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這次鬧的有點大,安然下了決心,捅穿了他的手臂。

鄰居報警了,安然被警察帶走。

母親輕微腦震蕩,躺在醫院。他要求安然拿出十萬,這件事才算了,安然一口咬定自己是正當防衛,寧死也不拿錢,雙方就這麽僵持。

安然在看守所待了十天,年都過完了,她見到了一個熟人。

韓毅眯着眼睛,表情凝重:“安然,沒事吧?”

安然暫時被保釋出來,安然跟在韓毅身後,他拉開車門,安然上車。

坐在車裏,安然轉頭看他:“你怎麽知道?”

“打電話給你,你母親接的,說你出事了。”

安然重新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他們都沒說什麽,韓毅送安然回去。

過年幾天,安然都在看守所。

冷冰冰的地方,什麽都沒有。

安然下車,抿了抿唇,說道:“謝謝。”

“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安然感激韓毅的幫助。

“回頭請你吃飯。”

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好。”

韓毅笑了笑。

“需要錢的話,我借你。”

安然也笑了,搖頭:“不用。”

她不需要錢,她需要的是一勞永逸。

回去,母親開門。

看到安然,她淚就落了下來,緊緊抱着安然哭的驚天動地。

安然什麽都沒說,只等母親哭完,就開口:“你和他離婚。”

沒有人能選擇出身,這是最無可奈何的地方,有這樣的父母,你能怎麽辦?

能做什麽呢?

原來什麽都做不到,才是最悲哀的。

“給他十萬,從此再無瓜葛。”

安然身上的錢,給出十萬後,就沒多少了。

母親怔怔看着她:“安然……”

“離婚,你嫁給那樣的男人做什麽?離了他就不活了!”

安然突然惱怒,發火:“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一毛錢不出,愛怎麽判刑就怎麽判刑。我就一個人,坐個三五年出來也沒什麽事。大不了一輩子不結婚,不成家。”

一個正值青春的女孩,若是坐了牢,這輩子都毀了。

母親傻眼了,安然沒給她壓力,直接進屋。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安然怒從心生,為了錢,他們真是什麽事都辦的出來!

安然對這個家是徹底冷了心,她找到電話,收拾了幾件行李出門。

“你自個想想吧,嫁給那樣的男人值不值得。”

安然怒其不争,恨不得扇母親兩巴掌。

她頭上還包着紗布,竟然還舍不得和那個人離婚。

安然不單單是看不起,還有些惡心,她若不是自己母親,安然一定要罵一句活該。

走出家門,安然往外面走着,走到一半,身後有車喇叭聲響。

安然讓開些許,以為是擋了路。結果躲開,那喇叭聲還是锲而不舍。

安然回頭,就撞進韓毅的黑眸中。他笑:“上車。”

安然沒想到他還沒走,剛才又是心事重重,沒注意看。

“怎麽沒走?”

韓毅挑眉,說道:“猜你會下來。”

安然坐進車裏,他開車往前面走,安然也不知道去那裏,死氣沉沉的靠在車椅上。抿着唇一言不發,她現在有點想秦峰,那個人若是在,無論發生什麽事,他肯定會護在自己面前。

車子開出去十幾分鐘,安然忽然回頭看着韓毅。

“去那裏?”

“先吃飯,再找住的地方。”

安然也是這麽想的,就抿唇笑了。“你找地方,我請你吃飯。”

韓毅找的一家火鍋店,安然沒吃什麽,要了幾瓶啤酒。

韓毅穿着一件黑色風衣,表情平靜看着安然喝酒,安然酒量不算小,舉杯和韓毅碰了下,仰頭喝完:“這次真的謝謝你,不然我這個元宵節也要在裏面過了。”

韓毅眸光很沉,望着安然片刻,仰頭把酒喝幹。

安然這輩子最恨的人,偏偏和她有着血緣關系。

她能怎麽辦?

到底喝了多少,她不知道,只知道喝到最後,她忽然就哭了。

“他們是我的父母,我能怎麽辦?這不是外人,老死不相往來就好了!”

安然再次醒來雲裏霧裏不知道今夕何夕,黑暗裏沒有一點光亮。她慌了下神,連忙去摸身上的手機,打開照明才找着開關。

室內瞬間明亮起來,安然眯着眼睛打量。

這不是酒店?她才憶起,最後的畫面,是自己和韓毅在火鍋店喝酒。喝多了,胡言亂語。

可是為什麽在這裏呢?這是哪裏?

她的外套已經脫掉,身上蓋着被子。

皺着眉頭,下床,找到鞋子。屋子裏開着暖氣,不冷,她穿着毛衣就出去了。

客廳裏燈光亮着,沒人。

安然喊了聲:“韓毅?”

隔壁的房門打開,随後韓毅走出來。他穿着寬松的家居服,頭發有些亂,戴着眼鏡看向安然:“醒來了?喝水嗎?廚房自己倒。”

他的衣服是短絨的,襯得白皮膚越加細嫩,安然覺得他這樣挺可愛的。

“你家?”

她用眸光示意。

韓毅點頭,說道:“我要趕稿,你要做什麽,随便。”

說完就進屋了,他沒關門,安然看到他的卧室非常大,連接書房。他坐在椅子上,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翻飛。

寫文的最怕被別人打擾思路,安然也有些渴了,進廚房倒了杯水。

喝完,才有點精神。

她這才看向手腕上的表,晚上十點半,中午喝酒,到現在,她睡得挺久。

安然抱着水杯坐在沙發上,眼睛看着窗外的黑暗,她腦袋裏亂糟糟。父母的事讓她安心不下來,總不能一直躲着吧,總要面對。

如果母親選擇了他,安然決定和他們斷絕關系。

打官司固然不是個好辦法,可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麽呢?

安然打開手機,看到有提示未接來電,看到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都是秦峰。是出事那晚上的電話,她手指緊緊捏着電話,眯着眼睛喉嚨滾動。

父母說他是外人,可是一個外人,都知道關心安然是死是活,自己父母呢?

安然也好久沒和秦峰聯系,打過去,電話是無法接通。

打了幾個,都是同樣結果,才想起,他那時候說過,過了年就要到部隊。軍官退役好像是要政審,秦峰是個小兵,應該不需要那麽久吧?

安然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他說七月回來,那肯定能回來。

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着電話,她最近狀态很差,寫出來的東西不忍直視。

“安然?”

突然一個聲音,安然吓了一跳,擡頭看是韓毅,就有些迷茫:“怎麽了?”

“我叫你好幾聲了,在發呆?”

安然和韓毅在二次元認識了幾個月,可是三次元他們這是第三次見面。

韓毅坐過來,安然動了下脖子,回過神來:“沒想什麽,哎,你晚上吃飯了嗎?”

“沒。”韓毅癱在沙發上。“趕稿,剛剛寫完。”

安然也有些餓了,中午吃飯,現在都十一點了。

“要出去吃飯嗎?”

安然問道。

韓毅視線落過來:“會煮面嗎?廚房冰箱裏應該有面條,我不會煮。”

他話說的十分坦白,安然被逗笑了。

“你不會煮,怎麽有食材?”

話雖然這麽說,還是起身往廚房走去。

“我手藝也不好,湊合着吃。”

她打開冰箱門,登時吓了一跳,琳琅滿目。

“那個阿姨會定時清理冰箱,有時候鐘點工會做飯。”

韓毅聲音從客廳傳過來:“随便做點就行,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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