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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愣住了,臉上溫暖柔軟的觸感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暖暖的很舒服,而且面前,比自己小上許多的豆丁給了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孩子不知道那是什麽,這股感覺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林躍大概是沒有發覺眼前的孩子愣住了,繼續毫不客氣的揉捏對方軟軟的臉頰說:“你以後我是伴讀了!”

“殿下,此人太危險了!剛才還準備要殺了殿下呢!”蘇瑾急忙張口道。

鷹希也在此時張口道:“殿下,此人乃是羽林孤兒,是非常危險的人物,還望殿下三思啊。”

羽林孤兒,那是他國都懼怕的兇名,幾乎可以說是羽林軍與虎贲軍的精兵所在!因為他們都是十分殘酷的訓練中活下來的殺人魔,即便沒有上戰場,一個真正訓練出來的羽林孤兒身上的殺意與血氣甚至比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還要可怕!

鷹希有點兒搞不懂了眼前的小豆丁了,再怎麽說也是堂堂的皇子,不可能沒有聽過羽林孤兒的兇名,所有人唯恐躲避不及,可是眼前的孩子卻直接湊上去,鷹希甚至都覺得眼前的皇子莫不是傻子吧。

林躍搖了搖頭,雙眼亮亮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說:“你以後就是我的伴讀了,你有名字嗎?”

孩子這才回過神來,一收之前那般的殺氣和敵意,有些局促不安的說:“秦,秦雲承。雲霧的雲,承前的承。”

“雲承,我是八皇子林躍。”林躍笑吟吟的說着,随後站起來看着鷹希說:“我就要他了!”

“殿下!”蘇瑾着急了,“這麽危險的人,還是別要了!”

林躍仍舊固執的搖了搖頭,說“鷹希,我就要他了。”

鷹希卻苦笑起來,畢竟這羽林孤兒可不是誰想要就能要的。

“殿下,這事我不能做主,畢竟這個孩子是羽林孤兒,我需要請教一下中郎将大人!”

林躍點點頭說:“我跟你一起,你來說不一定可以!”

鷹希暗暗的為自己摸了一把汗,事後自己要被中郎将大人處罰的有多嚴重啊!想想鷹希都忍不住抖了抖,心中嘆了口氣道:“殿下請跟奴才來這裏。”

“嗯。”林躍應了一聲,伸手拉住秦雲承的右手掌說:“跟我來。”

四個人在鷹希的帶領下朝着校場最裏面一座房子走去,那是中郎将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倒是沒有什麽侍衛,畢竟這裏可沒有人有膽子闖進去。

走了沒多長時間,衆人的視線內,多出兩棟房子,鷹希走到右邊的一間房門前,敲了敲門跪下來說:“中郎将大人!八殿下挑選了一名伴讀。”

話音落下,門被打開了,一名一襲青衫的書生走出來,面帶微笑,規規矩矩的走到林躍面前,彎下腰行禮道:“臣,羽林中郎将,東方惑見過八殿下。”

“免禮,我是問你要伴讀的。”林躍直接開門見山,随後将伸手的秦雲承推到東方惑的面前。

東方惑擡起頭,林躍這才看清楚對方的面貌,長得十分的清秀,一身書生氣息,溫文儒雅,很明顯是那種讓人看了就放下戒心的那種人,只不過臉上的笑容卻讓林躍有些不舒服。

東方惑仍舊面帶微笑,說:“殿下,這孩子可是羽林孤兒,您可知。”

“嗯,我知道,可我就想要他。”林躍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他不知道什麽事羽林孤兒,原本就不怎麽從冷宮出去,所能接受的知識面是非常有限的,所以對于羽林軍和虎贲軍的威名可是從來不知道的。

東方惑一愣,随即大笑起來,林躍倒是一臉不明。

笑夠了,東方惑便彎腰說:“請殿下贖罪,剛才是臣失禮了,殿下既然喜歡這個孩子,那便拿去做伴讀吧,若是将來殿下不想要他了,就請仁慈的賜他一死吧。”

“不會的,我說過他是我的伴讀,我不會不要他的。”說着林躍還緊了緊自己手掌,将秦雲承的右手死死地握住。

“好,殿下可要記住您說的話。”東方惑的雙眼彎成月牙狀,活像一只狐貍,“殿下,臣還要去訓練,就不耽誤殿下的時間了。”

“嗯,你去吧。”

“殿下知道回去的路吧?”東方惑問道。

“我知道啊。”

“那就好,鷹希你跟我過來。”說着東方惑挂着笑容帶着一臉沮喪的鷹希離開了。

于是,林躍帶着他十分滿意的伴讀離開了校場。

晚上,冷宮內又多出個看起來與秦雲承同歲的宮女——虹兒。

蘇瑾告訴林躍,是宮外朋友的女兒,來這裏尋職,幹脆就拉到自己身邊了。然後從今天開始虹兒便是林躍的貼身丫鬟伺候。

一天之內,林躍身邊多出兩名幾乎同齡的人,林躍可以說很興奮,幾乎一整夜都沒有睡着。

次日清晨,林躍早早的起床,天剛蒙蒙亮。

林躍自己洗漱完畢,剛出門正好看見虹兒端着水盆走過來。

林躍剛想打聲招呼,虹兒竟然噗通一聲跪拜地上,聲音惶恐的說:“請殿下恕罪,是奴婢起晚了!!!”

林躍立馬蹲下來伸手拉住虹兒說:“不是的,虹兒起的很早了,我也比平常的起的早一些罷了,不是虹兒的錯!”

虹兒則是瘋狂的搖頭也不顧林躍的話,仍舊跪拜在地面上,身體抖如篩糠。

林躍有些為難的歪着頭說:“虹兒,你擡起頭來。”

女孩兒顫顫巍巍的擡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只是這容貌因為恐懼而扭曲着。

林躍嘆了口氣,幼嫩的雙手扯上虹兒的雙頰,輕輕的向兩邊扯去說:“我長得很可怕嗎?”

虹兒老實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麽這麽害怕,我也沒有發火啊。”林躍一臉不明的問道。

虹兒猶猶豫豫的,這是骨子裏帶有百姓對掌權者天生的敬畏。

“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

虹兒低着頭,咬了咬牙說:“因為,因為奴婢沒有及時起床,伺候殿下洗漱。”

“原來如此啊,沒什麽事,原本冷宮就沒有下人,我自己來就好了,你直接伺候我母妃就行,平常幫助蘇瑾姑姑就好。你起來吧。”說完林躍便起身離開了。

虹兒有點兒地怔怔的望着林躍消失的背影。

林躍一路跑到廚房,蘇瑾正在廚房做飯,身邊竟然還站着秦雲承。

“想不到你還會做飯啊。”

林躍的聲音突然在秦雲承的後背響起來。

秦雲承猛然回頭,正巧撞進林躍滿是笑意的雙眼中,随即臉紅起來,迅速的跪下行禮,規規矩矩的說:“見過殿下。”

“見過殿下。”

“你們別這樣了,冷宮內規矩沒有外面那麽多。”林躍說道,随後看向蘇瑾那邊說:“蘇瑾姑姑,起這麽早是不是要做桂花糕啊!!!”

蘇瑾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殿下這麽饞嘴,若是放在外面,真的很輕易都被壞人拐跑的!”

“臣是不會讓殿下有危險的!”秦雲承忽然脫口道。

林躍和蘇瑾望着他,下一刻邊笑起來,林躍微微一笑說:“我只是再跟蘇瑾姑姑開玩笑而已。”

話音落下,林躍蹲了下來,雙眼直視着秦雲承說:“起來吧,我說過了冷宮內沒有那麽多規矩。”

可是秦雲承仍舊低着頭,沒有說話。

林躍無奈,伸手将對方拉了起來說:“嗯,你穿的這一身挺好看的。就是太瘦了,冷宮內的夥食可能不太好,但至少比你在校場的夥食好,至少能補補。”

秦雲承一身墨綠色的侍衛的服飾,這是以往專門給從校場挑選的伴讀穿着的衣服,清洗完的秦雲承意外的長得很好看,身材很挺拔,衣服襯得整個人十分精神帥氣。

林躍心裏有些得意,便看着蘇瑾說:“蘇瑾姑姑,怎麽樣,我挑的人,漂亮吧。”

蘇瑾掩嘴笑道:“殿下,男子怎能用漂亮二字形容啊,就算形容也應該說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啊。”

“可是蘇瑾姑姑誇我就不是說漂亮嗎?”林躍不解的看着蘇瑾。

“呵呵,那是因為殿下您不一樣啊。”蘇瑾笑着,搓揉手中的面團。

“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都是小孩子嘛。”林躍喃喃道,忽然間,像是想到什麽便道:“蘇瑾姑姑,我過幾天就要去國子監了,一個人要在那裏住上一個月,是不是要帶的東西很多啊。”

蘇瑾點了點頭說:“是有點兒多,畢竟您以後要長期居住在國子監,雖說國子監就在皇宮的旁邊,但終歸來回走動不太方便,我已經替您,打包一大半東西了。”話音落下,蘇瑾将手中揉好的面團放在案板上,開始搓揉一小團一下團的,“雲承,幫我往裏面塞餡兒。”

秦雲承點了點頭剛準備撸起袖子做的時候,一只小巧的手突然出現,搶過秦雲承手中的面皮,熟悉的聲音也随之響起來——“我來做吧,連廚房的工作都被你個伴讀搶走,我這個宮女豈不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了。”

三個人扭頭看去,是虹兒。

“虹兒!”林躍驚喜的看着虹兒。

虹兒跪下行禮,林躍急忙将虹兒拉起來,誰知虹兒臉微微一紅道:“殿下,請別這樣看着奴婢。”

“嗯?你怎麽跟雲承一樣啊,我只要看着你們你麽就臉紅。”林躍很奇怪,從今天早上開始就遇見一些自己奇怪的事情。

“我也可以幫忙。”秦雲承用着毫無感情的語調說道,給人一種完全就是在幹巴巴的念書的感覺,臉上也會面無表情,就好像剛才臉紅的根本不是他。

“殿下出去吧。廚房有我跟虹兒就夠了,況且廚房之地本就不是皇子們該來的。”蘇瑾笑吟吟的說道。

“奇怪……”林躍說道,然後便離開了廚房,秦雲承是伴讀,自然跟在林躍的身邊,也一并離開了廚房。

蘇瑾看着林躍離開後,眼神慢慢的暗了下來,胸口堵着千言萬語,可到最後只是化為一聲嘆息罷了。

“蘇瑾姑姑?”虹兒有些擔心的看着蘇瑾。

蘇瑾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便繼續做飯。

另一邊,林躍回到庭院內,擡頭望着已經長滿綠芽兒的楓樹,說:“雲承,今天真奇怪,我說你漂亮,蘇瑾姑姑說不對,我進來廚房,蘇瑾姑姑也說不可以進,明明以前沒有的,皇子們不能來廚房嗎?”

秦雲承看着林躍,搖搖頭說:“臣,不知,但是廚房原本就該我們這些下人來做的,若是讓殿下做了,豈不是跟下人一樣了,這是在玷污殿下的身份。”

“可是我那些皇兄也讓我進,讓我給他們做吃的,又或者将我堵在宮女們用的茅房裏,把我弄得臭烘烘的才放我出來,有時候還用燥矢潑我一身,對了還有!”

話還未說完,秦雲承猛然瞪大雙眼,下一刻便沖了過去抱住小小的林躍。

林躍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呆愣的望着天空,說:“雲承你怎麽了?”剛問完,林躍就覺得肩膀處濕濕的。

“雲承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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