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談判

三人均帶了些自己手下丫鬟們自制的糕點，拿手菜品，也算是費了點心思。打扮妥當，娉娉婷婷被一群丫鬟簇擁着過來了。所過之處，隐藏的暗衛不禁抑制呼吸，心中感嘆，一個女人香噴噴的還不錯，人多了就有點可怕了。難怪世子爺避如蛇蠍……

四人圍坐一張小圓桌，說着口不對心的恭賀之言，對齊悅然得世子爺青睐十分羨慕。話裏話外的暗示若她肯提攜，她們願給些好處似的。齊悅然但笑不語，彼之蜜糖，我之砒霜，我想要的，你們給不起。

蘭淼從窗中朝外看去，侍衛們都站的比較遠，穆言不見蹤影，湊近一些道：“齊姐姐可要看好了，不要給人做了嫁衣。”齊悅然猛然扭頭，蘭淼已經退了回去，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穆言跟衆侍衛們有些熟了，她不會說什麽技巧性的話語，那些話師父說的時候她根本就聽不進去。此時想要用來嘚瑟也沒拿得出手的東西，只好動手，讓侍衛們從實戰中自己體會。悟性高的侍衛還真的收獲不少。對她的态度有些友好起來。有時霍連傑見他們練得有趣也會加入，穆言輕身功夫更勝一籌，但這樣實打實的近身搏擊卻是落了下風。

霍遠是靠軍功立身的，對霍連傑的要求自然高的很，沒有一身足以服衆的工夫，拿什麽馴服血氣方剛目空一切的驕兵悍将！穆言用長鞭贏不了，他根本不給他施展的空間。換上刀，劍，棍，槍，皆打不贏，自己已累的氣喘籲籲，看他還氣定神閑猶有餘力一般，氣的一跺腳跑了，惹起一陣大笑。侍衛們看向霍連傑的目光更是多了敬佩和自豪。

穆言走回院子，正趕上蘭淼等三人走出來。蘭淼側身看了一眼。單論長相，這個女人也可以。只是身上穿着一身修改過的侍衛服飾，頭上是簡單的男式發髻，長鞭團在手裏。大大的眼睛看過來，愣頭愣腦的。

蘭淼搖頭，就這貨，哪有一點女人的樣子？女人就該像她這般嬌弱柔媚，讓男人一見便生出捧在手心的欲望。再不濟像裏面的齊悅然，也是有一副皇宮貴族無聲的氣勢，前面這位還是算了吧。

不禁又暗笑自己多疑，還跑到齊悅然面前搬弄是非，怕是人家心裏早就有數了吧！她伸出戴着護甲的手，托了一下遍插珠翠的發髻，眼神一飄，扭着腰走了。

穆言給她最後一眼看得呆了，眨眨眼睛，她自是看出那女人別有深意，但是什麽意思，她一時還搞不清楚。呆呆的想了一會兒，扭頭對着另一邊的假山說道：“那女人是什麽意思啊？”不知道裏面還是後面，一個悶悶的聲音回答：“你也是女人，你都不懂，我能懂嗎？”

“哦。”穆言應着，扭頭又說道：“換一個地方吧，這個地方暴露了。”假山那裏的人說道：“我們值守的守候，不要同我說話。”穆言道：“這個地方太顯眼了，我提醒你一聲，你在這裏刺客是有多傻才會來，而且現在是白天。”

夜間，獻王府。一側角門打開，幾名農夫魚貫而入，擔着擔子送進明早要用的食材。人進去，門馬上關閉。擔擔子的人放下擔子，本該彎下的腰背挺得筆直。而原本趾高氣昂的王府中人态度立馬改變，恭敬的在前面引路。

獻王蕭全走進一名侍妾的小院兒，房中沒有溫香軟玉在等候，只有三名面色冷峻的布衣大漢。

蕭全走進去他們也沒有站起來行禮，坐得穩穩當當，目光随着來人的走動稍有變化。此時的大燕皇城，敢在蕭全面前坐着的人，可說是屈指可數。蕭全心中有些不滿，但不會讓這樣的情緒外露，微笑道：“三位朋友來我蕭全的地方，不說別的，單這份誠意足以讓蕭全感動！”

他說的沒錯，這裏是他的地盤兒，來人只有三個，若他有什麽其他的心思幾個人休想離開一步。

三人之中，中間那一位年紀最長大約四十多歲，左側滿面胡茬的大汗有三十上下的年紀，右邊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年輕人，三人具是目光銳利，天庭飽滿，一眼看去便知是軍中悍将。眼中流露出的冷靜肅殺之感，分明是上過沙場的軍人才能有的。

那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道：“獻王不必客氣，我們目标一致。而且你想留我們也未必能成。”

蕭全笑道：“年輕人啊，果然初生之犢不畏虎。本王年輕的時候你是這般硬氣，年紀越大，便越是膽小怯懦，不然何必等這許多年？”

中間年紀最大之人說道：“說正事吧，我們想要的東西，至少先讓我看一眼吧！”

蕭全已經坐在他們對面，兩名功夫高深的侍衛站在身後，氣勢穩穩的便壓了過去。

蕭全說道：“那件事情本王并沒有參與，甚至整個朝堂也沒有幾個人知曉，是蕭允和他幾名心腹策劃的，證據不在我手上。”

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冷冷說道：“王爺是要空手套白狼嗎？”

蕭全笑道：“當然不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蕭允和霍連傑若是死了，呂沉一人孤掌難鳴。本王再去收服，自然易如反掌。呂沉功夫雖然不行，卻是蕭允的智囊和耳目，這件事情他脫不了幹系！甚至整件事情都是他策劃的也不一定。對面三人當即神色巨變，年輕人說道：“如此說來，我直接去找那呂沉不就可以了嗎！”

蕭全擺擺手說道：“當然不行。那呂沉是個硬骨頭，本王已經試過了。蕭允還活着，他不會改弦更張的。他日常就住在宮中，很少出宮，你們要去皇宮大內殺人嗎！當然更重要的，齊大小姐那裏你們放心，本王的人會照顧并且幫你們傳遞消息。”

三人對視一眼，此人可信嗎？

扁擔裏的東西已經被人擡進了廚房。很快，三人擡着空了的擔子走出王府，回到民巷。那年輕人道：“吳将軍，這個人看上去更不可靠啊！”軍人眼中，最衆忠義二字，這樣夥同外敵算計自己人的“合作夥伴”，他們本身就瞧不起。

年長之人說道：“聽大小姐的沒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想了又想，說道：“大小姐多年未見，又未曾經歷過這些事情，我們也要多思量着一些啊！這個獻王看上去就不是易與之輩。”他們都是軍中之人，上馬殺敵沒話說。論陰謀詭計自然比不上混跡朝堂的文臣，所以面對起來總是多打起十二分注意。

“按照之前定下的，不必多想，我有分寸。”年長者一句話結束了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