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混亂星

潮濕的雨水, 狹窄的小巷, 烏雲遮月的夜晚,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巷子兩旁的矮屋檐上, 發出滴滴答答的水聲。

顧灼戴着一頂黑色的雨帽, 雨水還是順着帽子一路滑落下來, 打濕她的頭發,順着她耳邊的頭發,一路滑落進衣領, 将白皙的皮膚沾濕一條條的水漬。

顧灼有些煩躁的伸手抹過下巴,只将順着臉頰滑落的水珠擦去,尖尖的白下巴卻是被抹得濕濕的。

她身上穿着寬大的外套,表面一層全是水漬,黑色的硬頭皮靴踩在地面上, 發出噠噠的聲響, 濺起的水花四處飛舞, 把顧灼的後腿都給弄髒了。

不過她絲毫不在意, 因為已經習慣了。

四通八達的巷子就像是一個貧民窟,到處都透露着這裏的“垃圾”氣息。

不,這裏本來就是一處貧民窟。

或者說, 這整顆星球都是。

它原來的名字挺好聽的,不過這裏聚集着各式各樣的人, 再加上蟲族在這裏肆虐過, 後續又不斷有各個星球往這裏輸送的“罪犯”, 導致這裏成了一個垃圾星。

生活在這裏的人卻不願意稱之為垃圾星, 他們更願意管這裏叫混亂星。

顧灼輕嘆一聲,這糟糕的天氣讓她很想快點回家,趕緊泡個熱水澡,好好洗去一身的寒氣。

她裹緊身上的大衣,就見前面巷子裏又有人打起來了。

顧灼停下腳步,她往後退了幾步,換了一條巷子走。

像這樣勒索的事情,在這裏實在是太常見了——顧灼實在搞不懂,她為什麽會穿到這裏來。

反正她現在的心情,也不比這糟糕的天氣好到哪裏去。

如果僅僅只是穿越到混亂星也就算了,關鍵是,顧灼穿的這具身體還是一名Omega,這就很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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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分為三種性別——Alpha、Beta、Omega。

A和O都屬于比較稀少的,O尤其最少;其次是更多的Beta。

而Omega又因為人口稀少、生育能力強,幾乎成了各個星球所掠奪的一種“資源”,各個星球、聯邦、國家為他們定制了專門的法律和保護,這種保護在顧灼看來,其實沒什麽自由可言。

不管是強制分配對像、還是生育,都只是一種表面上的“驕縱”,Omega根本就沒有生出任何的反抗——Omega不想結婚,就是一種資源的浪費。

當然,目前這些都不是顧灼需要考慮的。

因為如果顧灼穿到那樣的星球或者國家,她或許還能好受一點,至少生活是沒什麽困難的。

但是混亂星不一樣,在混亂星,有一個Omega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一件事。

反正顧灼所知的混亂星上的Omega,目前不超過五個。

想想看,混亂星不缺Alpha,他們缺Omega,發現Omega會幹什麽?當然是分享,只要別弄死就行了。

混亂星的人們才不會像其他星球那樣,處處縱容着Omega,他們只會強迫。

所以,顧灼得好好掩飾自己的身份。

稍稍有一點值得安慰的是,顧灼穿越過來時,這具身體還沒有被人發現是Omega。

不過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原主把自己弄得很邋遢,十天半個月不洗澡是相當正常的事,甚至還會經常往垃圾場那邊去。

除了撿垃圾以外,也是為了掩蓋身上的氣味。

不過,一個沒什麽力氣的Omega能幹什麽?

原主很快就餓死在房子裏,直到顧灼來了。

顧灼很愁,還好這個時候的她才14歲,而Omega是需要成長到18歲以後,才會開始經歷發情期。

她需要在18歲之前,找到離開混亂星的辦法,或者憑借自己的能力,擁有一定的地位,和得到抑制劑的來源。

Omega發情期的抑制劑對于其他星球來說,是嚴格限制購買的,還得實名登記。

但在混亂星,這種東西壓根兒就沒人管,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Omega,就算有,這些Omega也不需要抑制劑,他們會盡力滿足這些Omega。

所以這樣的抑制劑并不難買,但也壓根兒就沒人去賣這玩意兒。

顧灼倒是未雨綢缪,藉着“收藏”為理由,陸陸續續總算攢了六只抑制劑,還好這東西沒有所謂的保質期,不然顧灼就得哭了。

也正因為沒什麽人需要抑制劑,所以攢這些顧灼也沒花什麽錢,但也不敢攢得太明顯。

除了提前攢下的Omega抑制劑以外,她還得定期向一個女人購買僞裝劑,注射僞劑以後,短期內她身上的氣味會和Beta差不多。

也不是說氣味像,只是說,身上屬于Omega的味道會沒有,至少Alpha是分辨不出來的。

這也是顧灼來到這裏以後,一直沒被人發現的原因。

當然,初期顧灼還是過得很艱難的,日常都得去垃圾場撿點東西,比如還能吃的食物、營養劑,運氣好還能撿到一點通用幣。

但是顧灼剛來這會兒身體太瘦弱了,所以她沒少被這裏的混混給勒索。

還好她有個不錯的鄰居,雖然和她比起來,一樣的瘦弱,但比她厲害多了。

因為這位鄰居是個Alpha,還是黑發黑眸的女Alpha,在混亂星還挺少見的。

不過Alpha在混亂星,可比Beta和Omega好待一點,他們去哪兒都受人歡迎。

她這位鄰居倒是想法清奇,她本以為這位Alpha會像其他的A一樣,去當個保镖什麽的,又或者是去收地盤、收小弟,結果她的鄰居去了地下拳擊場,經常去打|黑拳。

打|黑拳可不好受,反正顧灼十次就有十次看到她的鄰居身上帶着傷。

剛開始顧灼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經常受到鄰居的照顧,也就幫着鄰居上藥,偶爾鄰居還會給她帶塊小蛋糕回來。

這可不得了,小蛋糕以前顧灼從來都覺得沒什麽,但在這裏,那真的是比Beta的命都還值錢。

沒辦法,這裏的人就愛拿命來估價。

顧灼身上的僞劑作用快失效了,顧灼本來應該有備用的,不過之前賣她藥劑的女人出了點事,所以上個月并沒有來找她。

如果今天去,這女人還是不在家的話,她就得另外想辦法了。

混亂星Omega少,不代表Alpha少,隔着幾堵牆而已,Alpha的鼻子可好用着,分分鐘就能聞到她身上的氣味。

顧灼踩在泥濘的巷子小路裏,因為過于寒冷,她輕輕咳了一聲,遠處的打鬥聲就忽然消失,一道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誰?誰在那裏!識相點的,勸你趕緊滾過來!”

顧灼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裏嘆了一口氣,看來她今天是免不了得需要破財了——她的體力其實連一些Beta都比不了。

跑?她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顧灼轉過身,一點一點往那邊挪過去。

“快一點!臭蟲!”

在催促聲中,顧灼加快腳步走到那群混混面前,領頭的那個人臉上帶着一道猙獰的傷疤,他上下打量顧灼一眼,笑了:“Beta?”

顧灼含糊地唔了一聲。

“長得倒挺像別人說的Omega,我還沒見過哪個Beta這麽好看……”

男人說着,他放開腳下的倒黴鬼,一步一步朝顧灼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摸顧灼蒼白的臉頰,卻在碰到之前,他的手被人捏住,用力向後一掰。

這男人便握着自己的手,痛苦地慘叫出聲,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一陣風吹過來,雨水順着風力斜飄,刮進顧灼的眼睛裏,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就感覺一條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女人濕透的長發順進顧灼的脖子裏,很是冰涼。

霍莉的聲音在此刻聽着就像是天籁,她懶洋洋地說:“這我的人,滾。”

霍莉并沒有浪費精力,因為對Beta展現Alpha的威壓簡直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因為他們連信息素都聞不到,更加不明白Alpha的可怖。

但只要明白過來霍莉是一名Alpha,他們這些Beta就會吓得屁滾尿流。

果然,那群垃圾就被吓跑了。

顧灼卻有些腿軟,她是實打實地Omega,哪怕霍莉并沒有刻意釋放信息素,但霍莉也沒有刻意收斂信息素的習慣。

除非她碰到別的Alpha,Alpha和Alpha之前可是互相厭惡的,都覺得對方身上的氣味難聞。

正想着,顧灼就感覺到霍莉靠近她,用力地吸了吸顧灼的脖子後頸。

顧灼控制着自己沒有去捂後頸,她生怕洩露什麽,雖然她現在神經高度緊繃。

還好霍莉只聞了兩三下,便松開顧灼。

“抱歉,上個月有點事情,你是來找我的吧?小不點。”霍莉說。

顧灼點點頭,這也是她一直去找霍莉的原因,霍莉雖然是個Alpha,但對顧灼還算友好。

霍莉一邊唇角上揚,她眯着狹長的眼睛,紅色的頭發被打濕披散着,卻一點都不落魄,甚至還有些灑脫。

她伸手攬住顧灼的肩,摟着顧灼往自己的住處走,她的聲音在雨中飄散。

“也就你長得可愛,氣味也還算好聞,”霍莉說着就打了個哈欠,她繼續道,“還好今天出門辦事,回來看到你……不然你剛剛可能少不了一番折磨。”

“謝謝你。”顧灼認真道。

霍莉被逗得笑了一下,她穿得沒有顧灼嚴實,裸露出來的皮膚也都是濕濕的。

不過顧灼也不在意這些了,因為她本來也差不多快濕透了。

霍莉的公寓很是雜亂,但勝在面積大,卧室裏吊着一個沙包,旁邊還放着各式各樣的金屬武器。

顧灼不是頭一次來了,她沒有往裏走,而是站在門口的地毯上。

霍莉進到房間以後,就直接脫掉外套,伸手從包裏拿出一支煙,咬在嘴裏也不抽。

換完衣服後,注意到顧灼還站在門口,她便一擺手:“進來吧,裏面要暖和一些。”

顧灼有些遲疑,最終還是将雨衣外套取下,挂在門口的衣架上。

雨衣上的雨水不斷往下低落水珠,将那小一片地毯給浸濕,顧灼有些郁悶,卻見霍莉繼續沖她擺手,招呼道:“快點過來,別讓我喊你第三遍。”

顧灼過去了,她本來以為自己給錢,對方給她藥劑,她就可以回家了。

結果今天霍莉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十分好的緣故,居然讓顧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還請顧灼喝咖啡。

顧灼感覺自己快有好些年沒有喝過咖啡了,她甚至都快忘了咖啡是什麽味道。

顧灼握着小小的玻璃杯,低頭抿了一口,醇香的咖啡豆氣息,将她整個人的身體都給暖和不少。

喝過兩三口以後,顧灼擡眸,就見霍莉一直盯着自己,她有些納悶兒:“怎麽了嗎?”

霍莉躺在懶人沙發上,她紅色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幹掉了,嘴裏的煙已經點着,她的咖啡被随意地放在一邊,她說:“我還以為你會喝不習慣。”

這有什麽不習慣的?顧灼剛要回答說“還好”,就聽霍莉又說了一句話。

“記得你剛找上我的時候,瘦弱得跟一只貓似的,應該是沒喝過咖啡。”

顧灼才驚覺回過神來,因為如霍莉說的那樣,這裏的她應該是沒喝過的。

但是,霍莉不知道她之前的事,所以她胡亂編了個理由:“感覺味道挺好的。”

霍莉沒笑,她咬着煙,吐出來的煙霧将她的面容都給模糊了,她的聲音有些飄渺,說出來的話也有些輕:“是嗎?”

……

顧灼确信霍莉今天心情不錯,因為在請顧灼喝了咖啡以後,霍莉還請顧灼吃甜點了。

這些甜點是一般人可吃不到的,并且,霍莉最後還送了顧灼幾支營養劑。

顧灼傻傻地看向霍莉時,霍莉語氣無所謂道:“就當是你的這裏買了這麽多僞劑的贈品,畢竟除了你,也沒人會買這些‘垃圾’。”

顧灼握着藥劑和營養劑,頗有些不知所粗,只幹巴巴地說了句:“謝謝。”

然後霍莉就又給顧灼塞了一支僞劑,她說:“下個月可能也會比較忙,先一起給你,到時候你直接把錢塞進門縫就行。”

顧灼哦了一聲。

霍莉推着顧灼的肩膀往門口走,就站在原地看着顧灼戴帽子和穿外套。

顧灼把這些東西裝進斜挎包裏,就要離開這裏,霍莉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

顧灼擡頭看霍莉,霍莉從自己褲兜裏搜出一枚彩色紙包着的糖果,塞到顧灼的衣兜裏,說話時,嘴上的香煙也跟着一抖一抖的:“這你應該沒吃過,送你了,要是喜歡,下次我再讓人多給點。”

顧灼跟着伸手進衣兜裏,手指捏了捏那顆水果硬糖,呆呆地點頭:“好的哦。”

出門時,忽然刮過來的冷風讓顧灼打了個寒顫——果然還是霍莉的家裏太溫暖了一些。

顧灼在黑夜徹底降臨時,終于趕回了家裏。

她的家小得可憐,但也比剛來時好太多了,剛來這裏時,原主住的可是一個漏風的棚子裏,就在垃圾堆旁邊。

這套公寓,還是霍莉幫她找到的,每個月只需要十枚通用幣,算是比較廉價的了,勝在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套公寓總共就只有五平方米,擺下一張床以後,就沒有別的更多餘的位置了,反正這裏的人也不會做飯。

食物是一種奢侈品,更常見的則是營養劑。

只不過她的房間可沒有霍莉那裏的那麽溫暖,進來以後,也就只比外面好一點。

她脫下濕漉漉的外套,随便地丢在門口的地板上,然後快步回到自己的床上,再裹上被子。

從包裏掏出僞劑,其中一支鄭重又小心地放進箱子裏,然後再給自己注射僞劑。

冰涼的液體注射到身體裏以後,顧灼才終于松了口氣,這會兒的她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怕被人發現自己是Omega的事了。

做完這些,顧灼又胡亂收拾一邊東西,然後喝了一支營養劑。

将用掉的玻璃管随便地抛出窗外,就趴在床上休息。

想到什麽,她又從床頭的那個垃圾場裏撿回來框簍,裏面放着一枚蛋。

這枚蛋也是她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會撿回來完全是因為她也抱着“萬一我也成龍母”的想法。

事實上,這顆蛋她已經養了好幾年,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甚至懷疑這是一顆石頭。

不過到底沒舍得真是砸一下,反倒成了她孤獨一人這麽多年、夜晚的傾訴對象,主要是,這顆蛋也沒什麽額外的花銷,只是提供一個地方而已。

顧灼想着,她又對着這顆蛋說了一下今天的遭遇,以及霍莉的好心情。

正說着,她的房門就被人敲響。

冷淡的三聲就結束——這經常會讓她想起某個人來。

她把蛋放回原來的地方,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了,她擡頭看向黑發黑眸的女生,對方低頭看她,然後說了聲:“來我這裏。”

顧灼看一眼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的鄰居,見對方臉上只有眼角多出一道傷痕,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氣,她應道:“好。”

對方說完話,就轉身去了對面,直接一擰門把手,就打開進去。

顧灼有些羨慕,像鄰居靳墨這樣的Alpha,他們從來不會鎖門的,光是房間裏充斥着Alpha的氣息就會讓小偷怯步,哪兒像顧灼和Beta,鎖門有時候都沒什麽用。

顧灼轉身關上門,溜跶溜跶去了對面。

靳墨的家要比顧灼的房間大上很多,基本上整棟樓都是這樣的布局。

顧灼其實還挺喜歡來靳墨家的,不僅僅是對方的房間比她的房間溫暖,還因為對方的公寓還挺溫馨的,光是随便一躺,就很舒服。

靳墨去拿藥,顧灼倒是熟門熟路地找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剛開始幫靳墨上藥,是因為對方實在找不到人,才把顧灼給從床上拎起來的。

天知道顧灼半夜睡覺,突然被人從床上拎起來時有多害怕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Alpha!

顧灼當時還以為自己是Omega的事情暴露了,直到對方把藥箱丢她臉上,讓她給她上藥,她才慢慢回過神。

不過剛開始去靳墨家時,顧灼還是挺煩惱的,因為對方是一名Alpha,她光是待在那個房間裏,就手軟腳軟的。

第一次給對方上藥,手更是抖得不像話,還好對方只以為她是害怕,并沒有多想。

時間長了以後,顧灼倒像是對靳墨的信息素免疫了,并沒有再出現手軟腳軟的情況,那種來自于本能的危機感也沒了。

顧灼想着,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望着茶幾上的小點心,扭頭去問靳墨:“嘿,這是你給我帶的嗎?”

靳墨像是忘了把藥箱放哪兒了,她翻找得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來,聲音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顧灼有點開心,也有點煩惱,因為她先前喝過營養劑了,這會兒還不餓。

倒是可以帶回去,半夜餓的時候再吃。

顧灼這樣想着,就沒有動點心。

等靳墨翻找到藥箱回來後,就見顧灼乖乖巧巧地坐在沙發上,眼前的小點心卻是沒動過一下。

靳墨看看點心,又去看顧灼,伸手便按在顧灼腦袋上,等顧灼搖晃着腦袋把她手甩開以後,才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問顧灼:“怎麽不吃?”

顧灼就說自己先前喝過營養劑了,還不餓。

靳墨哦一聲,她眼眸黑黑沉沉的,盯着顧灼:“你去找霍莉了?”

霍莉的事還是顧灼告訴靳墨的,聽到對方這麽問,她就點點頭,說起霍莉今天心情不錯的事情。

說完,顧灼就去拿藥箱,從裏面找到傷藥,要給靳墨擦藥。

靳墨脫掉衣服,只剩下一件內衣,她埋頭彎腰,方便顧灼幫忙上藥,一邊說道:“上個月D區發生了一件大事,好像那邊的老大換人了,就連地下拳擊場好像也換了主人。”

顧灼是知道靳墨一直在打|黑拳,但對于這方面的事,她了解的并不多,而且靳墨也很少和她說這些,但她還是應了一句,甚至還皮了一下:“是嗎?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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