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祁榛對《奈何曲》這部戲前所未有的上心，反複看劇本，還沒說好拍攝的時間呢他的臺詞基本都背完了，高黎看到這麽認真的祁榛也受到了感染，幾乎付出自己的全身力量只給祁榛一個人又當經紀人又當助理。

沒幾天，秦悅打電話來邀祁榛見面詳談，說要聊聊進組以後的拍攝計劃。

高黎甚至比祁榛還要緊張，就怕他們兩個人，其中一個有什麽不對勁出了錯，讓人家當機立斷換男主，這種事情，在娛樂圈也不是沒有。

祁榛穿的比較簡單，但是不失體統，他和高黎到的比約定時間還早，想說第一次正式見面，這樣顯得謙遜一些，但是到了以後發現有人到的更早，坐在位子上打量着祁榛，上次太過匆忙，沒來得及觀察，其實這個編劇比祁榛想象中要年輕得多，年紀輕輕就有那麽大的成就，還被那麽多人叫做老師，實力不容小觑，長得也不錯，祁榛有些慶幸對方只是個編劇了。

“您是這次的編劇是嗎？”祁榛有禮貌的先打招呼。

對方溫和的笑笑，“沒錯，我叫秋哲。”順便伸出手來。

祁榛也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我叫祁榛，這次有幸擔任您的戲的男主角，希望合作愉快。”

秋哲顯得很好說話，“你不用一口一個‘您’的，如果沒錯，我該叫你一聲師兄。”

“啊？”祁榛說，“你也是電影學院的？”他很驚奇，其實他們的學校确實人才濟濟，不過在同一個劇組裏，接二連三遇到自己的師弟師妹，饒是祁榛，也有點兒想感嘆命運的意思。

“嗯。”秋哲說，“當時我的輔導員是杜苑杜老師，但我比你低了好幾屆，我考上以後，你已經畢業了。”

“我的老師也是杜老師。”祁榛發自內心的笑了，“不過你真的很厲害。”

并不是恭維，這樣算起來，保守估計，秋哲比自己小了最小都有四歲，他畢業應該沒兩年，就已經在娛樂圈站在了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地位，确實很厲害。

秋哲輕輕牽起嘴角，看起來非常愉悅，“過獎。”

祁榛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說，像秋哲這樣的人，每天聽到的恭維應該都不帶重樣的，此時此刻，聽了他的話，卻顯得很高興，不過他沒怎麽往心裏去，興許是他能看出來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呢，祁榛是發自內心覺得他厲害的。

聊了些有的沒的，學校的事情，勾起了祁榛大學時候的記憶，高黎坐在一邊，對秋哲打了招呼以後開始玩手機，百無聊賴的等其他人。

祁榛很喜歡秋哲這個人，好相處，聊得來，還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他感覺幸運女神這次大概真的光顧他了。

等導演和副導演還有秦悅到了以後，幾個人聊了拍攝的相關事宜，拍攝時間定在一個星期後，導演劉元峰在高黎自發誇贊自家藝人，得知祁榛已經把臺詞背的差不多了以後，對祁榛很是欣賞。

“你的角色是秋哲定下來的。”劉元峰說，他比在場的年輕人要大好幾輪，也不像普通年輕人叫秋哲老師了，“本來我還很擔心，但是想想沒有任何一個編劇會容忍自己的故事被別人糟蹋，就聽了他的建議，我看過你以前的片子，表演能力不錯，就是缺好的機會，這次好好加油。”

祁榛聽了導演劉元峰的話，心裏不解，看了一眼沉默的秋哲，自從所有人都到場以後，秋哲看起來就沒有之前那麽好相處了，他之前和秋哲沒什麽接觸，就算算上那次在洗手間的偶遇，秋哲都不一定記得他，怎麽會推薦他當這部戲的男主角呢？況且秋哲根本沒跟他聊過，難道只是因為同校，所以有好感？這也太草率了吧。

“我會好好加油的，也要謝謝編劇給我這個機會了。”祁榛笑着說，“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麽選擇我？”

劉元峰的話在誰聽來都會覺得祁榛和秋哲之間肯定有什麽貓膩，但是祁榛本人，最讨厭這樣的上位方式，所以很反感被戴上這樣的不純粹标簽，這話也算是撇清他們之間的關系，況且他是真的想知道原因。

秋哲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我跟劉導一樣，看過你以前的片子，你的形象和感覺都很符合這次的角色，如果非要說個最後敲定你的理由的話……”秋哲眯了眯眼睛，“……該說是緣分。”

祁榛愣了一下，其他人也愣了，秦悅反應最快，馬上笑起來，“秋老師果然是編劇，這樣的回答太符合編劇的身份了。”

秋哲沒再說話，祁榛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再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秋哲看到自己的眼神……但是也不好追問，人家說的畢竟也算有理有據。

看到了試鏡的所有人裏面，一個不太出名的小演員，覺得還蠻符合自己創作的故事的人物，找來他的其他作品來看，感覺也算對路，诶，還是一個學校的師兄，就讓他當這次的男主角吧。

好像……也沒有哪裏不對。

就是太草率了。

一夥人最後吃了頓飯就散了，導演劉元峰和副導演林源枷都是娛樂圈的前輩了，秦悅算是制片方的人，秋哲也很好說話的樣子，還是同校的師弟，高黎在出門以後扯了扯祁榛的袖子，“榛子，我們這次可能要翻身了。”

祁榛淡淡的點點頭。

突然從天而降這麽一個好機會，誰都會頭暈眼花一陣，祁榛現在想的，就是先好好演戲，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不能浪費了，這個組裏沒有那麽多複雜的事情，他就演好自己的戲，其他的，交給上天吧。

“你們怎麽回去？”秋哲突然走過來問祁榛和高黎。

“我們有車！”高黎現在看到秋哲就很興奮，在他的心裏，這可是榛子的貴人，“您不用擔心我們。”

高黎在這之前早早就借了公司的車，給祁榛撐面子，雖然目前來說，祁榛還算是個十八線開外的小演員，但是底氣不能丢。

“我沒有擔心你們。”秋哲說，“我的車壞了，這兩天在修着呢，能不能搭你們的車回去？”

“啊？”高黎很快反應過來，“沒問題啊！”他看得出來，導演們都很聽這個編劇的意見，所以反觀整個劇組，編劇似乎反倒成了最重要的那個人，現在拉好關系準沒錯。

高黎去停車場取車的功夫，祁榛看了看遠遠跟他們兩個說再見的劉導林導還有秦悅，“他們一起走嗎？”

“嗯。”秋哲說，“他們還要趕下一個局子，統籌外景。”

“那你……”

“我不用去。”秋哲彎了彎眼睛，“這些事情我一般都不參與。”

“這次怎麽就參與了呢？”祁榛順口接過來。

“因為這次主角是你啊。”秋哲回答的也很順口。

祁榛愣了，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麽？”

“因為這次是你第一次演這麽大制作的戲。”秋哲好脾氣的跟他解釋，“有我會順利一些。”

祁榛心裏有些感動，這麽些年，除了林艾和高黎，沒人對他這麽好過，還就只憑他們是一個學校的，做到這個份兒上更不容易。

“你也算是對師兄仁至義盡了。”祁榛感嘆。

“也不是所有師兄都有這種待遇。”秋哲說。

“嗯？”祁榛不明白，秋哲這個意思是說他是特殊的師兄嗎？他仔細回想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見過秋哲，和他有過交集什麽的，但是，沒有，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我說過了。”秋哲笑笑，“是緣分。”

祁榛有些無語，“你脾氣挺好的。”

秋哲沒說話，看了看路邊，高黎還沒回來，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留個電話吧，以後也方便些。”

祁榛覺得挺有道理，就跟他交換了號碼。

“你在人物把握上有什麽問題直接跟我交流，導演對你的要求是一方面，但是故事是我寫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人物。”秋哲說。

“嗯。”祁榛說，“秦悅之前跟我打過招呼的。”

秋哲蹙了蹙眉，似乎不知道秦悅是誰，沒一會兒，又像是想起來了，“你不用跟他們任何一個有過多的交流，有問題直接來找我就行。”

祁榛不太明白，這樣一對一的交流，直接跨過兩個導演真的好嗎？而且，到時候進組拍戲，秋哲也不可能每天都在吧，沒有說編劇必須在拍攝現場的規定，但是這會兒祁榛只能硬着頭皮答應，秋哲聽了以後，臉色好了很多。

高黎把車取過來，問了秋哲的地址，竟然就在祁榛家的那個小區。

“不是我說啊，榛子你和編劇老師簡直太有緣分了。”高黎在前面開着車，祁榛和秋哲坐在後面，秋哲閉着眼睛靜靜的靠在靠椅上假寐。

“可是我怎麽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你？”祁榛說。

“前幾天剛搬進去的，沒見過也正常。”秋哲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睜開。

該說神奇還是該說真的是緣分的力量呢？

祁榛的右眼皮不經意猛地跳了兩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