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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瞪大雙眼看着宇文歆珩,随即握緊雙手,然後,慢慢的蹲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捂住臉頰,抽泣聲從指縫間流出
“殿下……”
宇文歆珩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過身,不再看林躍,剛向前邁進一步,自己的衣袖卻突然一緊,宇文歆珩扭頭看去,竟是林躍的右手捏住自己的衣角,用着發紅的雙眼盯着自己。
林躍說:“求先生救救雲承!”
宇文歆珩看着林躍這般模樣,藏于袖中的左手驟然握緊,随即十分鄭重的說了一個字——“好!”
随後宇文歆珩帶着林躍急匆匆的回到禦書房前,兩人踏進院內,便聽見房內傳來某位妃子的調笑聲。
宇文歆珩帶着林躍恭敬的跪了下來,随着太監的傳呼,禦書房內的笑聲停止了,然後便看見皇帝從裏面走了出來。
“南仙先生,您這是何意?”皇帝居高臨下的問道。
宇文歆珩笑着說:“皇上,草民此次前來是替八殿下求情。”
皇帝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聲音陰沉到:“怎麽,現在也輪到南仙先生來替一個奴才求情了?”
“不是的皇上,草民人微言輕,只是替八殿下求情,請皇上看在八殿下尚且年幼的份上,從輕處理。”
“哼!年幼無知?從他闖進來的時候吵鬧着讓我放了那奴才,已經不是年幼無知能夠抵得過去了。先生平常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嗎?怎麽突然對一個居住在冷宮內的皇子感興趣了?”皇帝看着宇文歆珩問道,想當初,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将這位聞名天下的大才子南仙居士請出山,這位主當初可是目中無人對誰都不感興趣,現在突然對一個根本不受寵的皇子求情,而且還是住在冷宮的那個女人的孩子。
“皇上,當時,八殿下參加比試完後,昏迷過去,後去太醫院檢查,是被踢斷了一根肋骨,危在旦夕,我身為他們的先生必須前去查看情況。但上市太醫院內的太醫都去給靜妃娘娘那裏了,秦雲承還是護主心切,才将當時送藥的小太監給攔了下來,皇上,畢竟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這畢竟是八殿下主動挑選出來的奴才,忠心耿耿,八殿下自然會想着替他求情的。”宇文歆珩的語言中毫無波瀾,好似根本不是過來替林躍求情的。
“是這又怎樣,因為那狗奴才,導致朕愛妃肚子裏的皇嗣流掉,難道朕懲罰一個奴才還要過問你們不成?”
宇文歆珩直接跪拜在地面上說:“皇上,所以草民此次前來只是替八殿下求情的,只是皇上,您不如懲罰殿下比較好,畢竟這個奴才是護主心切,若是傳出去,流言蜚語會造成皇上的名譽受損,說到底為了一個奴才讓皇上的名譽受損,實在是不值得。”
皇帝視線逐漸陰沉起來,說:“好,那南仙先生說怎樣的處罰比較合适?”
刺客,宇文歆珩這才擡起頭說:“皇上,八殿下禁閉一月,至于那個奴才直接重回羽林孤兒!能夠從羽林孤兒內存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若是能活下去,則又為殿下添一得力士兵。何樂而不為。”
“你起來吧。”皇帝看着宇文歆珩說道……只是這語氣誰都聽得出來皇帝的不愉快,可偏偏宇文歆珩好似聽不出來一般竟然真的照做站了起來。
宇文歆珩直視着皇帝,皇帝最終笑出聲說:“宇文歆珩,你從以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經歷那種事情,你現在還敢這般?”
誰知宇文歆珩輕笑出聲說:“皇上,我宇文歆珩本來潇灑自如,怕與不怕,只看本心,有些事情只不過是在心上劃上一道永不消失的傷疤而已。”
“宇文歆珩,從以前開始,我從來沒有贏過你,這次我是看在姚大人的面子,放過你們,今後你若是再敢跟冷宮內人有任何接觸,即便你是那個人的徒弟,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
“是,皇上。”宇文歆珩面上平靜的沖着皇帝行了個禮。
林躍也規矩的行了個禮節便急忙的跟在宇文歆珩的身後,朝着關押秦雲承的房間走去。
林躍此時已經迫不及待,率先跑了過去,打開房門,将還在地上躺着的秦雲承抱起來,扭頭看向宇文歆珩,剛想張口說什麽,卻見宇文歆珩搖了搖頭說:“殿下,好好看看秦雲承吧,從今後,你若想再見到他,那就要看緣分了。”
“這孩子再返回羽林孤兒,彼時的同齡人現在都比他要強大,如果他想要活下來,就要付出那些羽林孤兒都無法想象的努力和狠勁兒。”宇文歆珩說道這裏,便轉身走出房間,“殿下,相信這孩子。”
林躍慢慢低下頭,稍稍淩亂的發絲遮蓋住雙眼,周圍的侍衛看不清楚林躍的表情。
侍衛們有些猶豫,他們可是接到聖旨要親自将這個奴才送到羽林軍的訓練場地的。
“你們……能出去嗎?”
沉默許久,這是林躍第一次開口說話。
侍衛們一愣,有些為難,林躍擡頭,用着毫無生氣的視線盯着他們,說:“放心,我不逃,只是……有些話,想跟雲承說說……”
侍衛們只得點了點頭,心想這房子內,連個窗戶都沒有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兩個侍衛相視一番便出去了,順帶帶上了房門。
房間內的視線亮起又暗下,林躍緊緊的抱住昏迷中的秦雲承,無言,大概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離別的話語,明明當年,自己将他從羽林孤兒內拉了出來,現在卻又因為自己,要親手把他送回去。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林躍喃喃出聲,她只不過是參加了一場比試而已,等自己在睜眼醒來,面臨的便是這種結果。
“對不起……”
林躍死死地抱住秦雲承,不說話,此時好似只有汲取對方的溫度,才能夠讓林躍平靜下來。
許久之後,林躍将腰間的一個鳥形玉佩取下來,輕輕地握住兩邊扭轉,玉佩從中間竟然毫無損傷的分成了兩個,林躍則把将其中一般挂進秦雲承的脖間。
這個玉佩是是林躍當年出聲的時候,自己的母妃親自給自己挂上去的,蘇瑾姑姑說這個的原主人是自己母妃的,當年母妃出生的時候是外公外母特地命人打造的,其中的機關原理就不得而知了,自己的誕辰石恰好又與母妃一樣,母妃便将她的誕辰石交給了自己。
林躍平生從自己母妃那裏得到的唯二的東西,一,便是那被自己遺失的簪子,其二便是這玉佩,這些都是林躍最寶貴的東西。
“對不起……”
輕聲呢喃之後,林躍重新換了個姿勢抱住秦雲承,視線內的景象忽然忽明忽暗,林躍随即慢慢的抱着秦雲承躺了下來。
門外,宇文歆珩與侍衛們許久不見林躍出來,當下有些着急了,宇文歆珩害怕林躍枕在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便急忙踹開了房門,随着光線落下,三人才看清楚屋內的景象,原來林躍只是抱着秦雲承睡了過去。
宇文歆珩看了一眼,忽然間意識到什麽不對勁,便立馬跑到林躍的身邊,伸手放在對方的額頭上,随即下一刻便将林躍抱在懷中,沖着旁邊的侍衛喊道:“你!快去冷宮,通知淑妃娘娘,八殿下有危險!讓他們備好烈酒!”
侍衛一聽先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便被宇文歆珩一頓吼,這才連連稱是,急忙跑了出去,宇文歆珩也急忙抱着林躍沖了出去。
自己剛才測試林躍的體溫,額頭滾燙,分明是發熱,大概是傷口發炎引起的,若不小心看管,林躍很有可能就此喪命的。
宇文歆珩直接抱着林躍闖進了太醫院,不顧別人的阻攔下,進到一個還算幹淨的房間內,将房門鎖上,解開林躍的上衣,身上纏繞的重重紗布,現在已經有鮮血滲透了一片,大概是昨天手術縫合的傷口又崩開了。
宇文歆珩直接剪開林躍身上的紗布,剛準備下一步,門外卻傳來敲門聲,一名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起來十分的着急,女子說:“開開門!!!我們家殿下!我們家殿下怎麽了?”
宇文歆珩走過去,猛然打開門,門口一名大約十五六歲的宮女,懷中抱着一壇烈酒站在門口,臉上帶着汗水,還有狂奔過後的後遺症。
虹兒的視線從宇文歆珩的身上移到房間內,入眼的便是躺在床上,上身赤/裸的林躍,雙眼瞬間睜大,下一刻,虹兒将酒壇塞進宇文歆珩的懷中,搞得宇文歆珩猝不及防,還順帶将宇文歆珩推出了房間,行動迅速的想将房門關上,誰知宇文歆珩直接卡住了門框。
“你放手!你!你!你!”虹兒氣急,奈何自己一個小女孩兒力氣根本無法與成年男子相比較!
宇文歆珩這裏可是被熱鬧了,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道:“若是不想你家八殿下命喪于此,你盡管将我這個大夫拒之門外吧!”
“不!不行!你不能給我殿下治療,你!你告訴我怎麽治療,我照做就行了。”虹兒看着他,試圖商量着。
可宇文歆珩就是死死地扒住門框不肯放手,小聲說:“我告訴你,我對你們殿下是男是女不感興趣,我知道我不去救治一條人命就即将逝去了!”
此話一出,虹兒一驚,手中松力,宇文歆珩立馬竄進來,反手插上門闩,直徑抱着懷中酒壇走到床邊,說:“若不想你家主子死,現在就過來幫忙。”
虹兒看着宇文歆珩只能應聲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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