫渟賊賊的笑，輕輕推開雅蕾，想要翻身。

雅蕾僅存的理智瞬間消失，她一把拉回莫渟，把莫渟固定在身下，霸道、毫不溫柔的吻着她，雙手在莫渟的雙峰之間來回。

莫渟自然的回應着雅蕾落在她身上的吻，彷佛這一切本該是屬於她的，雅蕾的溫柔、體貼、了解、包容和愛，在她發現之前，早已毫無保留的，塞滿了她曾經空蕩的心。

只是她拒絕弄懂這些，任那些情感，紊亂的飄蕩在心裏。

她笑了。

「笑什麽？」雅蕾凝視着她的眼。

「笑我自己怎麽那麽晚才坦然面對你，和自己的感情。」莫渟伸手撥開落在雅蕾額上的發。

「只要你懂，永遠不晚。」雅蕾輕撫着莫渟的臉。

莫渟摟住雅蕾的頸子，輕吻着她的唇，舌頭滑入雅蕾口中，帶着羞怯的，探索着。

雅蕾任她吻着自己，手指輕柔的在莫渟身上滑動，走出一條條親密、無痕的路徑。

「你是我的。」在那個吻結束後，莫渟咬着她的唇說。

「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雅蕾說完，再一次的吻住莫渟。

不同於莫渟吻她的輕柔，雅蕾的吻是狂烈，帶有慾望的。

雅蕾的雙手覆上莫渟的胸，從莫渟口中溢出嘤咛讓她更加恣意的展現着自己的慾望。

輕輕啃咬着莫渟的肩，微癢的感覺，讓莫渟輕笑出聲。

「好癢。」莫渟扭動着身體，試圖阻止雅蕾的頑皮。

雅蕾沒有讓她如願，而是一路順着莫渟令她着迷的曲線，從肩頭吻到了胸口，然後她擡頭，用帶有慾望的眼神與莫渟對望。

理當是熟悉的感覺，卻帶着些許的陌生，莫渟無法抗拒的，弓起身子回應，雙手抓着身下的被單，感受着下腹傳來陣陣的騷動。

雅蕾的舌頭，頑皮的在莫渟的胸前來回劃圈，手指漸漸往雙腿間探去。

莫渟沒有抗拒，雙手不知所措的只能抱着在她身上挑起陣陣慾望的人。

「你好性感。」雅蕾在莫渟耳邊低語，含住莫渟的耳垂，手指緩緩撥開莫渟雙腿間濃密的叢林，仔細小心的找到慾望的核心，伴随着情慾的濡濕，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入的探索莫渟的身體。

「你好濕了……」她的食指在莫渟的私處繞着。

莫渟害羞的別過頭，逃避雅蕾熾熱的注視。

雅蕾臉上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緩緩的加快手指在莫渟腿間的動作。

莫渟聽到自己無法控制的發出了平常不曾聽過的叫聲，咬着唇試圖阻止那樣的聲音。

但雅蕾用舌頭撬開了她的口，莫渟的叫聲全數融進了雅蕾的吻中。

逐漸強烈的快感，讓莫渟漸漸失去抵抗的能力，只能任由自己在雅蕾帶來的沖擊中浮沈。

在雅蕾的帶領下，莫渟的身體逐漸開展綻放，慢慢的褪下了理智優雅的外衣，享受着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一絲距離的接觸。

在措手不及間，一陣撕裂感在莫渟體內蔓延，讓她不禁悶哼了一聲。

雅蕾稍微停下動作，吻着她因疼痛而皺起的眉，莫渟在她的吻中，漸漸适應了她的存在。

「還好嗎？」雅蕾輕聲的問。

莫渟點頭，用動作示意雅蕾繼續。

無法否認，她享受着兩人之間的親密。

莫渟臉上迷蒙的表情，對雅蕾來說是種鼓勵，讓她更加大膽的，恣意的進出莫渟的身體，莫渟逐漸狂亂的叫喊與呼吸，在只有兩人的空間裏，奏出性感旖旎的樂章。

雅蕾感受着莫渟身體的反應，在她到達□□時停下了激烈的節奏，緩慢柔和的，平靜着莫渟因□□而顫抖的身體。

趴在莫渟的身上，兩人呼吸同步的喘息着。莫渟吻着雅蕾的額頭，順着她因汗水微濕的頭發。

「謝謝你。」莫渟開口。

雅蕾不解的望着她。

「等我這麽久。」莫渟說完，一個翻身趴到雅蕾身上。

莫渟的長發散在兩個人身上，她湊上前吻着雅蕾的脖子，在雅蕾身上落下了屬於她的印記。

「喜歡嗎？」雅蕾笑着問莫渟。

「教我。」莫渟繼續咬着雅蕾的脖子。

雅蕾牽着莫渟的手，覆上自己的胸。

「想像你要做一件雕塑，你該怎麽把一塊土，在你手中變成藝術品。」雅蕾輕聲的說。

莫渟閉上眼，彷佛聽懂雅蕾的提示似的，用她特有的方式，觸碰着雅蕾白皙的肌膚，如同藝術家監賞般的，仔細小心的，觀察、審視每一分一寸，輕輕的吻如同雨滴般落在雅蕾身上。

雅蕾情不自禁的發出滿足的嘆息，莫渟更加大膽的，輕柔的指尖往下游走，到了小腹下方的三角地帶。

沒有猶豫太久，莫渟的指頭探入早已濕潤的叢林，找到雙腿間的敏感點。

「那是女人理智的開關。」雅蕾靠在莫渟耳邊，輕聲的把文字一個個吹入莫渟耳中。

「真的嗎？」莫渟說完，吻住雅蕾的唇。

在雙腿間的手指，調皮的繞着那一點，轉着、捏着，一點一點的刺激着雅蕾。

雅蕾像是受不了的扭動着身體，示意莫渟她想要更多。

莫渟順從的加快了指頭的動作，靈巧、快速、強烈的，關掉了彼此的理智。

自然而然的進入了雅蕾的身體，莫渟着迷的看着雅蕾在自己身下的性感。

雅蕾沒有掩飾自己的慾望，在強烈快感的沖擊下，忘情的喊着莫渟的名字。身體配合着莫渟手指律動的節奏，被推上情慾的高峰。

莫渟看着身下的人，吻着雅蕾的額頭、眉心、鼻尖，然後是嘴唇。

退出雅蕾的身體，兩人躺在床上，莫渟依偎在雅蕾懷裏，喘着氣。

「還好嗎？」雅蕾吻着莫渟的額頭。莫渟輕輕的點頭。

「累了……」莫渟輕聲的說，彷佛剛在床上的人不是她。

「不喜歡做愛？」雅蕾倒是很直接的問。

「怎麽界定喜不喜歡呢？也許……對我來說，性不是必須吧。我承認我享受那樣的快感，我享受……但那對我而言不是必須。」莫渟伸出手，環着雅蕾的腰。

「那什麽是必須的？」

「你的愛。」莫渟看着雅蕾的眼睛，說的很堅定。

雅蕾笑了。

「其實比起做愛……我更愛這樣，沒有距離、沒有隔閡的被你抱着。」莫渟說着，輕輕閉上了眼睛。

「渟，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最後一件事。」雅蕾突然開口。

「嗯，問吧。」

「為什麽是現在？為什麽決定現在接受我？」

「記得我們上一次來紐約的那個早上嗎？」莫渟用手指玩着雅蕾的卷發。

「你跑來掀開我被子的那天？」雅蕾回想着，莫渟點頭。

「那天早上，你房門沒關……其實我站在門外很久，睡在棉被堆中的你，散落一地的文件……我突然想到姊姊。不過姊沒有裸睡的習慣。」莫渟笑了笑。

「以前姊也會這樣，在姊夫出差時，要照顧我還要工作，常常在床上看資料看到睡着……那時候我才突然驚覺，你和姊，做着同樣的事情─忙碌，照顧我。然後前一晚的夢提醒着我，距離姊姊過世已經超過十年……馬上要十一年了。」莫渟停頓了一下，雅蕾把抱着她的手收得更緊。

「十一年，該處理一下了，不只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那個在我身邊默默守着我的你。」莫渟說完，擡頭看着雅蕾，雅蕾流下兩行眼淚。

「幹嘛哭啊，別哭了。」莫渟吻去雅蕾的淚水。

「只是很感動……我以為，我只能守着你一輩子……」雅蕾哽咽的說。

莫渟吻着她，很深很長的吻，但沒有激情。

「這幾天我常在想到底什麽時候愛上你的……也許，是你第一次脫我衣服的時候；也許，是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也許，是你跟我告白的時候……也許更早，在我把你撿回家的時候……又或許，是我們第一次在學校，在你的作品前相遇的時候……當我認清我愛你這事實的時候，一切就好像那麽的自然，對你說愛你很自然；賴在你懷裏撒嬌很自然；對你任性很自然；吻你的唇很自然；被你鎖在懷裏睡覺很自然；每天睜開眼就看到你很自然……就這樣自然而然的，你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份，也在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補足了我心中殘缺的那一塊……我愛你。在我還沒有發現自己愛你之前，就已經愛上了你。」莫渟靠在雅蕾肩上慢慢的說完。

「其實我都知道……對身邊事物總是漠不關心的你，在你開始想到我，開始做什麽都算我一份時，我就知道了。這是你愛人的方式。平淡，卻很深刻。」雅蕾用下巴頂着莫渟的額頭說。

「你真的懂我。」莫渟笑了，眼神流露出雅蕾沒見過的天真。

「渟，答應我，一輩子不會離開我。」雅蕾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