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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練在他的手中活了一樣,挑、劈、刺、斬快速又精準,巴紮巨大的身體力量有餘而靈活不足,在應澤的全力攻擊下很快就落了下風。

但畢竟應澤是第一次獨自與精怪作戰,沒有杜平舟的輔助,他雖然能傷到山魈,想要一舉将他制服卻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時間拖得越長,應澤越心急,他想着要是自己會畫符就好了,畫一張貼在山魈的大紅色鼻子上,炸得他鼻子開花!

與應澤這樣的新手比起來,山魈的戰鬥經驗要豐富很多。他敏銳地感覺到對手的攻擊越來越焦躁,就趁現在!他突然雙手架在跟前,埋着頭朝應澤撞去。

橫練劍靈活鋒利,但它狹窄的劍身注定了不适合硬碰硬,應澤下意識地往後撤,巴紮趁機灑出一把黃灰。趁應澤視線暫時蒙蔽的時候他一扭身,朝一旁的杜平舟撲去。

應澤隐約瞥見一個黑影從面前閃過,來不及多想,他反手就将橫練投了出去。

橫練宛如一道月光般射過去,巴紮如果再往前沖,就等于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劍鋒上去。他忽然将身體一扭,橫練擦着他的脖子飛過去□□石頭裏,他卻調轉方向,沖向了應澤。

這一招聲東擊西打得應澤措手不及,橫練卡在石頭裏一時半會拔不出來,力大無窮的爪子已經伸到他面前,只要往前一點,應澤就會被巴紮掐住脖子。

眼看就要躲不開,應澤猛地一側身,同時擡手一擋。只聽見“咔 ”一聲骨頭斷裂的的聲音,應澤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但他不敢有絲毫松懈,論近身戰,十個他也不是巴紮的對手。

巴紮這一擊效果顯著,他正打算乘勝追擊就聽見後面有“嗡嗡”的微響,玲珑球破空而來,狠狠砸在他的後腦上。

“噗”一聲悶響,玲珑球嵌入巴紮後腦裏。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後腦都是極為重要的地方。這一擊當即讓巴紮哀嚎一聲,拼了命地揮舞雙手朝應澤抓來。

應澤深知不能硬抗,喚回玲珑球再往巴紮後腦撞了一下,趁巴紮反手回去抓的時候他就地一滾,背靠着一旁的大石,握着橫練劍柄将它拔了出來。

巴紮後腦被擊出兩個血窟窿,玲珑球在應澤的指揮下選在半空中虎視眈眈。血液的大量流失讓巴紮的行動不再靈活,但他拼着最後一口氣,朝躺在那邊的杜平舟伸手。

應澤見狀心裏一緊,連滾帶爬地朝杜平舟跑去。之前巴紮冒着被發現的危險留下了一個空間裂隙,此時他撕開了空間,巨大的吸力将杜平舟從地上吸了起來。

“不!”應澤驚慌地大喊,奮力将橫練投擲出去。眼看杜平舟就要被吸進裂隙,他身上突然爆出一陣淡藍色的光,珠瑪的身影憑空出現,徑直撲向裂隙。

垂死掙紮的巴紮見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珠瑪撲向裂隙的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裏的不舍真真切切。

“阿媽!”巴紮痛呼,眼睜睜看着最後的希望被自己制造出來的空間裂隙吞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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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荒原上回蕩着巴紮憤怒的吼叫,他突然伸手□□自己的小腹,抓出一顆血淋淋的石頭朝應澤扔過去:“給你!就算保住了他的屍體,沒有我制造的空間,他一樣活不了!”

巴紮最後這句話更像是詛咒,應澤冷漠地擲出橫練,貫穿了巴紮的喉嚨。

天啓石從血肉中剝離出來,表面上卻一塵不染,散發着淡藍色的光。它靜靜地躺在那兒,等待下一場命運的到來。

應澤附身将天啓石撿起來,拇指般大小的石頭有着冰冷的溫度。他走回杜平舟身邊,将石頭放在他的胸口。

其實應澤明白,這塊小石頭根本救不了杜平舟。哪怕真的可以保住他的身體,應澤也不希望杜平舟變成珠瑪那樣。

“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你?”應澤喃喃道。

他始終不相信杜平舟就這麽輕易的死了,玲珑球還在,他的身體依然柔軟,只要将玲珑球放回身體,杜平舟是不是就活了?

應澤随手将橫練插在一邊,輕輕擡起杜平舟的下巴,使他的嘴自然張開。然後将玲珑球小心地塞進杜平舟的嘴裏,“吞下去,你張嘴吞下去就好了。”應澤俯身用舌尖把玲珑球往裏推。

推着推着,眼淚就下來了。

應澤強忍哽咽,輕柔地擦去滴落在杜平舟臉上的眼淚。試了幾次,玲珑球都卡在杜平舟嘴裏,他将小球取出來,慢慢攥緊,然後伸手蓋着杜平舟的眼睛,無聲恸哭。

最終,電影裏的那種死而複生沒發生在杜平舟身上。應澤抱着已經冰冷的身體在碎米雪中呆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第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應澤摸了把臉,沉默地将杜平舟攔腰抱了起來。

巴紮死了,小院的結界也破了。除了他們倆,院子裏的其他人都被當成“柴火”永遠困在了白骨牆裏。

應澤找到了張保祥留下來的車,把杜平舟安置好之後,他駕車上路。

除了剛開始痛哭了一場,應澤後來的表現十分鎮定。橫練、玲珑球以及天啓石安放在包裏,他還給杜平舟換了一身幹淨暖和的衣服。

車在荒原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再次看到柏油路。應澤将車停在距離路面兩百米遠的地方,鑽進後座,親了親杜平舟的臉:“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會去找那個人,一定讓你好起來!”

陪杜平舟坐了一會兒,應澤再次上路。

下了點雪的路面十分濕滑,有好幾次他差點把車開到邊溝裏去。走走停停,天開始下雨。細密的雨絲大大降低了可視度,出于安全考慮,應澤只好暫時把車停在路邊。

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細雨變成了暴雨,視線終于清晰起來,應澤這才發現他正好把車停在了一個小亭子旁。亭子看上去很新,邊上一顆巨石,上面寫着“昆侖神泉”幾個字。再看那座小亭子,似乎中央有一口泉眼。

正好他口渴了,應澤從包裏取出空了的礦泉水瓶,準備去灌一瓶水在路上喝。

他走近亭子才發現裏面有個男人在避雨,見到他,男人警惕地站了起來。應澤不想跟對方有任何的交集,于是假裝沒看到對方戒備的眼神,徑直朝泉眼走去。

男人的視線一直追随着他,直到應澤俯身灌水的時候男人忽然開口:“你不能這麽接水。”

應澤動作頓了一下,沒理會他,繼續給瓶子裝水。男人似乎已經确認他沒危險,快步走上來拽着他的胳膊:“這是聖水,你不能直接這麽接!”

應澤一揚胳膊,男人立刻被他推得往後退了幾步。估計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男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縮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灌滿一瓶子水,應澤正準備離開,有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他車的周圍。緊接着從車上下來幾個強壯的男人,路過他的車的時候不懷好意地往裏面看了幾眼。

應澤眯了眯眼,暗自警惕。他沉默地朝車走去,與其中一個大漢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突然朝他撞了過來,但應澤早有準備,微微側身,輕巧地躲開了。

大漢兇惡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朝亭子走去。接下來的幾個人經過應澤身邊的時候無一例外地瞥了他一眼,那種眼神讓人極其不舒服,但應澤都忍了。杜平舟還在車上,他不想節外生枝。

幾個大漢嚣張地進了亭子,吵吵嚷嚷地坐下,眼神不時朝他這邊撇來。應澤統統無視,發動車子準備離開,沒想到在他前面那輛車突然動了“哐當”一聲跟他撞在一起。

“他媽的!”應澤迅速熄火,一掀外衣将杜平舟蓋住。他還沒來得及下車,那幾個大漢已經沖到了車窗前。

“怎麽回事兒!”全身紋滿紋身的大漢臉上挂着假笑,看看他們的車又看看應澤的,“這是追尾了。”

應澤從車上下來,淡淡瞥了眼貼在一起的兩輛車,心裏很清楚自己遇上了一群流氓。

紋身大漢見他不說話,還一副看小醜的表情,臉上的笑頓時收了回去,歪着腦袋,匪裏匪氣地說:“這位兄弟,怎麽說?”

随着他的話,其餘的人往前跨了一步,将他團團圍住。

應澤随意地瞥了衆人一眼,淡淡道:“我趕時間,不用你們賠錢,把路給我讓開就行。”

紋身大漢估計是沒想到遇上個這麽不會看局勢的,怒極反笑:“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你腦子有病?剛才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應澤不想惹事,強忍怒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自己清楚,趁我沒出手前,把車給我挪開!”

紋身男聞言一愣,随即狂笑起來。他嚣張地沖幾個兄弟嚷道:“大夥兒聽見他說什麽沒有?‘趁我沒出手前,把車給我挪開’!”紋身男捏着嗓子重複應澤的話,随即臉色一變,瞪着應澤,“小白臉,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兄弟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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