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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頭喊, “趙州——”
趙西洲在劇組混了半個月,群演是地位最低的工種,誰都能過來吆五喝六, 聽見喊就從地上站起來, 群頭指着他跟另一個人說, “張哥,這身高可以吧,長得也成, 除了黑點沒毛病。”
叫張哥的那人上下看了趙西洲一圈, 就點頭, “成,就他了。”
群頭推了趙西洲一把,“還愣着幹啥, 不用你演死屍了,跟他領活兒去。”
趙西洲跟張哥走, 張哥把他推進排得亂哄哄的隊伍裏, 交代, “簽字領戲服去。”
趙西洲領了一套兵校服,周圍領上的有二十來個人, 張哥大聲催促, “都給我手腳快點, 只有二十分鐘時間。”
其他人都動起來, 也不找地方遮蔽,直接脫了上衣往上套戲服,三月份倒春寒,一股風刮過來,凍得人直哆嗦, 但更多的人是興奮,“問過了,這場是周影帝的戲!”
“哎呀周玉軒啊,那說不準咱能跟着露個面了!”
一群人笑哈哈的。
趙西洲剛脫掉上衣,有人從後面捉住他後腦勺,往上弄頭套,叫喚道,“你蹲着點,矮點——”
趙西洲微側頭,“能不能先等我換上衣服?”
對方摸了一把他裸着的後背,“啧,頭次碰見大男人皮膚這麽好的,好漂亮的蜜色啊,連個痘痘都不長,這個身材可以當麻豆了,你平時健身啊?”
趙西洲,“別碰我,你趕緊的。”
旁邊有人看過來,“妹子你過來摸我,我肯定不躲哈哈哈!”
化妝師小妹嘴裏咬着一根簪子,鼻子裏哼一聲,“就你那皮糙肉厚,我摸着都嫌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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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大老爺們誰講究那個,不摸就不摸呗,那你先給我弄妝發,那小子衣服都沒換好呢,你着急啥啊?”
化妝師小妹瞅見趙西洲光着膀子站在風裏确實蠻可憐的,就先放過他,回頭催促,“你趕緊穿,你看看別人都穿好了,屬你最慢,等穿好站那兒等我。”
趙西洲低着頭把戲服套起,轉身就等在另一個男化妝師身邊,那化妝師小妹瞧見了,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兵校們都準備好了,張哥按大小個排起來,操練了兩分鐘,“得嘞,待會兒都嚴肅點好好表現,沒事不許笑,都管好眼珠子,別給我滴溜溜地轉,誰賊眉鼠眼的樣兒趁早滾蛋,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好,走起——”
趙西洲跟着到了拍攝的地方,周玉軒一身飛魚服,騎着高頭大馬,有人牽着馬缰繩,正帶着他一圈圈慢慢地溜,紀棠也在,身上披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頭上戴着妝發,手裏抱着個牛油果色的暖手寶,在邊邊上仰着頭跟周玉軒說話。
周玉軒說,“你別笑,待會兒一樣有你受的。”
紀棠,“我不怕。”
“你不怕?”
周玉軒回頭喊導演,“顧導,你讓她騎,不能叫她在那兒嘚瑟,看我笑話。”
顧丹秋樂呵呵地說,“紀棠馬術可是考了證的,你就叫她嘚瑟一下吧。”
周玉軒愣了一下後沖紀棠抱拳,“失敬失敬,以後我要向你學習。”
“不敢當不敢當。”
紀棠跟着笑起來。
她背光站在那裏,拿手放在額頭稍微遮着點光,卻擋不住純粹而明媚的笑容。
趙西洲癡癡望着,羨慕她跟別人說笑,而自己早失去靠近她的機會,只能選擇這種方式遠遠地看着。
“別瞅了!聽不見說話?!”
有人忽然吼道。
趙西洲回神,見其他人都轉向了另一邊,他後面那個瘦高個正嬉皮笑臉地看着他。
趙西洲轉過身去,瘦高個趁張哥走開一會兒,從後面湊上來問,“你看人家女明星看入迷了,魂都沒啦?”
趙西洲不吭聲,其他人問,“誰啊?”
瘦高個道,“就那個紀棠,他剛才眼睛都長人家身上了哈哈!”
“那女的長得就是好看,帶勁兒啊!”
“好看頂啥用,關鍵咱沒錢,要有幾千萬幾個億的我就把她辦了!”
其他人明知故問,“咋辦啊?”
“拿錢辦啊,包個十天半個月,女明星床上一個個可騷……”
話沒說完,一個拳頭淩空砸在了臉上,這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從隊伍裏摔了出去,剛驚恐地摸出一臉血,下一秒脖子就被人掐住,對上對方一雙淩厲的眼,他顫聲道,“我招你惹你了,你是不是打錯人了??”
趙西洲警告,“嘴上再不幹不淨,下次不光揍你這麽簡單。”
其餘人反應過來,叫喚着,“打人了打人了!”
張哥遠遠地看見那幫人亂了,罵罵咧咧地跑來,“怎麽回事,都給我站好了,馬上就拍了!”
瞅見地上坐着個人,他瞪眼,“操,出血了?這還打架了?”
趙西洲已經站了起來,剛要說話,地上那個人把血往自己褲子上一抹爬了起來,陪着笑臉道,“張哥、張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們鬧着玩兒,不小心摔了一跤。”
張哥一陣火大,“鬧***,聽不見老子說讓你們在這兒好好站着!摔鼻青眼腫這怎麽拍?”
瘦高個不敢說被趙西洲打了的事,一方面因為趙西洲看着十分兇悍,一方面怕折騰起來踢出劇組,于是一個勁兒道歉,說了不少好話,這會兒再換人耽誤時間,張哥想了想罵罵咧咧地叫化妝師過來給瘦高個補妝。
導演拿大喇叭喊,“都準備了,準備!”
周玉軒騎着高頭大馬進入鏡頭,現場調試着機器,化妝師最後給演員們整理造型。
“現場準備,3,2,1——”
……
紀棠不上場,專程等着看周玉軒表演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他身上,視線偶爾掠過馬後面跟着跑的兵校們也并不做停留。
“紀老師,你看那個人——”
有女演員碰了碰她肩頭。
她,“嗯?”
女演員不知道看到什麽,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就那個,那群演吧,臉上怎麽鼻青眼腫的,哎呦,怎麽還流鼻血了,他不知道怎麽擦了哈哈哈!”
紀棠正要看去,有人跑過來說,“紀老師,有人過來探你的班。”
“誰啊?”
“就那個江寒江老師,諾,就在那邊,你過去看看哇!”
紀棠遠遠一望,江寒沖她招手,她走過去不冷不熱道,“你怎麽來了?”
江寒帶了不少吃的,足足兩大袋子,都放在她腳邊,解釋道,“本來過來看一朋友,就在你們隔壁拍戲,知道你在這邊就順便過來看看。”
他見紀棠沒什麽驚喜,就小心翼翼問,“我來……你不會不高興吧姐……”
“沒,”
紀棠臉上露出個笑,寒暄道,“你最近不忙嗎?”
“怎麽會不忙,大前天參加城市音樂節,前天飛機來回跑,昨天品牌發布會,今天剛回來的,就這半天空閑時間。”
江寒巴拉巴拉說了一車轱辘話,紀棠只回應道,“忙點好。”
“……”
江寒知道自己多餘了,找再多話題都只是上演獨角戲,紀棠還是不願意将他看做朋友,當時一個劇組沒辦法才當他是同事,現在哪兒還用敷衍他。
他心裏挺難過,勉強打起精神道,“那……你忙,我先走了,你拍戲注意身體,可別太拼啊。”
“你去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江寒跟她揮了下手,連看着她離開的勇氣都沒了,調頭往出走,垂着頭十分沮喪,沒走幾步就撞了人,他擡頭兇巴巴道,“沒長眼睛?”
他戴着墨鏡和口罩,這個裝束無疑是明星,劇組階層劃分很嚴重,不光演員和演員之間,但凡手裏有點權利的,一般人都要喊上聲老師,對方是個群演,不假思索就點頭哈腰,“老師,對不起對不起。”
江寒正要走,就見一隊穿着什麽兵戲服的人出來了,人數衆多,亂哄哄的從他身邊經過。
他不經意掃了一眼,等快出片場的時候猛然停下腳步,不對,剛才有個人怎麽長得那麽像堂舅?
他立馬給趙西洲撥電話,撥了幾個來回都沒打通,回想之前堂舅過大年去國外的海島度假,也就那幾天還跟他通過電話,之後這一個來月就很少聯系,唯一的一次他媽給堂舅打電話,他媽說裏面怎麽亂哄哄的,他沒放在心上就沒多問。
江寒意識到什麽,想折回去确定,肩頭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他下意識回頭,身後沒人,然後聽到一聲輕笑,餘光閃過一片衣服,對方又躲在他身後。
無聊。
江寒擡步就走。
“喂,江寒——”
那人在身後喊他,聲音甜絲絲的往他耳朵裏鑽。
江寒聽出來是誰了,轉過身來,果然就是她,戴着古裝的妝發,身上穿着水藍色衣裙,還披着一件同色系披紗。
她背手而立,笑得古靈精怪,“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江寒,“你剛叫我什麽?”
“江寒。”
“沒大沒小。”
周桃頓時笑得更厲害了,頭上戴的珠釵耳飾都晃動起來,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江寒看着那張跟紀棠相似的臉,心底的陰霾反而漸漸消失了。
他問,“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周桃停下笑,仰着頭看他,眼角因為笑淌出些眼淚,她一邊輕輕擦拭,一邊道,“最火的新生代偶像,我怎麽就不知道你名字,你是不是對自己名氣有什麽誤解?”
江寒笑了一下,“你是演員?看你的樣子像新人,怎麽那麽膽大直接喊我名字,不怕我生氣?”
周桃手指纏着披紗玩兒,一臉天真無邪地坦白道,“我不這麽做怎麽引起你注意?”
“……”
江寒居然因為她大膽直白的撩,心髒撲通加速跳了好幾下。他掩飾性地看向遠處,“你在那邊拍戲?給人當小丫鬟的吧,那趕緊回……”
周桃氣沖沖地打斷他,“你說我演什麽?”
“……小丫鬟啊。”
“我是《美人兮》劇組的女主演好麽,什麽小丫鬟,你眼神有毛病嗎,看我這樣怎麽可能像個丫鬟,逗我呢吧!”
江寒被她幾句話弄得下不來臺,加上他本身脾氣也不好,見她莫名其妙生氣就打算先走了。
周桃意識到自己失态了——這不怪她,她看這個世界誰都是紙片人,所以壓根不在乎紙片人什麽感受,要不是為了接近男主,也不會浪費時間勾搭江寒,結果一不小心被他一句話刺激到了,一下子暴露了本性。
幸好她十分擅長裝無辜,見江寒要走,眼圈一下子紅了,“連你都說我像丫鬟,我好不容易演個主演的……”
江寒真是怕了愛哭的女生,狠不下心一走了之,忙找補着說了不少好話,直到周桃破涕而笑,他總算松了口氣。
臨走的時候周桃道,“上次弄濕你衣服,我給你買了新的,你什麽時候還來這邊啊,我把衣服給你。”
“多大點事,用不着。”
“那我就白買了?”
“……”
江寒沉默了片刻,對上她期待的目光不由心軟了,“過幾天,差不多下禮拜吧,到時候我來這邊探班。”
周桃立馬笑了,“好,我等你。”
江寒見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跟個孩子似的,心裏軟軟的,然後手指忽然被她捏住,她擡頭兇了一下,“伸出來。”
江寒展開了手。
周桃拿着一支筆在他手心寫下自己名字和電話,沖他狡黠地笑,“記住了,我叫周桃。”
不到半個月,網上關于江寒和周桃談戀愛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江寒粉絲四處辟謠,氣不過就跑到周桃個人賬號下面罵,不少人四處開貼扒周桃黑歷史,說她在校期間喝酒抽煙小太妹,頻頻勾搭約會富二代,疑似被包養過,能進組《美人兮》當女主演是帶資,跟房地産大亨家大公子李芮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總之這個女人的無辜柔弱都是裝出來的,其實不是個好東西。
江寒粉絲急得要死,尤其看到兩人私會親密照頻頻流出,就差死谏了!
結果等來的卻是江寒公開戀情。
他不僅公開戀情,還為了維護女友,真身下場替她說話,跟網友争執。
事情愈演愈烈,首頁出現很多江寒粉絲脫粉帖子。
粉絲們真情實感氣憤難過意難平,連吃瓜群衆都十分唏噓,“江寒是傻二代吧,周桃明顯不清白,想踩他上位的,他眼睛被蒙蔽了,還替她洗白?”
“他再努力努力說不準下一個頂流了,就這麽栽周桃手裏了?不知道說他剛還是傻,大概沒吃過什麽苦,居然還挺純情的,周桃黑歷史都錘了,還能說別人都是誣陷她的,她是他見過最單純的女孩子……真是個傻白甜啊!”
有江寒粉絲忍不住悲傷地開麥,“不是的,他不是傻白甜,也不是沒吃過苦,當初瞞着家裏情況去海外當練習生,就是想證明自己不靠家裏也能闖出個名堂,他能成為新生代最火的歌手,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他是有夢想的啊,當年說過要超越路星辰的人,我們一直支持,一直等他加冕稱王,他怎麽會變了,變成這樣,我們也不指望他一直不談戀愛,但好歹找個能說服粉絲的小姐姐很難嗎,為什麽找一個全身都是污點人品超差的十八線!實在難以想象,知道他平時很剛,但關鍵時候還是能拎得清的,所以雖然他脾氣不好,我們也很放心,但你今天真的要為那麽個人跟全世界對抗,我們粉絲也沒什麽好說的,祝你好運。”
“哎,粉絲別那麽真情實意了,我看他就是沒啥事業心,本質富二代玩票,反正糊了還能回家繼承家業,讓他造作呗,每天努力往上爬的小哥哥千千萬,咱再找個粉呗。”
“就是,他找那麽個女朋友,以後糟心事還不知道有多少,繼續粉下去只會虐自己!”
……
路星辰想轉型創作歌手,新的一年制定計劃,把重心放在了學習和創作上,無意中聽說江寒的事,特意給他打電話,結果江寒大概沒什麽好說的,并沒有接聽。
路星辰只得作罷。
江寒倒是接了趙西洲電話,趙西洲提出兩人見一面,剛說了地址就被他打斷,“堂舅,我最近還有事……”
趙西洲忍着沒生氣,好聲好氣道,“那我就直說了,那個女孩子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當初李芮他們慶祝我康複,她就出現過……”
江寒沒聽他說完就不耐煩道,“堂舅你也來勸我?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在紀棠姐劇組當群演?你當初有多沒珍惜她,現在就有多後悔,我不想走你老路,讓自己人生留下遺憾!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事,起碼我現在不後悔。”
“我跟紀棠的情況不一樣……”
話沒說完對面挂了。
趙西洲拿着手機一陣煩躁,此時正值中午,片場吃飯午休,旁邊群演吃完飯就地坐着,也有人跟道具組借了塊布鋪在地下躺着睡,遠處周玉軒上了保姆車,顧念之在搖椅上躺着,紀棠在一個角落翻劇本。
趙西洲望着她專注的模樣,皺着的眉頭漸漸松開了,他後背倚在一棵樹上,就這麽默默地看着也不嫌無趣,反而心裏十分滿足。
“顧姐姐——”
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随後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闖進了趙西洲視野,那張跟紀棠長得六七分像的面龐在他眼前晃悠着,擋住了紀棠身影。
趙西洲看去,那可不是最近把自己好端端的堂外甥迷得神魂颠倒的周桃麽?
“桃桃啊。”
顧念之眯開眼打了個哈欠,“你怎麽來了?”
她跟周桃一個公司,經紀總監上次還囑咐她關照一下周桃,周桃走的黑紅路線,關鍵是踩着紀棠上位,她看紀棠不爽,自然就願意幫周桃了,加上周桃還挺識眼色,回回把她捧得舒舒服服,她就當多個塑料情姐妹。
說着慢悠悠坐了起來。
周桃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她腿邊,一邊問她累不累,一邊替她揉捏雙腿。
顧念之見她時不時瞅向角落的紀棠,一下子來了主意,擡高聲音說,“桃桃,你不是說你最喜歡的女明星是紀老師嗎,她不在那兒呢嗎,你要不要過去跟她合個影啊?”
周桃立馬害羞地說,“要啊要啊,就怕紀老師不願意跟人合影。”
“怎麽會,我們紀老師最大度了,你過去問問就知道了。”
兩人一唱一和,說完周桃就走到紀棠身邊,語氣弱弱地說,“紀老師……”
紀棠合住劇本,擡眼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周桃一臉含羞帶怯,“紀老師,我是你粉絲,特別喜歡你,能跟你合個影嘛?”
紀棠捏了下發酸的脖頸,“特別喜歡?喜歡我什麽?”
周桃不防她這麽問,愣了下後天真爛漫地說,“喜歡你的舞蹈呀,你的臺風、歌,還有好多好多呢!”
紀棠問,“喜歡我哪個舞臺?”
周桃一下子被問傻啊,她喜歡紀棠才怪,怎麽可能沒事看她的舞臺,只不過上次那張偷拍照嘗到甜頭,想重施故技而已。
而且也是來故意膈應她的。
結果被她兩句話問得啞口無言,趕緊求救似看向顧念之。
顧念之懶懶地支起胳膊,拿手托着腮,掀起眼皮看向紀棠,“紀老師也會擺譜了,人家小演員想跟你合個影而已,拿架子有意思麽,多點同理心吧!”
紀棠笑,“顧老師,您有什麽事嗎?”
這話換個說法就是關你什麽事。
顧念之一陣冒火,“我看不慣還不能說兩句?!要比咖位我比你大得多,你是後輩我是前輩,周桃是我的小姐妹,也就她喜歡你才眼巴巴地想跟你合影,你就算不看都是同行的份兒,也得看我面子,怎麽着,想跟我鬧翻?!”
她嚣張慣了,旁邊人聽見也不以為怪,該歇着睡的還繼續睡,本來小聲交談的都悄悄噤聲,但都豎起耳朵聽着——沒人喜歡顧影後,但也不代表紀棠被很多人喜歡,誰叫她那麽遭人嫉妒呢。
顧念之說這話的時候就抱胸坐起來,挑釁地看着紀棠,所有人都以為紀棠就算不願意也總該跟那個周桃合影了,圈子裏嘛識點眼色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這不算認慫,有本事以後咖位大了虐回來就行了。
紀棠卻正色道,“顧老師你說什麽呢,別說她是不是我粉絲,就算真的是我也不會跟她合影,顧導演三申五令,電影拍攝期間任何演員穿着戲服不許拍照攝影,這什麽原因你不比我清楚?”
周桃天真地插嘴道,“這有多大問題啊,等拍好了打馬賽克不就好了嘛?”
顧念之一聽就笑了,“那你可得記得打馬賽克哦,我們劇組戲服要被曝光出去,我可找你呢。”
“放心好了,我也是演員,怎麽會不知道這裏面的厲害關系,還是紀老師細心,我剛才光激動跟你合影,都忘了劇組規定,你……”
紀棠打斷她,“我話還沒說完……”
但周桃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就來到她身邊,拿手機對着兩人。
李音給紀棠拿熱水,一回來就見到這幕,趕緊攔下周桃,“你幹什麽呢,不許拍照!”
周桃一把掙脫她,臉上帶着笑,“紀老師同意了的。”
紀棠要走,她手疾眼快挽住她胳膊,腦袋都靠了上去,紀棠見過難纏的,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用力推了一把,試圖把人甩開,哪知道周桃順着她力道跌坐在地上,手機摔在一邊,屏幕也碎了,她一下子就哭了。
“怎麽還打人!”
顧念之從椅子上跳下來,尖着嗓子喊,“紀棠打——”
她話沒說完,有人在她眼前遞過來一部手機,屏幕上放的正是這件事的始末。
顧念之要奪手機,對方沒讓她如意,她正要罵人,就對上一張麥色皮膚的帥臉。
“趙……西洲?”
顧念之不敢相信,不禁喃喃說出口。
趙西洲冷眼瞧着她,“顧老師,你覺得我把視頻發在網上,大家會怎麽看你?”
他一說話,顧念之就确定了是他,不知道他怎麽把自己曬成這個樣子,還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見他線條完美的下颌緊緊繃着,臉上像覆着一層寒霜,又懼又怕,話都說不出來,“我……”
周桃還坐着哭,但很注意姿勢,就算哭也哭得楚楚可憐,引人憐愛,她并不知道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是誰,也顧不上管,只管哭就對了,大部分人當沒看見,但不妨礙有人想巴結她和顧念之,而且她戀情曝光,熱度正大着呢。
“周桃別哭了……”
“你男朋友要知道你被人欺負了,可得多心疼啊。”
“對啊對啊,地上涼,你先坐起來好不好?”
兩個人在哄她,周桃趁機就哭訴,“我就是想合個影而已,紀老師不願意就算了,為什麽推我啊……”
有人提議,“紀老師,不然你道個歉吧?”
紀棠視線正在背身而立的男人身上,是她熟悉的樣子,但好像又有點不一樣。
她收回視線看向那人,剛要說什麽,顧念之就跑過來把哄周桃的那兩個人呵散了,沒好氣地說,“道什麽歉!還不夠亂!”
她指着周桃,“行了你趕緊起來,趕緊走!”
周桃淚眼婆娑地看她,“顧姐姐……”
姐姐個屁!
人前掉眼淚演的真好,正兒八經拍戲稀巴爛,還演呢,再演她都要引火燒身了。
顧念之,“哭什麽勁,要哭回你們劇組哭去!”
她轉變之大別說周桃反應不過來,紀棠也疑惑,再次看向那個男人時,他依舊背對着這邊。
周玉軒下了保姆車走過來,遠遠地問,“怎麽了?”
顧念之趕緊攆走周桃,應道,“沒事沒事,吵到你休息了是嗎?”
周玉軒已經看到周桃的臉,來到紀棠身邊時說,“那就是網上那個……”
他見紀棠表情勉強就沒說下去,跟她另找一塊地方,提議對下戲。
紀棠欣然同意了,再回頭找那個男人時,已經不見對方蹤影。
趙西洲沒把視頻發在網上,不想讓紀棠因為這種事引起熱議,尤其其中還有那個跟她長得像的周桃,更不能叫周桃再次貼着紀棠蹭熱度,以防一直被她捆綁。
他把視頻發給了顧丹秋,簡單交代了下起因,又發給江寒,希望他能看清他那個女友的真面目。
江寒那邊沒動靜,但顧丹秋隔天就交代場務,以後不論任何原因,一律禁止那個叫周桃的女演員再來片場探班,同時再次警告顧念之事不過三,她再挑事就堅決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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