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合歡

呂盈還未來得及問荊苡玥話,門外的太監就傳話,“昭妃娘娘到!”

聽到昭妃,呂盈正了正神色,看着昭妃進殿她原本和藹可親的面容立刻變得肅穆。

“臣妾請安來遲,望皇後娘娘恕罪。”呂盈似是未聽見也未看見昭妃的行禮,還同身側的何昭媛扳談,昭妃請禮良久依舊是低着頭,趙昭儀說了句,“皇後娘娘,這昭妃娘娘還行着禮呢。”

聽了趙昭儀的話,呂盈才一副裝做恍然的樣子,“快快,平身吧,光顧着說話了,累着妹妹了。”

昭妃江映如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從衣着上看也是簡單樸素,卻難掩出衆的容貌,雖然有了些年紀,可是風韻猶存。荊苡玥暗自贊嘆,真是好性子,呂盈明明是故意而為,而她面容卻不露嗔色,這樣恬靜的性子難怪會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

昭妃入座,看到了荊苡玥,荊苡玥起身行禮,“見過昭妃娘娘,娘娘萬福。”

“起身吧,是那天中秋佳宴作舞的荊家的女兒。”

她居然也還記得,看樣子是留了心,荊苡玥回話說是。

昭妃剛入座,門外傳來男子爽朗的笑聲,随後門口的掌事太監又傳:“皇上駕到!”

衆人都起身接駕,衆皇子們也跟着皇上一同進殿。

荊苡玥跪在角落處,商靖寒卻一眼就看見,荊苡玥今日又穿了一件淺紅留仙裙,似乎這紅色真是她最愛的顏色。

商殷聽到一聲素日未曾聽的聲音,朝着角落望去,“那後面的,是荊太師的女兒吧。”

荊苡玥上前走了兩步跪拜,“回皇上的話,是臣女。”

商殷做在正中央的上榻,瞧着荊苡玥又問話,“怎的你今日進宮?”

“是女兒召玥姐姐進宮的,我在這宮裏憋悶得慌,今日又是請安,就更沒有人陪我說話了”商蘊言帶着撒嬌的腔調在商殷面前轉着。

商殷疼愛這唯一的女兒是宮中人人皆知的,公主想要什麽,皇帝從來都是盡力滿足,“你說你一天只知道貪玩,朕讓你随着宮裏的姑姑學得女紅有在學嗎?”

商蘊言嘟囔着嘴,支支吾吾的回話,“有…有在學啊,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劉姑姑總說我繡的鴛鴦像肥水鴨!我…我就不想在學了…”商蘊言的聲音是越來越小,在座衆人都忍俊不禁,這商蘊言從小性子也就頑劣,哪裏會像其他家的姑娘學女紅,琴棋書畫也是一知半解。

商仲清朝着商殷無奈解釋,“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蘊言從小就是被大家寵壞,她不想做的哪裏有人敢逼她做?”

“哥哥!”聽到自己的親皇兄這樣調侃自己,商蘊言自然覺得在別人前拂了面子,多害臊。

“瞧瞧,小公主生氣了!”商祁韬也跟着附和。

荊苡玥看着面上和諧的氛圍,可是心中卻想他們真正的明争暗鬥,目光輕瞟了商靖寒一眼,沒想到每次見到都是冰山面容的他居然也會有忍俊不禁的時候,荊苡玥看着他時恰巧商靖寒的目光迎合上。

這是第幾次他們偶然的四目相視,難道這人是真的有通靈感知?自己瞧着他,他就能感受到?荊苡玥眼神偏移,飛快的瞧向別處,正對上太子商野,他也在看自己。

荊苡玥眼裏流露柔媚,臉上露着淺淺笑意回應着。

為的就是魚兒上鈎。

請安為非就是家常的閑談,确實是苦悶,七皇子商钊年紀小,性子也急,人群裏待不了一會兒,趙昭儀就帶着他先回寝宮了,只是荊苡玥也趁這次請安認得了新人,五皇子商越。

商越和商野一樣同是皇後呂盈所處,只是心性上卻有極大差異,商野張揚跋扈,貪戀美色,可商越許是他身子孱弱的原因,性情溫和。中秋佳宴時,他也是因為病重,所以才未能出席。

後來大家一同退到大殿外,幾個人都合計着去哪裏坐坐,商蘊言倒是提議到她那裏,嘴上說着的是專門找了地界兒方便大家,其實這話裏的意思就是,我悶得很,大家都來陪我玩吧。

荊苡玥同商蘊言和商仲清并排,商蘊言對自己哥哥的心思心知肚明,所以也聰明的給兩個人留了機會。

商仲清也不像平時那般寡言,倒是在和荊苡玥談天。

“沒想到荊小姐還通曉醫理,博才多識啊。”

荊苡玥莞爾一笑,“只是略懂些皮毛,哪裏敢在王爺面前賣弄。王爺叫我玥兒就好,爹娘平時都這樣喚我。”

“好…我府上有位常年服侍我的姑姑,近日裏她總是咳嗽,我傳喚過禦醫,她也不肯把脈,給她開的藥方她也覺得金貴不肯服用,不知道荊小姐有沒有什麽法子。”

荊苡玥思量片刻,回答,“那就用食療法,沙參一兩,玉竹、蓮子、百合各半兩,再取用一枚雞蛋,将沙參、玉竹、蓮子、百合,雞蛋帶殼一起下鍋,炖上半個時辰,去除蛋殼,再将其炖爛,益血安神,可治肺胃陰傷。”

商仲清囑咐身邊的小厮,“聽到荊姑娘的話了嗎?回去照做。”荊苡玥看着這個體貼入微的王爺,他對下人都這般如此,那王妃就更不用說,只可惜…

商仲清側頭看着荊苡玥,這小妮子一直愣着神看他,輕笑道:“怎麽了?我臉上可是有別的東西,讓你這樣癡癡望着。”

荊苡玥有些羞澀,搖了搖頭步子放快朝前走着,商仲清也邊笑邊跟上前去。

一直在身後觀察的商靖寒看到荊苡玥放快步子離開,本來也想趕上去,卻被商蘊言一把攔住,“三哥,別打擾人家!”商靖寒還未說上一句話,就被拖的遠遠兒的。

荊苡玥本就仰慕商仲清,他是人人口中溫潤如玉的清王,可惜爹爹的目的不是他,若是他能做自己的夫君,自己與他成婚…

夠了,荊苡玥搖頭,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麽,有些人是不能想,就算有可以在一起的癡望也絕對不行,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此。

除了商仲清自己還會對誰如此仰慕…

商靖寒…?

荊苡玥詫異,自己怎麽能想到他?荊苡玥擡頭望了一眼商靖寒的背影,立刻打消念頭,她的目标始終只有一個。

那就是太子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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