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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好像從來沒有醒來一樣重新凝固在空中,“我就信你一次。”應澤說完,抱着杜平舟朝樓梯走去。

五分鐘後,應澤和泰山府君面對面坐在了院子裏。

魃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她的對面是一臉焦急的木榣,不遠處的屋檐下陰生、趙賢、初一、初二、唐逸等人全都到齊了,一個個伸長脖子關心院子裏談判的結果。

泰山府君看看應澤又看看魃,笑彎了一雙眼睛:“我可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其餘兩個人完全不懂他在高興什麽,紛紛投來冷漠的目光。

泰山府君面對兩人不間斷釋放的冷氣表現得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穩穩坐着八方不動。

“當年你倆把三界攪得一團糟,然後投胎的投胎,消失的消失,可叫我好找。”泰山府君幾乎打算将自己這些年來受的委屈一股腦都說出來,但那兩位的眼神實在讓人背後發毛,他嘆了口氣後,掌心向上,将帝屋元神展示出來,“應龍要救帝屋,魃要應龍的神力。我們是否能在其中找到一個平衡點,不要非得你死我活?”

“休想!”

似乎猜到他打的什麽主意,應澤和魃異口同聲。

泰山府君輕笑:“那就沒辦法了,我只能按照規矩,将隕落的仙者元神收押,等待下一次天地輪回。”

“等等!”那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泰山府君嘴角露出微妙的弧度,揶揄地看着表情變幻莫測的兩人。

應澤牙關緊咬,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他不是舍不得放棄封印的神力,只是誰也不能保證他放棄之後魃不會反咬一口,到時候他根本不是魃的對手。

而對于魃來說,現在神力和帝屋元神就是天平兩頭的砝碼,選帝屋,他不甘心!但要選神力,他很清楚激怒應龍的後果。

不管怎麽選都是兩難,不如……

應澤和魃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

“那可不行。”泰山府君用手指按了按帝屋的元神,似笑非笑,“別想用決鬥贏得選擇權,如果能讓你們自己打,我用得着費這麽大勁兒?”

兩個遠古上神打起來,就算兩人力量都被削弱了不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那破壞力可不是開玩笑。

“你到底想怎麽樣?!”應澤恨不得吃了這多管閑事的泰山府君。

“我這裏正巧有個建議,說來你們聽聽?”

木榣聞言立刻充滿期待地看向他,應澤和魃的表情都陰沉得快要下雨了。

泰山府君很滿意看那兩人吃癟的樣子,慢條斯理道:“用神力換帝屋。”

話音剛落,魃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道:“你耍我!”

應澤沒說話,只不過龍牙已經指向了魃,只要對方稍有動作,鋒利的劍鋒将毫不留情地刺過去。

泰山府君笑笑,道:“這次由我來封印神力,同時抽取應澤身上殘留的神力用于修補杜平舟的魂魄。至于魃,消除你的罪行,準許進入昆侖修行,如何?”

一聽到神力将被再次封印魃就炸了,幾乎忘了眼前坐着的泰山府君是掌管諸神生死的上神,五指成爪,帶着熾熱的溫度抓過去。

泰山府君輕描淡寫地用握着帝屋元神的那只手去擋,應澤眉毛一挑,飛快地出手将魃的攻擊擋下。

泰山府君再一次成功地用應澤牽制住魃,繼而道:“魃,你心裏應該很清楚當年所犯下的罪孽有多重,這些年你始終不敢以真實身份行動,不就是為了躲避九天的追捕嗎?”

魃冷着臉,一言不發。

泰山府君又道:“是我抓你回去接受審判,還是獲得重新修行的機會,你自己選。”

他沒問應澤的意見,因為根本用不着問,他知道只要能換回帝屋,應澤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神力。

一周後,恢複平靜的小院內,煤球在院子的石桌上打盹,心裏盤算着距離尹媛媛投胎還有幾天。

此時,房間內,杜平舟睨着一臉笑意的應澤,“所以你選擇了放棄神力?”目光與對方的對上,竟有種被灼傷的錯覺。他尴尬地轉開眼神,小聲冷哼,“說到底你們都被泰山府君耍了!”

應澤笑着将剛醒來的杜平舟抱在懷裏,忽略對方不走心的掙紮,吻了吻杜平舟的眉心:“可不是嘛,我和魃都被他忽悠了。”

杜平舟只是嘴硬而已,他心裏清楚當時的情形沒有給應澤他們更多選擇的機會。魃肯定不甘心重新修煉,可他能無視泰山府君和應澤強行搶走神力嗎?且不說能不能做到,就算得到了神力重回九天,那裏還能容得下他?

泰山府君的建議無形中給了魃一個臺階下,讓他從絕境上退了下來,以後再回九天,也不至于擡不起來。

至于應澤,杜平舟擡頭看一直就沒把嘴角放下的人,在心裏替他狠狠地可惜了一把,但他是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只是有些小別扭地說:“謝謝你救了我。”

應澤看着對方悄悄紅了的耳尖,配合地答道:“不客氣。”

久別重逢的溫存一直持續到太陽偏西,直到煤球頂開了門,喵喵叫着将他們帶到飯桌前。

己琴看到姍姍來遲的兩人,想要調侃一句什麽,腦中閃過千萬年來的畫面,一時間他竟哽咽了。木榣拍拍他的背,遞一杯水過來,他連忙用喝水掩飾失态。

陰生頓了頓,對杜平舟道:“我和趙賢要去投胎了。”

杜平舟并不意外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平靜道:“想好了?”

“嗯,來世無論他在哪裏,我一定能找到他。”

應澤道:“放心,我會幫你的。”

陰生難得笑了笑,趙賢站起來朝杜平舟和應澤深深一揖,沒說別的,一切情感都含在他久久不肯擡起頭的舉動裏。

木榣晃了晃手裏的筷子,道:“我在長白山找到了一個地方,過幾天就搬過去,初一他們也跟着我去,等那邊安頓下來了再回來接神木。”

看着一大家子人,應澤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杜平舟的,笑道:“無論說什麽都不夠表達我的感謝,這個院子的門永遠為你們敞開,無論以後身在何處,記得常回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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