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

作者有話要說:

“娘,我要這個……”寶寶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人耳中。

“好,好,娘這就給你買下來哦。”看着寶寶那可愛的樣子,有誰忍心拒絕他的要求呢?俊俏的小臉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總是轉來轉去,每當這個時候,通常就是他又盤算着想要得到什麽東西了。

記得兩年前寶寶出生的時候,真是忙壞了東方一家人。雖然小二嫂若蘭也即将臨盆,可是,畢竟寶寶是第一個出生的小嬰兒。別說逸這個早過而立之年卻尚未娶親的大男人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就連已婚的适和遙也是頭一次遭遇等待嬰兒降生的新奇與激動。當奶娘抱着剛出生的寶寶給大家看時,全家都開心至極,尤其是逸,幾乎紅了眼眶。在寶寶出生半個月以後,若蘭也生下一名可愛的男嬰,取名東方濟。次年,小三嫂楚楚又再添一對龍鳳胎——東方沛和東方漣。一時間,東方府裏真是熱鬧非常。

“哈哈,寶寶乖,讓幹爹抱一下,讓娘親休息一會兒。”逸笑着從我懷中接過寶寶,寶寶倒也很配合,乖乖的呆在逸的懷抱中玩着剛剛買給他的小面人兒。

“謝謝你,逸……”我說出自己由衷的感謝,這三年來,他給了我們母子太多照顧,雖然東方家并不缺養活我們母子的錢銀,可是,難得的是他這份真心的關懷。尤其是為了讓我在早産後身體能盡快恢複,逸竟然把一塊十分名貴的玉佩送給了我,說是經常帶着,有利于身體健康。這塊玉佩就是我在長廊上無意間見到的那個,雪白瑩潤,十分可愛,我給它起名叫“棉花糖”。由于它實在是太名貴了,逸叮囑我要貼身帶着,我便把它改裝成了項鏈墜帶在胸前。財不外露雖然是老聲長談,可卻也是至理名言。

“哈哈,你再這麽說,可就見外了。”

這種對話已經不知發生過多少次了,可我每次看到他對我的關心,對寶寶的疼愛,我就不由自主想對他說出感謝的話。

“既然出來了,午飯就在天香樓用吧,你說怎樣?”他微笑着建議。

“好啊,天香樓的飯菜是永遠不會叫人失望的,呵呵。”我欣然答應。

我和逸有說有聊的走進天香樓,正打算向逸常用的包房走去的時候,我突然被一抹熟悉的面孔奪去了思維——是他!是他回來了……

俊朗的容顏與三年前幾乎無異,只在眉宇間似乎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他也看到了我,眼眸中的欣喜和熱切恰如以往。

“朝雲,是看到了某位朋友嗎?”逸發現了我的異樣,順着我的視線看去,自然發現了子瞻,我想,他已經開始懷疑子瞻的身份了。

“哦,是一位故人。”略略回神的我注意到子瞻身邊還有家人相伴——正是他的妻子和弟弟,只好含糊代過我倆的關系。而子瞻也自然看見了逸和他懷中的寶寶,目光中露出欣喜及迷惑的神色。

“在下東方逸,是朝雲的朋友。”東方逸大方的先開了口——因為我實在是已經呆滞得不記得該為兩人引見了。

“在下蘇轼,這是我的妻子王弗和弟弟蘇轍,稱呼我為子瞻就好。”子瞻也起身還禮,舉止得體——看來,最不得體的就是我了。

王弗和蘇轍也起身與東方逸見過禮後,二者的目光便又自然的回到了我的身上。

“這位就是朝雲姑娘吧,久聞大名,如雷貫耳。”蘇轍對我抱拳行禮。

“彼此彼此。”我亦還禮——我這說的也是實話,就不說子瞻在我面前曾經多次提過這位弟弟,我在老師的口中也無數次的聽過這個名字。

“朝雲,子瞻常常和我提起你。這不,昨天剛到京城,子瞻就去眠月樓看你去了,可卻聽秦媽媽說你在三年前就離開了,一直暫住在朋友東方公子家裏。我們三人正在這裏研究找個合适的時間去東方府上拜訪,可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你。”王弗邊說,邊親切的拉着我的手。

這算是某種暗示嗎?我的額頭又開始隐隐作痛。子瞻和她提起我,甚至到眠月樓去找我,她難道就一點兒都不生氣,不嫉妒嗎?還是宋代的大家閨秀涵養都如此之高,以至于自己夫君喜歡上其他女子,她們不但不生氣,反而會極力撮合?我今天不得不承認,原來《鹿鼎記》裏的雙兒不是虛構的……

“呵呵,你好……”上帝原諒我吧,除了這句問候,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話了。

“哈哈,我是這裏的東家,既然到了天香樓,就讓在下薄盡地主之宜吧。裏面請。”東方逸邊說,邊請大家到包房入席。

席間,大家盡管有說有笑,可說的都是些面子上的客套話,事實上,每個人都各有心事,真正吃得開心的,恐怕只有小小寶寶了。

“朝雲,一會兒能到我家裏坐坐嗎?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面對子瞻深情的目光及懇切的語氣,我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也是該好好談談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飯後,東方逸以生意上還有事情為借口,先行離開了。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讓我為難。

到了蘇家在京城的府邸,王弗和蘇轍先後都找借口離開了,只把我和子瞻留在了屋內。

“這是我的孩子吧。”一路上一直抱着熟睡的寶寶的子瞻終于開了口,“他今年應該滿兩歲了是吧,叫什麽名字?”他一面輕輕撫過寶寶紅撲撲的小臉兒,一面輕聲問道。

“還沒有取名字呢。”原來他已看出孩子的身世。

“哦?是這樣……”他擡起頭,深深的凝視我,“是在等我為他取名是嗎?”

我輕輕點頭,眼睛微紅。

“……那麽,就叫蘇過吧。人誰無過?有過必改即可。”

“蘇過?”我呆住了,“蘇過?”他竟然為孩子取下這個名字……

大家別誤會,我并不是想起了《神雕俠侶》中的楊過,而是想到了宋代詞史中的記載,蘇轼之子名蘇過……

這是歷史的巧合嗎?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嗎?那麽,是不是說明,寶寶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子瞻起身把寶寶放到裏間床上,又轉身回到了我身邊,輕輕擁住我,“朝雲,回到我身邊來好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頭已經開始混亂了。

“我知道我現在提出這個要求很是唐突,你并不需要現在回答。我在咱們重逢當天就和你談這個,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願。我會耐心等待,等你想清楚以後告訴我答案。”

望着子瞻神情的目光,我甚至有些手足無措。我也想知道,我究竟該怎麽辦,我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不能再逃避了。

沒坐多久,子瞻便應我的要求送我和過兒回到了東方府邸。過兒還真能睡,這麽折騰竟然都沒有醒。我輕輕撫着過兒可愛的睡臉,不由得想起擁有相似眉目的子瞻……看來,今夜,又将無眠了。

接下來的日子,子瞻并沒有來找我,他大概是想讓我安靜的考慮吧,的确,我是需要好好想想。

這個比C語言考試題還難的老問題折磨得我幾乎有了抓狂的沖動,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還是先出去散散心再說吧。

街上人群嬉鬧如往昔,可是,我只覺得孤單;好吃的水晶包不再吸引我的視線,連平常覺得十分有趣的雜耍也便得無聊透頂……

我獨自在街上東游西蕩的走着,越想把煩惱抛開,煩惱似乎就跟得越緊,簡直就快讓人眩暈!

說到眩暈,還真是有些暈……

不過還好,我并沒有暈太久,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打量了一下情況,這不,天還亮着呢,不過,這是哪裏啊?我是在街上暈倒的,就算沒有好心人把我扶進某家醫館吧,至少也不用像扔垃圾一樣把我丢到這荒郊野嶺來啊!難道是因為我妨礙了某家店鋪做生意……

“你醒了。”

冷冷的聲音從背後陰森森的傳來,我苦笑,原來還有一個人啊,而且聽這語氣,絕對是來者不善。

我緩緩的轉過頭,雖然,我實在不想回頭,但現在可不是鴕鳥的時候。映入我眼中的是一抹亮麗的身影,年輕精致的臉孔十分迷人,即使現在挂着冰冷的表情。

“你好!姑娘,你為什麽帶我來這裏呢?咱們并不認識啊,不知道你對我是不是有些誤會呢。”我心中仍然抱着一線希望,她也許是認錯人了,畢竟,我的臉也挺大衆的。

“我沒有認錯人,朝雲,我要找的就是你。”語氣依舊冷得讓人發抖。

“哦?原來你認識我啊,呵呵。”我冷汗直冒,但依然希望她對我的敵意沒有我預想的那麽多。

“我當然認識你,你就是他喜歡的人,只要殺了你,他定然會痛不欲生。他害得我失去摯愛,我也要他嘗嘗這種錐心刺骨的感覺。”應該是提到仇人的緣故,她平靜的語氣中突然充滿恨意。

原來……我倒吸一口冷氣,這美貌的小姐必定是與子瞻有牽連,八成還是情債,昨天還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還好沒被他騙了,哼!這個風流才子還真是會惹麻煩啊,我越想越氣,莫非讓我為了那家夥的風流債就此一命嗚呼?我不服啦。

我滿臉堆笑,當然笑得很假,心中只是不停的祈禱‘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真的管用,“那個,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我沒用的,不如找當事人說清楚,不要傷及無辜嘛。”

在這麽荒涼的地方,想要等人經過救我還不如自救,子瞻,別怪我,你自己惹來的麻煩,還是你自己解決吧。

“傷及無辜……我的确是非常痛恨這種行為,不過,這叫一報還一報,他自己種下的因,才會産生這樣的結果。你的确和我沒有恩怨,怪就只怪你是他的心上人。”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懸崖,“自己跳下去,別逼我動手殺你。”

這人還真是不講理,這和她動手殺我有什麽不同啊,結果還不是個死?看了看不遠處的懸崖,似乎很高(不然她不會讓我跳),就竟有多高,我也不知道,我當然也不想親自去丈量……記得以前看電視劇和小說的時候,也研究過被人們津津樂道的“懸崖定律”,即凡是跳下懸崖的人,都不會死,而且還會有奇遇,例如發現個武林秘籍什麽的……我暗暗下定了決心,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忽然,撒腿就跑,目标自然是懸崖……的反方向!笑話,這又不是拍電影,我這一跳,還不玩完啦?不要,不要,我還沒找子瞻問清楚,還沒扯他頭發、拉他耳朵、好好教訓他一頓呢,而且,我還沒看到過兒長大成人、玉樹臨風、娶妻生子,我舍不得現在就去死啊啊啊啊……

可是,我只是個平凡的小女子,別說武功了,連女子防身術都不會,運動細胞又不是很發達,跳跳舞還可以,但是跑賽尤其不行,以前在學校跑個800米就幾乎要了我的小命才勉強及格,所以,沒等我跑幾步就已經被抓了回來,不,确切說,是更接近懸崖的地方——簡直就是懸崖邊緣!而且,我驚訝的發現,她好像會武功,力氣好大,速度好快……

正當我想大叫“女俠饒命”的時候,一抹月白色的熟悉身影出現在我眼前。

“朝雲,你沒事吧!?”子瞻的聲音裏滿是焦急,不過我聽了更氣——還不都是你這家夥害的。

“好了,好了,當事人來了,你們倆當面把事情說清楚,放了無辜的我吧。”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她一定是愛着子瞻的,不然那麽生氣的要拿我開刀,也沒說要傷害子瞻一根手指頭啊,這下應該有救了吧……

可不知道為什麽,聽了我的話以後,他們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麽?我根本不認識他呀。”她的迷惑的看着我,“你不會是吓傻了吧?”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挾持朝雲,快點放開她,你要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別傷害她。”子瞻一邊說,一邊朝我們靠近,滿眼的焦急憂慮。

“……”我愣住——原來他們根本不認識,看來我錯怪子瞻了,呵呵,子瞻他沒有欺騙我……等等,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究竟是誰啊,就算我死了,至少也要做個明白鬼啊,還有,你說的那個仇人到底是誰,總要讓我明白我到底是被誰連累的行嗎?”我展開音波功,希望可以擾亂她的心智,以便借機逃走。同時,我不斷對子瞻使眼色,讓他趕快離開,如果我逃脫不掉跳崖的悲慘命運,盡管我十分喜歡他,不想和他分開,我也是不希望他陪葬的。不過這人真夠笨的了,竟然理解不了我眼神的意思。還拼命的找機會往前湊。

“我姓莫,你做鬼以後去問東方逸就明白了。”她似乎玩夠了這貓抓老鼠的把戲,不想再和我繼續浪費時間了,所以,在她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以後,便一把把我推下了懸崖。想來她是看出來我自己是說什麽也不會主動跳下去的,因此決定幫我一下。

“你瘋了!?”

在我落入懸崖的那一瞬間,我看見熟悉的身影向我飛撲過來,随即,我被緊緊的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傻瓜!不知何時,我已淚流滿面,莫小姐說的沒錯,他的确是瘋了,自己要是武功蓋世也就算了,我承認他的文學造詣的确比我高,可是求生本領卻不見得比我豐富,這下好了,我的面子可大了,竟然有千古留名的蘇東坡陪葬……不對,我突然想到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問題:他不會就這麽死了吧,天啊,那以後的千古名句要誰來寫?杭州西湖的蘇堤要誰來修?美味無比的東坡肉要誰來發明……嗚~~~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神啊,趕快顯靈幫幫忙吧,我知道您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的,一定要讓“懸崖定律”有效才行啊。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謝天謝地,“懸崖定律”是真的。我和子瞻經過漫長的下墜過程,終于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果然,懸崖下面往往會有個河呀、湖啊的用來保住跳崖人的性命。

事實證明,神靈的辦事效率的确很高,也再次證明了,神靈是樂于開我玩笑的——我不會游泳啊啊啊啊!

随着冰冷的河(湖)水把我淹沒,兒時遇溺的恐怖經歷再次朝我襲來,我開始拼命的掙紮,想要擺脫這可怕的境遇,卻越來越無力,漸漸陷入黑暗之中……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床上,而坐在床邊的子瞻已經睡着了,似乎已是疲憊已極。這是子瞻的卧室,雖然幾天前我只匆匆到過這裏一次,可我卻清楚記得這裏的擺設。看着子瞻疲憊的睡臉,我的心逐漸被暖暖的感動和濃濃的酸澀盈滿,他做到了,他成功的救了我……我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想起他毫不猶豫飛奔而來的身影,想起他緊緊的、溫暖的懷抱……我的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一片,連胸口也泛起莫名的疼痛——我被他保護得這麽好,他有沒有受傷?從水中把我救起又抱着我走了多久?一定累壞了吧——我知道我最近挺能吃的……被我的動作打擾了睡眠,子瞻開始悠悠轉醒。

“你醒了?實在太好了,你不要動,受傷的人要好好休息才行。”子瞻關切的話語的确讓我很開心,不過,這話怎麽都該是我說吧,怎麽被他捷足先登了呢?

“什麽啊,你才該好好休息呢。何況,我沒有受什麽傷啊。”我的手腳都靈活自如,根本沒有什麽骨折的現象,除了心疼他以外,我哪裏也不覺得痛,怎麽會有傷呢?

子瞻看着我呆呆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呀,有時候還真是夠遲鈍的,你不覺得胸口有些疼嗎?”

“是啊,可是……”我有些臉紅,不太好意思說出那是因為心疼他才這樣的。

子瞻發現我依舊似乎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便耐心為我解釋,“你掉入河水以後,就開始拼命掙紮,害得我想把你救到水面上都不容易,沒辦法,誰讓我的水性也不是太好,所以折騰了半天才把你救上岸——當然,這還是要得益于你後來暈倒了,否則估計還要更長時間。而在你暈倒之後,我一面要盡量拉着你,一面還要劃水,所以有些顧此失彼,而且,之前為了制服掙紮不休的你我又幾乎耗盡了力氣,所以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撞上了河邊凸起的石塊,碰巧把你胸前佩帶的玉撞碎了,而碎片又劃破了你的皮膚,不過,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回家後,我已經幫你上藥了,接下來幾天避免沾到水就沒事了。”

聽了他的解釋,我的臉上不由得紅白交錯,“呵呵,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麽會疼呢。”這疼的理由就不能浪漫一點嗎?不浪漫也就算了,還這麽……丢臉。

“對了,我的‘棉花糖’呢?哦,我是說那塊玉呢?不會連碎片都沒有了吧?”它畢竟是逸送給我的,弄壞了總是不好,也許把碎片收集起來還能粘上。

“這個,估計是難了。碎片掉入水中,我又要忙着救你,哪還有精力去檢它啊。怎麽啦,很貴重嗎?”

“哦,主要是因為它是東方逸送我的禮物嘛。記得我剛生下過兒的時候,醫生說我氣虛血弱,需要用藥進補,而我又讨厭中藥的味道,所以,逸便把這塊玉送給我,說是帶在身邊,可以調節身體、對健康有益的。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丢了不好嘛……”随着我的講述,子瞻的臉已經逐漸被一朵烏雲覆蓋,看樣子是吃酸的了,還是說些別的為妙,“對了,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山上呢?簡直就像打地底下冒出來的。”

“打地底下冒出來,不會這麽可怕吧。”子瞻被我新奇的說法逗得有些哭笑不得,“我近日閑來無事,便常去山中龍泉寺找晦明方丈下棋、閑談,今日我和方丈用過午飯後,覺得天氣不錯,因此想在山上轉轉,欣賞一下山中的景色,我也沒有注意什麽方向,只是随意而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懸崖邊,遇到了你。”

“子瞻,謝謝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他,恐怕我現在已經去找屈原聊天了,“還有,你受傷了沒有?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又掉進河中,還要救我……”

“我一點傷都沒有,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放心吧。”子瞻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眼中更是深情無限,“對了,你也該餓了吧,我去拿些清粥和小菜。還有,我已經去過東方府,可是東方逸尚未歸來,我給他留了書信,講明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他我們現在都很平安,請他放心,也提醒他注意一下那個姓莫的姑娘,省得被人加害而沒有防備。”子瞻說完,便轉身出去張羅飯菜的事了。

他果然很細心,什麽事情都想得很周到。的确是應該告訴逸防備一下那位莫小姐的。不過,說到粥,我還真的是餓了。算起來,今天一整天我都沒有吃東西,子瞻呢?他也該餓了吧,不知道他吃了飯沒有……我的傷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還是去前廳看看吧,畢竟,這是在子瞻的家中,于情于理,我都該去和王弗以及蘇轍打個招呼的。

來到前廳,我發現這裏好熱鬧啊,原來王弗、子瞻和逸都在。

“朝雲,你怎麽起來了,你該多休息的。”子瞻見我就這麽跑出來,好像不太開心。

“我這點小傷,哪裏算什麽問題,還用得着卧床休息不成?”我笑咪咪的為自己開脫,其實,我也真的沒做錯事情啊。

“子瞻的信中提到你被玉石的碎片所傷,怎麽樣,嚴重嗎?”逸的語氣滿是關切。

“呵呵,沒事沒事,只是小小的傷而已。可你給我的‘棉花糖’被弄壞了,而且碎片也沉入河中,恐怕找不到了,真是不好意思。”想到珍貴可愛的“棉花糖”,我的心裏很是難過,那上面有着逸的心意呀。

“那個只是小事情,只要你沒事就好。”逸平靜的話語中透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嘆息。

“我去看看夜宵準備得怎麽樣了。”善解人意的王弗看出逸一定有很多話想與我和子瞻說,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王弗溫柔婉約,又對子瞻深情一片,平心而論,能娶她為妻,實在是子瞻的福氣。

“朝雲,你沒什麽大事真是萬幸,都怪我不好,連累了你們。”逸的眼中滿是歉意及心痛,“我今天外出談生意,下午的時候便接到了莫姑娘的信,說是要和我見一面。當我聽說你被她推下懸崖而子瞻也随你跳下山崖這件事的時候,我差點急瘋了,我在懸崖下面沿着河水找了很久,沒有你們的蹤影,我原本想回家找人幫忙繼續尋找,才聽說子瞻已經來過,我知道你們平安無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我和子瞻都沒事,你放心好啦。”我笑着安慰一臉愧疚的逸,“不過,那個莫小姐說是和你有仇呢,你要小心為妙。”

“有驚無險,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子瞻也加入安慰的隊伍。

“你們放心,那位姓莫的姑娘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其實,當她見到子瞻也跳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不過,說到底,我的确對不起她,若不是因為我,她的未婚夫便不會死。她的目的是想找我報仇,是我連累了你們。”說起往事,逸的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少見的寂寞、悲傷的表情,“當年,我一心為父母報仇,做事情有欠考慮,以至連累了莫姑娘的未婚夫不幸身亡。她的名字叫莫雨晴,我在杭州初見她時,她只是個開朗活潑、無憂無慮的少女,她變成現在這樣,我難辭其疚……”

“逸,以前的往事,你沒有必要向我和朝雲解釋,如果提起過去會讓你不快樂,那麽就不要說,你只要小心防備一下莫雨晴就好。”子瞻打斷了逸的敘述,說了我也想說的話。

“是啊,是啊。”我點點頭表示附議,“不開心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我和子瞻可不是找你逼供的。”

“不,不,我的确欠你們一份解釋,以前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被牽連。而現在,我已經肯定再也不會有無辜的人被這件往事連累了。所以,請讓我說出來,能說出壓在心底的往事,對我而言,也是種解脫吧。”

逸可真是聰明,知道用什麽理由可以讓我和子瞻無法拒絕。能說出心底的話究竟能不能讓人得到解脫,還是要因人、因事、因聽者與當事人的關系而異,他說的這個理由究竟是真是假我和子瞻自然無從分辨,也許他真的想對我們傾述以求減輕心中的壓力,可是也有可能他只是想給我們一個安心聽他解釋的借口。當然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逸說曾經很怕無辜的人被牽連,莫非他父母牽涉着什麽驚天動地的深仇大恨?

面對我和子瞻的沉默,逸緩緩開了口,“其實我要說的往事并不複雜,我父母被害也并不是因為什麽血海深仇。”提及心痛的往事,一向開朗灑脫的逸也不由得愁容滿面,“簡單說,算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吧。”

“懷璧其罪?這麽說,你家裏有十分名貴而又人人都想得到的寶貝喽?”天啊,這與我原來的猜測大相徑庭。不過,太過富有就容易招來這樣的麻煩。

“你別插嘴,聽逸把話說完嘛。”子瞻拉拉我的衣袖,對我使了使眼色,的确,這個時候打斷人家的話确實是不太好。

“是的。這個寶物就是著名的‘一捧雪’,是我父親在一次外出行商的途中機緣巧合得到的。”

“什麽?”

“什麽?”

我和子瞻的驚呼聲同時響起,而且,我的聲音似乎更大一些。

開,開玩笑的吧,“一捧雪”是明代有名的玉杯好不好,怎麽會驚現于宋朝呢?這太誇張了吧。莫非是我記錯了?不會啊,這麽出名的傳奇玉杯我怎麽會記錯呢?何況它還是我上《寶石鑒賞》這門選修課時最喜歡的寶貝。

我記得“一捧雪”玉杯基調為白中略透淡紅,底部呈暗褐色,雕琢精美,巧奪天工,杯身呈五瓣梅花形,杯底中心有梅花的花蕊,杯身外部攀纏着一枝疏影橫斜的幹枝梅,杯似衆星托月,花猶暗香浮動,玉杯斟上酒後,由于酒液波動,折射杯底梅花花蕊,給人一種“酒入玉杯,有雪花飄飄”之感。經故宮博物館鑒定:玉杯“一捧雪”為明代工藝,玉杯出自新疆和田,玉質晶瑩,構思巧妙,雕琢精細,為明代玉器之上品。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一捧雪”竟然會在北宋出現?莫非是歷史記載有誤?它本來就存在已久?真是混亂啊。不過,想起明史上記載的為了争奪這個寶物而發生的那許多驚心動魄的血案,真是讓人不寒而栗。看來,擁有它,的确不是一件有福氣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件寶物,我的父母招來殺身之禍。他們在蘇州的老宅裏遇害時,我正在京城忙于生意上的事情,等我趕到,已經晚了,看來是兇徒為了消滅證據而故意燒毀了整座宅院,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弟弟妹妹當時都住在京城的家中,這才逃過一劫。那時适和遙他們還小,我只是告訴他們父母是在一次意外的天災中亡故的。而我并沒有忘記仇恨,我在他們去世以後便一直在尋找元兇,多年後才偶然查到一絲線索:我父親一直帶在身邊的‘一捧雪’竟然出現在我一位好友所開的當鋪中。我按照這個線索繼續追查,懷疑當年的慘案很可能是一個叫李元霸的人所為,我又花了兩年時間收集證據,終于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李元霸原是在蘇州興隆镖局的主人,由于生意上的接觸,他結識了我的父親,當他知道我父親擁有寶玉‘一捧雪’以後,便想據為己有,因此才發生了那場悲劇。他得到‘一捧雪’以後,便隐姓埋名,到杭州定居,從此,杭州便多了一個樂善好施的莫老爺,他便是莫雨晴的養父。不過總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盡管事隔多年,逸如今敘述此事,仍然唏噓不已。畢竟事關雙親之仇,誰都無法潇灑的一笑置之。

“他還真會掩飾,誰會想到一個表面上和藹善良的老人家竟然會是當年的兇徒呢?”子瞻聽後,感慨不已。

“……”我已經陷入沉思:又是和李莫這兩個姓氏有關,莫非這就是緣分,‘一捧雪’幾經輾轉,最後總是會被李莫氏收藏?可是,不對啊,時間不對,情節也不符合啊……

“你已經報了仇吧。”想來莫雨晴對他如此痛恨,應該是已經報了仇吧。

“已經報了。”逸語氣平靜,裏面沒有憤怒,卻隐約有着一縷無奈和遺憾。“我雖然報了仇,卻傷害了無辜的人,更是連累了你們差點送命……仇恨,真的可以因為仇人的死而煙消雲散嗎,顯然不會……”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人活着,就應該往前看啊。無論如何,明天就會是新的一天了。”我看着滿臉無奈、情緒低落的逸,心裏好難過,真想趕快想個辦法抹去他臉上的憂愁,讓他變回平時那嘻嘻哈哈的樣子。當然,我知道,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你若是覺得對莫姑娘有所虧欠,就努力去彌補吧,畢竟,當年的血案與她無關,而你,的确是欠了她一份幸福。既然莫老爺已經過世,就把以往的仇恨放下吧,人生活在仇恨中,是不會快樂的,這個我想你也一定很清楚。你原本生性灑脫,不要再讓仇恨牽拌你的腳步了。”看來子瞻和我的想法一樣,心中常常懷有恨意,怎麽會快樂呢?

“謝謝你們,這些我也都明白,只是……做起來并不容易。”

的确,很多事情并不是能輕易放下的。

“至于莫雨晴,我的确虧欠她,如果她來找我報複,也是應該的……”提起虧欠之人,逸不禁滿懷歉意。

哎,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情,實在說不清楚究竟是誰對誰錯。似乎從每個人的角度來思考,他們的做法都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可是種種加在一起,則不斷構成了一個又一個悲劇。

不行,這氣氛是越來越低落,簡直快要結冰了,應該轉移一下話題比較好。

“那個‘一捧雪’還在你家嗎?放在家裏沒事嗎?不會再有人打它的主意嗎?”其實我心裏最想說的是‘我能看看它嗎?’,我當然知道這東西會招來很多麻煩,而我也沒想過要據為己有,不過親眼一見這富有傳奇色彩的寶物的願望還是很強烈的,人畢竟都有好奇心的嘛。可是,這東西牽涉到逸那麽多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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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