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拍照引發的血案

因為之前和佐助說了自己有地方住的緣故，第二天，左助便着手去買房子了。

買房子是要考慮很多問題的，左助所考慮的問題和其他買房子的人所要考慮得有相同點，卻又有些不一樣，他所要考慮的問題有：1.離大蛇丸的據點要遠，不然佐助以後可能會找機會把他趕出去住，雖然佐助打不過他自然也趕不走他，但是用暴力來解決問題是最糟糕的。強扭的瓜不甜。他是想要讓佐助親近他，而不是想要讓佐助厭惡他。2.周圍的風景要好，房子也要裝修得很好。絕對不能在另一個自己面前丢臉！這是尊嚴問題！如果佐助看了他住的地方然後一臉嫌棄的話，就太糟糕了！他絕對不想看到嫌棄的表情！

綜合這兩點考慮，左助跑了不少地方。最後好不容易才挑定了湯之國的一座溫泉別墅。這座別墅的主人家原先并沒有賣房子的打算。所以左助費了些功夫，又多花了不少價錢，才把這房子買下來。

買下來太浪費了？其實也不浪費，雖然他不會常待在這邊，但是等他走了，可以把房子留給佐助，所以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把房子拿到手後，主人家很快便搬走了，而左助也費了點力氣，把房子好好整理了一番，家具都換成了自己喜歡的，還有佐助可能會喜歡的——畢竟佐助沒有來挑家具，而他也不能讓佐助來挑。

房子弄好後，左助并沒有跟佐助提起這房子的事情，也沒說要帶佐助去看。畢竟房子剛到手，帶佐助過去容易露出破綻。

佐助似乎也忘了這一茬，沒和左助提起這件事——某種意義上他或許是認定了左助沒地方住這一點，或者說，他視圖說服自己相信，左助沒地方住所以才賴在他身邊，而不是像左助說的那樣，特地為了他來。他害怕着靠近左助，也不想讓左助靠近他。

既擔憂這一切都是陰謀，又恐于自己因為左助情緒失控的狀況。

左助看出了這一點，卻并不急着澄清。有些事情，澄清得太快反倒沒意思了。

即使新房子到手了，左助也并不搬離，依舊每晚賴在佐助那裏，只偶爾過去那裏，在外面閑逛的時候如果看到了什麽看得順眼的裝飾，就買走帶過去，增添那裏他生活的氣息。

左助現在雖然常黏着佐助，但也會有溜出去到處逛的時候。而這次，他碰見了熟人。

碰見對方的時候是一個晴朗的下午。左助無意中看中了一個相框，順便去買了一套拍照的設備丢到了系統空間裏，準備回大蛇丸據點的時候，就看到了街尾那個黃色頭發的人影。黑底紅袍的服飾非常顯眼，很顯然，是迪達拉，而迪達拉的身邊還有蠍。

左助想了想，走到一邊角落裏把拍照設備從系統空間裏拿了出來，然後便朝着迪達拉的方向走過去了。

“下午好。”左助對迪達拉友好地打招呼道。

“嗯……你是誰啊？”本來在和蠍争論什麽是藝術，結果被左助打斷的迪達拉看着莫名其妙朝他走過來打招呼的左助，神色有些茫然，還有些不耐煩。

“是這樣的。”左助朝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裏的拍照設備，笑得燦爛：“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很藝術。所以可以和我拍一張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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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迪達拉歪了歪頭，他看向蠍的方向：“那你想拍他嗎？”

左助看了蠍一會兒，最後道：“想。”

迪達拉皺起眉：“我們兩個你更想拍誰？”

左助遲疑了一會兒：“兩個都想。但是一定要選的話……你吧。”

迪達拉和蠍的交情，當然是迪達拉和他更好。而且……他也欣賞不來蠍的造型。

“哼，旦那，你看，他選我啊。所以我們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爆炸才是藝術。嗯。”迪達拉看着蠍得意洋洋地挑高了眉。

“這是兩碼事。”蠍沙啞的，帶着不悅的聲音傳來。蠍看向左助的方向，聲音中帶着殺氣：“你覺得他比我更藝術？”顯然，雖然他知道爆炸和永恒的藝術與左助這裏的不一樣，但是還是不甘輸給迪達拉。

左助神情有些無奈：“就算你這麽說……”

扯進藝術家裏的藝術之争就有點麻煩了。雖說他并不後悔走過來和迪達拉搭話。

“旦那，用武力威脅是不行的。我還站在這裏呢。嗯。”迪達拉說道。

“哼。”蠍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麽。

“那麽，能和我拍一張嗎？”左助舉了舉手裏的拍攝裝備。

“嘛，随便。快點吧。我們還有事，嗯。”迪達拉點了點頭同意了。

迪達拉倒也不擔心別人知道自己的長相會怎麽樣。叛忍通緝名單，還有黑市裏都有他的照片。讓左助拍一張也沒什麽。

兩人合拍了一張照，左助笑容燦爛，迪達拉出于展示自己的藝術的心思，手裏拿着一只粘土小鳥，神情有些僵硬。

回到房間的佐助發現這次左助不是在看什麽卷軸，而是換成了別的。他走近時也順便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張照片——上面的人是左助，還有一個金發的陌生少年。最重要的是，對方還穿着黑底紅雲的曉袍，和鼬是一個組織。左助和那個人，還有曉是什麽關系？

“這人是誰？”佐助皺着眉頭問道。

“我剛認識的一個人，叫做迪達拉。”左助把照片朝佐助的眼前遞了遞：“是不是很可愛？”

“可愛……你……”佐助神情詭異：“你喜歡男人？”

“哈？”左助擡頭看着佐助，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

雖然佐助也不是很懂那種叫做愛情的感情，但是他想，一個人誇另一個人可愛，大概就是愛情了吧。

左助茫然地看着神情複雜的佐助，問道：“誇一個人可愛跟愛情有什麽關系？”

“一般人會誇其他人可愛嗎？”佐助問道。

“有哪裏不對？”左助茫然：“我覺得你也很可愛啊。”

“好惡心。”佐助皺着眉頭一臉嫌棄：“不要說些詭異的話。”

“诶？”左助更加茫然了：“惡心嗎？”

但是其他人聽到他說可愛都很高興啊。香磷也是，小櫻也是，女孩子都會很高興。不過他很少誇男孩子可愛就是了……準确來說，他只誇過迪達拉——他自己那個世界的迪達拉。那時候迪達拉的表現……雖然也不是讨厭，但是似乎也很別扭。

左助換個思路想了想，如果有人誇自己可愛……他已經是大人了啊，怎麽可能還可愛呢。誇他可愛的人一定有哪裏不對。果然這個詞不太适合男孩子。

“抱歉，”左助有些懊喪地揉了揉自己的臉：“我以後不會再随便誇男孩子可愛了。果然對于男孩子來說可愛這個詞有點奇怪呢。剛才誇你可愛的話你當我沒說吧。”

“……”佐助沉默地盯着左助看了一會兒。

左助一臉茫然地回望：“還有哪裏不對嗎？”

“……沒有。”

“對了，”左助想起另一件事：“比起那個，我有其他事情想做。”

“什麽？”

左助從系統空間裏拿出拍照設備，有些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今天剛買的，來一起拍張照吧。”

“哈？”佐助搖頭：“我沒興趣。”

“就拍一張。”左助伸出一根手指：“留個紀念也好。不然以後如果分開了，連個懷念的東西都沒有。時間長了，或許對方長什麽樣都會忘記。”雖然準确來說他們兩人的長相其實是一樣的。只是因為年齡差距而有所不同，其實根本不可能忘記對方長什麽樣，如果忘記了，照個鏡子就能想起來了。不過他們兩人的氣質倒是天差地別。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不同的氣質倒是很容易讓人分清他們兩人。

“你要離開？”佐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莫名就抓住了這一點：“什麽時候？”

……這個時候說離開還太早了。左助想了想，說道：“我只是打個比方。萬一，萬一我們哪天分開了呢。”

佐助有些不依不撓：“那你就是想離開。”

左助後悔了，他不該買回拍照設備的，他原先也沒想到，會從拍照把話題引到這裏，也沒想到，佐助會這麽在意這件事。

左助沉默的時候，佐助已經從中明白了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

總有一天，眼前這個人會離開。

他感覺自己的喉頭好像有什麽東西哽住了。他想說，既然你要走，現在就可以走，何必擺出那樣的姿态，何必和我這麽親密，何必說“我是為你而來”這樣的話。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也不用你管。

反正你最後，都會走。

這種想法是不理智的，佐助知道自己不該這麽說，左助比大蛇丸要強，他應該拖着他，讓他教導他。然而感情上，他卻很想現在就把對方趕走。

左助看着佐助變換不定的神色，最終妥協一般的說道：“我并不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但是……我向你保證……”看到佐助朝自己看過來的黑沉沉的目光，左助舉起一只手，鄭重地說道：“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趕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