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心情不好

左助看着躺在自己旁邊，無意識地把腿壓在他肚子上的佐助，伸手輕輕揉了揉佐助的頭發。睡得迷迷糊糊的佐助一爪子拍開了左助作亂的手，仍然睡得沉沉的，并沒有醒來的意向。

雖然佐助現在的睡相有點糟糕，但這并非是壞事。

佐助越來越親近他了。

左助這麽想着，輕輕地勾起了唇角。

他小心翼翼地轉了個身，看着佐助的側臉，輕聲說道：“我一定會幫你的。佐助。”

過了許久後，左助睡了過去。而佐助卻睜開了眼睛。他沒有動，只是用眼角去瞄睡在他旁邊的左助。

他原先睡着了，但是中途醒過來了，發現自己腿壓在左助身上，他沒動，左助摸他頭發的時候，他假裝睡着時被打擾了的樣子，拍開了他的手，左助開口說話的時候，左助握着他的手的時候，他還是一副睡着的樣子。

或許只是懶得睜開眼睛，又或許是不想睜開。佐助自己也不明白。

佐助偷看了左助一會兒後，翻了個身，面對着左助的方向，把手伸過去輕輕地握住了左助的手，左助沒有反應。佐助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漸漸的，房間裏只剩下了細微的呼吸的聲音。

一夜好眠。

兩人的手直到睡醒還是握着的。率先醒過來的是左助。醒來後，發現手上溫暖的觸感，他意識到了什麽。他的面前，睡前還是平躺着的佐助，現在卻是面對着他。左助看着佐助的臉，安靜睡着的佐助神情恬靜，沒有白日裏慣常的面無表情和冷淡，眼睛閉着，也看不到任何仇恨。淺淺的呼吸撲到他的臉上，讓他的臉有點癢。看了一會兒後，發現佐助似乎要醒過來了，左助馬上閉上了眼睛。沒多久，佐助果然睜開了眼睛。醒來後，他有些迷茫地盯着眼前的左助好一會兒，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過了約莫半分鐘，才稍微回過神來，馬上便發現兩人的手還拉在一起，他看着還睡着的左助，有些緊張，卻還是小心地，盡量不讓左助發現地，松開了手。

緊接着他便迅速起床，離開了房間。

等佐助離開後，左助起身坐到床邊，看着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着佐助的溫度。

話說回來，他以前和鼬哥一起睡的時候，并沒有牽過手呢。總覺得這個動作似乎不太一般……

但是又不明白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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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時候經常和小夥伴們一起牽着走到處跑，和鼬哥一起走在路上的時候也會牽着手。雖說長大以後就不這麽做了。但是佐助比他小，再加上佐助畢竟……內心應該更加渴望和人接觸吧。

他得把他當成更小的更需要愛的孩子看。左助這麽想到。或許他們現在距離真正的兄弟還有點距離，但是總有一天，他會讓佐助把他當成親兄弟。

遇到鼬是一個意外。坦白說，左助并不想遇見他。

他對這個世界的鼬的印象來自于副本——自顧自地為了他好，為了木葉犧牲，瞞着他做了一通事情，最後還妄圖以死在他手上來結束一切，從未問過他的想法，問過他想要什麽。

但是，他又并不怨恨鼬，或者說，曾經怨恨過，但是那些怨恨在副本裏的鼬說對不起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而當真正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更加清楚地明白，自己沒有怨恨鼬的資格。因為那些事情，說到底并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

有資格做出選擇的是這個世界的佐助。

與他無關。

理智上明白這一點，但是感情上，在面對這個世界的鼬的時候，他卻無法淡定地，真的完全把兩人撇清關系。

這使得他，在面對只是偶然看見的宇智波鼬的時候，顯得有點不太自然。

而這份不自然，加上他酷似佐助的面容，引起了宇智波鼬的注意。

左助懷着略帶緊張的情緒和鼬與鬼鲛擦肩而過。而這并不是結束。

沒多久，左助便再次碰見了鼬。這次鬼鲛并不在。

看到烏鴉落在枝頭的時候左助就已經有了預感，而當鼬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左助覺得意外，卻又覺得理所應當。

如果鼬這麽簡單地走了，才不正常。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左助率先開口說話：“中午好，宇智波鼬。”

鼬倒并不意外自己被人認出來，各大忍村都有他的通緝照。他看着左助，面無表情地開口：“你是誰？”

“嗯……”左助歪頭做出思索的神色：“我應該告訴你嗎？”

“說起來，我是誰和你沒什麽關系吧。”左助看着鼬，心裏多少有些別扭，但還是盡量表現得坦然。

宇智波鼬盯着左助，沒有說話。

一分鐘後，左助先妥協了。

“我的名字叫做宇智波左助。當然，我想你并不認識我。”左助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後腦勺：“現如今……”左助想到了什麽，神色突然從困擾變成了帶着些許調皮意味的笑容：“和宇智波佐助同居中，順便當他的老師教導他。”

左助瞬時便感覺到鼬盯着他的眼神變得慎重，并且更加讓人沉重了。

“宇智波……左助。”鼬看着左助，仍然沒有表情，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更加冰冷了：“我不記得宇智波裏有這麽一個人。”

“那麽，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左助并未驚慌，對于扯謊這種事情，左助早就很擅長了——畢竟他從有意識起就需要隐瞞系統的存在，隐瞞各種因為系統而得到的便利。這直接導致了他很少說謊心虛——如果謊言牽扯到感情上的事情的話，就是另一回事了。不過他也很少在感情的事情上說謊。

“你并非全知全能，也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更不可能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所以，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存在一個宇智波，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左助打開了自己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不過話說回來，我并不覺得有什麽需要向你解釋的。”

鼬不得不承認，對方“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存在一個宇智波”這句話非常有道理。就像很久以前，他不知道早該死去的宇智波斑還活着，并且操衆着曉，想要對這個世界出手。

“你想對佐助做什麽？”比起對方的身份，其實鼬更加在意的是這件事。

“我并不想回答你。”左助皺着眉看着宇智波鼬：“但我也非常清楚。如果我不說，你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宇智波鼬沒有說話。

他就不能多說點什麽嗎？明明是他纏上他的啊。不知道為什麽好生氣，他的哥哥絕對不會這麽沉默，也不會這麽警惕地看着他。這麽想着，左助忍不住有些委屈了起來。

他有些不想回答他了。

“你問這個做什麽？難道你還關心他不成？他只不過是沒有成功殺掉的弟弟罷了不是嗎？還是說……”左助拉長了聲音。

“如果你傷害了他，或者拿走了他的眼睛，阻礙我得到永恒萬花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鼬朝着左助毫不猶豫地釋放殺氣，這殺氣讓左助心裏更加煩躁了。

“但是我很強。非常強。要殺掉我的話就來吧。”左助如此說道。他轉身，走了兩步後，又驟然回身對着宇智波鼬興味一笑：“不過……我可是知道的哦。”

留下這麽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後，左助消失在了原地，讓剩下來的鼬，因為這句話陷入了困擾。

至于左助，他完全不想去想此刻鼬因為他有多煩惱。他因為這一次的會面，因為鼬的警惕而感到焦躁不已，閑逛時還算不錯的心情也因此掉到了谷底。

而訓練結束回房的佐助則難得見到了沉着一張臉，抱着枕頭發呆的左助。

“一副陰沉的樣子，空氣都因為你變糟了。”佐助心裏有些擔憂他，但是話一出口，就變成了這樣。但他倒是并不後悔，倒不如說，他并不想讓左助知道，他在意他的事情。

“竟然被嫌棄了……”左助抱着枕頭，把臉埋進了枕頭裏，身上的郁氣簡直都要實體化了。

看着這樣的左助，佐助皺着臉好一會兒，最後終于勉強妥協了：“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嗎？”

“遇見了一個讨厭的人。”左助從枕頭裏擡起頭來，一臉黑沉地看着佐助：“你覺得我應該把他打一頓好，還是打一頓好。”

“……不是只有一個選項嗎？”佐助有些無語：“但是既然這麽讨厭的話，打一頓就好了吧。”

“不行，不能打他。”左助皺着眉，看着佐助幽幽嘆了口氣：“你不懂。”

佐助額頭上冒出了十字。

下一秒，左助丢開了枕頭，伸手抓住站在床邊佐助的手，一臉嚴肅地看着佐助：“現在只有你能幫我，讓我心情好起來。”

“哈？”佐助有些無措：“誰管你啊。”

左助：“拜托了，讓我打一頓吧。”兄債弟償，這絕對是真理。

“管你去死！”

看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佐助，左助忍不住笑了起來：“噗……哈哈我開玩笑的。你當真了嗎？”嗯，雖然是開玩笑，不過也是有那麽一點點真心的。雖說如果真讓他打他也下不了手就是了。

佐助終于爆發了，撲過去和左助在床上滾成了一團：“你這個混蛋……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