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伴行（二）

chap.114

“咳咳、咳咳咳——”

“來，把這藥吃了吧。”

“唔……嗯……咳咳……”

“不過剛翻了些風，你的抵抗力也太差了，鍛煉都煉到哪兒去了？”

“咳咳……阿遠，我都已經這麽、咳、這麽難受了，你……你還說風涼話……咳咳……”

“吃了藥就睡會兒吧。”

“唔……你今天不是要加班麽？”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去？”

“我沒事兒的，你去吧，咳，我睡一下就好了。”

“……真沒事兒？”

“嗯。”

“行吧，那你就好好睡覺，有什麽事兒給我打電話。”

“嗯……”

chap.115

“曹哥，還有事兒嗎？沒有別的工作我先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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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急事兒？”

“……阿華病了。”

“難怪你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行，你先走吧，今天風大，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兒。”

“謝謝。”

……

“感冒藥，消炎藥……要不再買個電熱毯？”

“小夥子，小心——！！！”

“？——！”

……

“啊……啊——出車禍啦！撞人啦——！！！”

chap.116

“……喂，您好……”

“小華！趕緊去醫院！第一人民醫院！”

“……媽？怎麽突然……阿遠出事兒了？！！”

“好像是車禍，我跟老頭兒正在往那邊趕，你趕緊過去看看……”

“我立刻過去！”

chap.117

“您好，請問您知道路致遠是送到哪個急診室了嗎？”

“您是路致遠的親屬嗎？就在那邊兒，他現在需要進行手術，請問您能簽字嗎？”

“我……我不是他家屬，他家人還在往這兒趕……”

“那您是他朋友？傷者情況很不樂觀，建議進行手術截肢，請問您能簽個名嗎？”

“……截、截肢？”

“是的，傷者下肢受傷太嚴重了，不能修複，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不、不能保住……？”

“對不起。”

“……我明白了。”

“好，那麻煩您先簽個字，我們這就給傷者動刀。”

“麻煩您們了。”

chap.118

“小華——！小遠怎麽樣了？”

“剛剛做完手術，手術成功了……”

“……沒出大事兒……吧……？”

“……下肢……大腿三分之二以下嚴重粉碎性骨折，骨肉壞死，手術截肢。”

“截、截肢？啊……”

“哎孩子他媽，撐住啊！”

“為什麽……為什麽……他……他還沒到四十啊……年紀輕輕的……腿……沒了……？”

“……對不起……”

“小遠……我的小遠……”

“對不起……”

“你道什麽歉？又不是你撞的！對了，肇事者抓了嗎？”

“嗯……派出所關着……據說是開車的時候戴着耳機聊天，沒注意到紅燈，為了閃避行人，手忙腳亂之下将油閥當剎車直接沖上了行人道。”

“我艹那孫子全家！怎麽就不撞死他啊！”

“……爸，媽……我……”

“我可憐的小遠啊……哎……小、小華！天啊，他的額頭怎麽這麽燙！”

“這小子還在發燒！醫生——醫生——”

chap.119

“你這孩子！我知道你緊張小遠，但你也不能太不将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啊！你是想吓死我們還是要讓小遠傷心死啊！”

“……對不起……”

“行了行了，孩子才剛醒，你就別再折騰他了。小華，你先好好歇歇吧，小遠的事兒……小遠的事兒有我們處理，你不用擔心。”

“對不起……”

“……餓嗎？要不要先喝些湯？”

“……不用了……阿遠醒來了嗎？”

“……之前醒了一陣，剛剛又睡過去了，醫生說恢複情況不錯。”

“……那就好……”

“小華，你說我偏心也好心狠也好，但我還是要說，小遠這樣兒了，你可不能倒，你倒了……那孩子、那孩子說不定……”

“……我知道的……媽，放心，我沒事兒……”

“嗯……你再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我跟老頭兒去趟派出所。”

“麻煩您們了。”

“哎……兒女都是來要債的……”

chap.120

“唔……”

“小遠！”

“……媽？爸……嗯……我睡多久了？”

“還好，半天而已。餓嗎？來喝點湯？”

“……嗯……好。阿華呢？”

“……他還在休息，發燒了。”

“嗯……”

“小遠……”

“媽，我沒事兒，您去多陪陪阿華吧。”

“……”

“他很沒安全感，現在……需要有人陪的，是他……”

“……知道啦，我會去陪他的，你稍微吃點兒東西，然後繼續休息吧。”

“嗯……爸，媽……謝謝您們……”

“……哎……”

chap.121

“阿遠……”

“嗯？”

“我……”

“……哎，被截肢的明明是我，為什麽你會比我還難過啊？難不成你嫌棄我了？”

“！！！當然沒有！我不會抛下你的！我會好好照顧你！”

“那你哭喪着臉幹嘛？”

“……你以後……會很辛苦啊……”

“這不是還有你麽？”

“……”

“我的腿沒了，所以，你來當我的腿吧。”

“……好！”

chap.122

“路致遠，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辭職，大概會做一些可以在家裏幹的工作吧。等以後習慣義肢了，可能會再出去工作。”

“……你倒是很冷靜啊。你就不怒嗎？”

“……如果我說現在我很想找那個人将他的腿砍下來再捅他幾刀你信不信？”

“……信。”

“怎麽可能不怒不恨，只是……如果兩個人一起混亂的話，日子就沒法過了。”

“我真嫉妒廖春華……”

“曹哥，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麽做？你忍心讓春行哥難過麽？”

“……我應該沒你那麽淡定。不過你說的對，有時候最難受的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人。好了，你還沒好全，我就不打擾太長時間了。以後想要回來的話，我随時歡迎。”

“哈，你确定你那時候還是主任？”

“反正我暫時沒跳槽的打算，只要我在那裏一天，研究室的大門都為你而開。何況就算我不在了，不還有主任麽~”

“嗯，謝謝你。”

“那就這樣了，你先好好休養吧。”

“好，路上小心。”

chap.123

“你真要辭職？”

“我這個樣子上不了班啊。以後我就全靠你來養了，有成就感嗎？”

“……這算什麽成就感。”

“男人不是大多都希望另一半全然依附自己麽？”

“你是這樣？”

“哈哈，不是。”

“恰好，我也不是。……我真想用我這雙腿換你的……”

“得了，咱倆一樣的。”

“……你比我……”

“你都成經理了，我還只是個小小的研究員，換你這樣我可養不起你。”

“……阿遠……”

“再說下去我要生氣了。”

“……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一切等複健完成之後再說吧。或許會找些輕省的能在家辦公的工作來做，比如翻譯什麽的。也或許，會去旅游一下……從畢業以來工作了十來年一直沒找到時間去旅游，這倒是個機會。”

“……”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趁着能走的時候應該多出去走走，不然以後會後悔，之類的吧？”

“……真虧你還記得。”

“哈哈，我的記性可好了。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後悔，還是好好去走走吧。”

“……你這樣……”

“腿沒了，人還在，心還在。還能動，還能活着，就行了。”

“……”

“我說過的，我會活得比你久，哪兒能就那樣扔下你呢。”

“……那等你複健完之後，我陪你。”

“……也好。”

chap.124

“小廖，你真的要辭職？”

“唐姐……嗯，你聽江總說的？”

“也沒有，剛剛路過不小心聽見了。……你是打算，陪着小路麽？”

“嗯，阿遠的複健差不多了，他說過之後想去旅游的，我陪他。”

“……小路，還好麽？”

“他很好……在我面前。”

“……”

“我見過的……背地裏，沒人的時候……他哭了……”

“小廖……”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擔心……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

“……或許我來說，不太準确，但是，我覺得小路這樣做，不是因為不想跟你一起承擔，而是，你這樣子，很危險。”

“……”

“要是真為他着想，就堅強一些，無論他自己多麽堅強，說到底，現在在他身邊的、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嗯。”

chap.125

“唔……”

“！阿遠，你怎麽了？！”

“……吵醒你了？沒事兒……只是，稍微，有些痛而已……”

“……我幫你按摩按摩吧。”

“……也好……換季，總有些毛病。”

“……阿遠，難受嗎？”

“還好。”

“阿遠，我仔細想過了。”

“什麽？”

“對比起來，我還是比較希望你能更依賴我一些。”

“……我現在想不依賴你也不行吧？”

“不是這個意思……我希望，你難受的話，就直接表現出來，放心，我能承受得住的。”

“……”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那麽差的……雖然，雖然我承認一開始聽見你車禍出事兒時的确很混亂，很害怕，但你還在，還能在我身邊，我很高興。曾經患得患失過，但後來一想，能陪你那麽久，已經很好了。”

“……”

“之前那個約定，廢棄也沒關系，我只想你好好的，開開心心的，就夠了。”

“……這麽感性實在不适合你。”

“……我不是一直都這麽感性麽！說到底，我會變成這樣也是被你寵的！你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不是我負責，你還想找誰負責？”

“……你倒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因為身邊總有個沒臉沒皮的，被傳染了。”

“你還甩鍋甩出習慣了啊？！”

“嗯。……阿華，我很疼。”

“……沒事兒，我會陪着你的。”

“不許走開。”

“當然。”

chap.126

“河南河北，四川重慶，山東山西，北京天津，甘肅，陝西都走過了，接下來去哪兒？東三省？”

“唔……東三省最好夏天去，要不先去新疆？”

“行啊，那我訂票去。對了，昨天編輯催稿來着。”

“……我不是剛交上去了麽？”

“催下一期呗~”

“……晾着。”

“噗，對了，明信片寫好了嗎？給我吧，我拿去寄了。”

“哦，在桌上放着。”

“OK~啊，還有，前兩天小安給我打電話說最近會來西安出趟差，想要聚一聚，好像說馨馨也會來。”

“好啊，反正我們有空。不過馨馨不用上學？”

“差不多國慶了啊，而且大學時間很寬松。”

“……大一不是應該很忙嗎？”

“哎呀路大學霸，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兒啊？我當年差不多玩了四年時間。”

“……難怪讓你寫篇文章能寫到離題十萬八千裏。”

“我那是思維活躍想象力豐富！再說沒我拍的照片就你那嚴謹嚴肅毫無生氣可言的旅游介紹會有編輯要麽？！”

“……”

“……”

“噗——”

“哈哈哈哈……”

“行了，趕緊将你之前的照片整理出來，挑幾張發給爸媽和小姨看吧。”

“好。”

chap.127

“表舅舅~遠舅舅~好久不見~~”

“馨馨，好久不見了。大學生活過得怎麽樣？”

“很好啊~現在剛入學，大部分是些基礎的課程，之後可能就得忙起來了，大三還要去實習。”

“基礎也得重視，基礎不牢固以後更辛苦。”

“哎喲，遠舅舅，我知道的啦~放心，我上課很用心的~”

“馨馨，先吃點東西吧，不用管你遠舅舅，他年紀越大越愛唠叨。”

“……說得好像你比我沉默寡言似的。”

“起碼我不會揪着孩子問學業。”

“然後要孩子光聽你唠嗑？”

“我哪兒有！”

“嘿嘿，您們的感情還是那麽好~好羨慕哦~”

“怎麽？思春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

“有一個有好感的對象。”

“看上了就上！咱們馨馨人靓聲甜溫柔體貼，哪個男的看不上我去把他的眼睛挖了。”

“那你要不要先挖了你自己的眼睛？”

“……阿遠，你別老拆我臺行不？”

“我喜歡。”

“……”

“哈哈哈哈——行啦，謝謝表舅了~”

“這次出來玩幾天？”

“五天！沒訂酒店，我就直接住您們這兒了啊~”

“行行行。那你爸呢？”

“我爸住酒店，他來出差嘛~對了，他說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

“哦，沒問題。地方挑好了麽？”

“還沒呢~等您們介紹，嘿嘿嘿~”

“要不幹脆家裏吃？”

“今晚就算了~我爸吃我做的飯都吃膩了，讓您們下廚太累。您就随意挑一家覺得味道挺好的吧，反正我們不挑~就算爸爸挑也可以不管他~”

“有你這樣當女兒的嗎？好吧，那我看看。”

chap.128

“喲，小安，好久不見！”

“哥，致遠哥，好久不見！哥你看着倒挺健朗的啊，致遠哥的精神也很不錯。”

“那是！每天鍛煉着呢！倒是你，怎麽那肚子越來越大了？”

“嘶……我這是在培養老板風範，等着将上面那個踹下來自己幹。”

“你倒不如自己單飛。”

“要飛就不單飛了，起碼要拖一隊人走才對得起我在那兒工作了那麽多年啊！”

“讓你老板知道你這心思趕明兒就将你踢出去。”

“他愛踢就踢，我有的是法子撬牆角。”

“別聽他胡說八道，就愛吹牛。”

“诶，有你這麽拆老子臺的嗎？”

“媽媽說，不管着您一點兒，您就容易得意忘形找不着北了。”

“嘿……”

“哈哈，馨馨不錯，真不錯。”

“哥，你就慣着這臭丫頭吧，都慣得比她弟弟還難搞了。致遠哥，能喝酒嗎？”

“幾口沒問題。”

“爽快！那就來一杯！幹了！”

“幹！”

“幹！”

chap.129

“啊，終于回來了……遠舅舅，走了一天也累了吧？來來來，坐下坐下，我幫您按摩按摩。”

“唔……讓你表舅來就行了。”

“對啊，讓我來吧。”

“表舅舅剛才喝了不少酒吧？還有力氣嘛？讓我來吧，我可是特意去學過的哦~讓我試試是不是學成功了~表舅舅可以趁這時候去洗澡。”

“洗澡我還是等你遠舅舅一起吧，來，你試試看，我指導。”

“好~”

……

“感覺怎麽樣？”

“嗯，手法不錯……你在哪兒學的？”

“嘿嘿嘿~網上視頻和書本，拿爸爸和小輝當練習臺~”

“……難為你了。”

“不啊，學了又沒壞處，還能順便鍛煉力氣，挺好的。”

“對了，你嫲嫲現在怎麽樣了？”

“健朗着呢，每天跟路婆婆一起鍛煉聊八卦，爺爺也喜歡時不時跑到您家裏去跟路爺爺一起下個棋什麽的，小輝也老愛往您家跑，前一陣子還說路家兩老對他比媽媽和爺爺嫲嫲好多了，想要直接住那邊，被媽媽罵個狗血淋頭。您是不知道，小輝那家夥可搗蛋了，讓他住那邊去得把路爺爺路奶奶累倒。啊，對了，這次我來他們還讓我帶話，不用擔心他們，他們活得可好了，您們照顧好自己就行。等到想回去了，他們随時歡迎。”

“……行了，不用再按摩了，你休息會兒吧。我跟你表舅先去洗澡。”

“哦哦。”

……

“阿華。”

“嗯？”

“我們都有很好的家人啊。”

“……嗯，我們很幸運，也很幸福。”

chap.130

“大半個中國都轉悠完了，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嗯……該回家了。”

“好。”

chap.131

“表舅舅，之前給買的那個豆漿機，您放哪兒了？”

“呃……放在……”

“廚房上面的櫥櫃，第二格。”

“好咧~”

chap.132

“阿遠。”

“嗯？”

“最近我覺得啊，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孩子長大了，成家了，有了新的成員，老的也都去了。”

“……”

“你說，什麽時候輪到我們呢？”

“想那麽多幹嘛，有一天算一天。現在能睜開眼睛看見新一天的太陽，已經算是賺到了。”

“哈哈，也是。……雖然我以前跟你說過，那個承諾可以廢棄，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實現了。這算不算是一語成谶？”

“……因為這些年你太操勞了。”

“為你，我不後悔。”

“嗯，我知道。我也很感謝你陪了我這麽久。”

“彼此彼此。……阿遠。”

“嗯？”

“就算我走了，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

“我愛你。”

“我也愛你。”

chap.133

“喂，遠舅舅？怎麽啦？”

“馨馨，過來一趟吧，你表舅……走了。”

“……我立刻過去！”

chap.134

“遠舅舅，難受嗎？”

“……還好，早知道有這麽一天了。而且，他走得很安詳。”

“……遠舅舅，您來我家住吧？讓我們照顧您。”

“之前小輝也這麽說過。”

“那您……？”

“你們都是好孩子，但是，我不想離開這個家。”

“……我明白了。那您先好好休息，我去打掃一下。”

“嗯，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應該的。”

chap.135

【阿華，離你離開已經有一千三百五十天了，你在上面過得怎麽樣？我這裏的生活依舊很平淡，平淡但精彩。

【馨馨的大女兒，小詩的大學錄取通知下來了，考到了人大的金融系，全家人都很高興，昨天晚上一起出去吃了個飯，小安一點兒都沒當人外祖父的樣子，喝醉了耍酒瘋，将馨馨和阿真折騰得夠嗆。阿真私底下跟我抱怨，岳父什麽都好，就是喝醉了之後特別難搞，馨馨也琢磨着該給她爸爸禁酒了。

【馨馨的小女兒小珊也差不多要高考了，之前問過她的志願，說是想讀醫，把她爺爺氣得說了她一頓。說來現在醫生的确不好當，最近醫鬧頻繁，醫生護士都成高危職業了，不過我看小珊的态度挺堅決的，估計最後還是會去讀醫。就我個人來說，只要孩子決定了，我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說來，小輝的兒子小斌也跟小珊同年，他的志願好像是電競來着……小輝知道之後跟小斌也是大吵一通，吵到小斌揚言要離家出走，然後跑他爺爺家裏去了，被揪回去後又跑到我這裏來，我跟他們都說了一通，最後小斌決定回家跟老爸好好溝通溝通，結論至今還沒出來。不過我昨天晚上看那父子倆的氣氛沒那麽僵硬了，大概效果不錯。

【其實，當長輩的想要孩子好，少走一些彎路，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孩子已經決意要去做了，只要不後悔，能為自己負責到底，長輩也只有支持的份兒，最主要的還是孩子本身。無論小斌也好，小珊也好，小詩也好，我都希望他們能選一條自己想要走的路，然後好好地、開心地、幸福地走下去。日子在走人在過，最主要的就是舒心，你說對嗎？

【說來，最近我老夢見以前的事兒，跟你相識，跟你第一次去爬山，教學樓下給你遞傘，跟你在這個家裏一起複習聊天，跟你在這個家裏第一次接吻……等等等等。明明有很多事兒，以前是已經漸漸淡忘的，但夢到時就像剛經歷一樣清晰。大概，我的日子也不遠了吧。

【我跟馨馨說了，等我去了之後，這房子和相關遺産都交給她跟小輝，不過你送我的東西，能帶走的那些，我是要帶走的。起碼路上看着，不寂寞。

【阿華，我要來找你了，你高興嗎？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認出我，不過沒關系，這次由我伸手牽着你就行了。

【你等着吧。

【路致遠 筆】

chap.finish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車禍和截肢，稍微咨詢了一下醫科生朋友，但可能也是有bug的，但請一笑置之。這一個設定是一開始就預定好的，說我狗血也好，為虐而虐也好，我只是單純地想寫一個自己受苦但為了不想讓伴侶傷心難過甚至可能走入絕地努力堅強起來的人，和一個有陰影但為了不讓伴侶太壓抑而自己努力走出來的人——雖然這一點似乎沒太寫明？本人筆力不足的鍋……

另外，可能會覺得這裏面的情節都太友好了，比如出櫃獲得父母諒解得到他人認同，在文中看着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然後一起生活也沒什麽摩擦沒吵過架很不現實之類的，其實我也想過要不要加插一些類似的情節，畢竟摩擦在生活中是最常見的，不過後來想想，這是小甜文，三次元夠虐了，二次元就讓它童話一些吧（再說其實我也不擅長寫那些場面……||||）。

平心而論，這一篇我個人是挺喜歡的，兩個都是很溫柔很體貼的孩子，只是很可惜限于本人水平沒能很好地描畫出兩個人，還有其他人。

願天堂之上，兩人安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