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就埋下的伏筆
居中仲裁。”
吳婉溫婉柔和的點點頭,客氣的說:“我一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司馬。”
宋理想了想,道:“我也盡力而為。”
小丫鬟走了進來,道:“回夫人、卓夫人,郭莊現在門外聽候差遣。”
宋理剛要站起來,身子微微一晃,臉色蒼白的跌坐回去,莫愁搶上前去抓住她的手:“你怎麽了?”她的手指似乎不經意的按在她的脈搏上,驚訝的發現,這不是裝病。
宋理在袖子裏扯出系在手帕上的小玉盒,拈出兩粒藥丸來吃了,苦笑道:“不礙事,只是不能動彈,失禮了。”
莫愁道:“你這是什麽病?”
“心悸。”宋理苦惱的喘息道:“會在莫名其妙的時候發作。恐怕要失陪了。”
“沒關系沒關系。”莫愁道:“你好好休息,我不添亂了。我住在京城郡王府裏,有什麽消息可以叫人去找我。”
吳婉從軟榻上下來,被小丫鬟扶着送她出去。回來之後對宋理的體質大為擔憂,溫婉的唠叨了很久。
宋理休息了一會,被她唠叨的迫不及待的逃離,捂着胸口坐軟轎回了紫苑。
……………………
“豈有此理!真是太過分了!”宋財神露出屈辱而憤怒的表情,他的一條胳膊上纏滿繃帶,用完好無損的胳膊抓起杯子狠狠的摔了下去。無力的倒在沙發裏,大口的喘息,憤怒的目光仇視着一切:“他們居然敢用這種方法警告我!暗部,暗部竟敢想要害死我!”
在他的面前的紅木桌子上擺着一張紙,一張暗部特有的手織厚紙。這張紙使用裁成細絲的紙,像是織布那樣織出來的,使用的技術和紋樣是獨有的,絕對防僞。
紙上寫的是他這次遇襲的暗部檢讨報告,上面寫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句話是:“由于老板對暗部進行多次清洗,導致人手不足,布防出現漏洞。”
這樣的話,就算不是特別聰明的人,也能知道這是對宋財神宋老板的指責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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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敢繼續清晰我,布防的漏洞會更多,你遇襲的次數會更多。——這是宋財神所理解的。
☆、其樂融融
宋理盤腿坐在軟榻上,穿着寬松柔軟的綠色軟袍,長長的烏黑頭發用絲帕松松的束了一下,翹着蓮花指拈針勾線,頗為靈巧的給卓穿雲繡肚兜。兩個孩子穿的幹淨整潔,在她面前用真絲包裹的羊氈上爬來爬去,不哭也不鬧。
卓東來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拿着一本司馬遷寫的史記,慢慢的翻看。
“東來”
“宋理”
兩人同時開口,宋理似乎發現了很有趣的事,非常愉快的笑了起來:“你先說。”
“宋理。”卓東來的目光柔和,語氣也讓人覺得溫暖:“現在就給穿雲月海講史記,是不是早了點?”
“不是很早啊。”宋理想了想,懷念慈愛的笑道:“財神小時候,我就給他聽歷史讀物和評書的磁帶做啓蒙教育。”
“我記得你說過,你母親死的時候宋財神已經兩歲了。在那之前你有給他聽關于歷史的磁帶麽?”
“呃,這倒是沒有。在那之前我媽給他聽幼兒故事和兒歌,一些很愚蠢的東西。”宋理換了個坐姿,一只腳盤在軟榻上,另一只腳踩着羊氈。卓月海立刻用他胖的像是小白面包的小手小腿努力爬了過來,抱着宋理的腳踝,小小的手抓着她的衣裳,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宋理急急忙忙的把針別在花繃上,放在孩子絕對夠不着的地方。
卓東來帶着一絲愉快的微笑,看着壯壯的小寶寶奮力往母親身上爬,終于忍不住說:“把他抱起來。”
“不。”宋理抖着手帕上的牡丹花,吸引着笑的陽光燦爛的卓月海繼續往上爬。“小孩子應該鍛煉一下。”
“他只是個嬰兒。”卓東來強調道:“有什麽訓練計劃,也得等他兩三歲之後再開始,現在做什麽都太早了。”
宋理嫌他啰嗦,叫了一聲“卓穿雲!”不笑不呀呀叫的寶寶應聲擡頭,宋理一指卓東來:“乖寶貝,撲你爹去。”
卓月海垂直的爬了三十厘米左右,趴在宋理膝蓋上,擡起頭笑的璀璨至極,一臉的單純直白,很有宋理的風範。
卓穿雲實在太像卓東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總是很嚴肅,鮮能見個笑模樣。聽故事的時候卓月海滿地亂滾,卓穿雲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認真的聽着。雖然兩個寶寶是雙胞胎又都不會說話,但性格迥異,很容易區分。
雖然誰都猜不出小嬰兒在想什麽,但宋理和卓東來都認為這孩子思考了一下,然後才慢吞吞的爬向卓東來。
用真絲包裹的羊氈并不是很大,兩米長三米寬的一個毯子,一邊靠在宋理的軟榻旁邊,宋理可以很方便的赤着腳撲過去捉住要爬跑的嬰兒,當然也有下人聽候她的差遣去堵截亂爬的小寶貝。
卓東來坐的地方不是很遠,但卓穿雲如果要爬到他身邊,也得接觸到不少地面,地面雖然擦得一塵不染,畢竟還有人穿着鞋走來走去,不能達到宋理要求的潔淨。
卓東來看了眼宋理,放下書,走到羊氈邊上,一臉淡然的等着一臉嚴肅抿着粉潤小嘴的小寶貝爬向自己。
宋理笑的愉快又璀璨,微微歪着頭,溫柔幸福的看着卓東來。她膝蓋上正抓着她衣襟想站起來的卓月海也笑的天真燦爛,簡直像個負責揮灑陽光的小天使。這娘倆笑的實在太相似,都是那麽親切誠實可信的氣質。
宋理輕輕握着卓月海的兩只手,輕輕鼓掌,道:“穿雲加油~使勁往上爬~”
小寶貝聽到母親的話,很有可能沒聽懂,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急不緩的繼續沖着卓東來爬過去。
卓月海笑的見牙床不見眼——為什麽是見牙床而不是見牙呢?因為他還沒到長牙的年紀。
宋理抓住抱着自己脖子使勁親,蹭的自己一脖子都是口水的卓月海,放進搖床裏。她接過卓東來遞來的酒,抿了一口,溫柔親昵的看着丈夫,道:“我覺得那個莫愁郡主不是很對勁。”
“你真聰明。雲門派掌門沒殺錯人,一個人都沒殺錯。”卓東來抱着卓穿雲,輕輕給他整理微亂的衣裳,淡淡道:“實際上,是莫愁郡主聯合了好幾家門派在妓院設下埋伏,砍掉雲門派老掌門頭顱的人就是扮成□□的莫愁郡主。而事情的起因,是雲門派老掌門為了當地百姓,想要聯合幾家門派剿滅馬賊。可惜的是,當地大商路被郡主帶領的馬賊把持,而其他的小商路被另外幾家門派的弟子所帥馬賊把持。他要斷別人的財路,別人當然要斷他的生路。”
“你覺得,要是讓司馬娶了莫愁,好不好?”
卓東來颠了颠穿雲,頗為小心愉快的放在搖床裏。 “利弊均有。但司馬不願意。”
“這恐怕是唯一的壞處吧?”宋理大笑:“他如果不願意,你不會強迫他。”
卓東來淡淡的點點頭,兩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他忽然道:“吳婉很不喜歡我,你知道麽?”
“我看出來了一點,但不是很清楚。”宋理淡淡柔柔的笑了起來:“她有什麽資格不喜歡你?你說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司馬和大镖局,你為了他們殚精竭慮,有多辛苦。”
“我和司馬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比她和司馬更親近和心有靈犀。”卓東來的語氣淡淡的,眼神露出一點輕蔑。
宋理挑起雙眉,然後笑了起來:“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就這樣你不想想辦法換個司馬夫人麽?”
“司馬很喜歡她,而她有孩子。”
宋理點了點頭,想了想:“你放心,我雖然覺得她溫婉賢惠博學多才,但親疏遠近我分得清楚。”
卓東來微微笑了:“我不反對你和她打交道。”
“因為你知道,如果有人被對方影響、如果有人發生了變化,那個人一定不是我。”宋理得意的笑了起來。
卓東來輕蔑而冷淡的微笑,眼神中吐露了對宋理的贊同。
作者有話要說:卓月海是小版的男版宋理,而卓穿雲是小版的卓東來。
倆孩子真萌~我都不忍心把僵硬死板的正劇寫在他倆下頭。
☆、長遠計劃
仍然是雜亂而溫馨的小巷,小巷中的面館依舊,來吃面的人也仍然是些不值得一提的普通人。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好處,譬如說、面館白淨妖豔香噴噴的老板認為,這裏的人不會對她有生命威脅。
現在早飯剛過、午飯未到,面館中沒有食客,只有一個相貌微醜手腳麻利的廚子兼店小二在擦桌子。
面館老板蹲在店門口玩鴨子——她在鴨子脖子上拴了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拴在自己腳邊的鹹菜壇子上。如果鴨子跑遠了,她就抓着繩子把鴨子硬拽回來。如果鴨子不跑,她就學老虎的叫聲吓跑鴨子。
店小二一邊幹活,一邊偷看老板白皙修長的脖子。老板的脖子和鴨脖子一樣,又長又白,看着叫人流口水。
秦潔冷着臉,用手指去彈鴨子的頭,她玩的不是很認真,因為這根本就不好玩,她實際上在想事。
想宋理。想宋理會不會吃虧,想卓東來那麽個心狠手辣的老滑頭會不會傷害到她,她生産後身材會不會走樣,卓東來會不會喜新厭舊的欺負她虐待她。想宋理到底為什麽把自己攆回來開面館。她也想小高。
………………
小高沒有想她,小高在練劍,反複練劍,專于劍,精于劍。
不過在他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想念秦潔、和她煮的面。他看得出來秦潔不是很正經女人,但他不愛她,只是喜歡她煮的面,秦潔是不是正經人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也用山裏的蘑菇煮面,但就是沒有秦潔煮的蘑菇面好吃。
他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可是師父不讓他下山。因為目前為止他逃不過師父的眼睛,所以不準備偷跑。
等到鹽吃光了,等到面吃完了,師父會讓他下山去買東西的。
小高和師父穿的布是自己種棉花自己防線自己織的,吃的雜糧是自己種的,吃的肉是在山裏抓的,喝的茶是山茶。只有鹽和面沒法自己生産,山上不産鹽,而山上也沒法弄個磨盤出來磨面。
………………
宋理笑眯眯的端着碗涼粉,一口口的喝着。現在的天氣雖然不是很熱,但也不是很冷,還可以喝點涼粉。
卓月海嗅到空氣中的酸辣的香味,小短腿緊挪,抱着宋理的腿站了起來。雖然還不會說話,卻啊啊的叫着。
宋理連忙把最後一口涼粉喝掉,把碗放到一旁伸手去抱兒子。其實她是個母愛泛濫的人——她不介意下令殺人不代表她缺乏對兒子的母愛,事實上,她已經開始暗中盤算要怎樣才能把大镖局弄到自己兩個兒子手裏。司馬超群是個性格爽直明快又很懂得為別人着想的人,宋理挺喜歡他,但又有什麽能和她兒子的利益相比呢?
她可以為了不是很聽話的同母異父弟弟宋財神的利益和生命親手殺了宋天佑,更可以為了乖巧漂亮的兒子算計一下司馬超群的身後事——宋理推算了很久,按照司馬少爺現在的教育方向,不可能贏過自己和東來培養的孩子。司馬超群活着期間,卓東來不會允許人任何人傷害他、也不會留下任何一個試圖染指大镖局的人。那麽需要考慮的就是……這一生的盡頭,司馬超群和卓東來誰會先死?這不受人控制,那麽就得确保大镖局權利空置時兒子的實力。
她坐在床邊上,看着一動不動貌似沉思的卓穿雲和爬來爬去疑似多動症的卓月海,心中大為驕傲。
伸手摸了摸兩個孩子光溜溜的小腦袋,看着不哭不笑不鬧的卓穿雲:“如果你有你爹全部的智商和情商。”然後看着不知道為什麽笑個沒完的卓月海:“如果你有你媽我全部的心胸和手段。”她咂舌,然後笑得怪異又愉快。
鄒成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板,道:“夫人。郭莊來了。”
宋理叫奶媽過來盯着孩子別掉下床去,扯過披錦往身上一纏就推門離開了兩個孩子的屋子。
她坐在吾鳳樓小廳正中那張紫檀寬椅上,她帶着溫柔的母性,道:“郭莊,你知道莫愁郡主的事吧?”
“是的,弟子知道。”郭莊用一種很好聽的溫柔聲音說:“蒙夫人親口推介,弟子多謝夫人栽培。”
宋理笑了起來,笑的陽光普照:“你知道就好。好好保護莫愁,她一個小姑娘實在是不容易,帶着她在長安城裏好好玩玩,她當地的風情和長安一定有些不同,但別耽誤她準備決鬥。她性格堅毅勇敢又很精明,你态度端正些。”
郭莊應諾,他把宋理這段話仔仔細細的思考咀嚼,嚼出了很多不同的意思。
宋理道:“莫愁郡主有錢有權獨霸一方,一定許多男子追求她,她也一定覺得很煩。你不要讓她覺得煩。”
“是。”郭莊漸漸的猜到卓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她貴為郡主,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一號。而你是代我和司馬大爺陪她的,不要給大镖局丢人。”
“是。”
“莫愁郡主呀,雖然貴為郡主,又叫做莫愁,卻比普通的女孩子有很多愁事。她雖然要和雲門派掌門決戰,又很難在決戰中活下來,你也要尊重她,盡量哄她開心,懂麽?”宋理已經把泡妞的方針說的很清楚了。
“弟子懂得。”郭莊也把泡妞的方針聽得很清楚。
宋理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她在這兩口酒之間想了很多事,雖然還不是想得很清楚,卻不耽誤她做一個決定。放下酒杯,淡淡道:“陪着莫愁郡主期間,如果你有空,就去向夫人禀報一下事情經過。”
“夫人指的是?”
“司馬夫人。”宋理溫柔而贊許的看着他,柔聲說:“大公子到了請個武師開始學武功的時候了。你是個很英俊,很健壯,也很幽默風趣的人。雖然你的武功在大镖局中不是最好的,但我認為你适合哄小孩子練武。”
郭莊臉紅心熱的躬身道:“是,多謝夫人提攜。”
宋理又喝了一口酒:“你在大镖局的時間很長,也很懂得卓爺和老總的心意。莫愁郡主雖然是郡主又是個小姑娘,畢竟也是江湖中人,她想要參觀大镖局實在是不妥,你想個借口拒絕,或帶她在無關緊要的地方轉轉。”
“弟子明白,請夫人放心。”
“我當然放心。”宋理道:“去吧。”
郭莊走後,心細話多的鄒成還是沒忍住,問道:“夫人這樣安排,要不要問過卓爺和司馬大爺?”
“難道我叫你不要把我做了什麽告訴東來和司馬,你就會不說麽?”宋理笑着瞥了他一眼:“你在這裏幹什麽?”
鄒成微窘,道:“這不是卓爺的意思,只是小人預備着伺候夫人。夫人如果要小人不說,小人就什麽都不說。”
“真是浪費啊,像你這樣文武雙全聰明能幹的人,應該去做點正經事。”
“在卓爺眼裏,小人能把夫人伺候好了,就是正經事。”
“你油嘴滑舌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來一個人。”宋理悠然的晃着手:“如果他在這裏,我不會用郭莊。他能勾的尼姑跳牆寡婦改嫁,哄一個芳心可可的小姑娘開心也不算什麽難事兒。可惜呀可惜呀!去叫藍玉過來給孩子讀書吧。”
鄒成道:“卓爺說,如果您要問藍玉的下落,就告訴您,他在上次那位老先生那兒。”
宋理臉色一沉,哼道:“那你去按照昨天的頁數,往下再慢慢的讀上五頁。”她站起身,怒沖沖的走出屋子,去找卓東來。
藍玉這種過目不忘的天才不是用來給人虐待的,他應該多看書多學知識好好學數學和經商,就算到時候不當做聰明孩子塞進朝廷去,也可以給兩個孩子當個好玩伴。
現在送去給一個老頭,受虐待,有什麽用?暴殄天物!要是銅錢兒那種蠢貨送去讓人抽打還可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出事了
夜幕漸沉,宋理站在屋門口,仰頭看着隐隐約約昏暗的天空和隐隐約約出現的月亮,努力的回憶搖籃曲的曲調。
她終于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非常棘手的問題,以她的智商和手段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卓月海不肯睡覺,鬧得卓穿雲也睡不着。第一次出現兒子不肯睡覺的問題,宋理束手無策,想了很久,也沒想起搖籃曲的曲調,就記得月兒明風兒輕啥的。忽然想起在宋財神小時候,他如果不肯睡覺……就扔到玩具堆裏瘋去,明天按慣例弄醒。
“自己兒子和別人兒子果然不一樣啊。”宋理喃喃自語:“我有白雪公主她後媽的潛質。唔,我要是白雪公主她後媽,嘿嘿嘿……肯定會把公主用來聯姻啊,嫁出去之後我就是徹徹底底的女王了。這就是家庭婦女的胡思亂想啊。”
宋理看了看還在瘋爬的卓月海,又看了看因為孿生子之間的感應而睡不着的卓穿雲。繼續看着月亮碎碎叨叨:“月海的精力真旺盛啊,白天光是爬就差不多就爬了兩裏地,還有站起來走兩步又摔倒,然後再爬起來再走,一整天就沒有安靜的時候,到現在還這麽活力四射。這孩子真好啊,一點都沒有雙胞胎普遍的體弱多病。”
宋理看着月亮,忽然很想喝酒。想了想,據說小寶寶聞到酒的味道會對身體不好……咬着牙紅着眼睛忍了。
有人禀報,郭莊在門口回事。宋理精神一振,叫他進來。她看孩子看了一整天,又累又無趣又不需要智商——宋理一向會在無事可做的時候鬧事,可是現在她既不能對卓東來鬧事,也不能對孩子發脾氣,就快憋死了。
所以宋理很佩服吳婉——一個女人居然能那麽溫婉乖順、那麽什麽都不管的生活了好幾年。宋理覺得如果是自己過那樣的生活,不能和敵人鬥智鬥勇,也不能為丈夫分擔事業,閑的悶着。。。那麽不瘋也得變成變态。
“那位莫愁郡主對你有什麽評價?”
“郡主言道郭莊是個有趣的人。”郭莊意有所指的說:“還說大镖局果然人才濟濟,不愧是老總的部下。”
宋理笑眯眯的挑眉,溫和可親的說:“她真的是這麽說的?”
“是的。一絲一毫都不差。”
“難道她身為西北馬賊的瓢把子,竟然不知道你郭莊是卓東來的人麽?”
“她看起來好像不知道。”
“你覺得她應不應該知道?”宋理只看到了卓東來給她的資料,沒有看到真正的江湖傳言。
“她不應該知道。”郭莊道:“卓爺命弟子們去做的事都是不為人所知的隐秘事宜,其他不需要隐晦的事,都以大镖局統一調度和老總下令安排的名義調動人手。卓爺不喜歡聲名遠揚,也不希望江湖上知道司馬大爺不是大镖局唯一的主人。大镖局中等級森嚴、極重規矩,普通的镖師只知道格盡職守而不知道究竟是誰又為什麽派遣他們去做事。除非莫愁郡主有能力在紫苑中埋伏內線,否則她只會知道,大镖局中的所有人都是司馬大爺的人。”
“哦,是這樣啊。”宋理笑眯眯輕飄飄的說:“既然她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事情都向司馬夫人說了?”
“說了。司馬夫人說多謝夫人幫忙,還賞了弟子一些銀子,叫弟子把以後的事繼續說給她聽。”
宋理若無其事的說:“哦,那就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做吧。”郭莊走後,宋理繼續抓心撓肝的看着月亮,心說,東來你對司馬超群那麽好會吃虧的。不過以你的智商和反應速度,如果出現了小白眼狼,你也能得到最終勝利。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為另一個人付出很多,為另一個人藏在陰影中解決所有的麻煩。原本可以成為舉世矚目的大英雄的丈夫要為了另一個人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這讓宋理不太舒服,卻還可以接受。
其實就算不接受她也沒辦法。司馬超群和卓東來的感情,不是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摧毀的,就算是宋理也是一樣。她知道如果自己想讓他們兄弟反目,那麽卓東來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待自己。在卓東來心裏,和自己的那份感情,是他這裏的二十年前那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利益和圖謀的小卓對宋理的敬愛,現在的卓東來延續的是小卓的感情,雖然這種感情仍舊強烈、炙熱、堅固,卻不是一個枭雄對一個中年女人的感情。
卓東來一定懂得,他不應該愛人,人也不會愛他。他身邊的事,絕不可能簡單純粹。
二十年前的一份感情,和長達二十年的感情,究竟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這世上為了女人和兄弟反目的人不少,不過距觀察司馬超群和卓東來都不是那樣的人。他們這對好兄弟好朋友之間的情感,不是誰的妻子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就能改變的。
宋理微微笑了笑,想要起身回屋的時候才知道腿麻了,一只手扶着柱子慢慢的站了起來。
已經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兩個兒子都已經睡了,宋理也不管卓東來沒回來,自己自顧自的準備睡覺。她在這一年多以來已經有了經驗,完全沒必要等丈夫回家,倒不是不願意等,只是卓東來通宵忙碌的時候實在太多了。
洗臉刷牙換衣服解開發髻,宋理舒舒服服的在鏡子前瞧了瞧腰圍,正要躺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人聲和兵器、慘叫的聲音。在寂靜暗夜中,能聽出這是遠處的聲音,卻也叫人心驚。
她坐在床上猛地一激靈,從褥子下面摸出虎牙格鬥軍刀揣進袖子裏,踮起腳尖無聲無息的溜出卧室去看兒子。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意圖傷害到卓東來的兒子,因為那是自己的兒子……如果只是卓東來的兒子那就無所謂了。
豹無聲無息如同黑影般的跟在她身後,輕聲道:“夫人別擔憂,不是吾鳳樓附近的事。”
宋理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轉回頭,低聲道:“真的?你叫人去看看是哪兒的事,然後問問卓爺回來不。”
豹點點頭,黑影一閃就消失在宋理眼前。宋理回屋去,換了一身窄袖利索的衣裳,把剛放下的頭發全都盤起來。她知道自己的實力,打架在現代都算一般較為無力,在這個武俠世界更是不行,但是逃呀躲呀得利索。
豹又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背後,輕輕道:“是司馬大爺昔日的兩個手下敗将闖了進來,陳明陳亮兄弟倆。”
“抓住了麽?”
“已經抓住了。”
“在哪兒抓住的?”
“在靠近紫氣閣的地方。”
宋理眯了眯眼,道:“一共抓住了幾個?”她還記得紫苑中的布景,紫氣閣絕不是個好找的地方,一定有內奸。
豹稍有些詫異,道:“除了陳明陳亮兄弟倆外,還有兩個人。”
“你非得我問什麽才說什麽嗎?”宋理無奈道:“另外那兩個人是紫苑的好手,還是大镖局的镖師?”
豹道:“不知道。”
宋理想了想,拿了件能把整個人都裹進去的鬥篷,抓了個和吳婉身材相仿的仆婦裹了起來,推到前面。道:“豹,走。”她實在是個好事之徒,遇上這樣的事不可能不興奮。
豹看着裹得嚴密,顯得神秘的女人,疑惑道:“夫人為什麽自己不隐藏起來。”
“在紫苑裏我去哪兒做什麽都理直氣壯,不怕被人看到。但如果有沒出現的殺手,她會比我更吸引殺手的注意。”宋理慢慢道:“我很想看看敢潛入大镖局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還有究竟是誰這麽有能耐,能找到紫氣閣的位置。先帶我去他們被擒住的地方看看。我們的人有傷亡麽?”
作者有話要說:西路镖局的總瓢把子‘踏雪無痕’陳明,在三天前和司馬超群決鬥,之後,輕功絕妙的陳明只剩下一條腿,已經立誓退出江湖了。西北路天水镖局的大當家‘登萍渡水’陳亮是陳明的胞弟,也是陳明的死敵。
天水是絲綢之路必經之地,是歷來兵家必争之處,也是北方通往長安的要道之一。
大镖局在長安,司馬超群也在長安。所以,無論陳亮的态度是什麽,天水镖局都必須歸順大镖局。——30章
☆、我能不能來
月黑風高。紫苑森嚴,刑房可怖。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環繞着整座紫苑中唯一的一棟粉皮牆的房子,這房子黑瓦黑窗黑柱,牆壁慘白慘白的白石灰牆,房前青磚地面的縫隙中滿是黑褐色的枯血。
刑房之用來行刑和審訊,在沒有關押囚犯的時候戒備并不是十分森嚴,也允許紫苑內的高手自由參觀。
宋理身為卓夫人,就算在刑房中關押重犯的時候,也有權利自由出入。她本以為現在也是如此,卻不料和豹一起被人攔在門外。裹着鬥篷的仆婦早就被宋理随手招來的侍衛送回去了。她一身綠色窄袖齊胸襦裙,手腕上系着一雙鹿皮護腕箍住真絲白色上襦的袖口,腰上用絲縧束的貼身又結實。她面沉似水,語帶不滿:“你憑什麽攔我?”
“夫人不必多問。請夫人回房休息。”門口的黑衣守衛面無表情,語氣冷漠的攔住她。
宋理一向都在笑着,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笑着,可是她現在笑不出來了,陰沉沉的說:“誰在裏面?”
“……”黑衣守衛竟然不再說話。這種沉默是他們被訓練出的,堅毅的性情。但何嘗不是對宋理的蔑視。
宋理勃然大怒,手中抓着短刀半出鞘,卻猶豫了。不知道自己如果非要進去,會不會影響卓東來的事。她并非驕縱婦人,勉強忍受了丈夫的下屬對自己如此蔑視,可她不得不懷疑這種蔑視下隐藏的東西。
黑衣侍衛的反應實在太快,被訓練的實在是太過迅捷敏銳。宋理手中的短刀剛露出一線寒光,他們就已閃電般的拔出刀劍,橫在刑房的門前。冷冷的說:“夫人要硬闖嗎?”另一人說:“豹爺要幫夫人嗎?”
“卓東來叫你們攔着我麽?”
“這與夫人無關。夫人請回。”
豹突然道:“你們應該禀報卓爺。”他很少說話,更很少在紫苑中露面,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做卓東來吩咐的事,現在卓東來給他的任務是保護宋理。豹看着宋理快要氣昏頭,要和人打架的樣子,只好說話。
“卓爺說,無論是誰,一概攔在刑房五步之外。”另一個人補充道:“夫人聽清楚了麽?”
宋理氣的倒仰,只覺得一陣怒火竄上頭頂,只是心中顧忌着怕他們攔阻自己是因為有正經事,自己這樣未嘗不是另一種胡攪蠻纏。被人忽視雖然令人憤怒,倒并非不可忍受,卓東來做的事大多是在刀尖上舔血,雖然自己所知不多,卻也知道這是個不講道理沒有商量的世界。剎那的沉思之中,心思百轉千回卻仍以卓東來為重。
此處萬籁俱寂,除了宋理冷靜悠長的呼吸聲之外尚能聽到外,其餘幾人武功絕妙呼吸竟然低不可聞,忽然隐隐約約的聽到刑房中有一個女人略帶痛苦和興奮的笑聲,似乎,還有卓東來的呵斥聲。
這樣的聲音,并不能讓她想歪。可是随後聽到斷斷續續的“…來呀…”“如你所願。”“…好痛快…”
短刀出鞘,一道寒光猛的一甩,随即又是一甩。
黑衣侍衛用劍挑下宋理大力甩出刀鞘鞘和跟在刀鞘後甩出的短刀。黑衣侍衛在挑落刀鞘後長劍擡高,露出了一個小而短暫的空門,宋理的短刀就是奔着他擡高的劍尖下而去的。可惜她畢竟沒有武功,黑衣侍衛的劍尖閃電般的向下一壓,把短刀拍落地下。镔鐵相交的聲音在黑夜之間如同鐘聲,清亮高亢如鶴鳴。
宋理出手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腕力甩出去的匕首既沒準頭也沒力度,肯定會被人擊飛。但這樣近的距離,這樣清脆的聲音——刑房中的人一定會出來查看,如果卓東來在,他一定會出來。
卓東來他一定能聽出來,在紫苑中沒有武功又有能力靠近刑房而不被人驅逐、只有宋理。
卓東來一定會很想知道,身體虛弱又沒有武功的宋理,會在什麽情況下親自和人動手。
宋理非常了解自己全部實力,更了解卓東來的思維習慣。
黑衣侍衛上前一步,道:“夫人意欲何為?”
宋理回眸,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只有一雙眼睛亮的吓人,冷冷道:“關你屁事。”
黑衣侍衛猶豫了,他們并不很清楚現在應該怎麽辦。夫人不只是卓小公子的母親,卓爺名義上的夫人,還是司馬大爺的姐姐,無論她做了什麽,和一般人的處置方法是不同的。他們不再說話,心中有些忐忑。
宋理站定,站的很直也很穩當,看起來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她都能站的不動不搖。
刑房的門忽然開了,卓東來穿着紫色華服,優雅的長身而立,緩緩道:“你來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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