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2)

就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二五眼?”

“沒你這麽說自己兒子的。爸爸,我有一好事,我新認識一女孩,是加籍華人,在這兒教英文,是學心理學的。”

“唐嬌呢?”

“我不是跟您說了嗎,我跟她分手了。”

“那她怎麽跟你們在一塊兒?”

“她說她跟我們在一起才能保證徹底戒了,您說我們能拒絕她嗎?她是偷着跟我們過來的,到A市我們才發現她,您說我們能讓她回去嗎?”

“那加籍華人女孩不是看上你了,是拿你當心理研究對象了吧?”

何北悲憤:“爸爸,您這麽踩合我特有成就感還是怎麽的?”

何守四覺察自己有點過分:“那明天跟她一起吃個飯?”

“爸爸,那鄭建叔叔人怎麽樣呵?”

“人特別老實,結婚特晚,女兒現在才五歲。他原來在加拿大留學,畢業後沒找到工作,賣過皮薩。回國後做的不錯,現在比我做的好。你想找他?”

何北搖搖頭:“爸爸,您什麽時候走?”

“我剛來你就攆我?”

“不是沒時間陪您嗎?”

“你安排一下,我請借你錢的朋友吃個飯。”

“不用。”

“我怎麽也得謝謝人家吧?”

“沒那麽多事。您今天晚上住哪兒呵,酒店登記了嗎?”

“就住你們那兒,睡睡炕,再體驗體驗插隊那會兒的感覺。不管怎麽說,我得見你朋友一下,不能随便拿人家這麽多錢。酒吧的資質你有嗎?”

“何東他們正調查着呢。”何北說,他怎麽老跟刑管釋放犯似的到處受監督?

何北跟他爸爸看“青春”酒吧的時候,何東何西何南唐嬌幾人正坐炕上商量,怎麽才能讓連廠長的兒子接受他們的幫助?

何南問:“他是不是叫連民?”

何東點頭:“對,是叫這個,在落花巷三中讀高二。”

“他得認可咱們,就跟我想給人動手術,病人得讓我動才成呢。”何西說。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何北先跟他交朋友,”唐嬌說,“然後再介紹咱們認識他……”

何西又說:“那也沒辦法給他補習功課呵?”

“得了,甭拐那麽多彎了,直接跟連廠長做交易,我們幫你免費輔導你兒子,你跟我們合作。邊合作邊輔導,如果連民成績上不去,咱業績上去了,這合作也就能繼續下去了。當然,在咱們幾位大師的輔導之下,怎麽他也能進步吧。”何南說。

唐嬌說:“不行就讓何北動手揍。”

“把丁香叫來跟他聊聊。”何西建議。

何東說:“他又不是精神病,你要想丁香拿這當借口我沒意見。”

“葉坦也可以跟他聊。”何南說。

“你要想借此機會跟葉坦說話,我也沒意見,不過,象唐嬌,葉坦丁香什麽的,都最好別讓那混小子看見,咱們不知道他道有多深,都認識什麽人,所以我建議女孩一概不在他面前露面。”何東說。

何南何西舉手:“同意!”

早上,大家蹲院子裏漱口的時候,何守四問大家:“你們什麽時候有時間?”

何東問:“怎麽?”

“你們給我幾個時間段,我再去問鄭建,不是要帶你們一起去見他嗎?”

“為什麽一定要見他?”何西問。

“他在這兒生意做的挺大,沒準能幫上你們的忙。”

“我們不想走捷徑,你們說呢,兄弟們?”何東說。

何北出乎意料地響應:“我同意!”

何南說:“四叔,我們想象農民那樣做起,您肯定支持我們?”

何守四點點頭:“行,何北怎麽也得跟我見去吧?”

“我就算了,我上班呢。”

“下班以後,晚上一塊兒吃個飯總行吧?”

“您這又是慣我,人家都不走捷徑,您非給我找捷徑,然後又罵我不争氣。”

何東幫四叔說話:“你甭走捷徑就行了,人家都知道四叔是來看兒子的,你不露面不好。”

“怎麽每次都是我最倒黴呵?你們說不去就不去,我就非得去?”

“特簡單,”何西說,“因為我們不是四叔的兒子。”

何北這個擰把,鄭建是吳瓒玉的老公,他不能去見他,怎麽辦?

漱完口,何北就跑了,跑到葉坦家,約葉坦和他爸爸一起吃午飯,也許,老爸看他交了這麽好一女朋友,一高興沒準就不讓他去見鄭建了?這兩件事其實一點邏輯關系都沒有,可走投無路的時候,何北也只能抓住這根稻草了。葉坦想知道跟他爸爸一起吃飯目的是什麽?

何北說:“他不相信象你這樣的好女孩能認識我,我就想讓你去證明一下,我有你這樣的好朋友。”

“就是證明我認識你?”

何北點頭頭:“是好朋友。”

“沒別的了?”

何北搖搖頭。

“行呵。”葉坦答應了,因為她今天下午和晚上才有課。

何北正跟葉坦熱聊呢,何南打電話叫葉坦幫他們跟連廠長談判去,他們怕被廠長一口拒絕,而且葉坦看着喜興,說的又不是純正國語,廠長更相信咱們加中軍式健身的真實性,再說男的都憐香惜玉,對葉坦不會一口回絕。

何北把葉坦電話拿過來跟何南說:“我們倆中午要跟我爸一起吃飯,別給耽誤了。”

何南那頭就沒聲了,心裏想的是也許葉坦真喜歡何北這種非主流的?

在前進燈泡廠小平房辦公室裏,何東何南葉坦端端正正坐在連廠長破辦公桌對面,看着連廠長痛哭流涕:“謝謝你們願意幫助我兒子,可我們這留守處還有好幾十口人呢,都指着這倉庫能發點獎金,我不能拿大家的利益跟你們做交易,謝謝你們了,我兒子就讓他毀了吧,我早就死心了。”

何南掏心掏肺地:“連廠長,您不跟我們合作,我們可以跟別人合作,我們做不了這個,我們還可以做別的。可您就這一個兒子,現在改變他的機會就擺在您眼前,我們都年青,是剛剛從他那個年齡段走過來的,我們知道應該怎麽幫他。就算不能讓他成為社會精英,怎麽也能讓他踏踏實實上個大專,技校什麽的,以後找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連廠長說:“上不上技校我都不指望,能找一份工作,別老進派出所我就滿足了。可你們治不了他,他根本就不學,你們怎麽給他補課?”

“那咱們試一周行嗎?”葉坦說。

連廠長抹了一把眼淚:“一周?”

葉坦點點頭:“就試一周,不給他補課,就幫他做功課。一周以後,如果他不喜歡我們幫他,那就算了。”

“一周,您什麽也損失不了,如果他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您也試過了,以後也不會後悔。要是他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您兒子不就有救了嗎?”何東說,其實他都不知道葉坦為什麽說一周。

“就一周?”連廠長問。

何東點頭:“我們可以寫個文字的約定。”

“如果他不願意,你們也別再來纏着我合作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倉庫,我做不了這個主,先跟你們道個對不起。就是你們真把他幫好了,我也不能保證就跟你們合作,降低租金的權利我有。”

連廠長是個老實人,有一特有名的商人說過,所謂做生意,就是“識人”,這更堅定了何東他們跟他合作的決心。

別看連廠長只同意幫他兒子“一周”,這也是一個勝利。何東何南葉坦離開前進燈泡廠,葉坦高興地挽住他們倆的胳膊,何南何東都挺激動趕緊挺直後背。

為回答倆人的問題,為什麽只幫他做功課,不幫他補習?為什麽只提出一周?

葉坦的解釋是:“我覺得象他這樣的小孩,根本不做功課,或者随便寫點就完事。這樣的孩子,得從哪兒開始給他補習呵?要學的東西太多,他沒耐心,也沒信心。做作業就不一樣了,成果第二天就能知道。從老師給他的分數,從老師對他的态度,他就能馬上感覺到你們幫他做作業的好處。咱們中國人老愛說失敗是成功之母,其實人從成功中一分鐘能學到的東西,從失敗中大概一年也學不到。所以應該首先讓他有成就感,這樣才能激勵他不斷地學下去。以後不是你們想給他補課,是他要求你們給他補課,他還會自己給自己補課。至于為什麽一周,就是給他一個他能同意的期限呵。我都想好了,要是一周他也不同意,咱們就三天,三天不行,就一天。”

“你覺得連廠長會和我們合作嗎?”何南問。

“你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幫連廠長的兒子,把能做的做好,剩下的就由連廠長決定了。也許跟你們合作,也許不跟。”

這時何北打的過來,看見葉坦挽着他們倆人的胳膊,在大街上意氣風發地走着,整個人立時成了一條酸黃瓜,“何東,把車給我,”他拉着臉說,“我帶葉坦吃飯去!”

葉坦上了車就跟何北說:“我不想去了,你沒跟你爸爸說我是你女朋友吧?”

“沒。”

“肯定說認識你就行了?”

“對,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呢?”

“就是說除了我,你認識的全是壞女孩,讓我去證明還有好女孩也認識你?”

“是。”

葉坦笑了:“那我是不是得想想還認識不認識你了?”

“何東何南說什麽了?”

“沒有沒有。證明好女孩認識你有那麽重要嗎?”

“說明我在進步,我爸老看不上我。”

“那你爸要想挽救我,然後語重心長地跟我說,葉坦呵,你千萬得離何北遠點,那怎麽辦?”

“那你就趕緊誇我,現在趕緊想詞兒,比如工作積極主動,善于團結同志,熱心幫助同學……”

“同學?”

“不對不對,這是我小時候背的別人的評語,老希望什麽時候老師也能這麽說我……”

在餐館停車場下車了,葉坦還在問:“就說我認識你,沒別的?”

“沒別的。”

到了餐館門口,葉坦忽然停下:“等會兒……”

“幹什麽?”何北心裏直呼姑奶奶。

“我不想去了,讓你爸爸給我打電話取證吧?”

何北把門一開:“走吧。”說着把葉坦推了進去。

吃飯的時候,何守四跟審問準兒媳那麽問葉坦,學什麽的,家裏都有什麽人,國內的爸爸是幹什麽的,何北急得直出汗,生怕漏餡,他晚上還得去見鄭建,那可就全完了。還好還好,葉坦坦坦然然地對答自如,這頓飯總算吃完,晚上就告訴老爸,他要接葉坦下課,不能跟他去拜訪鄭建了。

何北心花暗訪,沒想到大家都站起來要走的時候,葉坦來了一句:

“叔叔你怎麽想知道我這麽多呵?我來這兒就是向您證明我認識何北,他人很好,但我們倆沒別的關系。”

何北眼一黑,差點就栽地上了。

何北開車送葉坦去學校的時候,葉坦說:“別費勁兒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就把我變成你喜歡的類型行嗎?”

這時何北手機響接聽:“何東,幹什麽?”

“有急事,馬上見你!”何東在話筒裏喊着。

一看到何北,何東何南拉着他就進了一家小飯館。

何南拿出相機讓何北看他照的像片:“認識嗎?”

看着像片中的柴生,何北說:“認識,這是上面來調查吳瓒玉老公公司帳目的工作人員。”

何東說:“是吳瓒玉的情兒。”

何南讓何北看吳瓒玉和柴生接吻的照片。

“你們憑什麽調查人家的私生活?”何北說。

“我們覺得這錢給的不對,就想看看她每天幹什麽,如果真沒什麽,就準備跟她簽個保護你利益的合同,這樣你就可以放心開酒吧了,沒想到……”何南說。

“吳瓒玉給你這錢到底要你幹什麽?”

“什麽都沒讓我幹。”

“你別弄不好當了幫兇還不知道。”何南說。

“真沒什麽,”何北說,“就是,就是我撿過一個包,交給物業了,吳瓒玉認領說是鄭建叔叔掉的,她就讓我上庭的時候證明是我撿的包就行了,這是事實呵,就是我撿的包,怎麽啦?”

何東忽然反應到:“鄭建不是四叔的發小兒嗎?”

“吳瓒玉說他做假賬。”何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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