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夜 03

第三夜03

若毒藤女是孔雀，此時已經驕傲地開屏了。

還得邁着矜持的小步伐, 在蝙蝠俠的面前來回走動、耀武揚威。

毒藤女這幅神色, 蝙蝠俠簡直沒眼看。

若非親眼所見, 蝙蝠俠自己都不相信，毒藤女有一天會露出這種神色、說出這種話。

如果不是心疼那些植物會受傷、會“疼痛”, 毒藤女早就已經盡其所能，對地球進行人類大清洗了。

即使放在超級罪犯之中，毒藤女也是極度危險的存在。

而這麽危險的毒藤女, 在薩菲羅斯的面前, 卻如此“乖順”。

蝙蝠俠有種仿佛在做夢的感覺。

薩菲羅斯為蝙蝠俠和托尼兩人, 簡單介紹了一下植物園中的部分稀有且名貴的植物。

這些植物從觀賞到可以作為材料使用應有盡有。

見多識廣的托尼和蝙蝠俠兩人，都不需要薩菲羅斯具體去說, 就能明白這些植物的珍貴性, 以及到底有多麽難以培育成功。

就這些植物, 随随便便拿出去一株, 都是幾十萬美金往上走。

完全的有價無市。

毒藤女正是為了照顧這些植物，才呆在植物園中。

說完了這些, 毒藤女微微擡起了下巴, 一臉矜持道：“在院長的提議下, 我現在正在研究如何改良糧食和蔬菜的品質, 并且跟種花國的農業學家取得了聯系, 目前溝通的非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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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多到阿卡姆來走走，說不定就能吃到我們阿卡姆的特産糧食和蔬菜了。”

衆所周知, 全世界最好的農業學家就在種花國。

種花國裏，幾乎每一個普通人，都自帶了“種植”的種族天賦。

毒藤女能夠同種花國的農業學家取得聯系，并且溝通良好，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蝙蝠俠沉默的望着毒藤女，因為內心活動過于激烈、複雜，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就算他不願意相信毒藤女是“無害”的，但眼前的衆多種植成果，全都是極為有力的證明。

毒藤女這個危險的超級罪犯，竟然真的沒有動手弄死人類，反而在乖乖種地！

不僅僅是種植那些稀有品種的植物與花卉，她還在種地、種地啊！！！

誰能想象超級罪犯種地的畫面呢？

反正蝙蝠俠自己都不能。

就連托尼在親眼看見了植物園後面大片的農田後，整個人也感覺到不好了。

“種地”這麽接地氣的事情……

跟毒藤女這樣妖嬈的氣質根本不搭啊！

可是毒藤女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當着幾人的面，直接下地開始幹活。

不管蝙蝠俠和托尼兩人看見這一切的時候，心中作何感想，反正薩菲羅斯對此極為贊賞。

不但在言語上鼓勵并關心了毒藤女，詢問了一些植株相關信息，還跟着幫了兩把。

托尼悄咪咪的湊到蝙蝠俠跟前，小聲道：“我還沒睡醒嗎？感覺好玄幻啊。”

蝙蝠俠：“……”

蝙蝠俠沒有說話，但他也同樣感覺很玄幻。

不僅是毒藤女，竟然連薩菲羅斯都下地了，這……

這……

直到走出植物園，精神方面受到了重大沖擊的蝙蝠俠和托尼兩人，腳下都感覺好似踩在棉花上面一般，怎麽踩都是軟綿綿的不踏實。

阿卡姆島上的重症精神病患者——那些充滿破壞欲的“瘋子”，幾乎都是蝙蝠俠塞進阿卡姆的病人們——一般都被關在阿卡姆島西部的主囚室中。

為了防止這些可怕的囚犯逃跑，主囚室的走道上全都通了電。

原本幾人接下來要前往主囚室看看。

但是路走到一半，終于回神的蝙蝠俠突然問道：“其他幾個超級罪犯也被你放了出來嗎？”

薩菲羅斯看出蝙蝠俠的緊張，略帶安撫的擡起手來做了個輕輕下壓的動作，“不用擔心，不能确定安全性的病人，我并不會真的将他們随便放出來。”

雖然覺得薩菲羅斯行事乖張、不能以常理揣度，但蝙蝠俠出于一種莫名的信任感，稍微放松下下來。

結果……

緊接着他就聽見薩菲羅斯說：“我給殺人鱷承包了一塊魚塘，水産養殖的事情，現在基本都由他來負責。如今阿卡姆中的大多數水産食物，都是由他提供。

“前幾天殺人鱷還跟我談了想要擴大養殖規模的事情，以及開辟一塊新的魚湯飼養觀賞性魚類。

“阿卡姆島四周全都是海，殺人鱷也想要圍上一塊，我覺得他的想法非常好。

“就在昨天，稻草人也跟我讨論了一下，希望擁有一個實驗室的事情，可以繼續研究他的恐懼毒氣。

“我真的覺得他是一個天才，如果他可以将自己的天才稍微分到其他地方一點，或者更好的運用他的恐懼毒氣，一定能夠擁有很大的市場。”

一說到這些超級罪犯能夠為阿卡姆創收的事情，原本不算話多的薩菲羅斯侃侃而談，就連面上的笑容都變得愈發明亮。

單純聽着他所說的話，都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信任，并且因為他的喜悅而喜悅。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自制力超強的蝙蝠俠；

如果他一臉輕松愉悅談論的話題主角們，不是那些蝙蝠俠極為了解、非常恐怖的超級罪犯的話。

蝙蝠俠差點就要為這些“老朋友”們，在阿卡姆中的“新生活”感到由衷的喜悅了。

明明他上一次來“看望”這些“老朋友”的時候，他們都還在乖乖被關在強效治療中心的單人囚室裏面，只是看起來“乖巧”不少而已，可是望向他的眼神，依舊是他熟悉的惡意與殺意。

但是聽聽薩菲羅斯口中的這些“老朋友”……

抹去這些人曾經做過的各種恐怖事件不談，幾乎都能夠被貼上“奮發上進”的标簽了。

無法接受事實的蝙蝠俠當下停住腳步，表示自己想要先去看看這些老朋友。

薩菲羅斯欣然應允。

原本作為主要參觀者的托尼乖乖閉嘴，懷揣着十分好奇，跟在兩人身後一起看熱鬧去了。

因為蝙蝠俠對哥譚市超強的控制欲，他們這些超英們，也只是大概聽說過這些超級罪犯的大名而已，真人倒是沒怎麽見過。

這也跟這些超級罪犯們總是喜歡跟蝙蝠俠對着幹，滿腦子想的都是弄死蝙蝠俠，每次搞事幾乎都是沖着蝙蝠俠來，以至于很少會把事情鬧出哥譚市，蝙蝠俠也總能夠在事情發展到不可控之前将這些超級罪犯抓捕起來有關。

至今為止，超英們對這些超級罪犯，可謂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尤其是哥譚市的小醜，那位鼎鼎出名的存在，已經被哥譚市民們欽點為蝙蝠俠的終極死磕對象了。

不可置信的蝙蝠俠，在薩菲羅斯的帶領下，見到了如今成為了阿卡姆魚塘主的殺人鱷。

還有一臉好學，穿上了白大褂，仿佛重新變回了曾經大學教授的稻草人。

如果說先前見到了毒藤女，只是讓蝙蝠俠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的話，接連見到了這兩個“老朋友”的現狀，直接讓他想要呼叫蝙蝠車，乘車回家躺着冷靜冷靜了。

在這種狀态下，蝙蝠俠從殺人鱷和稻草人的口中，聽見了極為熟悉的要幹掉他的臺詞，竟然有那麽一絲感動從內心深處冒了出來。

果然是他想多了，這個世界還是正常的。

這些“老朋友”們依舊滿腦子想要幹掉他。

他從來都沒有如此感動過。

如同薩菲羅斯所言，不能确定“安全性”的超級罪犯，他并沒有“随便”放出來。

像是企鵝人和雙面人都還乖乖呆在囚室裏面。

稻草人也沒有獲得在行動自由，如今只是争取在薩菲羅斯面前積極表現而已。

不管蝙蝠俠的內心到底如何崩潰，又經歷了怎樣一個猶如坐過山車的起伏過程，他的那張面癱臉上都沒有體現出來分毫。

今天的蝙蝠俠依舊維持住了自己的硬漢猛男人設。

薩菲羅斯面上極為輕松，“不用太過擔心，他們現在都是我的病人，我對他們的危險性也足夠了解。而且，”薩菲羅斯微微勾唇，“即使是逃跑，他們也不會想要在阿卡姆島上殺人的。”

如今還能好好呆在島上的超級罪犯和重症精神病患者們，全都有一個共識。

那就是發瘋可以、不能殺人。

也許那些普通病人和阿卡姆的工作人員們，全都會盲目的以為自家院長是來自神國的聖子，是世間一切美德的化身。

可是那些超級罪犯和重症精神病患者們卻知道，若是對阿卡姆的工作人員動手的話，他們看起來猶如身披聖光的院長，會變成如何可怖的模樣。

尤其是這位院長在整治那些動手的罪犯時，從來都不會避諱或者隐藏。

阿卡姆瘋人院，這座彙聚了整個哥譚市裏最可怕、瘋狂問題人物的地方，能夠在薩菲羅斯上任後，變得如此和睦，是有原因的。

即使是最瘋狂的病人都相信，他們這位院長，真的會讓動手殺人的病人，為他們的行為完全負責。

若是那些被傷害的工作人員還活着、能救回來，那還好說。

若是那些人死了……

反正那些把人弄死的重症精神病患者們，大家是再也沒有見到過其人。

所有人都懷疑，他們院長是不是偷偷将那些人殺了。

亦或者……

轉移到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可怖之地關了起來。

比如……

地獄。

都說天使可以接引人類的靈魂前往天堂，但是在地獄裏的不僅有魔鬼，還有堕天使。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蝙蝠俠卻聽懂了薩菲羅斯話語表面的意思。

知道這些超級罪犯和重症精神病患者們，不會在島上殺人，終于讓蝙蝠俠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之後的參觀非常順利。

只是托尼在關押重症精神病患者的主囚室中，親眼目的了蝙蝠俠在哥譚市中，這些犯罪分子心中的仇恨值到底有多高。

一屋子的瘋子，竟然全都叫喊着想要幹掉蝙蝠俠。

因為薩菲羅斯的存在，大家全都變得很有禮貌的樣子，微笑着說：“我一定會幹掉你。”

薩菲羅斯對于大家的“禮貌”給予肯定的颔首，這些瘋狂的病人，有不少人都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神色來。

托尼一度懷疑這裏不是精神病院，而是一個搞宗教信仰的地方。

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事。

托尼落單的時候被不止一個重症病人要求幫忙。

不是別的忙，是幫他們從牢籠裏放出來。

“你不是鋼鐵俠嗎？聽說你在武器、機械和安全防衛方面都很厲害，這些牢籠你應該可以打開吧？”

“求求了，幫幫我們吧！”

“嘿！是男人不？是就把我們放出來！”

“帥哥～”

這些病人們着實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千百種姿勢請求托尼幫忙。

托尼在這些人裏，認出了不止一個曾經馳名國際的高級知識分子亦或天才。

那些瘋到毫無理智的瘋子就算了。

可這些人……

“從這樣的高科技囚室逃出來，對你們來說并非不可能吧？”

面對托尼的詢問，有病人直接給了他兩顆白眼球。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如果是我們自己跑出來，被院長抓回來的話，受懲罰的是我們自己。”

“如果是你把我們放出來，我們就是被迫離開，錯全在你。”

“院長就不會怪我們！”

“沒錯，我們都是被迫的！”

滿頭問號的托尼：“……EXM？”

這就是阿卡姆瘋人院裏的重症精神病患者嗎？

還真是人才輩出、思慮周全啊！

連這都想到了。

邏輯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