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紋身男一招呼,手下的人頓時打了雞血一樣撲上來。不過他們還沒碰到應澤,就聽見一聲堪比殺豬的慘叫——紋身男被應澤掐着 後勁按在引擎蓋上,一手扭着他的胳膊:“我再說一遍,把車挪開!”

“我□□媽……啊!”紋身男沒想到這個小白臉身手這麽了得,剛才也就眨眼的功夫他臉蛋就貼在鐵蓋上了。扭着他胳膊的手也跟鐵鉗子似的,不管他怎麽掙紮也分毫未動。

不過這夥人一看就是經常幹這活兒的,見老大被制住了沒被唬住,反而更加亢奮,一個個跟見了肉的狼似的蠢蠢欲動。

應澤原本是背靠着一輛車,聽到身後有風聲,他拽着紋身男往邊上一讓,一把開了刃的刀砍在引擎蓋上。他一看對方是玩兒命的 ,眼神一寒,雙手用力往下按,同時借力一躍而起,一個橫踢正中對方側臉。那人被他踢得往邊上撲,與其他兩人撞成一團。

應澤這一系列動作可都沒放松對紋身男的鉗制,紋身男又端着老大的面子,疼得滿頭冷汗也一聲不吭,嘴唇都咬破了。

應澤剛才露的這一手起到了震懾作用,誰也不想做出頭鳥,都虎視眈眈地瞪着他。

“還要來?”應澤掃視一圈,推了推紋身男,“帶着你的人滾蛋?”

紋身男被他掐得頭昏眼花,估摸着要這麽下去,自己得因為血流不暢腦死亡了。

“撤!”他不情不願地喊了一句,其餘的人紛紛上車,應澤推搡着紋身男,把他塞進車裏,手腕一轉,橫練出現在他手裏,指着 紋身男:“走不走?”

剛才他手上什麽都沒有,在場的人都看得真真的。見他忽然拿了一把劍,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出。紋身男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我們走!”說完,兩輛車咆哮着沖了出去。

他們的車都是經過改裝的,速度非常快,眨眼的功夫就只看得見蒼蠅那麽大的一個黑點了。

人走了應澤臉上才露出點痛苦的表情來,在與巴紮的戰鬥中他的手骨斷了,剛才完全是憑着一口氣才壓制住紋身男。

他往後座看了看,确定杜平舟安全後徑直走向昆侖神泉,講手浸入冰冷的水中。

“那個……”最先在亭子的男人小心地靠過來,“你的手骨折了,需要及時治療。”

應澤回頭盯着他,男人親眼見着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三兩招就打跑了那些流氓,被他這麽盯着,感覺背後發毛。他定了定神 ,“我是一個大夫,沒別的意思,你要是不願意讓我看就算了,那你最好自己小心,不要再使用那只手了。”

冰冷的泉水緩解了疼痛,“謝謝。”應澤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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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淺笑,看着他眼熟的眉眼,應澤皺了皺眉。男人孩子氣地抓抓頭發,不死心地勸應澤:“要不我還是幫你看看?稍微固定一下會比較好。”

應澤盯着他的臉看了半天,舉步走過去,在男人身邊坐下,沉默地伸出手。男人沖他笑笑,動作輕柔地捏住應澤的手腕,順着骨骼生長的方向開始檢查。

應澤的視線從男人的額頭滑到他的嘴唇,再看向對方小巧的下巴……突然,他出手鉗住對方的下巴,眯眼道:“你是誰?”

男人驚詫不已,愣了半天才磕磕絆絆道:“我、我不是壞人!”

“你從哪兒來的?”應澤不為所動,扣緊了對方的下巴,“你有什麽目的?”

男人被他掐得臉色漲紅,又黑又亮的眼睛憤憤地看着他,含糊道:“你這個人真不講道理,我好心要幫你,你還這麽對我!”

應澤手滑向對方的喉嚨,聲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子:“你到底是誰?”

“你這個人到底怎麽回事?!”男人生氣的樣子也像一只小白兔,毫無震懾力,“我是誰很重要嗎?”不過是萍水相逢,為什麽一定要知道他是誰?

沒想到應澤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重要!”

男人噎住,吭哧吭哧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應澤懶得跟他兜圈子,扯着他的衣領将人帶到車那邊,“你認識他?”應澤掀開了杜平舟臉上的衣服,緊張又期待地看着男人。

男人憤憤地掙紮幾下,不情願地伸腦袋進去看,“咦?”他愣了一下,扭着脖子看杜平舟,“這不是初七嗎?”

“你果然認識他!”應澤說不上是什麽心情,眼前這個男人五官與杜平舟有些像,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一模一樣。

男人拍開應澤的手,趴在後座盯着杜平舟看了好一會兒:“他怎麽了?我為什麽感覺不到他的心跳?”

應澤眼神一黯,沉聲道:“他死了。”

“什麽?”男人十分驚訝,随即笑了起來,“怎麽可能,他本來就死了,怎麽可能再死一次。”

“我說他死了!”應澤突然大吼一聲,一拳砸在車門上,雙眼赤紅地瞪着被他吓傻的男人,“他沒有心跳了,不管等多久都沒有。”

“哦……”男人一臉懵懂,眨吧眼睛,對應澤說,“你是他的朋友嗎?”

應澤回頭瞪他,男人一縮脖子:“我覺得是,你那麽關心他……”

“……”應澤愣是被他畏畏縮縮的可憐樣弄得沒了脾氣,明明長得那麽像,這個人怎麽就沒有杜平舟半分氣勢呢?

“幫不上忙就快走!”應澤壓抑着自己快要暴走的脾氣,将男人推了一個踉跄。

男人手忙腳亂地扒住車門:“等會兒!初七不是要回家嗎,都到家門口了,你不帶他進去?”

五分鐘後,應澤鐵青着臉站在刻着“昆侖神泉”的大石頭前,陰測測地對身邊自稱初二的男人道:“你耍我?”

初二一臉天真:“沒有呀,快了快了!”

應澤轉身就走,他真是被驢踢了腦子才會相信這個神經病的話,說什麽進村的門就是大石頭,他等了這麽長時間,別說門,連孔都沒有一個!

現在對于他來說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跟這個神經病在這兒浪費的時間說不定他已經找到了讓杜平舟醒過來的辦法。

“哎哎哎!”身後傳來初二的聲音,“開了開了,你快帶着初七過來!”

應澤頭也不回,砸上車門,一腳油門下去——車紋絲不動!

初二笑嘻嘻地收回推着車頭的手,若無其事地打開車門,單手把杜平舟扔肩膀上扛着,回頭招呼還沒回神的應澤:“快點兒,沒我帶着你進不去的!”

徒手就按住了一輛越野車?!

應澤對這個傻白甜初二刮目相看,他走過去接過杜平舟:“我來。”

“嗯,初七變輕了,看來你說的是對的。”

“什麽?”應澤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初二一巴掌拍在“神”字上,以他的手心為中心,石面上出現一圈一圈的波紋:“你不是說他死了嗎?他身體變輕,說明确實是死了。”

應澤聽見自己心口被撕裂的聲音,他不由自主洗抱緊了懷裏的人,艱澀道:“你有辦法救他嗎?”

“我沒有。”初二抽出一截襯衣下擺遞給應澤,“你抓着,待會兒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別松手。”

看他表情嚴肅,應澤鄭重地點了點頭。

初二笑笑,大步跨了出去,應澤頓時感覺到一陣吸力将他往裏扯,由于他手上有傷,一時沒抓住初二的衣擺。“轟”一聲,他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拍在了牆壁上,吸力變成了推裏,有無數只看不見的手将他往外推。

“糟糕”應澤咬牙與這股力量抗争,雖說那個叫初二的看起來不靠譜,但應澤有種感覺,對方一定有辦法幫杜平舟。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出岔子,一定要進去!

就在他快要被撕裂的時候,懷裏忽然一熱,緊接着他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應澤剛松了口氣,發現杜平舟全身發出淡綠色的光,這些光形成一個大罩子将他罩了起來。

“哎?你在這兒啊!”初二的腦袋出現在罩子外面,他好奇地打量着應澤,“你跟初七真的只是朋友嗎?”

應澤看着他孤零零一顆腦袋飄在空中,無奈道:“能出去再說嗎?”

“哦。”

初二的腦袋不見了,應澤眼前的黑暗逐漸淡去,很快前方出現亮光,像是從隧道往外走一樣,亮光逐漸變強變大,最後,那一頭的景象完全展現在應澤眼前。

“這……”應澤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他絞盡腦汁也找不到适合的詞語形容此刻看到的景象。

“二哥,你回來啦!”

“二哥,十八搶我的棒棒糖!”

“二哥二哥,大哥又發瘋啦!”

……

一大群長着跟杜平舟極其相似的臉的小孩兒們一窩蜂地朝他們跑來,初二笑眯眯地蹲下身,一個一個回答他們的問題。

應澤渾身僵硬地抱着杜平舟,腦袋嗡嗡作響,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有這麽多“杜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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