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照例留空,貼告示
和五番隊藍染隊長的關系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這種事和五番隊一心向着藍染的雛森說是自讨沒趣,家醜不可外揚,也不能和十番隊的松本說,和自己隊裏的人說吧,又于事無補。
心裏憋着事,最是難受。
夜羽亂看不下去,用酒把他灌醉,讓他把肚子裏的話一股腦全倒出來。
“隊長階層的勾心鬥角不是我們能明白的,想了也沒用。”
夜羽亂說了這句話後,吉良就不在開口,一個勁地幹杯喝酒。
後來當吉良酒醒了一半,晃晃悠悠地背着夜羽亂往三番隊隊舍走的時候,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喝酒不上臉的人,真是可怕。
第二天,宿醉未醒的夜羽亂被吉良派去把開完會的隊長“接”回隊裏。
本來是一只地獄蝶就足夠的事情,這回卻要派一個活生生的人去,吉良也有自己的苦衷。
如今形勢嚴峻,自家隊長去還是成天混在外面,一點實質性的指令都不給,他這個副隊長很難做啊。再加上他和藍染的關系,讓他在外面“惹是生非”實在是不明智,而市丸向來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吉良的話他不一定會聽,最為副隊長的他也不能來硬的。于是副隊長大人就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新來的夜羽亂,一個沒啥等級觀念,直覺上讓人覺得和市丸很熟的人。
平隊士不能靠近隊長會議廳,于是夜羽亂就在百米之外的廣場上等着。空空曠曠的廣場上就站在這麽一個人,很紮眼。
藍染剛走出會議廳就看見了她,走在前面的市丸回過頭來,嘴角的笑容帶着挑釁,但藍染看出了其中的一絲詢問——需要再演一場嗎?
藍染微微一笑,瞬步到了廣場上,市丸則優哉游哉地慢慢挪過去,故意釋放出一些殺意,引得各位隊長紛紛側目,于是他們都看見了,藍染在廣場上和一個女性死神說着話,而市丸帶着煞氣用目光鎖定他們。看見藍染突然出現在面前,頭昏昏腦沉沉的夜羽亂一愣,好容易才想起要對他行個禮,畢竟這裏是靜靈庭,階級觀念是非常重要的。
她鞠了個躬,藍染很好好先生地低頭回了一禮,臉上笑容溫暖,卻是要多虛僞有多虛僞。
他沖夜羽亂眨了一下眼睛,後者了然,然後他們開始演戲——
“你是三番隊的隊士吧?”
“是的,能容藍染隊長記得我,實在是我的榮幸。”
“啊,過謙,小姐您很特別呢。”鏡片後視線犀利,別有意味,夜羽亂一時分不出這是在演戲還是戲外戲。
“……恕我愚昧,我不知道我特殊在哪兒。”
“呵呵,您似乎,對市丸隊長不像其他三番隊隊員那樣,把他當成絕對的真理呢。”
話說到這兒已經很露骨,“愚忠”二字呼之欲出,再說下去,就不是靜靈庭所認識的藍染隊長了。
夜羽亂皺起眉頭,露出一種“我認為市丸隊長是正确的”表情,“藍染隊長,您這是在做什麽?”
平隊士與隊長間出現一股火藥味,慢慢走着的衆位隊長礙于同僚面子不能駐足圍觀,但步速變得更慢了。在他們眼中,藍染是溫和隐忍的人,如今做到這種地步是他決定放手一搏的信號。
放手一搏,的确是這樣,可惜靜靈庭的隊長們不會想到,藍染要搏的,不是市丸,而是他們,以及整個靜靈庭權威。
遠遠望去,嬌小的女子身上散發出怒意以及隐隐的恐懼,藍染的氣息沉穩溫和,但已有壓迫的氣勢在裏面。
前期工作已經完備,市丸挑着嘴角插到兩人中間,毫不猶豫地給出了一個敵視的笑容,“藍染隊長,用離間計是不是太卑鄙了一點呢?”
“離間計麽?”藍染溫溫地挑挑嘴角,“市丸銀,你在做什麽你自己知道。”然後他的視線越過市丸落在夜羽亂身上,“小姐,藍染惣右介或許缺乏能力,缺乏謀略,但是當一個傾聽者是合格的。”
言下之意便是一旦市丸有異動立刻報告他。
說完這句話藍染就轉身離開,市丸動動嘴唇,“慢走,不送。”理所當然的沒有人回答。
“吶,亂。”隊長們還沒走,戲得繼續做,“你來這裏做什麽?”冷冷的煞氣從男人眯着的眼中流出。
夜羽亂裝出一副搖擺心虛的表情,配合着把聲音壓的很低,“吉良副隊長讓我來找您回去。”
這副保守壓迫的模樣更堅定了市丸在衆隊長心中的壞人形象。
不過聽到夜羽亂的話後,市丸露出了真實的苦惱表情,“诶呀呀,真是麻煩死了,吉良那孩子分明能自己搞定的嘛~”語調裏帶一絲孩子氣的撒嬌。
夜羽亂的額頭上出現幾條黑線,所幸被劉海擋住了。
一場火藥味濃重的戲以很烏龍的方式結尾。算是時局緊張時的一味調劑吧。
有夜羽亂監督着,市丸無奈的回了三番隊。可是沒過多久吉良又苦着張臉,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自家隊長又翹班了,連帶着夜羽亂也消失了。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跑掉,這麽多隊務難道要我一個人幹嗎?!”脾氣再好的人,也有發怒的時候。
那麽,他們到底去哪了呢?
四十六室深處的清淨林依舊是纖塵不染的超脫模樣,處在其中的人也染上幾分仙風道骨,寧靜又莊嚴如同神靈,他在等人。
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越來越近,他的平靜也随之漸漸破碎,王者之氣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
“銀,亂,你們來了。”唇角挑起溫暖的弧度,卻再也溫暖不了誰。
“喲。藍染隊長。”市丸揚起手打招呼,嘴角的弧度拉到極限,殺意不加掩飾,“剛剛的那場戲,您是否滿意?”
“做得很好。”
贊揚,以及褒獎,夥伴間的親密與忠誠。
他們這群人是異類,永遠用太好的僞裝來包裹自己,謊言中的漏洞,亦只有自己人才能猜透。
“那麽,下麽幹什麽呢?藍染隊長。”微微眯起眼睛,營造桀骜,她似乎喜歡上了,逆天改命般的刀尖舞蹈。
☆、Chapter12屍體人偶
蒼勁的松,不會輕易斷折。
清淨林裏,藍染令人失望地搖搖手指,“這幾天沒什麽活動,保存實力吧,很快就是決戰了。”
藍染若有所思的望向某個方向,夜羽亂知道他在想的是旅禍,由于藍染一再提前朽木露琪亞行刑的時間,旅禍越來越瘋狂,甚至連幾個隊長都開始維護他們,浮竹十四郎幾次上書,清晰地列出條條款款證明朽木露琪亞罪不至死,信中有理有據,言辭懇切,再加上他百年積累下來的地位,就算是四十六室最讨厭的老頑固也會三思後行。只可惜現在坐鎮四十六室的是冷血的野心家,他的上書除了石沉大海外沒有別的可能。
當浮竹隊長知道這一切後,是否會體會到一種名為“恥辱”的感情?
夜羽亂搖搖腦袋,把這個自取其擾的問題抛出腦海。她犯不着為別人擔心,再說,誰能肯定那個以“老好人”聞名的隊長沒有與藍染一樣的另一面呢?期望越多,失望越多。同樣的,信任地越深,被背叛時痛得越深——
她突然有點明白藍染要怎麽利用雛森了。
如果現實中的藍染背叛了她心中的藍染,她大概會瘋狂吧。
夜羽亂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市丸頗為驚訝,可藍染說,“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那麽還能如何?
藍染不說她自然也不能多問,這場戲的導演是他,夜羽亂只能算個龍套,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了。但現在這種情況她有點羨慕生為監制的市丸,有意無意地,夜羽亂總是忽視東仙要的存在。
就像是,知道他很快就會成為犧牲品一般。
離開清淨林的時候,藍染笑的別有意味,“亂,好好保存靈壓,用到它的時候就快到了。”
夜羽亂下意思地按上貼在胸口的石頭,戴的時間有點久,石頭也變得溫暖,一開始的不适已經過去了。
“似乎可以加強限制了呢。”藍染笑着對她伸出手指,一道黑光閃過,存在感強烈到夜羽亂以為那是黑棺,可是它的速度那麽快,快到她來不及躲。
閉上眼睛承受——
什麽都沒有發生。
然而剛這麽想一種窒息的感覺席卷全身,不祥的氣息收走了身體裏大部分的靈壓。胸口的石頭突然變得沉重。如果石頭也有感情的話,夜羽亂認為它現在一定興奮着。
窒息感只維持了很短一段時間,看着夜羽亂擺脫影響後敵視地看着自己,藍染毫不在意的點點頭,“這樣就行了。”
他永遠是這樣,按照自己的步調走下去,不給身邊的人任何解釋。
夜羽亂憤憤地想,然後她楞了一下,怎麽會自诩為他“身邊的人”呢?與藍染站在同一高度的,或許只有神。而市丸,是離他最近的人。她夜羽亂,算什麽?
又是自取其擾的困惑!
皺眉,搖走不必要的思考。
市丸和她一起離開,銀發的男人目不斜視,卻在離開藍染的探知範圍後開口,“亂,揣摩藍染隊長的心思是大忌,就算知道了什麽也絕不能說出來。一來防止他提防你,二來防止自己被他的反應擾亂心緒,明白嗎?”
不明白。
如果一切都是靠猜的,合作中必須有的信任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女孩沒有吭聲,市丸很好心地點撥了她一下,“到了必要的時候,藍染隊長會告訴你一切。”
換而言之,在你得到他的信任後他會給予你知情權,你必須要先給予藍染信任,藍染才會回報你信任。
“那他告訴你一切了嗎?”
“你說呢?”嘴角的笑容深不可測,夜羽亂得不出答案。
同樣是僞裝的極好的人。
到底如何才能得到那個男人的信任?對什麽都不聞不問就行了嗎?!
莫名的焦躁感揮之不去,夜羽亂的眉頭皺地很深,她現在已經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場大戲中,她讨厭被蒙在谷裏的感覺。
市丸撇撇嘴,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崩玉,似乎可以解開你額頭上的封印。”
夜羽亂楞。
“最後再給你一個情報——崩玉在朽木露琪亞的體內。”
藍染已經等了将近百年,刑期前緩沖的幾個月他卻等不及嗎?一再提前行刑日期,是因為旅禍還是因為半途加入的她?
怎麽可能是為了她。
毫不猶豫的否定,但地獄歸來後陷入的溫暖懷抱,讓她動搖。
最後她笑,轉瞬即逝的虛假的幸福她不要,她現在要的,只是他的信任而已。如果真的還有什麽,以後他會告訴她吧。
幾天後藍染發了信號讓幾個部下到清淨林集中,夜羽亂是在靜靈庭裏亂逛時收到的信號,靈壓受限又沒有鏡花水月,她飚不起瞬步,所以到得最晚。
到的時候看到了一幅畫面——
市丸拿着鏡花水月,笑的好不得意,鏡花水月的刀鋒上,挑着它的主人,藍染物右介,鮮血從他的心口與嘴角流出,順着刀鋒橫流,因地心引力最終滴下,在地上彙成一個小小的紅色水窪。
東仙要平靜的站在一邊。
“你們……在幹什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夜羽亂努力維持平靜,聲音卻不争氣地顫抖。
信任。
信任?
在哪裏?
市丸撐不住似地甩開了刀,屍體發出一聲鈍響——
“嘛,藍染隊長,亂吃驚的表情很好玩哪,出來看一看啦~”
呃——?
“如果連亂都吃驚,那就沒問題了。”鏡花水月破碎,地上的屍體與血跡同時消失。微笑的王者從結界外走進來,“逼真麽?我的屍體人偶。”
“鏡花水月的能力需要懷疑嗎?”夜羽亂聲音低沉,市丸在一邊幸災樂禍地叫着“亂生氣了呀~生氣了呢~”
“我更信任你的眼光。”男人彎彎嘴角,一句話化解女孩的怒氣。
——她真的很容易逗。
“啊,對了,站在女孩子的角度上替我看看這封信吧。”
接過藍染遞過的信,夜羽亂低頭——白色的信封上字跡潇灑——雛森啓。
他自信這封信會落到她的手裏。
信沒有封口,夜羽亂抽出信紙開始讀,言辭懇切,理由充分,字裏行間滿是信任,勁道飽滿的筆鋒含着悲傷的顫抖,一切的一切都令人信服,尤其是對仰慕着他的女孩來說,盡管信中的內容是那麽難以接受,但夜羽亂知道,雛森桃會選擇相信藍染而非另一個少年。
信中說——
藍染物右介被日番谷冬獅郎殺死。
☆、Chapter13黎明之歌
綻放吧,悲傷的花。
把藍染的屍體挂到東大聖壁上的是市丸銀,夜羽亂跟過去看熱鬧,東仙則老老實實地回了隊裏。
幹壞事當然要挑晚上,市丸用瞬步跑到半空中,“呲”地一聲用把鏡花水月推進屍體,刺進牆,“藍染”身體裏的血立刻瀑布一樣地噴出來,由于刀的動作向後,血沿着後背在雪白的牆上畫出一道粗粗的紅線,可惜血太少,紅條條沒能畫到底。
真正的藍染此刻在五番隊的房間裏安慰自家副隊長,感到背後的女孩已經睡着,他把肩頭的褂衣披在她身上,然後出了門。
陰影中有人,他自然知道。
他當然也知道,那個人防的不是他,所以藍染走的放心大膽。
他的房間時聽不見晨鐘的,明天一早就有副隊長會議,盡職的雛森一定會抄小道走捷徑,必然經過維修中的東大聖壁,她沒有理由看不到那個的東西。
想到這裏,男人放心地關上門,直接去了清淨林。
等待太無聊,夜羽亂迷迷糊糊地在東大聖壁前的橋下睡了過去。陽光沒能喚醒她,一聲尖叫吵醒了她。
徹夜未眠的市丸将手掩上唇,他出場的機會又來了。
尖叫聲後是死寂,橋上女孩的靈壓幾乎不再流動,凝固一般的時刻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匆忙的腳步聲來着不同的副隊長,腳步聲不同,震驚相同。吉良和松本一前一後叫了一聲“藍染隊長”。
市丸走了上去。
“啊呀呀,一大早的就在吵什麽啊~”
“啊……藍染隊長,這還真是不得了了。”
語調裏牽連起一絲詫異,很快被幸災樂禍壓下。語調自然,神色一定也很自然。
夜羽亂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演技。
雛森當然崩潰了。
只是夜羽亂沒有想到她會解放斬魄刀。
橋上灼人的氣息撲面而來,神經不由地繃緊。吉良半威脅半勸解地說着話,好好男人的溫柔一面展露無遺,同時又捍衛着生為副隊長的職責。
雛森明顯猶豫,一再說着讓開,可見她對這位同窗還有情誼,她到底不願和他刀劍相向。
雛森和吉良,好像。
藍染和市丸,好像。在挑選棋子方面。
盛怒與絕望下理智蕩然無存,吉良猶豫着想要解放斬魄刀,面前的雛森于短暫的搖晃後選擇了硬攻。
驚人的靈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沖而下,插入吉良和雛森之間。
天才的銀發少年果斷地下達命令,結束了這場鬧劇。日番谷的靈壓克制冷靜,但夜羽亂沒有看見他的眼神是多麽可怕。
銀發少年怒視着銀發男人,抛下一句殺氣騰騰,不太符合個性的話揚長而去。
橋上的靈壓漸次散去,夜羽亂看四周無人,便爬上了橋。
牆上的屍體已被弄走,只剩下一道鮮紅的印記,夜羽亂咂咂嘴,“四番隊的隊長可不好對付,雖說是鏡花水月,但真的不會被看出破綻嗎?”
“誰知道呢~”演了場戲後,市丸的心情格外的好,“藍染隊長對于卯之花隊長的評價可是很高的呢,不過就算看出問題也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吧,那時候我們就不在屍魂界了,看出來又能如何呢?
走吧,藍染隊長在等我們呢。”
四十六室,清淨林。
踏進的次數太多,這片白色的塔群已失去了它應有的神秘。
藍染負手而立,他的面前有一道古色古香的圓形扇門。
“穿界門?”夜羽亂問道。
“沒錯,”藍染點點頭,“明天你就去吧。”
夜羽亂颔首,她知道她要去哪裏。做什麽。
“那麽今天,”藍染仰頭望向清淨林蒼白的屋頂——有心事時,他經常這麽做,“你在屍魂界的最後一天——呵,好好玩吧。”
以旁觀者的眼光,看這群不明所以的蝼蟻,上演一出注定失敗的鬧劇。
夜,弦月。
琉璃色的罩子回到了夜羽亂身上,她的腳下是她曾經工作過的大牢,殺生石鑄成的牆轟然破碎,一個完整的圓貫穿了牢房。
白伏。
夜羽亂挑起嘴角,她以為雛森桃弱不禁風,全靠藍染喜歡才攀上了副隊長的位置。但現在這個鬼道一出手,就顯示了她超越常人的實力。
想想也很簡單,作為副隊長,首先就是要服衆,沒有實力的人就算隊長再怎麽幫忙也不能坐上很高的位置。
靜靈庭,是個講實力的地方。
從圓中走出的黑發少女用劉海與夜色擋住表情,周身的靈壓寂靜如死。她的肩膀在顫抖,手中緊緊攥着一封信。
這封信是片刻之前松本帶給她的,女子總是感性,松本這麽做,出于自己的意志,但她的隊長,估計也是默許的,有什麽能瞞過天才的他?
所以收到信的那一刻,她的眼淚不僅是因為傷心,還因為感動。
但當她打開信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同了。
震驚,難以相信,不得不信。
太多激烈的感情交彙碰撞,以致腦海中一片空白。
知覺恢複後,所有的都明了。
她相信她的隊長。
內心安靜下來,潛流不斷,但她感覺不到,痛到麻木的人總是清醒,所以她能夠用平靜的語調喚來獄卒,所以她能夠用毫不紊亂的靈壓施展白伏。
所以她做出了逃獄這種不可饒恕的行為。
“藍染隊長……”屋頂上的飛躍擾亂呼吸,心底的痛一點點泛起,呢喃着這四個字,仿佛可以回到曾經的好時光。
※
修長的手指自牢房外的昏暗處伸來,吉良扭過頭,看見市丸在用手指勾着一串鑰匙走了過來。
無話,笑容依舊,戲谑,他相信着。
蒼白的薄唇開合,他似乎在說,呀,伊鶴,委屈你了,我來接你了。
戲谑的語調讓人琢磨不透,但因為相信,所以他安心。
啊,市丸隊長,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
夜羽亂跟在雛森身後,市丸走在吉良前面。兩支隊伍四個人,三股靈壓。
夜羽亂突然發現,雛森也會用心計,她在往傳來市丸靈壓的地方趕。
那個人懷疑市丸隊長,至少表面上是——雛森困難的呼吸着,她不願相信——所以,如果我和市丸隊長動手,他一定會出現。
終于遇到,如同已經排練過,市丸和雛森的對話沒有絲毫破綻,冰冷憤怒的靈壓随即到來。日番谷擋在雛森面前,提防着同為隊長的市丸,誰知攻擊卻來自背後,女孩的憤怒與決絕燒斷了他的神經,他讓她流了血。
斬魄刀解放,風雲變幻,雨一落下就凝凍成冰,吉良慌張又狼狽,市丸笑得好得意。
刀光劍影,最簡單最直接的洩憤方式。
憤怒,全神貫注,卻在某些條件下成了弱點。
神槍的銀鋒直刺昏迷的雛森,日番谷想要救援卻來不及。
噌——
誰會想到那朵耀眼的菊會出現。
因為感到冰輪丸的靈壓所以趕過來了。
原來,每個副隊長都是忠心的。
殘留了一手臂的冰,市丸收回刀。目光中有一絲悵然的味道。
吶,市丸銀,松本亂菊對于你來說到底是什麽?
這樣的話夜羽亂問不出口。
她轉身向四十六室走去,她該走了。
在屍魂界的最後一天結束了,她的确看到了一場不錯的戲。
只不過,戲中的演員沒有一個是所謂的“蝼蟻”。
☆、Chapter14風起雲湧
你改變季節,我改變世界——包括着你的世界。
白磚,白牆,腳步聲。
男人滿意地轉過身。
“喲,藍染隊長好,”走近來的夜羽亂輕松的笑着,“您不是還有活要幹嗎?怎麽在這裏?”
“沒什麽,”藍染笑着拉開穿界門,“千萬不要遲到。”
“放心吧。”伸手捏碎項中的禁锢,靈壓飙升,“我從不遲到。”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黑色的斷界中,藍染向最後一個舞臺走去。
選項一或者二,都有成功這個結局。
所以無需考慮旅禍如何,一步步走下去,享受最後的刺激,以及迎接,天幕之上的回歸。
着陸點是遠離虛夜宮的一片沙漠,無星之夜照耀着的死亡之地于盡頭樹立起墓碑。
“那邊就是大虛之森的入口?”在沙地中迅速前行,夜羽亂向着不遠處的黑色巨石走去。
岩石間裂開一條縫,幽深黑暗,似乎通向地下,“嗯,就是它了。”
掄起拳頭猛砸過去,窄窄的一條岩縫立刻崩塌成一個大窟窿,“這樣舒服多了。”夜羽亂沿着傾斜的岩壁緩緩走下去。岩縫足夠她進入,甚至做夠她用瞬步,她之所以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是無謂地浪費靈壓,而是想讓地下的居民意識到她的入侵,大虛之森住着的不僅僅是基利安,還有被藍染馴化的亞丘卡斯。
所謂地被藍染馴化,就是說它們只聽命于藍染,那個絕對強大的信仰。她夜羽亂雖然和藍染是一夥的,但得憑實力讓亞丘卡斯聽命于自己。
什麽打過招呼再派人去辦事,這種程序藍染不走,虛也樂得如此,它們是嗜血的。
而之所以緩步而行,那純粹是跟藍染學來的,為了做出一種成竹在胸的王者姿态。
地下居然有光。
夜羽亂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神奇。
不過,當然沒有時間讓她發表贊嘆。一從通道中走出來,成群的基利安就來迎接她了。
“啊呀啊呀,”無意識地套用市丸的口頭禪,夜羽亂做出驚訝的表情,“真是熱烈的歡迎呀~”
虛閃的光芒彙聚着。
一個紅色的光球就能使數名死神喪生,此刻數十枚虛閃的目标,是一名死神。
夜羽亂巋然不動。
哄——
石走沙飛,岩石的通道徹底塌陷,摧毀銀色的樹木。巨大的轟鳴聲經久不息,濃煙滾滾後,單薄的身影屹立着。
“哦,就這樣嗎?”袖袍翻飛,手中有銀色的光刃。夜羽亂輕輕揚起嘴角,眼中沒有恨,與在四十六室不同,這次,是純粹的殺戮。
“那麽,我上了。”耷拉下眼皮,掩住一半瞳仁,光暈不再,那是殺人者的眼神。當然基利安看不懂,夜羽亂是做給這片森林的上位者看的,“話說在前面,是藍染讓我來的,承認我之後就乖乖聽我的命令吧。”
銀光割裂空氣,遲鈍的基利安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攔腰切斷。
虛死後沒有屍體,風吹走煙塵,一只亞丘卡斯走到了夜羽亂面前,“藍染大人派來的?”
“你說呢?”
“用實力說話。”
輕笑着,光刃出手。
※
清淨林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對于初次進入的人來說。
市丸帶着雛森在塔群間拐了幾個彎,避開了血腥的議事廳和設有穿界門的地方。
單純的少女對于進入四十六室的禁地非常緊張,但因為藍染的一封信,她相信市丸。
他說的是,“有一個人想見你”,還是“我想讓你見一個人”呢?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藍染在信中說市丸和他是一個戰線的,他們之間的種種,都是做給敵人看的假象。
高頂的塔中光線昏暗,市丸站在她背後,提醒了一句轉身。
女孩轉過身,看見了表情溫和的藍染,她當然不知道他早已恭候多時,只等待上場的時間。
她只知道她轉身的時候他正好從門外走來,如同曾經的許許多多次。
喜極而泣,詐屍,假死,欺騙的戰術,她都不計較了,只要他活着就好。
男人的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哭,她也笑。
然後他說,“再見了。”
鈍痛在體內撕裂開來,她不可思議地擡頭,因為重傷而動作遲鈍,藍染沒有放開抱着她的手。
她看見了怎眼的眼神啊,睥睨萬物,唯我獨尊。
不是藍染隊長。
低頭,鏡花水月在自己的身體裏,傷口中湧出的血告訴自己這不是虛幻。下一個瞬間,藍染把刀抽了出來,仿佛她是虛一般,迅猛的動作帶來又一陣劇痛,甚至沒有看到自己的血如何噴湧,雛森桃就失去了意識。
銀發的男人笑着,無聲地跟在他背後。
剛踏出高塔,日番谷就出現在他們面前,少年喘着粗氣,明顯是一路用着極限速度飛奔過來。
他驚訝,他呆愣,他暴怒,全都是因為一個死而複生的男人。
斬魄刀卍解,大紅蓮冰輪丸。
一切都結束在一個瞬間。
藍染本可以在日番谷還沒有完成卍解時就将他殺死,但他等了,為什麽?大概,只是想看看冬天吧。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瞞着。藍染解放了鏡花水月。
血劃出了完美的弧形,巨大的冰柱轟然倒塌,刺入胸膛的刀毫不憐憫地倒鈎出來,斬掉翅膀,少年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倒下去,臉頰立刻蒙上一層薄冰,沒有焦點的瞳孔中,什麽都看不出了,憤怒?驚駭?傷心?統統看不見。純粹寧靜的死之瞳。
雖然季節沒到,但看看風景也不錯。
溫和地勾着嘴角,藍染似乎又變回了五番隊隊長。
市丸輕輕說道,為什麽要避開要害?
藍染笑而不答,他知道身後的男人知道他的答案。
又有客人來了。
是卯之花與她的副隊勇音。
藍染隊長,不現在應該叫你大逆不道的罪人藍染物右介。
藍染笑,他欣賞她的機敏與沉穩。最為獎勵,他演示了鏡花水月真正的能力。女子眼中的驚駭無法掩飾,但她沒有像她的副隊那樣驚叫出聲。
甚至是最後他們逃離時,她根本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
她如此聰明,清晰的了解着自己的職責,并始終堅守,管轄範圍之外的事情不管,這一點也是藍染沒對她下手的原因。
不該說的不說,所以構不成威脅,懷疑會有,但執行的是其他隊,其他人,彼此心知肚明,但互不幹涉,比之于那些和自己正面叫板的男人們,藍染更在意這個內斂的女子。
再次相見時,你會是怎樣的模樣?
很期待。
到時候,或許會讓她來和你一争高下。
繃帶封住了視線,屍魂界的最後,到來了。
☆、Chapter15雙亟之丘
天幕之後,迎接我的不止是虛。
繃帶之後洩露天光,兩人還在未知的空間裏疾行,朽木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已經先一步被東仙帶回了雙亟。
男人勾勾嘴角,半拉下眼皮,“歡迎光臨,阿散井。”
受傷的紅發男子聞聲回過頭來。
“把朽木露琪亞放下,你快走吧。”
阿散井臉上是止不住的驚駭,“……藍染隊長……為什麽你還活着……不對,重點是現在……怎麽會……?”
“怪了,你應該有聽見才對啊,真是拿你沒辦法,不要再問我第二次了,”這種時候,稍微多費點口舌好了,一上來就用武力搶多沒意思,再說時間也沒到,不急,“我剛才是說,叫你把朽木露琪亞放下來,然後……快滾。”
阿散井的眼睛因為這明顯帶有侮辱性質的詞語而瞪大。
“……阿散井?”脅迫的靈壓緩緩放出。
突然間,一個聲音出現在耳中,“護庭十三番隊各隊長以及副隊長,代理副隊長,還有各位旅禍們……”
虎徹勇音的聲音在整個靜靈庭響起。
藍染耐心的聽着,也好,省去了自己介紹的麻煩。他最讨厭做這種簡述性的演說,人家準備了那麽久,你幾句話就概括了,真是失禮啊。
聲音停止,阿散井沉下表情,“我拒絕。”
“是嗎……”制止了市丸拔刀的動作,藍染拔出刀,同時放出一直壓抑着的靈壓,多少年的鍛煉與實驗後,他的靈壓,已經到達了死神的極限,再加上鏡花水月的能力,就算是總隊長,想要制服他,也不是那麽容易。
“那麽你就把雙手一起留下來吧。”
噗——
血噴出的聲音。
“……戀……戀次……!”因恐懼而顫抖,聲音表達不出想要的關心。
藍染揮刀甩掉黏在上面的血,“诶呀,躲開了,阿散井,你總算有所成長了,我很高興。不過呢,我希望你不要太過堅持。”時間還有剩餘,雖然不喜歡無謂的挑釁,但有人陪着玩玩總比幹站着好,“避免将螞蟻一腳踩扁,這力道是很難控制的。”
既然說了,就多說一點好了,反正解決這個阻礙不需要時間,“我也算是你的前任長官,是在不太忍心看到你死去。”
“……對于雛森我感到很無奈,她沒有我就活不下去,我是這麽灌輸她的。你不覺得我殺了她是件好事嗎?”
“……但我不想殺她卻也是事實。”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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