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夜 04

第三夜04

鋼鐵俠托尼·斯塔克離開阿卡姆之前,專門找薩菲羅斯辦了一張絕無僅有、至尊獨享的貴賓卡。

準備有事沒事到阿卡姆來轉轉。

不管是看看醫生、還是跟那些病人聊聊天, 都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在蝙蝠俠無法理解的目光注視下, 将貴賓卡收起來的托尼說了一句:“都是人才啊。”

蝙蝠俠:“……???”

雖然蝙蝠俠一言未發, 但托尼完全能夠感受到蝙蝠俠就差寫在臉上的疑惑。

不過托尼未做解釋。

在順利的敲定投資事宜後,不管是薩菲羅斯還是托尼·斯塔克的心情看起來都很不錯。

托尼甚至表示, “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都可以來找我幫忙,比如急缺人手什麽的。”

對于這個提議, 薩菲羅斯微笑着表示感謝、順勢直接拒絕。

身為鋼鐵俠的托尼·斯塔克, 背後還站着整個複仇者聯盟的超級英雄們, 更有星條國政府的影子在裏面。

若是真讓托尼·斯塔克往阿卡姆島塞人,那跟光明正大的塞眼線和間諜, 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友好的道別後, 托尼·斯塔克識趣離開。

上車之後, 托尼還讓自己的智能管家賈維斯, 為自己念了一遍薩菲羅斯特意遞給他的東西。

——一份阿卡姆瘋人院的病人們必須知道的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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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跟薩菲羅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隐晦的提醒了薩菲羅斯一句, 最近盯上他的人有很多, 以及哥譚市最近又出了點問題, 他需要去查看一番, 便也乘着自己的蝙蝠車離開。

在這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後, 阿卡姆島重新恢複了原有的“寧靜”。

薩菲羅斯如同往常一樣履行自己身為阿卡姆院長的職責,同時思考着該要如何去哄委屈的小阿比的問題。

雖然他的員工和病人們,什麽都沒有說, 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成了阿卡姆吉祥物的小阿比,這幾天看起來有些郁郁不樂、委屈的小模樣,還是讓不少員工和病人感到心疼。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薩菲羅斯總是能夠從周圍的員工和病人口中,聽到跟小阿比有關的消息。

像是什麽……

“小阿比這兩天好像不太開心啊。”

“真的好讓人心疼啊,小阿比今天對着天空發呆了好久。喊他都沒有聽見,倒水的時候還差點燙到了自己。”

“是啊……以前的小阿比從來不會這樣的。”

“小阿比也沒有一直跟在院長身後了……”

“是不是院長和小阿比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啊?”

“小阿比還是個孩子呢……”

“小阿比是想爸爸了吧?”

“小阿比這麽粘院長,肯定是将院長當成自己爸爸一樣的存在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樣呢?”

薩菲羅斯:“……”

如果不是島上的員工和病人們,全都對薩菲羅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崇敬,怕是已經要為了小阿比,對薩菲羅斯三堂會審了。

可他總不可能,真的讓小阿比真的給超英們進行心髒稱重儀式。

所以如何讓埃及死神卡努比斯開心起來,真的是一個讓人感到困擾的問題。

是夜。

阿卡姆島上絕大多數的員工和病人都已經休息,只有一些輪班的醫護人員和警衛人員,在固定的位置巡邏、查看、停留。

一如往昔。

并不需要睡眠的薩菲羅斯,大多數時候還是願意遵守當初還是人類時的一些習慣。

——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

合上眼睛,運行體內的力量,也算是對身體的梳理與修行。

“夢”這種東西,薩菲羅斯都要忘記那是什麽了。

奇異的是,今天晚上的薩菲羅斯卻“做夢”了。

穿過一團似真似幻的迷霧,薩菲羅斯發現自己出現在一條寂靜、昏沉的走道上。

他的身側跟了兩個身着制服、面無表情的獄警。

走道兩側是緊閉的厚重的鐵門。

鐵門後面,好似有一雙雙瞪大的眼睛,安靜無聲、充滿惡意的望着他。

那些視線有如實質,仿佛舌頭一樣舔在薩菲羅斯的身上。

換成他人,怕是早已經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發了瘋,無論如何,只想要快些擺脫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感。

薩菲羅斯卻在一步邁出的瞬間停了下來。

他在做夢。

腦海中的迷霧瞬間消散,薩菲羅斯意識清醒的思考着。

他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做過夢了。

對于像是他這樣的人來說,“夢”的意義早已不僅僅只是普通的夢而已。

“夢”代表了更多的東西。

一般情況下,如他這般存在,是絕對不會做夢的。

所以……

他為什麽會做夢?

內心清明的薩菲羅斯,并沒有着急從這個突如其來的夢中離開。

反而轉頭朝着走道兩側牢房掃視過去。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在他望去時,全都猶如青煙般消散。

而那兩名穿着制服的獄警停下腳步,維持着那張沒有任何表情、僵硬的臉,以機械般節奏規律的聲音,異口同聲。

“不要停下來,往前走。”

“不要停下來,往前走。”

薩菲羅斯腳下不動,沉默的回視。

這兩名獄警也沒有做什麽,只是重複着這樣一句話。

“不要停下來,往前走。”

因為字與字之間的發音間隔過于一致,光是聽着就讓人産生一種難言的不适。

反複如此,猶如煎熬。

薩菲羅斯想了想,重新邁開雙腿。

這兩名獄警便也恢複了原本模樣,繼續領着薩菲羅斯順着走道往前。

并沒有走太久。

他們在一個寫着“008”的房間門前停了下來。

一名獄警上前敲了敲門。

“進來吧。”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獄警将門打開,示意薩菲羅斯進去。

跟走道中的昏暗不同,房間裏的光線更為明亮,充滿了溫暖的感覺。

這種溫暖,對于在走道上“飽受煎熬”的人來說猶如救贖。

旁人身處薩菲羅斯的位置,怕是已經迫不及待的走進房間。

薩菲羅斯并不着急。

他将整個房間和走道再次仔細打量一番。

夢中的走道沒有任何變化,盡頭處黑壓壓的讓人看不清,充滿了強烈的壓迫感。

房間裏的擺設非常簡單。

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上下鋪的單人床。

一個身着紅底黑條紋、應該是囚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背對着打開的房門,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麽。

薩菲羅斯的沉默與打量,似乎讓房間裏的男人覺得很有趣。

低沉嘶啞的笑聲響起。

這聲音猶如在人耳旁磋磨的鋼鋸。

“你跟其他人可真不一樣。”男人說着,微微側過臉來。

薩菲羅斯看見這個背對自己的男人,那張臉上滿是被烈火灼傷的痕跡,模樣極為恐怖。

男人似乎是故意的,他想要看見來人被吓到的樣子。

可惜薩菲羅斯的反應不如預期,他的內心極為平靜,仿佛看不見似的,就這麽擡腳走了進來。

“這裏是哪?”

薩菲羅斯平和的詢問。

打開的房門,在他進入房間後被獄警關上,還能聽見鑰匙轉動上鎖的聲音。

薩菲羅斯的過度平靜,讓房間裏的男人感到不滿。

他緩緩轉過身來,将自己的正面完全暴露。

仿佛在熔岩裏燙過一遍的臉、白眼球更多的眼睛、神經質充滿惡意的眼神,還有……

濃厚的血腥味。

他就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不管是誰見了都會想要逃離。

“你為什麽不怕我?”

薩菲羅斯有些困惑的揚眉:“我為什麽要怕你?”

男人擡起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臉,“難道我的臉不可怕嗎?”

對方似乎非常希望自己害怕的樣子。

可是完全不害怕的薩菲羅斯,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中庸的回答。

“……還行?”

單純只看外表的話,不提薩菲羅斯在宇宙中游蕩時見過的那些人類口中的“可怖存在”,單就阿卡姆裏面那幾個超級罪犯,外表比眼前男人更恐怖的都有。

比如稻草人。

稻草人乍一看就像是幹屍給自己套上了防毒口罩,還順便縫合了自己的嘴巴。

十根手指上面全都是針筒,哪有半分像人的樣子。

分明是個怪物。

除去稻草人,其他的超級罪犯也都能拎出來說一說,包括已經被薩菲羅斯送去了無限世界的怪物富江。

眼前男人的外表跟這些人一比,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這張臉不過是被燒狠了。

現在的整容業如此發達,找到好的醫生,說不定還能恢複不少。

想到這裏,身為阿卡姆瘋人院院長的薩菲羅斯,還對眼前男人點了點頭,“想開點,不要放棄,你的臉還是有希望的。”

男人:“……”

男人覺得自己被挑釁了。

他目不轉睛的瞪着薩菲羅斯,最後哼了一聲,“你可以叫我弗萊迪,人們更喜歡稱呼我為猛鬼弗萊迪。”

說到最後一句,弗萊迪的聲音再次壓了下去。

那種仿佛掐着脖子的窒息感再次出現。

然而薩菲羅斯卻只是微微揚眉,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般,“你好弗萊迪,你可以稱呼我為院長,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弗萊迪緊盯薩菲羅斯片刻,失望的皺起眉頭。

他沒想到薩菲羅斯竟然這麽難搞。

對于弗萊迪來說,一個人的內心是否恐懼,在夢境中的反應是非常明确的。

因為對方越是恐懼,他的力量越是強大。

可是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害怕。

他遇到了一個硬茬子。

不過弗萊迪很快就笑了起來,眼睛裏的不悅和心中的驚疑,全都被他收了起來。

他用那張惡鬼一般的臉,充滿惡意的說:“我當然知道這是哪裏。”

他擡起枯瘦的指尖,咧開嘴,露出稀疏的牙齒,指着薩菲羅斯的胸口,“這是你的心裏……你的靈魂還真是可怕啊。”

原本不甚在意的薩菲羅斯突然凝眸,他微微翹起唇角,這笑越來越明顯,“我的心裏?

“就這?

“你在開什麽玩笑啊?”

看着薩菲羅斯面上的笑容,弗萊迪不知為何突然感到心慌起來,總覺得……

他剛才好像說錯了話。

錯的非常嚴重。

薩菲羅斯緩步走到弗萊迪身前,輕聲道:“你想看看我內心中真正的黑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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