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7)

竟然能如此沉穩,未來,璃歌這個孩子絕對不可小視。

不想再發生阿彩事件,白馨瑤給陪北枭住在軍機樓的幾個女孩都發了斷精草,也就是這個時代的避孕藥。

她這樣做,實際是好心,北枭說只要她白馨瑤生的孩子,可他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所以她只能這樣照顧那些女孩了。

北枭這一不回府,下人們自然會亂猜。

偶爾聽到大家的議論,白馨瑤就當沒聽見,反正一個月後,北枭一回來,謠言不解自會消除。

既然答應北枭給他生個孩子,就要認真做到。

想想這幾年,北枭對她們母子的确沒什麽可挑剔的。

白馨瑤認認真真的調理着自己的身體,準備迎接自己第二個孩子的到來。

“夫人,王已經十幾天沒回府了,您這還吃藥,防着誰呢?”

白馨瑤循聲望去,是阿彩,自從那日被逼着打了胎,這個女人她就未曾見過。

阿彩一改往日的小心翼翼,此時的她,竟然一臉陰森的笑意。

怕是被逼打胎這件事,阿彩也怪在她頭上了。

“女人堕胎和生産同樣都要小心,你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而不是站在這裏諷刺我。”

“無所謂了,我問過大夫了,反正我這身子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只不過喝了一碗打胎藥,打了一次胎,白馨瑤有些吃驚的看向阿彩。

“夫人,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

白馨瑤看着阿彩,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王做事是從來不留後患的,第二天,我又被逼着喝了一碗藥,”說到這,阿彩突然惡狠狠的咬咬牙,“如果我知道喝了那碗藥,以後就不能當媽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喝的。”

北枭這樣做,是太缺德了。

怪不得感覺阿彩像是變了一個人。

“阿彩,你坐過來,我給你看看,或許,還沒那麽糟糕。”

阿彩呵呵笑道:“夫人,我知道您醫術高,但你真的想治好我嗎?”

“當然,”白馨瑤誠懇的點點頭,“只要你的病我能治,我就一定盡力給你治好。”

“治好又怎樣,下場還不是一樣,要麽打掉,要麽就像阿雨夫人一樣,生了孩子也是有家不能回。”

阿彩邊磨磨叨叨的說着,邊往河邊走去。

等阿彩走過去,白馨瑤才反過味來。

像阿雨夫人一樣生了孩子也是有家不能回?這句話是剛剛阿彩說的吧?

白馨瑤忙站起身,追上阿彩,“阿彩,你告訴我,阿雨夫人是不是還活着?而且,還生了孩子?”

阿彩看着白馨瑤,許久,突然笑道:“知道這件事的就我和阿裏,王當時說了,誰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他就殺了誰,夫人,您是想讓我死嗎?”

白馨瑤搖搖頭,“不是,我不想誰死,我只是想,如果阿雨夫人真活着,那就該接她回來。”

“回來?”阿彩笑的更加癫狂了,“有你在,阿雨夫人怎麽敢回來,就因為你不喜歡王身邊有別的女人,她必須得死。”

最後的一句話,阿彩幾乎是咬着牙擠出來的。

她這是有多很她,才會這樣。

白馨瑤明白了,當初北枭為了得到她,一定想殺了阿雨,但後來不知為何,還是留了她一條命。

北枭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更不會因為他,想害死阿雨。

可這一切,還都因她而起。

她那時以北枭有妻子拒絕他,可能就因為她的這句話,北枭就動了殺機,然後騙她說阿雨是自殺。

如果不是阿雨自殺,她或許真沒那麽容易接受北枭,他這,還真是一舉多得的妙計。

☆、被軟禁

為了保護阿彩,她不能去質問北枭。

可已經知道真相的她,還怎麽和北枭同床共枕。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找到阿雨,如果能把阿雨接回來,不是說已經生了孩子嗎,沒準北枭一看見自己的孩子,就會把她和璃歌抛開了。

能幫她辦這件事的人,只有西爵的那個死士阿雲了。

白馨瑤找了一個機會,偷偷來到河邊,找到阿雲說的那棵大樹,把事先寫好竹簽放進去。

放好了竹簽,白馨瑤假裝走到河邊看了一會雪景,見四下無人,這才放心大膽的往回走。

白馨瑤不知,她剛離開,就有一個人把她放進去的竹簽給換了。

很快,這個被換了的竹簽就到了北枭的手裏。

接到密報,左相親自帶人去搜的,當時在場那麽多人,鐵證如山,白馨瑤竟敢和西璃在秘密的通信。

信裏的內容不多,也不是什麽賣國的事,白馨瑤只是通知西璃要盡快來,帶她和璃歌離開,還說北枭天天逼着她生孩子,在北國,她是一天都不能呆了。

信上所寫的确屬實,這由不得北枭不相信。

突然想到那次的敗仗,左相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單從這封信裏,是沒看出夫人通敵,可這個秘密聯絡地點,貌似時間不短了。”北枭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他說的太多。左相說到這,就識趣的把嘴閉上了。

他對她們母子這麽好,他沒想到,白馨瑤竟然還想離開他。

那次的敗仗,他早就懷疑是白馨瑤給西璃通風報信的。

只是一直猜不到她是用什麽辦法和西璃聯系上的,這回不用猜了,他已經親眼看到了。

“那這件事該如何處理?”一直沒見北枭說話,右相轉向左相問道。

左相擺擺手,小聲說道:“王自有主意,這件事,咱們就不要過問了。”

這屬于王的家務事?看信裏的內容,沒涉及到國事,那就算是王的家務事。

別人的女人就是不能要,特別還是敵對方的女人。

左相暗下決心,一會回去,就要把這個條約寫入國家的法律。

不知後來古代的女人不允許改嫁,是不是受了左相這個條約的影響。

北枭在軍機樓獨自坐了兩個時辰,這才大腦一片空白的回到府裏。

他不想失去白馨瑤,看見在院子裏玩的離歌,現在就是這個孩子,他都不舍得放手了。

緩步走上臺階,看着院子裏的樓亭閣宇,這一切,要是沒有白馨瑤,在給他們幾十年也做不到。

馨瑤帶給他們那麽多新鮮事物,如果将功折罪,他也不應該深究了。

北枭終于下了決心,如果白馨瑤肯認錯,答應以後不和西部落的人來往,那他就當以前的事沒發生過。

自從知道北枭騙了自己,白馨瑤就無法面對他。

好在約定的一個月還沒到,她現在還不用陪他睡覺,要不然,想想都惡心死。

見北枭走進來,白馨瑤站起身就要出去。

“馨瑤,你今天去過河邊了?”北枭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白馨瑤一驚,轉向北枭,“你派人監視我?”

“這裏是北國,是我北枭的地盤,對你,每個人都可以監視,無需我派。”

尼瑪,他把她當成什麽人了,還每個人都可以監視她。

想必自己今天放竹簽的事被發現了,不過這樣更好,正好阿雨的事,她想說不能說的,都快憋死了。

“北枭,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咱們就挑明了說吧,阿雨還活着對不對?”

北枭一驚,“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果然如此,“北枭,你個大騙子,阿雨活的好好的,還給你生了孩子,你竟然欺騙我說她自殺了。”

“阿雨生了我的孩子?”北枭有些激動的抓住白馨瑤,“你聽誰說阿雨已經生了我的孩子?”

“你不知道阿雨生了孩子?”看北枭這麽激動,貌似不是裝的。

猛然醒悟自己的失态,北枭故作鎮定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現在知道也不晚,我想你應該知道阿雨在哪,那還等什麽,還不趕緊把人接回來團聚。”

“這就是你想回到西璃身邊的理由?”如果馨瑤點頭了,那就證明她在吃醋。

“這怎麽又把西璃扯進來了,”白馨瑤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吼道:“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太明,北枭,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平淡,阿雨回來,你們一家三口好好的過吧,至于我和璃歌的去處,你就不要幹涉了。”

同床共枕幾年,他就差把心扒出來給她了,可她,還是每時每刻都想離開他。

北枭長嘆一聲,“馨瑤,我們都不要騙了,阿雨的事,算我不對,我欺騙了你,那你呢,你就沒騙過我嗎?那次攻打西部落,你敢說你沒給西璃送過信?”

白馨瑤果斷搖頭,“我那次絕對沒給西璃送信。”

北枭高興的一笑,“沒有就好。”

“但我給西爵報了信,那次我的确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果然,西爵和西璃又有什麽區別,北枭不相信的問:“那次我的部署那麽嚴密,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馨瑤慚愧的低下頭,“我讓璃歌去你那玩,然後把聽來的告訴我。”

璃歌?當時只有四歲?

他怎麽會對四歲多的孩子設防呢,北枭哈哈大笑道:“白馨瑤,有你的,為了幫西璃,竟然利用我對璃歌的疼愛。”

“北枭,話既然都說開了,我們已經沒辦法繼續生活下去了,你去把阿雨接回來,我帶着璃歌離開。”

“離開?”北枭吃驚的看向白馨瑤,那表情,就像看什麽奇怪的動物一樣。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剛剛的坦誠,好像換來的不是自由。

“白馨瑤,後院的蓮花是你種的,那棟賞花的小樓也是為你蓋得,以後你和璃歌,就不要離開那座院子了。”北枭說完,沒給白馨瑤任何反駁的機會,就大踏步離開了。

北枭這是什麽意思?想軟禁她們母子?不然這大冬天,賞什麽蓮花。

“夫人,王讓我送您過去後院。”阿彩帶着掩飾不住的開心及時的出現在門口。

去後院就去後院,有什麽了不起的。

白馨瑤怒氣沖沖的站起身,走出門看見站在阿裏身邊怯生生的璃歌,就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了。

她的生死她早就無所謂了,可五歲的兒子,不該替她承受這些。

白馨瑤蹲下身,摟過兒子,“璃歌,對不起,媽媽不該把你帶入這麽個境地。”

“媽媽,我沒關系,我喜歡後院。”璃歌說着,還抿嘴笑了一下。

原來璃歌已經知道她們将被軟禁,白馨瑤擡頭看向阿裏,在這個府裏,對璃歌真心疼愛的,還有就是這個阿裏。

阿裏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話。

白馨瑤點點頭,拉過兒子,在阿彩的帶領下,往後院走去。

一棟二層小樓,當時是為了夏季賞花時蓋得,所以到了冬季就一直空着。

院子裏的積雪都堆到了荷花池裏,放眼望去,就像一座小雪山似的。

一走進冰涼透骨的屋裏,并未感覺到任何溫暖。

冬季的屋子就怕空着,特別這種根本就不是為了過冬蓋的房子,裏面的溫度幾乎和外面差不多。

阿彩笑着扔下一條薄被,“夫人,這都是王交代的,您就委屈一下吧。”

落井下石,笑裏藏刀,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形容阿彩此時的嘴臉。

北枭沒給她時間收拾衣物,面對冰冷的房間,現在她和兒子只有一條薄被,怎麽辦?既然不想被凍死,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好在出來的時候,她順手把旅行包帶出來了。

對這些從現代帶來的物件,她一直都很寶貝似的走哪都帶着。

翻出幾年都沒舍得用的打火機,白馨瑤告訴兒子,“璃歌,這個叫打火機,可以點火的,有了它,我們就不會冷了。”

幾年沒用了,不知還能不能打着火了,看着兒子期盼的小臉,她可別吹大了。

這個後院離主院落比較遠,不過那也比當年自己逃出西部落時在深山裏好多了。

白馨瑤領着璃歌來到外面,“璃歌,我們現在要尋找一些可燃燒的柴禾,然後用這個打火機點燃,這樣我們就不會冷了。”

這裏有樹,樹下有樹枝,所以柴禾不難找到。

璃歌眨着漂亮的藍眼睛,看着媽媽往屋裏收集樹枝,“可是我們要是把這些點燃,屋子也會點着的。”

啊?對啊,她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看來智商還真是硬傷!

白馨瑤抱起兒子,開心的在院子裏轉着圈,“我們離歌好聰明,媽媽好笨哦。”

被媽媽誇是一回事,看見媽媽開心,離歌也開心的笑了。

不知北枭要軟禁她們多久,如果幾天,忍忍就過去了。

寒冷可以忍,可饑餓就難耐了。

既然不想她們死,可為什麽還不給她們送吃的?

看着璃歌餓的直發蔫,白馨瑤忍無可忍的想去找北枭理論,可通往主院的那道門,自然已經上了鎖。

不給吃的,不給被子,北枭這是想她們母子餓死凍死在這裏嗎?

算你狠北枭,還好自己沒愛上他,不然傷心都傷心死了。

如果今天換做是西璃,他再怎麽恨她,也不會這樣對待她。

人與人果然不能比,北枭,你不是想我們死嗎,那我們偏要好好活給你看。

☆、天大的陰謀

還是當年的老辦法,白馨瑤把堆在蓮花池上的積雪推開一些,漏出一大片冰面。

然後找來堅硬的石頭,一下下的砸開一個冰窟窿。

她如果記得沒錯,這個蓮花池裏,可是有很多魚的。

璃歌看媽媽幹什麽,就跟着幹什麽,娘倆忙乎一會,就互相鼓勵的看一眼,然後繼續幹活。

把收集來的樹枝堆在冰口附近,點燃,過了很長時間,感受到溫度的魚兒才游過來。

看着越來越多魚兒,璃歌突然說道:“媽媽,我們只要做個網,就能把這些魚都撈上來了。”

她沒教過兒子撈魚,小家夥這是全憑自己想象的。

“璃歌,你的想法很好,不過現在咱們沒有做漁網的東西,所以只能靠手抓了。”

好在這時的魚反應都很遲鈍,所以雖然很費勁,但還是被她們抓了幾條大魚上來。

有火,有魚,她們就能活下去。

白馨瑤一邊烤魚,一邊抓魚,看見聞着香味飛過來的大鳥,這怎麽和當年的情景一模一樣。

“璃歌,你今天先吃魚,媽媽保證明天讓你吃到烤肉。”

正啃着烤魚的離歌笑着點點頭,“我相信媽媽。”

這孩子這些年不說錦衣玉食,那也是被北枭供起來的小活祖宗,如今落到如此下場,好在她兒子和她一樣樂觀。

天色漸晚,白馨瑤把收獲的魚都拿回樓裏,然後又輕車熟路的做了一個陷進,挑了兩條小魚做誘餌,明天,就等着吃大鳥肉了。

想到了夜裏會冷,可沒想到會冷成這樣。

白馨瑤幾乎一宿沒睡,一直卷縮着,把璃歌摟在懷裏,盡可能的包住他。

璃歌也被凍得不行,不過這孩子一直一聲不吭的摟着她,最後可能是困極了,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白馨瑤趕緊去看她搭建那個陷進,果然,昨天那只大鳥已經上鈎了。

吃的暫時是解決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決冷的問題。

這裏不比山裏,石頭有的是。

東跑跑,西找找,好不容易湊夠了一些,估計搭建個小火爐應該夠用了。

小火爐是搭成功了,可往出排煙的爐筒子用什麽呢?

以前有男人幫的時候,她只需出出主意就行,現在,什麽都要親力親為。

好在她還有一個聰明的兒子,娘兩蹲坐在火爐旁邊,想了半天,最後璃歌突然想到,“媽媽,我們把床拆了吧。”

“為什麽要拆床啊?”白馨瑤看了一眼那張還算舒适,四面帶立柱的大床。

啊?突然明白了兒子的意思,白馨瑤抱起兒子狠狠的親了一下,“媽媽的寶貝好聰明,媽媽怎麽沒想到,那四個立柱是空竹的。”

雖然直直的竹筒有些不好用,但最終在璃歌聰明的指點下,她們的火爐終于搭建成功了。

有了火爐,屋裏自然就暖和了。

只是由于石頭縫隙沒泥巴固定,所以難免會受些煙氣。

不過和凍的要死比起來,被煙嗆一嗆又算得了什麽。

在她們娘倆每天尋食物,燒火爐,被煙嗆的時日中,五天過去了。

這五天,沒有任何人來看過他們。

到了第六天,看着出現在門口的阿裏,白馨瑤冷笑一聲,“是不是北枭讓你過來看看我們死沒死?”

阿裏看見她們娘倆的現狀,很吃驚,“我和王走的時候,命阿彩送東西給你們了?”

“走?你和北枭這些天一直沒在府裏?”

阿裏忙點頭,“是,我和王去找阿雨夫人剛剛回府。”

原來這五天北枭和阿裏都不在,那想她和璃歌死的,就只有那個阿彩了。

人心險惡,阿彩,她幾時得罪過她,她竟然如此恨她。

不對,白馨瑤突然想到,如果沒人指使,阿彩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不會是北枭偷偷給阿彩下的命令,所以不知情的阿裏才會如此吃驚。

“阿裏,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如果你不為難,能否給我們送些糧食和鹽,對了,還有被子。”

阿裏忙點頭,“夫人,您和璃歌稍等一會,我馬上就把東西給您送來。”

以前璃歌見到阿裏,一定會纏着他鬧一會。

可這次,璃歌竟然一動未動的坐在那裏,從阿裏進來,到走,他竟然一直都是冷眼看着。

經歷了這次,五歲的離歌已經長大了。

白馨瑤站起身,剛要走過去安慰兒子,這時就聽見阿彩尖銳的聲音傳進來,“白馨瑤,阿雨夫人來看你了。”

阿雨?聽到這個名字,映入白馨瑤腦海的還是當年那個溫溫柔柔,言談舉止都很和善的女人。

門被拉開,阿彩走在前面,跟在她身後的女人臉上包着厚厚的一層黑布。

黑紗遮面的女人貌似适應了一會屋裏的亮度,這才掃向白馨瑤,然後又掃了一眼璃歌。

“你是阿雨?”女人包的太嚴實,白馨瑤有些奇怪的問。

阿雨把視線從璃歌身上轉回來,笑道:“幾年不見了,你依舊那麽美,可我,你都已經認不出了吧?”

聽聲音,是阿雨的聲音。

白馨瑤實話說道:“你的聲音我還聽得出,我想你要是把圍巾摘掉,我應該認得出你。”

“哈哈……”聽白馨瑤這樣一說,阿雨竟然狂笑起來。

白馨瑤一驚,阿雨的确還是那個阿雨,可她的變化,好像有些不小。

笑夠了,阿雨突然雙眼一冷,問白馨瑤,“你是不是覺得我不似以前了?”

這話要她怎麽回答呢,以前她們實際也不能算太熟。

白馨瑤只好點了點頭,沒做任何回答。

“白馨瑤,要不是你,我們夫人也不會被動物抓傷,還差點喪了命。”阿彩惡狠狠的說着,手還揮舞着,看那架勢,如果不是阿雨出手攔住,她都敢過來揍她。

怪不得阿雨的臉用布包着,原來是被動物抓傷了。

雖然當初北枭趕阿雨走不是她白馨瑤的主意,但卻因她而起的。

白馨瑤歉意的問:“你被動物抓傷的嚴重嗎?”

阿雨伸手摸了一下臉,笑道:“沒關系,反正我這張臉傷沒傷,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她不想與人為敵,可還是樹敵無數。

這個阿雨,現在一定恨極了她。

見阿雨總是用眼睛掃向璃歌,白馨瑤忙把兒子擋在身後。

如果她們想害璃歌,她就和她們拼了。

看出她的戒心,阿雨放柔了語氣,“我也生了個兒子,應該比璃歌小一些,現在北枭正帶着他玩呢,不然我就領來給你看看了。”

明白阿雨的意思,她是在告訴她,她生的孩子,北枭現在很重視。

“我和北枭,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以後你們一家的事都與我無關。”白馨瑤趕緊撇清自己。

“與你無關?”阿雨冷笑道:“怎麽可能與你無關呢,要不是你,我的兒子也不會生在深山裏,還幾次差點被野獸叼走,不過幸好,我們活下來了,還看到你們今天這樣。”

白馨瑤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難道阿彩和阿雨這幾年一直有聯系?那麽阿雨選擇這個時候出現,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她好像上當了,阿雨生孩子這件事還是借她之口告訴北枭的。

“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我想你一定想明白了。”看着白馨瑤在那轉眼珠,阿雨就猜到這一切她已經知道了。

“我從未想過奪走你什麽,如今你也帶着兒子回來了,接下來你想怎麽辦?”實際她很想直接問她,想讓她和璃歌怎麽個死法。

“璃歌長得好漂亮。”阿雨伸手想摸一下璃歌,被璃歌一躲,她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尴尬的舉在那裏數秒鐘,才笑着放下。

白馨瑤又把兒子拉到身後,她現在已經确定,這個阿雨,比那個叽叽喳喳的阿彩可要陰狠的多。

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她以前還真是看錯她了。

“阿雨夫人,這屋裏好冷,我們還是回去吧。”半天沒生火的爐子早已經滅了,本來就冷的屋子,又半開着門,阿彩受不了的直想快點離開。

阿雨點了一下頭,剛一轉身,想想又停下了,“我和我兒子這幾年住的山洞還不如這裏暖和呢。”

“所以你就想凍死我們娘倆?”終于明白阿彩是受誰指使的了。

阿雨陰森森的笑道:“對啊,我就說你很聰明,竟然猜到了我的心思。”

好可怕的女人,為了今天的報複,她處心積慮了這麽多年。

“白馨瑤,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在這裏吃的沒有,用的沒有,我看你們母子還能活多久。”

阿彩就沒阿雨心計夠用,看了一眼白馨瑤母子,毫不掩飾的說:“幹脆弄死她們省心。”

“那怎麽可以,”阿雨呵呵笑道:“白馨瑤可是這個國家的功臣,當年要不是看她對王統一大業有幫助,我會主動離開嗎,如今一看,我這些年的付出值了。”

最毒阿雨心。

望着出去的兩個女人,白馨瑤在心裏罵道。

阿雨和阿彩剛走,阿裏就閃了進來。

看阿裏的表情,白馨瑤猜他一定已經來了一會,估計剛剛這裏的一幕,他都看見了。

阿裏放下手裏的東西,小聲說道:“我能幫你們的,也就這麽多了。”

“謝謝你阿裏,這已經很感謝了。”想到阿雨的狠,白馨瑤囑咐道:“阿裏,以後這裏你就不要來了,不然我們會連累你的。”

阿裏看了一眼璃歌,心疼的說:“或許過幾天王會想起你們,會讓你們回主院。”

白馨瑤搖搖頭,“不會了,他現在有了自己的兒子,哪還記得璃歌,記得我們。”

☆、還是西璃最好

阿裏雖然送來了糧食,鹽巴,被子,可她們母子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璃歌懂事的盯着媽媽,突然問道:“阿爹是不是想殺了咱們?”

阿爹?白馨瑤看着璃歌,突然想到了西璃,如果想辦法把璃歌送還給西璃,那最起碼還能保住一條命。

可現在不比以前,現在北枭的府裏戒備森嚴不說,而且連一個肯幫她們的人都沒有。

阿裏雖然能偷偷給她們送糧食,但讓他背叛北枭幫她們送信給西璃,白馨瑤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早知今日,當初她就不該把西爵派進來的人都打發了。

貪心北枭對璃歌的承諾,如今人家親生子出現了,她這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吃不好,睡不好,又整天跟着她在外面撈魚,撿柴禾,璃歌終于頂不住,病倒了。

她是大夫,她知道兒子得了重感冒,而且持續高燒不退,怕璃歌感染上肺炎,白馨瑤跑到阻隔她們那道門前,大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喊破了,才把北枭和阿雨喊來。

一看見北枭,白馨瑤撲通跪了下去,“北枭,璃歌病了,我需要藥,退燒藥,不過這裏的大夫怕是不懂,求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藥。”

“璃歌病了?”見白馨瑤慘兮兮的,北枭失了一會神才反應過來她說的話。

阿雨觀察着北枭的表情,見他心軟了,忙搶在前面說:“這後院也沒個人,讓她們娘倆住在這種地方,不生病才怪呢,我看還是讓馨瑤和璃歌搬回主院吧?”

這正是他的意思,阿雨的提議,也算給了北枭個臺階。

“好,那就搬回主院吧,”北枭說完,又吩咐阿裏,“你陪着夫人去找藥。”

她去找藥,璃歌怎麽辦?

白馨瑤掃了一圈,這一堆人,竟然沒有一個值得她信任的。

阿雨的演技真是一流的,現在的她雖然依舊黑紗遮面,但眼神裏的擔憂,要不是幾天前領教過她的惡毒,她還真有可能被她的假善欺騙過去。

白馨瑤攔住阿裏,“你留下來陪着璃歌,一定要寸步不離。”

阿裏看向北枭,見王點頭了,這才奔向璃歌的住處。

北枭以為白馨瑤這樣安排,是因為璃歌平時都跟在阿裏身邊的緣故,覺得也算合理,就另派人陪着白馨瑤出去找藥了。

以前她的愛好就是收集中草藥,那裏退燒藥也不少,白馨瑤先跑回自己住的屋子,果然,她的那些寶貝都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被阿雨扔掉了。

白馨瑤一刻都沒敢耽誤,趕緊跑到河邊,那是她平時采藥去的最多的地方。

果然,雖然下過大雪,但撥開那些雪,可用的幹草藥還是不少。

北枭派來監視她的人正好派上了用場,白馨瑤命令那幾個人,把她看見的草藥都收集起來。

璃歌小臉燒的紅撲撲的,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北枭一見璃歌這樣,恨意頓時全消。

怕等白馨瑤回來耽誤治療,他趕緊命府裏的大夫,先給璃歌開了退燒藥。

所以等白馨瑤回來,璃歌的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

她不是沒想到府裏的大夫,可自從聽了阿雨說的那些話,白馨瑤現在對誰都不信任。

檢查璃歌服的藥沒有毒,她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你是怕我加害璃歌?”看出白馨瑤的緊張,北枭生氣的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白馨瑤頭都沒擡,硬邦邦扔給北枭這句至理名言。

當着一屋子人被白馨瑤頂撞,北枭哼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見屋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白馨瑤這才正視阿雨,“北枭也走了,您這個活菩薩也就別裝了。”

阿雨呵呵笑道:“馨瑤,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璃歌病重,我真的很着急。”

看見站在璃歌身邊的阿裏,白馨瑤恍然大悟,“阿裏,你先下去吧。”

阿裏低着頭答應一聲,趕緊退了下去。

阿裏一出去,這屋裏就只剩下阿彩了,不過阿彩和阿雨是穿一條褲子的。

“阿雨,北枭今天的反應你也看見了,你覺得你可以在他眼皮底下,不被懷疑的殺了我和璃歌?”

阿雨收起了慈善,立刻露出怨毒的兇光,“你說的對,沒想到北枭還這樣在意你們。”

璃歌吃了藥,已經睡着了。

不然有些話,她真不想當着孩子的面說。

白馨瑤靠近阿雨,小聲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阿雨細眼挑了一下,很感興趣的笑道:“你說說看,沒準我們會合作愉快也說不定。”

等死也是死,作死也是死,那她就選擇作死好了。

“阿雨,你知道璃歌是西部落的接班人,可北枭的意思,又想璃歌留在這裏,你呢,又特想璃歌消失,不如我們這樣好了,你想辦法送信給西璃,讓他來把我們帶走,你說這樣是不是一舉兩得。”

阿雨想了想,搖搖頭,“聽來聽去,都是你一個人的好處,我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道理很簡單,如果北枭知道我跟西璃走了,他一定會恨死我,你說這樣,是不是比你直接殺了我更好一些?”

白馨瑤這番話,阿雨有些動心了。

對啊,如果北枭知道他一心一意愛着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跑了,那他當然會恨死這個女人。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離歌,恨娘當然連帶着孩子也會讨厭,所以未來不管北枭找沒找到她們,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疼離歌了。

阿雨心裏很清楚,北枭既然能讓白馨瑤母子搬回主院,那離他們和好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換句話說,只要白馨瑤願意,他們和好如初的日子随時都可以。

“好,這個交易我答應了。”

“夫人,您不可以放她們離開。”阿彩見阿雨答應了,急道。

阿雨瞪向阿彩,惡狠狠的說:“不想死就閉嘴。”

戲劇性的變化,野貓一樣的阿彩立刻就變成了小綿羊。

這一幕看的白馨瑤冷汗直冒,當年她幾乎天天和阿雨待在一起,如果她那時下手,她和璃歌哪還有今天。

狠毒的女人,沖這一點,阿雨還真挺适合當皇後的。

回到主院,吃住都比以前好了,璃歌的病也日漸好轉起來。

又一個五天過去了,沒見阿雨那裏有什麽動靜,白馨瑤有些急了。

不知道阿雨給沒給西璃送信?

還是她也沒有辦法送信去西部落?

阿雨這種女人不是好利用的,怕她反悔,白馨瑤自己也做好了帶璃歌離開的打算。

北枭最近幾天以探望璃歌為由,天天往她這裏跑。

不過每次北枭前腳剛到,阿雨後腳準到。

瞄到阿雨的擔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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