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滄州平叛
“王爺,你可不要為了這些該死的賊子氣壞了身子,還是先歇一會兒吧,對了,王妃剛剛派人送了湯過來,王爺您趁熱趕緊嘗嘗?”沁羽伺候商靖寒多年,他的脾性如何,她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果然,商靖寒嘆了口氣,便道:“把湯拿過來吧。”沁羽依言過去把湯端來給他。
打開盒蓋,裏面的香味便流溢出來,一股淡淡的肉香和着新鮮的竹筍氣息撲鼻而來,味道吻起來很濃郁,用勺子在碗裏攪了一攪,湯汁很清淡,一點也不油膩很合他的胃口。
“這是王妃親自熬的呢,王爺您趕緊嘗嘗。”沁羽見主子望着這湯出神,唇畔還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猜想一定又是王妃的事讓他如此,否則剛剛還這麽大的火氣,這會兒看到王妃的湯就熄火了,這不說明王妃對王爺來說就是心頭肉,寶中寶麽。
商靖寒聽她這麽說,神情有些訝異,這是她親手熬的?拿起勺子舀起湯,緩緩放入口中,味道甘美,湯汁裏還帶有一股竹葉的清香,咽下咽喉,緩緩流入肺中,只覺沁人心脾,于是再次喝了幾口,不一會兒,一大碗湯便被他如數喝盡。
沁羽看得瞪目嘡舌,王爺以前可不曾這樣幹過,王妃真是了不得,沁羽在心裏悄悄豎起大拇指。在另一邊,荊苡玥也已經喝完了湯,正坐在椅上看書,可是看了許久,她也不曾把書裏的內容給看進去,腦中浮現的一直是商靖寒之前望着她的眼神,眼裏的那種愛慕和柔和一直在打攪着她的心。
窗外的天略有些陰沉,恐怕待會兒會有一場暴雨,樹枝亂顫,一如她那顆缭亂的心。
翌日。朝堂上,群臣恭敬的站立在殿上,看着皇帝開始處理今日的一切事宜。靖王上前,把一本奏章雙手奉上,低頭對皇帝道:“啓禀父皇,兒臣有事啓禀。”
商殷淡淡道:“說。”商靖寒恭敬道:“父皇,昨日兒臣收到滄州官員的奏折,上面說了滄州有匪徒暴動一事,兒臣已在奏折上做好了批注,還請父皇過目。”
劉公公走下臺階,把靖王手中的奏折小心接過,然後又快步把奏折呈遞給商殷,商殷接過奏折,打開看了起來,看着看着,他的神情便有些不好看起來,虛眉皺起。底下的衆臣沉默,整個大殿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豈有此理!這等賊子竟敢在滄州如此作亂,這簡直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裏!”一聲暴喝,群臣被唬了一跳,随即又兀自鎮定,紛紛跪下,“皇上息怒!”
商殷大約是氣得不輕,拿眼掃視了下面的一顆顆人頭,沉默了半晌,忽然問道:“此等賊子意欲叛亂,讓滄州百姓不得安寧,你們之中可有人願意前往滄州平叛?”
這話問得讓衆人又是一凜,滄州平叛,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聽說那裏的暴賊目無法紀,性格兇殘,不問緣由只要惹人不快便要殺人,鬧得那裏是人心惶惶,不少百姓更是逃離此處,那裏的環境簡直差得不能太差,更甚的是,目前朝廷對他們的根底還一無所知,要是貿然前去,豈不害了自己性命。一時,殿裏鴉雀無聲。
商殷把周圍掃視了一圈,黑壓壓的一片頭顱,卻沒有人起身答話。“開國大将軍,你去如何?”他看向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大漢,一雙精明的眸子直直把他望着。
這位看似壯碩無比的大漢名喚呂盛,是當朝皇後的親生哥哥,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只能在沙場上有一用武之地,其它大事都是聽自己妹妹呂盈的話,否則他也不會坐上這開國大将軍的位置。
呂盛被皇帝點名,慢慢從隊伍中站出來,臉色有些為難的說道:“皇上,不是末将不願前往,只是末将幾月前在沙場上受了重傷,到如今都還未恢複。”說完,有些心虛的把頭底下,其實他的傷早就好了,只是妹妹昨晚叮囑他莫要再去幹這等打殺之事,如今皇帝對他們呂家已經心存芥蒂,怕呂家獨攬大權,所以妹妹擔心皇帝會随時尋個由頭打擊呂家,這剿滅山匪這事若是辦好,會讓皇帝更加忌憚他呂家的實力,若是辦不好,又會被他尋個辦事不力的由頭加以處罰,所以還是索性不要出聲的好。
商殷淡淡瞅了一眼,不屑的輕哼一聲,繼而怒道:“不過就是剿匪這麽一件簡單的事,想我泱泱大朝,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能用的人,朕養你們這些廢物做什麽!”
商野頭埋得更低,生怕父皇會叫到他,商仲清也是沉默不語,靜靜垂着頭,靜态事觀。過了一會兒,從商仲清身後跨出一人,抱拳道:“父皇,兒臣願意前往!”
商仲清眉微微一挑,心裏有些疑惑,他怎麽會想到要去剿匪,若是得勝歸來定被太子視為眼中釘,若是辦不好,也會讓父王對他失去信心,遭人鄙視。站在他身前的商野聽見終于有人願意出戰了,心裏籲了口氣。
商殷心裏有些慰藉,這個兒子倒是懂事,面色緩了一緩,道:“好!那朕便派遣三千精兵随你去滄州剿匪!你莫要讓朕失望啊靖寒。”
商靖寒單膝伏跪在地,領命道:“是,父皇,兒臣一定不叫父皇失望!”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盡管只有三千人馬。
商野心裏冷笑一聲,望着商靖寒的背影,心裏暗道:才有三千人馬,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會得勝歸來。
“皇上,微臣也願随三皇子前往。”白禮賢站出隊列,無畏的說道。他和商靖寒是兄弟自然不會讓兄弟一人去冒險,雖然他不知道皇上為什麽只派三千人馬,但他就是要與自己兄弟同甘共苦。
皇帝自然是允了他的要求,萬戶侯白之阻止不及,事情已有定論,他也沒有辦法,只得在心中數落他這個蠢兒子。退了朝,白禮賢緊緊跟随着商靖寒,想着他爹看到三皇子在他身邊,他爹總不能再教訓他了吧,果然,白之瞥了他一眼話也不多說便離開。
商靖寒看着萬戶侯走遠,這才重重往他肩上一錘,道:“好兄弟!”白禮賢有些吃不住退開一步,龇牙咧嘴地道:“輕兒點!還有,你可要記得對你的王妃說這件事,到時候免得佳人見你幾日不歸,時常牽腸挂肚的。”
商靖寒輕哼一聲:“你小子倒是想得多。”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也是如白禮賢所想,不知道他要是幾日不在,她是否會想念他?
靖王府
荊苡玥閑來無事,索性便編起花穗來,這穗難得打,是由四種顏色編成的,她已經編了一個時辰了,卻一半都編不了,索性心煩的把花穗扔在一邊。商靖寒剛擡腳走進來,見她面色有些煩悶,便上前打趣道:“玥兒,你怎麽了?莫不是打不來這玩意兒”
荊苡玥驚了一下,不知他是何時來的,随後心裏便是有點淡淡的喜悅,回頭看着他道:“那還不是因為王爺你來了,妾身這穗才打不好。”這話裏自然而然的帶了些嬌嗔的語氣,她自己也沒有發覺。
商靖寒心裏一動,上前輕輕抱住她道:“既然這麽難打,這第一個便送給我吧。”荊苡玥被抱在他的懷裏,不掙紮也不回應,只是溫順的躺在他的懷中聽着他的心跳聲。
兩人靜靜的溫存了一會兒,商靖寒才低下頭對她輕說道:“明日我便要去滄州平叛那裏的匪徒,你且好生呆在府裏等我回來。”
荊苡玥一愣,從懷裏擡起頭來看他,“剿匪?那可否危險?你又帶了多少人馬?”她臉上關切的神情顯露在臉上,商靖寒心裏又是一陣柔軟,越發柔聲的說道:“也就一萬多人,此去并無危險,你別擔心。”說完,靜靜地看住她。
荊苡玥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但也不再追問什麽,見他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臉上又漸漸升溫,慌忙低下頭,小聲道:“你看我做什……”話剛說一半,臉上忽然一軟,還伴着他溫熱的呼吸。
他剛剛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臉頰,稍微停了半刻又立刻離開。荊苡玥心裏一跳,更加不敢擡頭看他,微微側過身去,低聲道:“那你小心。”
商靖寒輕輕一笑,看她的眼神也越發熾烈,他一定會讓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給她一個安定的家,這是他對她在心裏的承諾。
第二日,商靖寒整裝待發,三千士兵站在城門外等着三皇子發令,白禮賢身着铠甲騎馬立在他的身邊,所有士兵都精神奕奕的等待着出發。商靖寒一身玄衣,外面穿着銀色铠甲,看上去英氣逼人,他擡頭望了一眼天色,時辰已經不早,該是走了。
回身看了一眼城內,那個方向始終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眼眸一深,轉過身來把劍嚯地一聲拔出,聲音洪亮的說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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