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克妻的侯爺
“這孩子要是随了莊妤呢?”
直覺這東西很玄乎,要真有血緣關系,他見到這個孩子應該是很親才對,但此時他對慕祉昱完全沒感覺,不僅沒感覺,他甚至覺得慕祉昱嘴角流下來的口水有些髒。
他把咿呀個不停的慕祉昱放到地上,面無表情的對恒帝說:“不瞞皇兄,臣弟和莊妤只有過一次,還是在她給我下藥的時候。”
恒帝不如他淡定,滿面震驚。
慕霈宸淡淡的把話接着說了下去,“臣弟當時不太清醒,所以做了還是沒做,臣弟也不知道。不過臣弟覺得,臣弟應該沒那麽饑渴。”如果他能确定莊妤的孩子是他的,他也不會對孩子一直不聞不問。
恒帝震驚過後就是震怒,“這樣不知檢點的女人,你還留着她幹嘛?”
慕霈宸依舊是雷打不動的不鹹不淡:“她是母後硬塞過來的。”
恒帝瞬間想起了那場曾在太後宮裏,鬧得沸沸揚揚的鴛鴦戲水,他這位弟弟的确是主角之一,後來太後礙于莊丞相的面子,才下了懿旨讓他娶了莊妤做側妃。
想起太後,恒帝不禁頭痛起來,“朕,朕給你想辦法,這個女人不能再留了。”
“不必,諒她也翻不出風浪,況且留着也沒什麽不好,省得母後天天要給我塞女人。”他一臉閑适,“臣弟還是把寧兒帶回去養,這個慕祉昱,就留在宮裏當太子吧。”
恒帝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這個孩子既然都不是他們的骨肉,還留着作甚?
慕霈宸破天荒的勾了勾嘴角,“臣弟是覺得,這孩子有點像貴太妃。”
貴太妃?貴太妃生的?恒帝只訝然了一瞬,随即又很快否決了,且不說先皇死了多少年,貴太妃她也沒那個膽。
這宮裏能和貴太妃扯上關系的,就只有那位被外放到閩南的先皇四子,現在的南陵王。他是貴太妃的兒子,長相陰柔,臉五分随了貴太妃。
恒帝掐着慕祉昱的下巴,又瞧了瞧,還真是越看越有點南陵王的意思。他心裏燃起一團火氣,掐着慕祉昱下巴的手指也不禁用了幾分力,捏的慕祉昱哇哇大哭起來。
他目光寒氣四溢,“好,莊妤留着,這個孩子也留着,朕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要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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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霈宸抱起和寧,伸直雙手給他舉了個高高,小小的和寧眉開眼笑,咯咯笑着去抓他落在肩膀的頭發。恒帝看在眼裏,不免眼眶一陣發酸。
他愛莊落愛的人盡皆知,他們的孩子他自然也愛,只是莊落過世後,他就不敢再接近孩子了,因為他一看見孩子,就會想起莊落,所以這一年來,他見孩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沒想到,就這屈指可數的幾次,還不是他和落落的骨肉。
看着笑呵呵的和寧,恒帝悲哀的想,他真不是個稱職的丈夫,莊落過世前他沒有盡心照顧,虧欠了她良多。他也不是個稱職父親,自己兒子被換了一年多,他居然都沒發現。
他很想抽自己一個耳光,但礙于弟弟在場,他沒這麽做。他疲憊的揮了揮手,把孩子帶走也好,也好。
他已經沒有顏面再見這個孩子了。
“那臣弟告退。”慕霈宸抱着和寧向外走去,承諾道:“皇兄放心,臣弟一定會将寧兒帶在身邊好好教養,一切,按照東宮的品級來辦,定不會讓皇兄失望。”
“等等……”恒帝将他喊住。
慕霈宸以為他是不舍,“皇兄放心,以後臣弟會帶着寧兒常入宮的。”
“不是。”恒帝頓了頓,“朕是想說,大理寺督察長一職至今還未找到合适的人選,霈宸你方不方便,先暫代一段時間……”
“……”
“咳!”恒帝掩飾的摸了摸鼻梁,“一旦有了合适的人,朕會讓他立馬上任的。”
“可鹽司……”
“放心!鹽司這塊朕會撥人幫你。”
慕霈宸一笑,“如此,那就有勞皇兄了。”
“……”
居然這麽快就答應了,恒帝心裏不禁打起了響鼓。
後來,慕霈宸去暫代大理寺督察長,新官上任第一天,解決了五樁殘存了半年多的懸案,震驚朝野,也震驚了他。
莊親王輕咳一聲,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居然露出了點不自在。他忍不住提醒道:“皇上,你說跑題了。”現在是在說慕祉昱的身世,怎麽說到他身上了呢?看恒帝越來越激動,如果不制止,估計會把他查案經過,都同和寧說一遍吧?
雖然是真的,但在小輩面前說這些事,還挺讓人害羞的。
恒帝搓了搓下巴,依舊意猶未盡:“其實慕祉昱的生父是誰,我們也只是猜測,莊妤瞞的太好,只有她知道。”
和寧眼角抽了抽,好歹他還知道自己生父是誰,可慕祉昱連生父是誰都不知道,這樣說來慕祉昱才是最可憐的那個。現在想起以前每次見他,他都對他父王目光帶着仰慕,原來竟是把他父王當成爹了麽。
莊妤害人不淺,坑兒子一把好手……
鹿聆眼角也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和寧他,其實還好吧?”
“好?”阿黃看她像是在看受虐狂,“如果你知道他以前什麽樣,肯定就不會這麽說了,他以前是一個遠近聞名的變态,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知道他為什麽二十六了,還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嗎?因為北國人都說他面上帶煞,克妻。”
“……克妻?”
阿黃順着她衣服爬上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就是俗話說的命太硬,克配偶,只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會死。”
鹿聆一僵,瞬間想起自己正天天和他住在一起,她不由緊張的問:“我也是女人,他會不會克我?”
阿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她,“你又不是他的配偶,他八輩子也克不着你,再說你根本不算女人,你是鹿,就算你成了他的配偶,他想克也克不動啊。”
“誰要成他配偶啊!”鹿聆氣急敗壞的直跺腳。
突然,假山後有道黑影咻的閃過去,緊接着一個聲音高聲呼喊道:“有人闖入!全體警戒!”
聲音剛落,唰唰幾道黑影,也相繼隐沒在夜色裏。
阿黃蹲在鹿聆肩頭,幽綠的眼瞳淡淡的掃視過四周,猶如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國王。它喉間發出低沉的警呵:“我是阿黃,帶我去見你們大王。”
鹿聆疑惑的看它說話的方向,找了半天才在假山底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到了一雙綠豆眼。鹿聆眨了眨眼,仔細的辨別了一下,那是……老鼠?
那灰成一團的小東西不如剛剛淡定,聽說闖進來的是阿黃,耳朵上的毛都要炸起來了,“阿黃?你怎麽在人類的肩膀上?不不,我是說,你怎麽帶了一個人類來這裏?”
“她是鹿聆,咱們的朋友。”
“呸啊,我們鼠族才不和人類做朋友!人類沒一個好東西!”朋友二字點燃了小灰鼠的沸點,它義憤填膺道:“上次他們在食物裏下藥,害死了我們幾十個兄弟!人類是我們的天敵,阿黃你快快帶她離開,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阿黃噌的一下跳下鹿聆肩膀,猶如一個被點燃戰火的勇士,向小灰鼠走近,喉間發出威嚴的低吼:“你有沒有膽子再說一遍?”
小灰鼠當然沒膽子再說一遍,來自強者的威壓讓它瑟瑟發抖,但它仍然面不改色,和它對視。眼看着阿黃越走越近,它終是忍不住嘴中大喊了一聲,“阿黃已經叛變!!全體兄弟一級作戰準備!!”
它聲音剛落,假山的其他角落就陸續鑽出了幾十只灰鼠,都警惕的看着阿黃和鹿聆,場面劍拔弩張。
這是要動手了?脾氣暴躁的阿黃可忍受不了這樣的挑釁,它嗷嗚一聲就朝着小灰鼠撲了過去,小灰鼠們不甘被動,雖然懼怕阿黃的利爪,但此刻卻都沒有逃脫,蜂擁而上!
眼見它們就要打到一起,鹿聆趕緊一彎腰抓住阿黃頸後的皮毛,提到懷中牢牢抱住。蜂擁而來的小灰鼠沒想到鹿聆會插手,吓得一個個腳下急剎,然後迅速轉身往原路撤回,激起一路煙塵滾滾。
“阿黃你個叛徒!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鼠族全部清除?你忘了咱們之前的協議嗎?你說話不算數,被傳出去,我看你還怎麽在王府裏混!”
“你再敢說我是叛徒,我今天就咬死你!”
“你就是叛徒,你不是叛徒你帶着人類來我們的地盤?你明知道我們鼠族同人類勢不兩立,你還帶她來,你不是叛徒你是什麽?”
“我什麽時候說過她是人類?”
其他小鼠顯然聽不進,跟着附和,“你當我們瞎?阿黃你就是叛徒,不僅和人類狼狽為奸,還想至我們鼠族于不義,就別在這裏狡辯了!”
“從今天起,我們鼠族和阿黃勢不兩立,我們絕對不會讓你見我們大王的,要見我們大王,除非踏着我們的屍體!”
“好!”阿黃聽的一肚子火氣,“踏就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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