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雨夜
這上面畫的人有點像蕭然，但也不完全像。
“這是……”
許調伸手抽出畫紙，淡淡道：“這是我們兩個的‘合體’。”
蕭然有點懵:“什麽意思？”
“嗯……”想了一會，許調才解釋道，“這麽說吧，我喜歡你那雙眼睛—尤其是雙眼皮的部分，所以畫上的人眼睛是雙眼皮。但你的鼻子不夠挺---和我相比，所以我照着自己的鼻子，畫了上去。至于嘴唇嘛……就是我的咯。”
蕭然這下才明白他那句‘合體’的意思。
“那你這是集我們兩個的優點畫的？”
“當然。”
許調晃了晃手裏的紙，道：“現在知道了吧，我畫畫也不是很差！”
蕭然心道：“難道你畫這幅畫就是為了向你爺爺證明你有畫畫天賦？”
正想說話，許老中氣十足的吼聲就從下面傳上來了：“能不能下來了？生孩子都該生出來了吧？”
“……”
許調早就習以為常，伸手拍了拍蕭然的肩，他道：“沒事，我家老爺子就這樣，習慣就好了。”
蕭然：“……”
将畫随手放在一邊，許調說：“好了，下樓吧。”
“嗯。”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蕭然盯着許調的後腦勺忽然出聲：“許調，你這麽會畫畫為什麽不去做藝術生？”
“我不喜歡畫畫。”
“可是……”
許調打斷他：“即使我有天賦，我也不喜歡。”
蕭然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幾秒，許調嬉皮笑臉的轉身，問：“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什麽？”
“游戲主播，我想做游戲主播。”
“可是……做游戲主播很累的，尤其是前期沒有名氣的時候。”
“所以我在等，等一個機會。”
許調聲音略微發沉，雙眸滿是堅定。
那一刻，蕭然沒在懷疑許調的話。
下一瞬，客廳裏傳來許老的聲音：“你們還在說什麽？快點下來！葡萄都洗好了！”
“走吧，剛剛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好。”
蕭然和許調坐在一起，許老将果盤推了過去，道：“先吃點水果吧，今天就學到這，明天繼續。”
“嗯。”
“對了，你和我家小許認識？”許老爺子終于想起這回事，又開口問道。
“是的，我們認識。”
推了推眼鏡，許老又問：“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
蕭然想起自己和他打王者的時候了，但也不能說是玩游戲認識的吧……
正不知道怎麽回答，那邊的許調已經說話了：“爺爺，其實我們是有一個共同認識的朋友。經過他的介紹，我們才認識的。”
許老爺子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
又在許老爺子家呆了半個多小時，蕭然才慢悠悠從許老家離開。
許調跟在蕭然後面，輕聲問：“你現在還玩王者嗎？”
蕭然一愣，回道：“玩的，你呢？”
“我也玩。”
頓了頓，許調又道：“那我們回去一起玩一局？”
“……行啊！”
——
回了家，蕭然發現家裏并沒有人，給父母打了電話之後，蕭然才知道。
原來蕭然家一個長輩離世，蕭然父母得到消息匆匆趕往鄉下奔喪，這才沒來得及通知蕭然。
打開手機，點了份外賣，簡單的解決晚飯之後，蕭然就上床打游戲了。
蕭然和許調一起帶飛錢溢，玩了幾局，蕭然就準備睡覺。
——
誰知，剛躺下沒多久，外面忽然電閃雷鳴，不多時就下起了大雨。
蕭然害怕雷聲，對雨夜也談不上喜歡。
為了減輕自己的恐懼，蕭然将客廳、廚房、卧房的燈全部打開，這才回到房間。
重新躺在床上，頭頂明晃晃的燈照的他眼睛都睜不開，他也被外面不時劃過的閃電弄得睡不着覺。
正滿心焦躁，枕頭下的手機發出“嗡嗡”的響聲，蕭然掏出手機一看，“陳遇”兩個大字躍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沒有多想，伸手點了接聽鍵。
“蕭然？”陳遇聲音很輕。
“陳遇，你大半夜不睡覺要幹嘛？”
“你不是也沒睡？”陳遇的聲音頓時輕松不少，下一瞬，他的聲音溫柔如水，“外面在打雷，你怕不怕？”
蕭然心想：“你這可真是問到我心坎裏去了！”
但礙于面子，蕭然也沒完全說實話：“本來是有一點的，但你給我打電話，我就不那麽害怕了。”
“雨天不能打電話，你等我一下。”
說完這話，陳遇那邊迅速挂了電話，蕭然這邊頓時什麽都聽不到了。
“挂電話幹嘛？搞得我還挺害怕的……”
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蕭然打開音樂軟件開始放歌。
嘈雜的雨聲和富有節奏的音樂交雜在一起，蕭然心底的恐懼頓時消散不少。
——
幾分鐘後，蕭然家的門鈴響了。
“誰啊？不會是陳遇吧？”
蕭然一邊下床，一邊小聲嘀咕。
打開貓眼向外看，外面的人左手拎着一個黑色雨傘，右手持着手機，手機後面的手電筒還亮着。
陳遇将手電筒擡高，照自己的臉，對蕭然道：“是我，陳遇。”
“我擦！陳遇真的來了？”
說不清是疑惑還是驚喜，蕭然就這麽将門打開。
“陳遇，這下着雨呢，你來幹嘛？”
陳遇的聲音卻分外平靜，又帶了幾分理所當然：“你不是害怕嗎？我來找你。”
“……我是害怕啊！但你看看，”蕭然頗為驕傲的将手向屋內一指，“我把我家的燈全都打開了，這下就沒事了。”
陳遇臉色頗為怪異，再開口時，好像帶了幾分無奈：“既然這樣，那我走了！”
“別別別。”
蕭然反手抓住他，道：“這麽晚了，外面下着雨，你還有夜盲症。別回去了，在我家睡一宿吧？”
陳遇神色冷淡，聲音很輕：“不用了，我是看你害怕才來的。既然你不害怕，我也該走了。”
“別呀，陪陪我吧！”
蕭然急忙從身後抱住他，沒感覺到陳遇那一瞬的僵硬。腳下用力，讓自己和陳遇換了個位置，自己反手把門關上。
關上門後，蕭然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點不對。
蕭然整個人靠在門上，陳遇不知道什麽時候調轉了身體，兩人正面對面站着。
就這麽個姿勢，怎麽看都像陳遇把蕭然壁咚在門上了。
陳遇放大的俊臉就在眼前，蕭然有點臉紅，輕咳幾聲垂頭從陳遇身邊走過去，打開鞋櫃給他找鞋穿。
他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說話聲音也軟軟的，他開始沒話找話：“那個……你是不是擔心我才來的啊？”
剛說完這話，蕭然就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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