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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只帶了自己和祁榛的早餐，“理所應當”地把自己的那一份讓給了秋哲，秋哲也沒有推讓就接受了，高黎心說，這是真不把我當外人啊。

但是高黎為人非常自覺，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再賴着不走，遲早被秋哲人道毀滅，找了個借口，說自己去吃早餐了，順便提醒讓祁榛拍攝不要遲到。

祁榛看得出來高黎這麽“善解人意”，都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幹脆先不去想，安心吃早餐。

“你就好好休息吧。”祁榛吃完早餐邊換衣服邊說，“繼續睡一覺，你昨天肯定沒睡好。”他知道秋哲大半夜似乎一直沒睡熟，他自己也是，所以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好在心情不錯，就算知道拍攝很累，也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秋哲“嗯”了一聲，看祁榛換好了衣服打算出門，站起身走過來，親了他一下，“我睡醒去看你。”

祁榛被那個吻弄得有些飄飄然，随便地“嗯”了一下，趕快奪門而出。

出去以後他才反應過來秋哲剛才說的話，是說要去看他？

祁榛拿不準他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要去片場嗎？

不對，他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秋哲應該不會随意就出現在一個跟自己基本沒什麽關系的片場，萬一被媒體拍到，就又是一個大|麻煩，他自己應該最明白這個道理。

祁榛畢竟沒睡多久，一出門看見滿目的陽光，頭有些發暈。

高黎已經提前到了片場，正跟黎蔚說些什麽，看起來，相聊甚歡，看着高黎眼睛往這邊瞟了以下，祁榛對他揮揮手，高黎跟黎蔚又說了些什麽，就向他走過來。

“什麽時候開始？”祁榛問他。

“起碼半個小時後吧，覃雲和導演都還沒來。”高黎回答他。

“嗯。”祁榛往旁邊看了看，自己好像來早了，化妝師可能也還沒來，看不到人影。

高黎拉了拉他的胳膊，“找個地方說話。”

祁榛看了看他的表情，大概能知道高黎要跟他說什麽。

兩個人找了個角落，看到沒人注意到這邊，高黎才開口，“你跟秋哲現在是怎麽回事？”

祁榛被噎了一下，他想回答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突然覺得這個時候還這麽說，對秋哲不太公平，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半天沒說出話來。

高黎難為的嘆了口氣，“你自己也還沒搞清楚？”

這個問題就好回答多了，祁榛沒什麽猶豫的點了點頭。

“你都不知道，我剛才看到你們的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高黎說起來好像還心有餘悸。

祁榛笑了一下，“那麽誇張？”

“當然！你還笑！”高黎有些氣急敗壞，發現自己是不是聲音大了些，再次環視了一下周圍，确認沒人關注到這邊才繼續說話，“你現在可跟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很不一樣啊。”

祁榛愣了，這會兒确實笑不出來了，“有什麽不一樣？”

高黎意味深長的看着他，“上次見到他，你看起來好像還挺痛苦的，早上吓我了一跳，我怎麽感覺你的喜悅之情都溢于言表了呢？”

祁榛心猛的跳了一下，抓住了重點，“你是覺得我看起來也喜歡他？”

“我确實不想承認，但是……”高黎說的也挺艱難，“你好像真的挺喜歡他的。”

祁榛說不上來此刻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不是難過，也不是豁然開朗，說起來，有些迷茫，“真的？為什麽啊？”他喃喃道。

“就是感覺，說不上來為什麽。”高黎看出了他的情緒變化，“我專門跟你說，就是怕你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感情，迷迷糊糊的，秋哲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惹的人，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他的，所以提前提醒你一下。”

祁榛點點頭，“我知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謝謝。”

高黎看着心裏也有些難受，還是故作輕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倆之間說什麽謝謝不謝謝的！”

祁榛沒說話，低頭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麽，高黎有些後悔自己跟他說這些話了，“其實你就算喜歡男人也沒什麽，你還是我兄弟。”

祁榛知道，這句話高黎說出來，已經盡了他最大的努力，非常不容易，一個标準的直男，要他接納最好的朋友喜歡男人，沒那麽簡單，他很感激，“我知道，我不管怎麽樣你都會把我當兄弟，我就是……”祁榛往旁邊的牆上靠了靠，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就是突然有點兒接受不了自己的變化，我覺得這樣其實很可怕。”

高黎不是他，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也不能幫他解決，但是他可以給出一些自己認為對他好的建議，“你跟秋哲深入讨論過這個問題嗎？”

“沒有。”祁榛實話實說，“我不太敢跟他說這些，他對我的執念太深了。”

高黎不知道，一個人能對另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執念深到哪裏去，他畢竟不知道前因後果。

祁榛知道，他或許該找個機會和秋哲好好談談了，哪怕表白自己的心意也行，以前是秋哲一方面追逐着他，但是現在就連高黎都能看出來她的變化，他自己不能再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要開始正視起這個問題，否則他們兩個就一直只能停滞不前。

“準備化妝開拍了！”場務向他們這邊喊了一句。

“哎！知道啦！”高黎笑着喊回去，拍了拍祁榛的肩膀，祁榛跟着他去找化妝師，情緒已經看不出任何端倪。

中間休息的時候，祁榛坐在一邊看臺詞，看着看着，就開始想秋哲現在起床了沒有，然後持續出神。

覃雲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瞅了一眼他的臉，祁榛忽然一陣緊張，難道連覃雲都看出來了什麽？不至于吧？

“怎麽了？”祁榛心虛地問。

“你是不是還是睡不好？”覃雲反問他，“那些軟件沒用？”

祁榛這才想起來，覃雲給他說的那些軟件他都沒試過，“忘了用了……昨天把手機放在我經紀人那兒了。”

覃雲無奈的搖了搖頭，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祁榛的狀态，“雖然還是有黑眼圈，但是精神好像比之前好多了。”

“唔。”祁榛随意應了一下，“我在盡力完善生物鐘，争取精神更好一些。”

覃雲沒說話，看着他若有所思，祁榛心虛的都不敢跟他對視，趕快轉移話題，“你下一場的臺詞記住了嗎？咱們對對詞吧。”

黎蔚馬上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來來來，一起對！一起對！”

祁榛看到黎蔚的樣子有些好笑，畢竟年輕，熱情真是大大的有，他能感覺到，覃雲不是不喜歡黎蔚，只是完全招架不住他的熱情，常常覺得很無奈。

導演看到三位主要演員，主動在休息時間對詞，非常欣慰。

又拍了兩場戲，祁榛正翻着劇本記自己下一場的臺詞，突然發現好幾個人向着一個地方那個跑過去，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跟了過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有……工作人員發着什麽東西，像是食物。

導演喊了卡，完成了覃雲和一個小角色的鏡頭，場務緊接着大喊起來，“秋哲老師來探班啦！大家快來搶吃的啊！”

祁榛怔住了，秋哲還真的來片場探班了，萬一被媒體拍到怎麽辦？萬一被記者亂寫怎麽辦？

秋哲看到他，向他揮了揮手，祁榛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看到了。

“探班？”覃雲從後面走過來，“他來探誰的班？”

祁榛不知道覃雲是不是在問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不該說話，不知道他剛才看沒看到他們兩個的小動作，正遲疑着，不遠處的秋哲開口了。

“大家辛苦了！”秋哲微微彎了下腰，模樣十分謙遜，“我剛好來這邊出差，知道有兩位合作過的演員在這裏，就來看看你們大家，先來吃東西吧。”

大家紛紛說“謝謝秋哲老師”，導演也笑的跟朵花似的，趕快過去和秋哲寒暄。

祁榛看一時間不用和秋哲在大庭廣衆之下對話，心理壓力小了一些，一扭頭，看到覃雲正盯着他看，心裏一緊，不知道怎麽的，他覺得覃雲猜到了，不對，仔細想想，覃雲肯定能猜得到。

秋哲明說他是來探之前合作過的兩位演員的班，合作過的兩位演員，無非就是他和覃雲，而覃雲明顯和他不熟，那麽覃雲簡單思考一下就能推測出來秋哲是為他而來的，結論很明顯。

祁榛心裏發虛，覺得這個時候要不要跟覃雲說些什麽，“我……”

“秋哲做得挺明白啊。”覃雲看着正應付導演的秋哲說。

祁榛感覺自己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還行吧。”他語氣明顯很敷衍。

覃雲瞅了他一眼，“你不明白，娛樂圈這種人多了，想潛規則演員真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

“啊？”祁榛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意思？”

覃雲看起來像是思考了一下，湊近了些，在祁榛耳邊小聲說，“那個編劇啊，大概是想潛我。”

祁榛感覺自己的腦袋被狠狠砸了一錘子，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