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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朗頓住腳步,轉身看向溫旭:“長信君有何吩咐?”

傅寧也停下看過來,但卻沒有走過來。

溫旭拉起雲朗的手,将一個錦盒放在了雲朗手上:“初次見面,本宮該送你份見面禮,可本宮也沒有什麽稀罕物件,将這一塊玉佩贈與王夫,王夫可千萬別嫌棄。”

“玉佩?你把哪一塊給他了?”傅容湊過來,挑開了錦盒,可再說出口的話卻跟玉佩沒有半點兒關系,“雲五,既然你跟了阿寧,就好好保護他,阿寧若出了岔子,朕唯你是問!”

聽着傅容陰啞的聲音,雲朗的心裏一咯噔,擡眼不解地看着目光狠戾的傅容。

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朗?”等不及的傅寧還是轉身走了回來。

雲朗回神,瞄了傅容一眼,這才轉頭沖傅寧粲然一笑,一副十分歡喜的樣子:“王爺,長信君送了玉佩給我!”

再轉回頭與傅容相對時,雲朗的臉上沒了歡喜,傅容也收起了狠戾,恢複了那一副輕挑的模樣。

雲朗的眉梢輕顫。

這皇帝的臉色也變得太快了些吧?

“收好。”傅寧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向雲朗伸出了手,也向傅容和溫旭微微颔首致謝。

雲朗拉住傅寧的手,乖巧地跟在傅寧身邊,心思卻百轉千回。

奇了怪了,少年雲朗在雲家是排行第五沒錯,可他沒跟皇帝熟到可以被親昵地稱呼做“雲五”的地步吧?在少年雲朗的記憶裏,這位皇帝甚至都沒有出場,怎麽就熟絡到會喊他“雲五”了?

而且皇帝那話是什麽意思?讓他保護傅寧?讓他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文弱書生似的少年,去保護曾統領三軍、在戰場上揮灑熱血的穆王?這仿佛是在逗他笑,可他看得出,皇帝是認真的,那一句話與其說是囑托不如說是警告,甚至還有些像命令。

難不成少年雲朗跟皇帝之間還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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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朗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他的生活即将變得豐富多彩起來,想想他還真是有點兒小期待。

上了回穆王府的馬車後,傅寧就一直沒聽到雲朗的聲音,偏頭看向身邊,就見雲朗低着頭,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懷中的錦盒上來回摩挲,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

傅寧伸手抓住雲朗的手,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在想什麽?”

雲朗轉頭看向傅寧,十分認真地問道:“夫君,你說長信君給的這塊玉佩,能賣多少錢?”

“……宮裏賞賜下來的東西不能賣。”傅寧心中無奈。

他剛才怎麽會覺得雲朗是在思考重要的事情?

“呿!”撇撇嘴,雲朗将錦盒塞進了傅寧懷裏,“沒意思。”

傅寧的眼中頓時就盈滿了笑意,打開錦盒,取出裏面的白玉玉佩,傅寧親手将這玉佩系在了雲朗腰間。

“長信君賞給你的,戴在身上才顯得你心存感激。”

“是嗎?”雲朗偏頭,“我還以為把它供奉起來才顯得我比較敬重長信君。”

“……不好供奉活人。”停頓片刻,傅寧又囑咐道,“這話別去跟別人說。”

“好。”雲朗笑着應下。

這傅寧也真是有意思,對他的玩笑話也能一本正經地一一回應,是把他的玩笑話當真了,還是怕他弄假成真?反正瞧着是很怕他出去闖禍的樣子。

回到穆王府,傅寧和雲朗就在迎客的致遠堂中遇見了穆王府的長史聶言。

“王爺、王夫。”聶言拱手作揖,然後給傅寧使了個眼色。

傅寧的眼神一閃,卻并不急,先給身邊的雲朗介紹道:“這是府裏的長史聶言,你有事就找他。”

雲朗将聶言從頭到腳地打量一遍,粲然笑着:“日後要請聶長史多多關照了。”

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雲朗評估了一番,聶言笑容和煦,向雲朗又作了一揖後,便将身後的一名男童拉到身前來。

“啓禀王夫,這是王爺前些日子就給王夫選好的小僮,名叫連生,是王府裏一名老仆的兒子,聰明伶俐,日後就由連生照顧王夫的飲食起居,王夫意下如何?”

聞言,雲朗瞄了傅寧一眼。

前些日子就選好的?真的假的?

得聶言暗示,連生怯怯地上前一步,向雲朗作了個長揖:“連生拜見王夫。”

“起吧,”莞爾一笑,雲朗問連生道,“你多大了?”

連生直起身,一副故作老成的表情:“回王夫的話,已滿十歲。”

“才十歲?”雲朗挑眉,偏頭又看了傅寧一眼,見傅寧只沉默地看着他,雲朗撇撇嘴,“那跟我走吧。”

在連生的頭頂摸了一把,雲朗就往內院走去,才走出幾步,就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下腳,回身向傅寧作揖,作揖的動作停頓半晌後才擡起頭看向傅寧,不确定地開口道:“妾告退?”

傅寧搖頭失笑,道:“日後不必對我行禮,去歇着吧。”

還以為雲朗突然正經起來是要做什麽,吓他一跳。

“謝夫君。”給傅寧抛了個眉眼,雲朗就帶着連生繼續往內院裏走去,“連生知道我住哪兒嗎?”

“小的知道,”連生跟在雲朗身後半步遠的地方,“王夫住在清瀾苑,就挨着王爺的廣雎苑。”

雲朗點點頭。

原來他跟傅寧還是分居啊,這樣也好,方便行事。

“那就有勞連生帶路了,我還不認得路呢。”

“不敢不敢,”連生被吓得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小的就是來伺候王夫的,替王夫做什麽都是分內之事,王夫折煞小的了。”

雲朗也被連生的惶恐給吓到了,轉眼見連生怯怯地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什麽,雲朗撇撇嘴,端起了王夫的架子:“前面帶路吧。”

“是!”連生這才憨憨一笑,走到雲朗前面引路,那松了口氣的模樣引得雲朗連連搖頭。

而致遠堂裏的傅寧一直目送着雲朗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去書房說。”

“是。”聶言緊跟在傅寧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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