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雙章合一◎
裴幼宜這一夜睡得不踏實, 第二天早上,還沒等玉兒來叫她,她就已經醒了。
但是她睜眼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無論怎麽用力, 眼皮都像是睜不開似的。
揉了揉眼睛, 感覺眼皮軟乎乎的, 她頓覺不好。
正巧這時候金玉二人來伺候她洗漱了, 乍一看見她的臉, 吓得玉兒一跳。
“姑娘!你這倆眼睛怎麽腫的跟桃兒似的!”
“啊?”裴幼宜大驚失色, 趕緊叫金兒取了鏡子給她。
果然,她那雙又大又圓的杏眼, 哭了一夜之後變成又紅又腫的桃子眼了。
她輕輕用手指碰了碰,眼皮圓潤飽滿,眼看着一時半會是消不下去了。
裴幼宜頓時陷入絕望, 若換到平時,自己眼睛腫成這樣也沒什麽。
但是昨天自己剛和趙寶珠起了争執,今天就頂着哭紅的眼睛去上課,叫趙寶珠見了,自己可解釋不清。
她肯定以為自己是被她氣哭了!
料想到今天可能會出現的血雨腥風, 裴幼宜徒生幾分退意。
她猶豫着問向金兒:“要不我今日稱病不去了吧。”
金兒為難道:“姑娘,這才上學第二天……”
其實裴幼宜的話說出口,她也覺得有些不現實,哪有人上學第二天就請假的。
Advertisement
再說要是自己請假了,趙寶珠肯定也是浮想聯翩,覺得自己是怕她了才沒來。
裴幼宜瞬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但是她思量再三, 還是覺得哭紅腫的眼睛讓趙寶珠看見比較丢人。
于是下定狠心, 說道:“你去和太子說,就說我今日……身體不太舒服,去不成宗學了。”
金兒面露難色,料想到她若是這麽說,姜都知定是會問姑娘到底是哪不舒服,還會請太醫過來,到時候不就露餡了嗎。
她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了裴幼宜,裴幼宜擺擺手,一邊照着鏡子一邊不在意道:“你就說我是昨晚沒睡好,不用叫太醫過來,我自己多睡一會就好了。”
這種糊弄人的話,裴幼宜簡直信手拈來。
彼時正殿中,太子早已收拾妥當,正坐在桌邊着喝茶等着裴幼宜出來去宗學。
聽見金兒來禀報,還沒等姜都知說話,太子就開口道:“傳太醫。”
金兒心中大驚,連連擺手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但我們姑娘就是昨晚沒睡好,不用勞煩太醫過來了。”
趙恂放下茶杯,皺眉道:“沒睡好不耽誤上學,既然不用叫太醫,那就是沒有大礙。”
這是裴幼宜和金兒都未曾想到的回答,一時間金兒支支吾吾說不上話,到是姜都知開口道:“殿下,姑娘或許真是不舒服,不如奴才就替她去學堂說一聲。”
趙恂語氣嚴肅道:“今日不過是上學第二日,她便稱病不去。她任性就算了,怎們連你們這樣嬌慣她,叫她過來!”
入學讀書是大事,且為着她上學的事,太子在官家面前,該誇的不該誇的都誇了。
她怎可如此任性,随便找了個理由,說不去就不去?
裴幼宜俨然一副不将讀書放在心上的态度,太子難免有些惱怒。
金兒回了配殿,如此答複,讓裴幼宜一時間摸不着頭腦,這話對爹爹都很管用的,怎麽對着太子就無用了呢。
頂着這一雙紅腫眼睛,她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太子叫她過去,她也莫敢不從。
她也能猜到太子叫她過去是什麽事,估計這學自己是逃不過去了。
趙寶珠的譏諷猶在耳邊,裴幼宜嘆了口氣,認命般的的去了正殿。
她低着頭,乖順的站在屋內,趙恂看見她紅腫的眼睛,瞬間消了氣不說,甚至還有些自省。
他一看,就知道裴幼宜定是在晚上哭過,但她因何而哭,趙恂卻猜不到。
趙恂端起茶杯,又放下,最後開口道:“沒睡好麽?”
裴幼宜點點頭,輕聲嗯了一聲,為了不被人看見她的眼睛,裴幼宜低着頭,稍顯局促的站着。
趙恂從未見她這般樣子,一時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但學習是正事,趙恂柔和了語氣繼續說道:“我看你精神尚可,若身體沒什麽大礙,學習還是不要耽誤。”
裴幼宜知道自己算是糊弄不過去了,于是輕聲道:“我不想這樣子去上學,同學要笑我的。”
她還有些鼻塞,明明正常說話,聽起來也有些委屈,更像是在撒嬌。
趙恂皺眉:“學生該專注學習,誰會在意這些。”
裴幼宜急了,一跺腳,委屈道:“你們男生自然不在意,但是女孩子不一樣嘛!”
這幅模樣,看的一旁的姜都知心都軟成一灘水,他上前開口道:“殿下,女子最是在意容貌,不如就等明日眼睛消腫了再去吧,差了一天的課程應該并無大礙。”
趙恂嚴肅的看着姜都知,他便低下頭去了。
屋內沉默良久,眼看着已經到了要去宗學的時間,趙恂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在配殿也要好好看書,不可只想着玩鬧。”
裴幼宜沒想到太子會放自己一馬,聽到這話時她簡直喜不自勝。
擡起頭甜甜一笑,沖着太子一曲身:“多謝殿下!”
她眼睛還腫着,笑起來有些滑稽,但能看出心情比起方才好了不少。
趙恂端起茶杯,借着茶杯的掩護,稍稍彎了彎嘴角,随後擺擺手,讓她走了。
去宗學的路上,趙恂喚來姜都知吩咐道:“你去宗學再找人打聽打聽,昨日到底有什麽事發生。”
姜都知想的和趙恂一樣,面色嚴肅的應下了。
平日裏不上學還不覺得日子珍貴,這上了一天學之後忽然得了一天假,裴幼宜只覺得天都更藍了,風吹過來都是香的。
過了十五,天氣就開始漸漸變暖,屋頂上的雪開始融化,順着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昨夜真是沒睡好,裴幼宜聽着窗外的滴答聲,又睡了一陣子。
她原本還想着睡醒了之後去花園玩玩,結果一覺睡到了午膳十分,于是只能作罷,等着用完午膳再出去。
正準備用午膳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秧秧,見你沒來上課,我擔心死了。”
裴幼宜雀躍的走到門前,拉起沈瑛的手,欣喜的問道:“你怎麽來啦!”
沈瑛被她帶着坐在椅子上,沒回答她的話,只盯着她的眼睛關切的問道:“秧秧,你怎麽哭了?”
裴幼宜有些不好意思,輕聲在她耳邊回道:“昨晚收到了爹爹和娘的來信,有點想家了。”
沈瑛最是個性子軟的,一聽說秧秧想家,她的眼眶也開始紅了。
“秧秧,有我陪着你,你別難過了。”
本來都好好的,沈瑛眼眶一紅,裴幼宜也又要落淚。
“臭瑛瑛,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幹嘛啊,我都好了的。”
眼看着倆人就要哭成一團了,金兒趕緊上前打岔道:
“二位姑娘先吃飯吧,今兒早上姜都知走的時候,來問我姑娘愛吃什麽,我想起姑娘說城中樊樓的蜜汁鹌子您最愛吃,結果到了午膳的時候,姜都知就吩咐人給買來了。”
金兒說着,就掀開桌上的砂鍋蓋。
裴幼宜頓時顧不得哭了,拉着沈瑛的手說道:“咱倆原來常去樊樓吃蜜汁鹌子,今日真是巧了!”
沈瑛也跟着笑,但心中卻若有所思。
吃飯的時候,裴幼宜又問起了沈瑛怎麽來的。
沈瑛解釋道:“見你沒來,我就有些擔心,想着你和太子同住東宮,我有心想問問,但又不敢。結果中午放學的時候,我一出宗學,就被姜都知叫住了,他說你在東宮無聊,讓我來陪陪你。”
沈瑛拉着裴幼宜的手,笑道:“然後我就想起,你這的菜可比披芳殿的好吃多了,想都沒想,我就跟着都知來了!”
沈瑛難得開玩笑,裴幼宜裝作不快道:“原來不是故意來看我的,是來蹭飯來的,現在飯也吃好了,金兒,快送沈瑛姑娘出去吧!”
話說完,二人都笑了。
二人笑鬧了一陣,沈瑛下午還要上課,所以裴幼宜雖然已經不困,但還是陪着沈瑛躺下了。
她們吃飯的時候,趙恂也回來了,聽見配殿傳來笑聲,他心裏踏實不少。
趁着他午睡前的功夫,姜都知上前說道:“奴才打聽過了,聽說魏王家的趙寶珠姑娘昨天早上語出不善,和咱們姑娘吵了一架,下午的時候……”
姜都知看了眼趙恂的眼色,小心道:“下午的時候又唆使人往咱們姑娘身上潑了墨。”
趙恂臉色有些發黑,昨天晚上問金兒的時候,她描述的雲淡風輕,卻不知裴幼宜被人欺負成這樣!
姜都知接着說道:“但幼宜姑娘也不是好欺負的,最後也都還回去了,聽說趙寶珠出宮的時候,臉都氣黑了。”
趙恂的臉色并沒有被這話安慰道,依舊陰沉得很。
在趙恂眼裏,裴幼宜膽子小,性格也軟弱,就算是欺負回去了,也定沒有趙寶珠厲害。
首日上學受了那麽大的委屈,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她寧願悄悄哭也不說出來。
趙恂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問道:“那趙寶珠,向來如此嗎?”
姜都知答道:“魏王老來得女,對她确實過分寵愛。”
趙恂一時間犯了難,女孩子吵架這種事,說破了大天也不算是大事。
而且不管是不是大事,他都不好出面。
看着太子犯難,姜都知說道:“奴才覺得……幼宜姑娘估計也沒把這些當大事,畢竟都是養尊處優長大的,若真碰到難處,姑娘會說的。”
太子語氣冰冷道:“今早你也看見了。”
女孩子的事情不好處理,趙恂從未對一個人這麽挂心過,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覺得有些手忙腳亂。
姜都知上前一步:“姑娘未必是因為宗學裏的人傷心難過,奴才問過,昨天晚上有齊國公的書信到了,奴才覺得,幼宜姑娘應該是想家了。”
趙恂看着他。
姜都知繼續說道:“而且幼宜姑娘在宗學也有好友,忠毅候府的沈瑛姑娘算一個。奴才今日還聽說昨日趙寶珠和姑娘争執的時候,顧海豐大人的女兒,顧靜珊姑娘還出面阻止過。”
“顧靜水的妹妹?”
姜都知點頭,趙恂說道:“顧海豐言傳身教,兩個孩子都教育的很好,顧靜水也是品行端正之人。”
不像魏王,把女兒寵到如此地步。
趙恂摒除自己對裴幼宜的過分擔心,靜下心來認真想了想,姜都知說得确實有道理。
裴幼宜嬌氣,若是真覺得不好受,定是會說的,就像今天,她不想去也就不去了。
趙恂稍微放下心來,接着囑咐道:“明日你繼續給她從宮外買些吃的,還有忠毅候府的沈瑛 ,若是日後要來,也不用問我。”
姜都知點頭,心想太子真是越來越貼心了,對幼宜姑娘真是宮裏獨一份的好。
姜都知剛要轉身離開,太子忽然又叫住了他。
“昨日,姚雲英是何表現?”
姜都知斟酌用詞,小心道:“姚姑娘……醉心詩書,應該是沒注意到這些。”
趙恂冷着臉若有所思,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裴幼宜睡不着,沈瑛也很精神,二人便一直在說話。
今天上午見她沒來,趙寶珠只調侃了沈瑛幾句,就沒再找事。
沈瑛是沒了娘的庶女,在府中隐忍着長大,對這種話已經不痛不癢了。
每當沈瑛說起這些,裴幼宜都十分心疼她,但沈瑛是真不在意,所以二人也沒在這個話題上讨論許久。
換了個話題,沈瑛遲疑着開口道:“秧秧,我看你在這裏過的真是很不錯,連宮外的吃食都能吃到,看來太子對你當真照顧。”
沈瑛這些年謹小慎微,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以及探查人心。
她心思細膩,自打第一眼看見太子和裴幼宜之間的互動,她就覺得這二人有些不同尋常。
今日姜都知先是親自來給裴幼宜請了假,而自己正擔心她的時候,姜都知就像是未蔔先知一般來接了自己去東宮,午膳時桌上又正好有她愛吃的菜。
這中間若說沒有太子的示意,沈瑛是絕對不信的。
但太子這麽照顧裴幼宜的原因……沈瑛隐隐約約有個猜想,卻不敢明說。
姚雲英明明以太子妃備選的身份入了宗學,可現在她看着太子對裴幼宜真是不同尋常的照料……她實在是不知這對裴幼宜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沈瑛發問,裴幼宜撇了撇嘴道:“和太子有什麽關系啊,是姜都知照顧我罷了。”
想到這,裴幼宜笑的有些驕傲:“姜都知對我可好了,今日是早上看見我不開心了,便出去替我買吃食了。平日裏對我也很是體貼,像是上學,參宴這種大事,姜都知從來都是陪着我。”
看着裴幼宜的小臉,沈瑛第一次覺得她傻的可愛。
“秧秧……”
沈瑛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秧秧你是裝糊塗,還是在宮裏待久了,真糊塗了?”
裴幼宜被她說的一愣,輕推了她一把,嬌嗔道:“幹嘛這樣說。”
沈瑛一臉嚴肅,輕聲在她耳邊道:“姜都知是太子身邊的人,他能這麽做,或許是真的照顧你,但若是沒有太子授意,剛才你說的樁樁件件,哪件他能完成。”
裴幼宜臉上的笑容僵住。
沈瑛的話讓她醍醐灌頂。
對啊,參宴上學什麽的,姜都知在自己身邊,她都當成尋常事了,現在想來,定是太子讓他來的。
那今日的吃食,若是太子沒吩咐,他怕是也沒辦法去辦。
也就是說,是太子讓姜都知去給自己買東西吃的?
“那為什麽呢?”
裴幼宜的小臉幾乎要擰成一個問號。
沈瑛心中的想法尤在嘴邊,但她實在不敢說出口。
但裴幼宜是自己唯一的好友,沈瑛也不想把自己心裏的猜想瞞着她,于是她擡頭看了看外面宮女們的位置。
在裴幼宜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說完這話,二人的臉都紅了。
裴幼宜輕輕推了她一下,埋怨道:“你,你瞎說……”
沈瑛面色嚴肅:“秧秧,咱們是好友,這話可千萬別讓第三人聽到了去,否則咱倆都會惹麻煩。”
裴幼宜點點頭,然後輕聲道:“沒頭沒尾的事,你瞎說的話,我跟人說幹嘛。”
沈瑛忽然一臉壞笑:“是不是我瞎說的,你哪會不知道,你不過是當局者迷,而我是旁觀者清罷了。”
莫名的,看着沈瑛的笑臉,裴幼宜忽然想起那天雪夜裏,太子單膝跪在花園中,背起自己的場景……
難道真的是像沈瑛說得那樣嗎?
說着話就到了下午上學的時候,沈瑛穿好衣裳就走了。
只留裴幼宜在配殿,腦袋裏轟隆隆全都是沈瑛說得那幾個字。
她一路玩鬧着長到這麽大,從沒想過感情之事。
就算是聽說哪家的小姐許了人,在她耳中也是一件尋常事,并不會往自己身上想。
今天被沈瑛那麽一說,她像是豁然開朗一般,生活裏突然多出一塊從未探訪過的地方。
沈瑛走了她也下床穿鞋,玉兒拿着一個食盒過來說道:“方才午睡的時候,二大王身邊的內侍來過,問了問姑娘的情況,還送了點吃的過來。”
裴幼宜打開食盒,裏面是一碗荔枝膏。
這是京中從去年年底開始流行的小吃,裴幼宜吃過兩次,酸甜可口确實美味。
看着那碗潤如白玉的荔枝膏,裴幼宜的心跳稍微平複了些。
瑛瑛定是胡謅的,若是給自己買吃食就喜歡自己,難不成趙恒也喜歡自己?
今日午膳她吃蜜汁鹌子吃的太多了,若是沒吃那麽多,這荔枝膏還能多吃幾口。
但現在,她實在是吃不下了。
放下勺子,玉兒接着開口道:“瞧我這腦子,差點給忘了,內侍說二大王最近被官家和李貴妃盯着讀書,一時半會的得不了空來看姑娘,讓姑娘別生他的氣。”
裴幼宜笑道:“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心想這趙恒一陣陣的真是怪得很。
整整一下午,她越是逼着自己不去想沈瑛的話,反而越能想起來。
小臉坐在桌邊一陣陣紅紅白白的,書是一頁都沒看進去。
太子從宗學下來打院子裏過的時候,她還豎耳聽着。
說來也怪了,沈瑛不說那些的時候,她還覺得沒什麽,但是現在她聽到太子的腳步聲,臉都發燙。
都怪沈瑛!
結果這聽着聽着,還真讓她聽出了點什麽。
腳步聲像是在配殿門口停了一下,随後才朝着正殿去了。
她正疑惑着,就聽見姜都知來敲門了。
“姑娘休息的可好嗎,殿下說若是今日身體不适,可以不去書房讀書。”
“我沒事了!”裴幼宜在屋內忽然站起身大喊了一聲,引得衆人都回頭看去。
她意識到自己失态,紅着臉坐了下去,好在姜都知沒覺得有什麽,呵呵笑了兩聲道:“看來姑娘的精氣神真的恢複好了,那姑娘過兩刻再去吧。”
她哪裏還坐的住,提前收拾好書就過去了。
趙恂過來的時候,看見她又是那副用書擋着臉,只露出兩個小發髻的頑皮樣子。
他下意識的走到桌前,翻了翻書,看裏面是不是又夾着銀票。
見書本裏空蕩蕩,趙恂擡頭望去,裴幼宜微微腫着的眼睛瞪着滴溜圓,正越過書沿偷偷看着自己。
見他望過來,一雙眼睛閃過顯而易見的慌亂,随後又藏到書下面去了。
見她活潑起來,趙恂心情也很好,他難得笑着問道:“不去宗學這麽開心嗎?”
入宮這麽久,裴幼宜還是第一次看見太子笑了。
素日裏帶着冰霜的眼睛此時融化成緩緩溪流,如沐春風四個字,裴幼宜算是體會到了。
裴幼宜懵懵的點點頭,随後又猛搖了搖頭。
太子收起笑容,但語氣緩和道:“不喜歡上學,也要去。”
“嗯。”裴幼宜輕聲應下,随後紅着臉開始看書了。
想起沈瑛說姜都知給自己送吃的,是太子授意的,裴幼宜想試探着問問是不是卻有此事。
她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輕咳了兩聲說道:“殿下,今日午膳多謝殿下關懷。”
趙恂翻書的手一愣,然後說道:“沒事,以後想吃什麽都告訴姜都知,他得空就會吩咐人出宮去買。”
“哦。”裴幼宜應下,心裏有些震驚,沒想到太子真的知道啊。
一想到這些,她的小臉又開始紅紅白白的變換。
今日趙恂讓她早走了一個時辰。
晚膳的時候她心情不錯,吃的也開心,擡起頭就看見金兒和玉兒在那叽叽喳喳的說話。
因為好奇,她就多問了一嘴。
金兒本不想讓玉兒說,但玉兒還是一臉偷笑着上前說道:“今天白天,坤寧殿傳來消息,皇後娘娘明日請了宣德候夫人進宮,像是要給太子商量婚事。”
裴幼宜忽然愣住,直到玉兒叫她才回了神。
宣德候家她有印象,姚雲英性子沉靜,和太子确實挺合适的。
她又拿起筷子,看着滿桌子的菜,忽然就沒了胃口。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05 23:39:43~2023-02-06 20:34: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執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ocokk 10瓶;耶啵鬧木耶啵 2瓶;藍皓雪、木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