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人情

黃昏時分,一輛黑色Freeland停在了市三院的門口,沈骞拎着大包小包從車上走下來。

他在一樓大廳裏打了個電話,很快就下來一個年輕的白大褂。兩人寒喧了幾句後搭電梯上樓,徑直去了四樓的某間病房。

他們兩個剛在病房門口站定,房門就開了。裏面正好有兩個家屬走出來,其中一個見到面前的白大褂立馬熱情打招呼:“林醫生你來啦,裏面請。”

林醫生沖家屬笑笑,然後帶着沈骞進去。病房裏躺着個年輕人,身邊有個中年婦女陪着。林醫生跟沈骞介紹:“這是陳佳華的母親。”

剛剛在門口的兩個家屬一個走了,另一個則折返回來,走到中年婦女身邊。林醫生于是又加了一句:“這是陳佳華的父親。”

躺在病床上的年輕人就是陳佳華。他看起來精神狀态還不錯,人清醒得很,臉色也還好。就是頭上纏着厚厚的白繃帶,一看就是受了傷的。他跟林醫生打了招呼後問:“要做檢查嗎?”

“我來看看你的情況,你覺得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還好,就是頭還有點疼,其他沒什麽了。”

陳母有點擔憂,跟林醫生打聽:“醫生,我兒子的傷不要緊吧,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您放心,我們已經詳細檢查過了,您兒子沒有腦震蕩的症狀,頭上的傷口恢複情況也不錯,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孩子沒事的消息後,陳母一張臉上總算露出一點笑意,然後她又去數落兒子:“你這次真是運氣好,虧得林醫生醫術高明,否則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人打架。”

“媽,我這是讓人打了,我可沒打人。”

“行行行,你總有理。”陳母說不過兒子,只能笑着附和他。倒是陳父早就注意到了跟林醫生一同進來的沈骞,這會兒就忍不住問:“林醫生,這位是?”

沈骞上前一步,不等林醫生開口就自我介紹:“陳先生您好,我姓沈,我是代表方家來探望你們的。”

一聽到“方家”兩個字,陳佳華立馬臉色不悅:“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方家的人,別假惺惺的跟老子做戲,回去告訴姓方的那個小子,我這回非告到他坐牢不可,誰來也沒用,老子不怕。”

林醫生一看陳佳華這痞子模樣就皺眉。他跟沈骞是大學好友,雖不在一家醫院但關系一直不錯。他怕沈骞吃虧,剛想替他說兩句,沈骞倒主動攔住他,笑着道:“林烨,你先忙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

林醫生拍拍他的肩膀,又跟陳家爸媽打了招呼,轉身出門去了。

病房裏就剩陳佳華和他爸媽還有沈骞四個人。三個人是一家子,沈骞單打獨鬥,從數量上明顯處于弱勢。

但他往那兒一站,氣勢上明顯壓那三人一頭。陳家爸媽都是小老百姓,一輩子也沒跟人大聲争執過什麽,就是生了個兒子陳佳華從小不學好,有一股子痞氣。這回兒子讓人打破頭他們生氣歸生氣,卻知道兒子肯定也有錯。

現在方家派人來探望兒子,他們也不好趕人走,陳母甚至還給沈骞倒了杯水,請他坐下慢慢說。

沈骞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把手裏的禮品送上:“一點小東西,給陳佳華補補身子。另外我想和你們談談賠償金的事情。”

“這個……”陳母是個沒主見的,轉頭去看丈夫。陳父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倒是兒子直接搶在前頭嚷嚷道:“什麽賠償金,我們不要方家的錢,我就是要方法那小子坐牢。我聽說他姐姐就坐過牢,果然是一家人,難怪弟弟這麽兇悍。看看他把我的頭打成什麽樣,不讓他吃幾年牢飯我就不姓陳。”

“你閉嘴,事情搞成這樣你肯定也有不對的地方!”陳父吼了兒子一句,滿臉不悅。

“什麽不對,爸,我到底哪裏不對。我那天好好的在路上走,那小子上來就給我一板磚,這還是我的錯啦。珍妮早跟他分手了,是他不要臉回來死纏濫打,珍妮不願意他就把氣撒我頭上了。這種人不給他點教訓不成!”

“我也覺得方法确實該受點教訓。”沈骞接了句嘴,一雙淩厲的眼睛在陳佳華身上掃了一遍,“年輕人太沖動,是該受點教訓。不過我覺得這個事情裏除了方法,還有一個人也得受點教訓才是。”

“還有誰?”

“當然是你,陳佳華了。方法的父親現在還躺在人民醫院裏,你和你的同夥打斷了他爸爸的腿,打腫了他的臉,他渾身上下多處軟組織挫傷,傷勢不比你輕。方法要坐牢,你同樣跑不掉。”

這話一出陳家爸媽立馬臉色大變。他們之前一直不知道還有這個隐情在裏面,只當是兒子和人搶女朋友争風吃醋才讓人打了。原來方家那小子是給老爸報仇來了。

陳佳華當場被沈骞點破,臉色不由一黯:“你、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打傷他爸?”

“那天你們打人的地方有攝像頭,我已經去調出來查看過了。你們一幫年輕人圍毆一個老年人,這種事情鬧上法庭估計你比方法判得更重。”

“那是、那是他們打的,關我什麽事兒,我就踢了他一腳。方法他可是拿磚頭砸破了我的頭!”

“我已經找到了那天和你一起打人的那些家夥,他們全都指認你是主謀,方家父子當時是找你索賠的,你不肯給錢就指使你的朋友打傷他們。方法逃得快沒傷着,但他前一天被你打得不輕。陳佳華你不懂法是吧,我告訴你,團夥做案影響更惡劣罪行也更重。作為團夥的頭目你的量刑肯定最重,你自己好好想想。”

沈骞人長得高大挺拔,五官也很出衆,加上長年做醫生處于一種發號施令的狀态下,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壓迫感。他說出的話擲地有聲且極具說服力,陳佳華本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被他這麽一威懾心裏也沒底起來。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當時打方老頭的時候似乎是他下的令,打了多少下他自己也不記得了。反正方老頭被打得挺慘,他們一幫人打完之後都收拾東西走人了,他還趴地上起不來。

陳佳華在社會上混了這麽久,拘留都拘留過幾回了。他心裏清楚,方老頭要是真想告他,他少不得要吃幾天牢飯。吃牢飯他不怕,關鍵是這感覺有點虧。

看沈骞這樣子明顯是來談判的,還提到了賠償,如果他不願意私下了結非鬧上法庭的話,最後方法要坐牢不說他也要進去。這不成難兄難弟了嘛。他要一進去珍妮肯定跟人跑,倒不如趁機敲方家一筆,管那方家小子要不要坐牢,他拿了錢跟珍妮潇灑快活豈不更好?

陳佳華只在心裏略算計了一下就想明白了。于是立馬換了張臉:“行,那你說吧,你來到底想幹嘛?方家打算賠償我多少錢啊。我這一腦袋的傷搞不好要留後遺症的,少了我可不幹。”

沈骞微微一笑,心知陳佳華上鈎了。這種人他最了解,根本不經吓,也沒想過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錄像,甚至都不打電話問一問同夥,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于是他再次開口:“只要你願意原諒方法,不提出告訴,方家願意一次性補償你一筆錢。”

“一筆錢是多少?一百萬?”

這數字一出陳家爸媽都吓了一跳,陳母立馬拉拉兒子衣袖:“佳華你別亂說。”開玩笑一百萬,也不怕把人直接吓跑。她可聽兒子說過,方家給兒子買的房子都是貸款的,這家境還不如他們家呢。

陳佳華于是改口:“行,那五十萬。”

沈骞站那兒不說話,既不說行也不說不行。五十萬他不是拿不出來,但要給陳佳華他還真不大樂意。為了方針他願意花錢,但陳佳華貪得無厭的嘴臉讓他惡心。

于是他就這麽沉默着,不停地向對方施加無聲的壓力。陳佳華心裏也虛得很,不過一板磚的事兒,一開口要人幾十萬別人也不是傻子啊。

于是他又往下降:“那就四十萬,不能再少了啊。”

“佳華!”陳父忍不住瞪了兒子一眼。

“行行行,我再降十萬,三十萬真不能少了。再降我就不要了,大不了我跟方法一道兒去坐牢,誰怕誰!”

沈骞在心裏掂量了一下數目,點頭同意:“好,三十萬成交。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趕緊說!”

“我這次來找你們的事情你們不能同方家人說。過兩天方家會親自來人跟你們談,無論他們提出多少賠償你們都不能加價,差的那部分錢我來補。如果能做到就成交,不能做到就拉倒。”

沈骞這麽一說,陳家三個人都有點狐疑。陳佳華一臉茫然:“為什麽要這麽麻煩?你不就是方家派來的嘛。”

“原因你不用知道,你只要回答我答不答應就可以。你父母也要一并保證。如果說漏了嘴,那三十萬就沒有了。方家有多少錢你心裏也有數,他們是拿不出三十萬來的。你想收錢就照我說的做。叔叔阿姨也算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雖然不明白沈骞的用意,但三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陳父還有點猶豫,陳母一時小市民心态發作,拉了拉丈夫一口應了下來:“行行,就照你說得辦。佳華你說呢?”

“我沒問題啊,只要錢一分不少就行。”

沈骞微微擡眉,吐出兩個字:“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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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骞說得一點沒錯,在找到方法并成功勸他去自首之後,方針開始聯系陳家人談賠償的事宜。

因為事先被打過招呼,陳家人都很配合,見方針的時候沒有獅子大開口。陳母怕兒子沉不住氣壞事,索性自己去見方針。兩個人約在了醫院的一家小茶館裏,坐下來慢慢談。

方針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無論陳家人怎麽沖她發脾氣,她都不會回一句嘴,盡量讓人消氣,說服他們接受自己的賠償計劃。

她實在也沒有多少錢,底氣不足的情況下也沒辦法跟人硬碰硬。

這兩天她粗略算了算,自己有大概六萬塊存款,聽媽媽說她賬戶裏還有兩萬。方針打算再跟親戚朋友去借兩萬。滿打滿算十萬塊錢,是她能拿給陳家人的最高限額了。如果再多的話就得賣房子了。

十萬塊不算少可也不算多,如果陳家很難搞的話,只怕沒辦法達成和解。

結果出乎方針的意料,事情進行地異常順利。陳母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沖她發脾氣,聽她說要取達他們的諒解她一口答應。對自己提出了十萬塊補償也沒有異議,搞得方針心裏直犯嘀咕。

聽弟弟的意思那個陳佳華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想想他把自己父親打成那樣就能知道他的為人。若不是找不到有力的證據起訴他,方針現在也不會這麽低三下四地去求對方原諒。

沒想到陳佳華的母親這麽明事理,方針不由感嘆這世上講道理的人還是很多的。

跟陳母談完之後方針就去籌錢了,她先把自己和母親卡裏的錢取了出來,然後摸出電話想給家裏的親戚打電話。結果她一個電話還沒打,徐美儀倒先打電話過來了。

她一開口就直奔主題,問方針缺不缺錢,要不要她贊助點。方針原來沒想過問徐美儀借錢,現在對方問起她倒是有些猶豫。

徐美儀在電話裏聽出了她的猶豫,打着哈哈笑道:“反正也是借錢,同我借和同別人借有差別嗎?你跟你們家那些親戚的關系還不如跟我近吧。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你弟出了這個事兒你肯定得給人賠償,現在還缺多少你告訴我,大錢沒有,幾萬塊我還是有的。”

方針也只需要借幾萬塊,于是她厚着臉皮問徐美儀借了兩萬塊。徐美儀答應立馬把錢打到她卡上,又補了一句:“算了,多借你一萬吧。你爸還在醫院住着,處處要用錢,你要不夠再問我拿啊。”

挂了電話後徐美儀沖沈骞眨眨眼睛,笑得一臉燦爛:“哥,我這妹子當得夠意思吧,連老婆都幫你追。你要再不成的話回頭別來見我。這年頭像我這樣幫着哥哥追嫂子的妹子還有幾個啊?”

沈骞拍拍表妹的頭:“知道你乖,你放心,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現在就給不行嗎?”

“現在,你想要什麽?”

徐美儀笑得一臉賊相:“我既不要錢也不要東西,我就要一串數字。”

“什麽數字?我銀行卡的密碼?”

“不是,我想要李默的電話,給我可以嗎?”

沈骞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淡了許多:“美儀,你要別的哥哥都能給你。深藍裏你喜歡什麽我給你買什麽。但李默不行,他這個人是個典型的情場浪子,他根本不适合你。換作別的女人我樂得賣個人情,但你是我妹妹我不能害你。你和他沾上關系沒有好處,他不是那種會為一個女人停留的男人,你最後只會受傷。為了你好我不能給你他的電話,以後我也不會讓你們見面。”

徐美儀氣得臉通紅,擡腳狠狠踹了沈骞一記:“不夠義氣,小氣鬼,你不給我我自己找。他一大活人我還怕找不着他!”

說完徐美儀氣呼呼死了,沈骞望着她離開的背影不由長長嘆了口氣。也快三十的人了,怎麽就是長不大呢?難怪一直剩着嫁不出去。

徐美儀怒氣沖沖跑出去,倒還惦記着給方針打錢。方針收到錢後又打電話過來謝謝她,徐美儀就趁機問她:“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加油站的工作還做嗎?”

“不做了。”家裏出了事情她沒辦法上班,請了幾天假後老板就不高興了,通知她不用去了,說另外找了人頂她了。

方針也理解人家,過年生意旺,老板也不可能一直給她留着位子。不過這工作只是暫時的,掙得也不多,方針也沒太留戀。去加油站跟老板把工資結清後就回家去了。

有了徐美儀多借給她的一萬塊,她手頭一下子寬裕了許多。父親的傷勢也漸漸好轉,住了兩天院後就出院養傷了。只是腿上打了石膏行動很不方便。

出院的那天爸媽臉色都很不好看,在出租車上就連連嘆氣。一回到家更是長噓短嘆,尤其是方母,一想到兒子在看守所裏受苦那眼淚就跟水龍頭壞了似的,怎麽都停不下來。

方針扶父親去房裏休息後出來就看見客廳裏老媽已經哭掉了一堆紙巾。方母一見女兒出來立馬就追問道:“小針,你弟弟現在怎麽樣,我想去看看他?”

“現在還在調查階段,等調查完了會讓我們見他的。你放心,我會幫他的。現在陳家收了我們的賠償金,願意接受我們的和解。被害人原諒了方法的話他不會判很重的。而且他又有自首情節,法官都會酌情考慮的。”

“可再怎麽酌情他也要坐牢啊?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警察不要起訴他啊,陳家都不告他了,警察那邊能不能就算了?”

這個問題方針不是沒想過。她知道一般故意傷人罪的話,如果情節較輕被害人又原諒了當事人的話,不起訴也是可行的。可方法這次出手太重,如果他是揮拳頭打人的話,想想辦法還是能當成輕傷來處理。但他用了磚頭把人腦袋打破,這肯定就是重傷的範疇了。

而重傷的話是不能取消起訴的,只能想辦法讓法官輕判。

方針拍拍母親的肩膀,擠出一絲笑容安慰她:“你放心,我會去找律師談的。我們想辦法讓方法搞個緩刑,雖然案底跑不掉,至少不用在牢裏吃苦。以後讓他好好做人別再犯糊塗,往後還是會有好日子過的。”

方母一聽要留案底又是一陣哭天抹淚。她心裏其實是有點恨女兒的,因為在她看來歸根結底這事兒出在女兒身上。當初要是買戒指的時候方針痛快點,珍妮也不會跟方法分手,那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但她現在也不敢太過責怪女兒。畢竟兒子還在裏面,還指望着女兒想辦法把他撈出來呢。更何況上次除夕的時候女兒說話強硬的态度也刺激了方母,她漸漸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用養育之恩來完全控制方針了。

如果這時候逼急了方針甩甩手不管了,那她可真就要去跳河了。

所以方母壓下了心頭的不滿,對女兒難得地熱情了起來,哭歸哭卻還記得做飯,給方針下了碗熱熱的面條吃,又給自家老頭子炖了骨頭湯喝,總算是把個家又重新撐了起來。

方針吃過東西後就回出租屋去了。她準備收拾幾件衣服回家住幾天,方便照顧父親。因為電瓶車摔壞了,她只能搭公交回去。坐在公交車上望着外面的夜色時,她在想這一切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就是從除夕夜跟弟弟吵完架開始,他們家裏面的禍事就一樁接一樁了。或許還要從更早的被解雇時說起,又或者是在度假村碰上嚴肅的媽媽?

總之她最近真的是太不順利了,當時身處其中并不覺得,現在往回看看,她這大半年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不停地在換工作,每次做一份工作都會遇到不好的事情。而所有這些事情裏又都重複出現同一個男人的身影:嚴肅。

在被清潔公司解雇的時候,方針曾下定決心以此為契機,和嚴肅這個男人徹底告別,從此再不要扯上任何關系。可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妄想,她甚至在想難道人真的争不過命運?在強大的命運面前,除了妥協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嗎?

方針不甘心也不願意低頭,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就在她想着嚴肅的種種時,對方主動給她打來了電話。這電話方針還不敢不接,因為嚴肅說了要為方法找個好律師,方針再怎麽高傲也拒絕不了這份好意。

那關系到弟弟的前途,她賭不起。

于是她接起電話,就聽嚴肅在那一頭問她:“吃飯了嗎?”

那聲音厚重而富有磁性,在冬日的夜晚聽來格外溫暖。方針心頭一緊,微微吸了吸鼻子道:“嗯,吃過了。”

“你現在人在哪裏,在家嗎,我過去找你?”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找我有事嗎?”

“律師已經聯系好了,他想和你談談。”

一聽到這裏方針立馬來了精神:“你在哪裏,還是我過去找你吧。我在公車上,我打車過來你等等我行嗎?”

“你就在下個站臺下車,把地址報給我,我去接你。”說到這裏嚴肅頓了頓,想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說。

他不由暗笑自己,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種狀态,你會時時刻刻想要見她,會為自己想無數的借口,只為了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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