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撒嬌 (1)
宮人連忙全都退出去了,像是逃命一樣,但是齊侯隐約聽到,殿門掩上的一霎那,外面肯定傳來了笑聲……
齊侯被一個醉漢壓着,那醉漢睡着了,因為齊侯避免他再咬自己,一直伸手支着他的肩膀,吳糾就高難度的耷拉着腦袋,呼吸竟然漸漸平穩綿長,真不覺得難受就睡了。
齊侯這才慢慢放松下來,輕輕把手收回來,把吳糾放在自己旁邊,然後松了口氣,回想起吳糾剛才說的一連串吐槽。
害口?吃煎餅怎麽了,齊侯可不知道煎餅這東西,在現代是路邊攤的專利,随便推個小車就能賣,在他眼裏的确是珍馐美味,若不是不好意思,一頓要吃五個,四個已經是極力隐忍了。
還有膀大腰圓?齊侯心說自己這叫做高大,不像吳糾那細胳膊細腿兒,腰也這麽細,看起來就像是個纖細的姑娘似的。
齊侯這麽一想,伸手摸了摸他的腰,果然很細,吳糾特別怕癢,就算在夢裏也是,被齊侯一碰,頓時一個打挺,差點踢着齊侯。
齊侯又繼續想,還有老男人,無論哪條,只有這條最不能忍。
齊侯側躺在榻上,一只手支起頭來,另外一只手捏了吳糾一縷頭發,用那縷頭發往吳糾的臉上掃,還往他耳朵裏騷。
吳糾是極為怕癢的,瞬間癢得不行,笑的臉都通紅了,但是睡得太瓷實,竟然沒有醒過來,還是閉着眼睛,只是兩頰發紅,嘴唇笑的也殷紅起來。
齊侯一邊癢着他,一邊說:“好啊,二哥先嫌我是老男人?你不是比我更大?”
吳糾是真睡着了,但是被齊侯癢的醒過來一些,還以為自己做夢呢,喝了酒反應又慢,嘟囔說:“不!我沒你大!我才二十多……你是老男人!”
齊侯:“……”
齊侯一瞬間還以為吳糾醒了呢,結果就看到吳糾躺在旁邊仍然沒睜開眼睛,齊侯一愣,随即以為吳糾說的醉漢話,這話愣是給齊侯逗笑了,捏了一下吳糾的鼻子,說:“你二十多?那我也二十多?”
吳糾被他捏的憋氣,難受的厲害,鼻子尖兒又癢癢的,伸手亂撓了兩把,果然抓住了齊侯的手,喃喃的說:“你老黃瓜刷綠漆,頭頂小黃花兒……”
吳糾說着愣是哈哈笑了起來,似乎笑的還肚子疼,眼眶裏都有些晶瑩的淚水了,愣是給笑出了生理淚。
而齊侯則是莫名其妙,點着吳糾的鼻尖兒說:“黃瓜是什麽?綠漆?是醬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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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糾困得得厲害,不想和孤陋寡聞的人說話,揮了揮手,趕蒼蠅一樣,翻了個身,準備自己睡覺去了。
齊侯一看,算了,反正自己今日也累了,別看今日效果收獲頗豐,但是這半個月來緊鑼密幹的籌劃,還要悄無聲息的将臨淄城掘地三尺把魯國的奸細挖出來,當真是愁人,齊侯一天也沒有好生歇息過。
如今一切事情都解決了,齊侯心裏自然暢快,也多喝了兩杯酒,但是酒品可比吳糾強得多,于是他也沒有叫人來,自己把外袍脫了扔在一邊兒,将玉冠也摘了,然後脫掉鞋子,躺在榻上。
吳糾本身縮在一邊兒,齊侯一躺上來,他就立刻一咕嚕,瞬間翻了個身,縮在了齊侯懷裏,齊侯聞到一股酒氣的味道,并不難聞,反而香甜醉人,吳糾的頭發也帶着一種花香,掃在自己鼻子下面,實在難捱,癢得厲害。
齊侯幹脆又起來,将吳糾的外跑也給摘下來扔下榻,還有玉冠,也扔下榻。
發出“咕咚!”一聲,險些給摔碎了,不過齊侯真的懶得下榻了,就聽吳糾“唔”的嘟囔了一聲,似乎睡得很好,被自己給吵到了,皺眉而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煩人……”
不過偏偏那話音兒說的軟綿綿的,那叫一個千嬌百媚,一瞬間齊侯感覺被火燎了一樣,被雷劈了一樣,趕緊咳嗽了一聲,又躺下來。
他一躺下來,吳糾又滾過來,酒品實在太爛了,抱着齊侯的腰,一會兒叫荻兒,還一會兒叫子清,最不能忍的是,吳糾還叫着晏娥。
齊侯差點給氣死了,自己怎麽也不像是晏娥罷?再說了,為什麽吳糾會抱着別人叫晏娥?這很奇怪啊,晏娥才十二歲!
齊侯忍耐着,催促自己睡覺,突然發現,其實讓吳糾留宿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起碼應該讓他留宿在其他小寝。
周天子有五個小寝,一個路寝,路寝宮是商議朝中大事兒的地方,政事堂就在路寝宮之中,每次上朝也是路寝宮中,而五個小寝則是周天子睡覺歇息的地方。
諸侯不如周天子,則是三個寝,其中包括一個路寝宮,也是商議大事兒的地反,另外兩個小寝宮,是供諸侯燕息的地方。
現在周天子權勢削弱,齊國的宮殿還不是奢華型的,若是進了魯國,那魯公的宮殿可不是三個寝宮這麽小,也偷偷擴建了不少,魯國已經不再是做周禮的那種禮儀國家了。
齊侯忍耐着吳糾,想着等一等吳糾睡死了也就沒事兒了,可是哪知道,吳糾本身就睡死了,但是他因為燥熱,總是亂動。
“啊!”
齊侯突然低喊了一聲,根本沒防備,吳糾一條胳膊淩空就甩過來,砸在他胃上,險些給他砸吐了,以為這就完了,吳糾突然有一條腿砸過來,騎在了他腰上。
這大馬金刀的睡姿,齊侯真的很難想象,睡在身邊的人,是他平日裏說話行事都很斯文有條理的二哥……
齊侯不堪其擾,但是吳糾怎麽叫也不醒,齊侯想要叫寺人過來,把吳糾送到小寝去,但是寺人全都退的遠遠的,不在殿裏,恨不得不在寝宮裏,幾乎是喊破喉嚨也沒人過來。
這回好了,只能自己挨着。
吳糾抱着他的腰,還把頭放在他胸口上,騎着他的腿,齊侯無奈的盯着天花板,說:“二哥,你怎麽如今卻不嫌棄我了?不是每次一碰你,你都如遭雷劈麽?”
吳糾聽不見,已經睡死了,牢牢摟着他,還啧了啧嘴,喃喃說:“魚……”
齊侯聽他說魚一個字,頓時就心驚膽戰的,果然就聽吳糾說“魚丸”,然後下一刻,齊侯“嘶!”一聲,吳糾竟然咬他脖子,脖子上險些掉了一塊肉,吳糾這一口下去,并不是耍花腔,一瞬間疼的齊侯的都麻了,趕緊把吳糾推開。
然後伸手一抹,竟然又出血了!
齊侯摸了摸脖子,吳糾咬他的那個位置太靠上了,就算領子高也遮不住,這年頭也不流行圍脖這種東西,齊侯眼皮直跳,明天還要上朝,若是被那群老臣看見了,指不定以為他在後宮裏跟誰厮混了一晚上,又是嘴破又是脖子破的,如此熱情火辣,不知檢點!
齊侯一想,頓時又好氣,又想笑,趕緊閉上眼睛要睡覺,不然明日天不亮就早朝,該起不來了。
齊侯要睡覺,吳糾卻不肯,一會兒嚷着熱,拽自己的衣裳,竟然将亵衣給脫了,還甩在齊侯臉上,光着膀子坐起來不躺下了,還在拽自己的亵褲。
齊侯吓得趕緊起來,哄着說:“老實點,睡覺罷,睡下便不熱了,不能再脫了。”
吳糾朦朦胧胧的不躺下,說:“渴……”
齊侯無奈了,生怕他脫褲子,趕緊去給他端來一杯水,吳糾喝了這才被哄着躺下來想繼續睡,但是就是不穿亵衣,光着那單薄的小膀子,齊侯無奈只好給他用被子裹上,這深秋的,怕他着涼。
結果齊侯躺下沒一會兒,吳糾又熱,畢竟他是內熱,酒氣從內而外發散,“唰唰”兩下,豪氣的把被子踹了,還扔在齊侯臉上,那氣勢就跟要造反似的,然後又坐了起來。
大黑天的,一個白花花的小膀子突然又坐起來了,齊侯吓了一跳,趕緊也坐起來拉着他,說:“二哥,算孤求你了,睡覺好罷?”
面對齊侯的“低三下四”,吳糾豪邁的大手一揮,說:“不要,咱們聊天嘛……”
還撒嬌,軟綿綿的,說的齊侯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股熱氣竄上來,當真該死,齊侯趕忙說:“夜深了,二哥醉了,快睡下罷。”
吳糾哼了一聲,說:“沒醉!”
齊侯說:“好好好,沒醉。”
吳糾又說:“聊天嘛。”
齊侯無奈的想要翻個白眼,于是自己躺下來睡覺,嘴裏說:“你聊、你聊。”
吳糾雖然睜着眼睛,但是還是醉的不輕,看到齊侯躺下了,立刻不樂意,伸手去拽他,“唰唰”兩把齊侯的亵衣給撕了,齊侯都懵了,不管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只有自己撕別人衣服的份兒,絕對沒有別人撕自己衣裳的事兒,今兒算是撞邪了!
吳糾一副得意的樣子,就不讓齊侯睡覺,突然看到了什麽,眼睛直勾勾的,在黑暗的寝宮裏特別亮,吓得齊侯還以為他中邪魔怔了。
結果吳糾是盯着齊侯的腹肌,說:“這……這……”
齊侯低頭一看,心裏頓時得意了,好嘛,自己雖然養尊處優,但是從沒荒廢過武藝,自然練得一身肌肉,這一點兒絕對比吳糾強,怪不得吳糾羨慕自己,也是應該的。
結果吳糾突然伸手過來,“啪!啪!”兩聲,拍在他腹肌上,滿臉歡喜驚訝的說:“這小豬好壯實!”
齊侯:“……”
齊侯被他氣得差點吐血,抓住吳糾把他強行按在榻上,說:“你再鬧,我叫人了!”
吳糾腦子昏沉沉的,“嘿嘿”笑了一聲,也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老電視劇裏的那句臺詞,于是說:“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用……”
這一夜,比打仗還要辛苦,齊侯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鍛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吳糾後半夜才睡下的,快天亮的時候,因為宿醉而頭疼欲裂,就醒過來了,他一睜開眼睛,猛地吓了一跳,因為他最先看到的人不是子清,也不是晏娥,而是齊侯!
而且齊侯光着膀子……
吳糾吓得都愣住了,頭疼的要死,伸手撐住自己的腦袋,使勁閉了閉眼睛,嘴裏“嘶……”了一聲,然後更加震驚的看着齊侯。
齊侯一臉憔悴的樣子,眼底都是烏黑,不止如此,嘴唇竟然破了,特別可憐的樣子,上下唇全都破了,還有更可怕的,他脖子上也破了,而且一看就是牙印兒。
雖然吳糾還是處男,但是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那火辣辣的牙印兒烙在齊侯脖子上,明晃晃的。
吳糾再低頭一看自己,別說亵衣了,亵褲都沒有,往塌下一看,地上亂七八糟,齊侯的衣裳和自己的衣裳橫七豎八的交纏在一起,異常旖旎。
旖旎到吓人的地步……
吳糾震驚的不行,仔細回想,但是根本什麽都想不到,斷片兒似的,只是覺得自己嘴唇生疼,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沒有破,但是的确生疼。
吳糾身上也酸疼,不過是因為飲酒過多,還有昨天晚上一直折騰,折騰成無氧運動導致的,吳糾是個生瓜,當下看了只覺得心驚膽戰,來不及多想,連忙竄下榻去,匆忙撿了自己的衣裳,先把亵褲套上,然後披上外袍,玉冠掉在地上都忘撿了,險些被絆了一跤。
“哐當!”一聲,齊侯聽到聲音被吵醒了,皺着眉眯了眯眼睛,外面還灰蒙蒙的,就看到一個匆忙的身影快速的拉開殿門沖了出去。
齊侯隐約看到是吳糾,不過沒管他,因為齊侯才睡下沒多久,就把被子蒙在腦袋上,繼續睡覺了。
不過齊侯也沒睡多久,寺人便進來了,因為按照規定,齊侯今天是需要上朝的,所以寺人進來服侍齊侯洗漱更衣,換上朝服,結果大家一進來,看到這滿地狼藉,頓時都是心知肚明的臉色。
齊侯不耐煩的起了身,寺人幫忙把地上的衣裳全都撿起來,髒的是不能穿的了,但是竟然從裏面發現了一件有些小的白色亵衣,一看便知不是齊侯的……
吳糾都不知道自己拿錯了亵衣,披上外袍,裏面兒是光膛兒的,就沖了出來,沒跑幾步,就撞到了來接吳糾的子清和晏娥。
因為兩個人知道齊侯早上要上早朝,所以肯定這時候就起了,兩人正準備把吳糾接回來,結果就撞見了衣衫不整,狂奔逃命的吳糾。
晏娥看到吳糾,先是一喜,然後“呀”的又叫了一聲,連忙背過身去,吳糾也吓了一跳,趕緊也背過身去。
子清無奈又震驚,趕緊過去給吳糾整理了一下外袍,好歹裹上,然後三個人就匆匆走了。
“嘭!”一聲,房門關上,吳糾這才松了一口氣,在榻牙子坐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覺像是末日逃難一樣。
晏娥幫吳糾整理那些抓來的淩亂衣裳,說:“公子,您的玉冠不見了。”
吳糾喘着氣,擺擺手說:“換新的,不要了。”
他可不想再回去取一次。
晏娥又說:“公子……這……這不是您的亵衣罷,太大了。”
吳糾一聽,如遭雷劈,擡頭一看,晏娥拎着一件白色亵衣,吳糾跑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穿,只是套上了外袍,如今一看,這亵衣竟然如此大,肯定不是自己的,那便是齊侯的!
吳糾瞪着那亵衣,何止是吳糾啊,就連子清和晏娥也瞪着那亵衣,三個人陷入了沉默。
吳糾反應最快,說:“燒了,燒了。”
晏娥驚訝說:“燒……燒了?”
吳糾連聲說:“快拿去燒了。”
晏娥只好把亵衣拿去燒了,吳糾連忙招呼子清給自己洗漱更衣,一切都處理好了之後,吳糾這才松了口氣。
齊侯一大早上需要上朝,才沒心情跟他秋後算賬,上朝之後又要議事,畢竟昨天剛剛發生了一系列的大事兒。
議事的內容自然是如何向魯國讨回面子等等,齊侯的意思是,這件事兒周天子絕對理虧,如此一來,齊國如果向周天子施壓,要求魯國賠償的話,周天子絕對會賣齊國面子。
于是齊侯打算趁火打劫,要魯國割地給自己作為賠償。
他這話一出,衆人都覺得不太可能,就算周天子下令,那魯國肯定不同意的。
但是鮑叔牙又覺得很有可能,一時間兩派争論不休,下朝之後還有很多卿大夫為了這件事情來找齊侯發表自己的議論。
其實還有另外兩件大事兒,一個是将王姬送回周國去,第二個是接待各國特使。
特使不可能立馬就返回各國國都,所以還要接待各國特使,事情很多,一上午就這麽忙碌的過去。
吳糾心裏忐忑,七上八下的,擔心了一上午,真的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不過晏娥把自己看到的和吳糾敘述了一遍兒。
說吳糾咬了齊侯,還說齊侯是老男人,齊侯膀大腰圓,齊侯害口等等。
吳糾聽一條就覺得自己心慌一下,實在不能想象這些都是自己說的,趕忙扶住額頭,覺得頭更疼了,連聲說:“子清……晏娥,以後你們兩個人看緊我,別讓我飲酒。”
子清、晏娥說:“……是,公子。”
可是子清和晏娥不知道的是,其實後來發生的事情才更勁爆,吳糾何止說齊侯害口老男人,還說是壯士的小豬兒!
吳糾戰戰兢兢的過了一上午,結果都很平穩,于是才放松下來,用過午膳之後,全身還有點酸疼,就到花園中走走。
他剛到花園裏,竟然看到梅花開花了,這兩天天氣涼,一片梅花竟然在深秋提前開花了,一片粉紅色的梅花怒放着,顏色非常絢爛。
吳糾看到梅花,眼睛一亮,快速走過去,子清瞬間明白吳糾肯定不是喜歡賞花,一定是想要揪花,指不定腦袋裏又想到了什麽好吃的。
吳糾走過去,聞了聞梅花,笑着說:“這梅花開的真好,若是能摘下裏,做個梅花粥定然好吃。”
子清心說,果然罷?
晏娥則是好奇的說:“公子,梅花也能做粥喝?”
吳糾笑着說:“自然是,梅花性平,可以疏肝理氣,還能美容養顏,合着粳米煮熟,味道又香又甜。”
晏娥都給他說餓了,明明才吃了午膳,這下肚子都咕嚕咕嚕叫了,于是雀躍的說:“公子,沒人兒,晏娥給您揪點兒罷?”
吳糾立刻笑着說:“還是晏娥懂得我的心意,手腳麻利點兒。”
子清那叫一個無奈,五天之中,公子定然有兩天跑到花園裏來偷花兒,現在多了晏娥,幫忙偷花兒,他都怕花園給摘禿了。
晏娥掏出一方小手帕,趕緊把梅花摘下來放在手帕上,吳糾還指點她哪朵比較好,就在揪花兒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聽到“啊啊啊啊!”的大喊聲傳來。
吳糾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沖了過來,晏娥也吓着了,手帕瞬間掉在地上,子清攔着兩個人快速後退,結果那些梅花瓣就被沖過來的女人給踩得稀爛了。
衆人定眼一看,原來那沖過來的女人竟然是王姬!
後面一片宮人追着,連忙抓住王姬,王姬披頭散發,臉蒼白的大喊着:“糾哥哥!糾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回洛師去,別讓我回去,糾哥哥,求求你了!我不能回去啊!糾哥哥!”
吳糾皺了皺眉,這王姬精神頭還真大,昨日剛剛滑胎,今日就活蹦亂跳的了,還跑出來求自己?
吳糾不說話,只是揮手說:“趕緊将王女帶走。”
寺人應聲,王姬卻不走,瘋狂的往前沖,非要抓吳糾,大聲說:“糾哥哥!糾哥哥你救救我!別讓他們送我走!我不能走啊!我若是回洛師去,他們會責罰我的!糾哥哥,你對我最好了!你娶了我罷!你娶我好不好!”
吳糾一瞬間都說不出話來了,他可不是齊侯這種接盤小能手,若這回王姬還是嫁給齊侯,齊侯頭頂又要綠了一次。
吳糾陰沉的說:“我幫不了你,将王女請走。”
王姬一聽這話,立刻瘋癫的大喊着說:“呂糾!!!你不是人!呂糾!你不得好死!你斷子絕孫!你不得好死!!”
王姬高聲大罵着,不斷掙紮着,別看她昨天剛滑胎,但是也勝在年輕,還能大喊大鬧,寺人愣是攔不住,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聲冷喝,說:“叫虎贲軍過來,把人帶走。”
衆人吓了一跳,回頭一看,齊侯一身黑色的朝袍,已經大步走了過來,身後的寺人聽到齊侯發火了,立刻跑着去叫虎贲軍。
王姬被齊侯一喝,立刻就害怕了,實在不敢硬扭,又哭着說:“不要送我走啊,不要啊!”
齊侯只是冷冷的看着王姬,說:“現在知道怕了?當初怎麽那麽無畏?”
王姬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很快虎贲軍就沖過來,将不斷哭鬧的王姬抓起來,叩着往回走。
齊侯态度很冷漠,說:“今日下午便送王姬回國。”
寺人立刻說:“是,小臣這就去辦。”
很快鬧事兒的王姬就被押走了,這下輪到吳糾有些心慌了,因為吳糾看的很分明,齊侯雖然很有氣勢,很冷漠,很有氣場,但是他……
嘴唇破了,上下都咬破了,破的很旖旎。
脖頸上有個牙印兒,旁邊紅了一圈,好像吻痕一樣,那位置正好領子遮不住。
眼底下還有一片的黑青,好像腎虧似的。
吳糾趕忙低下頭來,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真的不記得昨天晚上幹了什麽,實在想不起來,于是低聲說:“君上,糾先告退了……”
他說着轉身要走,齊侯則是“陰測測”的笑了一聲,說:“等等,二哥如何走的這般匆忙?”
吳糾頭皮一麻,嗓子發緊,只好低頭站在原地,子清和晏娥也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兒。
齊侯笑眯眯走過來,揮了揮手,寺人就托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上面蓋着一方布,齊侯将那布掀開,吳糾頓時更是頭皮發麻。
因為托盤裏放着一件白色的亵衣,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自己那件兒,丢在齊侯寝宮裏了。
吳糾低着頭裝沒看見,齊侯笑眯眯的溫柔說:“昨日二哥夜宿小寝,忘了這物什,孤特意給二哥送過來。”
吳糾硬着頭皮拱手說:“謝君上。”
齊侯笑着說:“謝就不必了,還請二哥将孤的那件兒還回來。”
吳糾更是頭皮麻嗖嗖,晏娥一聽有些腿軟,因為燒了!還是她親手燒的,不會是死罪罷?
吳糾嗽了嗽嗓子,一臉淡定的說:“糾實在聽不明白君上的話。”
齊侯笑着說:“咦,好生奇怪,難道不是二哥将孤的亵衣抓走了?”
吳糾嗓子更緊,但是一口咬定絕對沒看見,又說:“君上頑笑了。”
齊侯笑了笑,慷慨的說:“算了,既然二哥喜歡,那便與你罷,只怕大小不合适。”
吳糾臉皮直抽筋,齊侯嘴巴何時變得如此損了。
齊侯過來其實沒什麽事兒,只是來看看吳糾酒醒了之後,是不是還那麽大膽,不過顯然吳糾酒醒了已經恢複了正常。
齊侯笑眯眯的,突然捂着自己的脖子,說:“嘶,疼,孤這脖子,也不知昨晚被哪知小狗偷偷咬了一口,當真是疼。”
吳糾臉皮又是一抽,幹笑說:“君上,若沒有其他事兒,糾身體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齊侯體貼的說:“二哥身子不适,當找醫官看看,快些回去休息罷,也是了,昨晚上二哥能折騰的厲害,孤險些應付不來了。”
齊侯末了還扔下了一方炸彈,炸的吳糾腦袋要開花兒,因為他實在記不得昨晚發生了什麽,衆人又聽齊侯說的暧昧,還以為昨晚他們真的大戰三百回合了,吳糾又因為沒有經驗,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心裏當真是忐忑又心慌。
齊侯昨天晚上真是“受盡折辱”,又當保姆,又當“小豬兒”的,今日怎麽能不讨回面子,見到吳糾一臉糾結忐忑的樣子,心中就暢快了不少,笑着擡手在吳糾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拍的吳糾吓了一跳,單薄的身子都抖了一下。
齊侯便心情大好的說:“行了,二哥且去休息罷。”
吳糾得了應允,趕緊逃命就走了,子清和晏娥心中都特別焦急的想知道,昨天晚上吳糾到底和齊侯發生了什麽事兒,但是兩個人都默契的不敢問出口。
吳糾當下在房間裏躲了一天,下午都沒敢出門,一直窩在房間裏,晚上直接就睡了,連續躲了兩天,完全宅在房間裏,也是齊侯事務繁忙,根本來不及過來找茬,吳糾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天吳糾早上起來,其實還是不想出門的,但是有人送來了請柬,請吳糾去赴宴。
這請柬是陳國的使臣送來的,特意邀請公子糾在宮外的湖上泛舟赴宴。
吳糾一聽,眼睛就亮了,湖上好啊,齊侯肯定不能追到湖上奚落自己,畢竟他怕水。
于是吳糾說:“回帖子,就說我會去。”
于是第二天中午,吳糾就穿戴整齊,準備去赴宴了。
赴宴的地點是臨淄城郊,如今已經是深秋,其實不怎麽适合游湖賞景,不過陳國使臣顯然是為了應和一下氣氛,所以把地點定在了湖上。
陳國是個小國家,版圖本就不大,再加上他周邊被八個國家包圍着,可謂是夾縫求生,如履薄冰。
再加上陳國的地理位置在如今的河南附近,物資自然沒有臨海的國家富饒,在這年頭,有鹽才會富,齊國魯國,這些都是鹽幫大國,而陳國版圖和經濟都不發達,以至于他的國力很弱很弱。
陳國發展到現在,沒什麽太多的建樹,只是靠嫁女兒來維持和平,不過姻親關系,實在很難說,但是陳國似乎沒別的東西了,也就國女比較多,先嫁了一個國女給蔡國,蔡國也算是陳國周邊的大國了,蔡公好美色,基本是維持住了兩國的穩定。
說起陳國,其實沒什麽能讓人記住的,但是有一個人,非常著名,那便是春秋歷史上,少有的烈女子,就是陳國的國女妫,因為嫁給了息公,所以史稱息夫人。
又因為國女妫面若桃花,美不勝收,所以也有人稱她為桃花夫人,歷史上很多文人雅士都贊頌過桃花夫人,還有桃花夫人廟等等。
在春秋這個放浪形骸的歷史上,桃花夫人可算是稍有的女子,她雖然以美貌著稱,但是并沒有利用自己的美貌禍亂國家。
據說在陳國将桃花夫人嫁給息公的時候,需要借道從蔡國經過,當時陳國有另外一個國女,桃花夫人的姐姐就是蔡公的夫人,蔡公打着這個名字,要桃花夫人在自己這裏做客,其實是想要輕薄侮辱桃花夫人。
陳國是弱國,也沒有辦法,而桃花夫人卻寧死不從,後來她嫁入了息國,息國卻是個更弱小的國家,國君也不圖進去,桃花夫人極力勸谏,但是仍舊挽救不了将死的息國。
蔡公對桃花夫人和息國懷恨在心,就對當時強大的楚國說,桃花夫人美若天仙,人間少有,楚王頓時就動了色心,命人攻打息國,并且虜獲了息公。
用息公和息國相要挾,逼迫桃花夫人入楚,桃花夫人為了息國進入楚國,并且被楚王大加贊賞,封為夫人,然而桃花夫人卻不與他說一個字。
有人說後來楚王去世之後,楚王的弟弟見嫂子美貌,曾經也要調戲桃花夫人,也有人說桃花夫人入楚三年之後,又見到了正在楚國做守城士兵的息公,因為不堪欺辱,撞死在息公守城的城門上。
不管是哪種說法,桃花夫人都是這個春秋時期裏,最可憐的女子,她有才華,有德行,但是生不逢時,為了息國受盡羞辱,最後也不得善終。
對于陳國來說,吳糾只能想到這麽一個桃花夫人,再想不到其他的了。
吳糾帶着子清和晏娥出了宮,坐上轺車就快速往城郊趕去,很快便看到了迎接的車隊。
陳國這個仗勢格外恭敬,在三裏之外就在迎接,吳糾換了轺車,跟着他們往湖邊去了。
秋日的湖水格外清亮,萬裏無雲,秋高氣爽,吳糾在房間宅了幾日,已經快要發毛了,能出來透透氣也不錯。
陳國的使臣連忙請吳糾上船,這回是個大船,非常穩當,一看就下了大工夫,船只很奢華,或許是因為陳國也知道齊國人喜歡絹絲,所以船只上面挂着紫色的絹絲,非常旖旎,就仿佛是畫舫一樣。
吳糾被請上了船,陳國使臣特別謙恭,笑着說:“公子大駕,真是讓小人感激不盡。”
吳糾笑着說:“陳國使臣何必自謙呢。”
陳國使臣連忙說:“是是是,公子請,這邊請。”
很快陳國使臣就請吳糾入席,船只很平穩,席上擺着各種珍馐美食,衆人落座之後,陳國使臣“啪啪”拍了兩下手。
很快就看到一群粉色衣裳的宮女,簇擁着一個紫色衣裳的少女走了出來,那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紫色的衣裳,襯托着她白皙的皮膚,臉頰若桃花,鼻梁高挺,嘴唇略薄微微抿起,看起來腼腆又有些怕生。
少女懷中抱着一把二十五弦的古瑟,款款走出來,自始至終低着頭,随即在席上空地坐下來,盤膝而坐,身材苗條有柔韌,将古瑟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整理了一下垂下來的長發,掠過肩膀,随即微微一點頭,說:“小女子獻醜了,齊國公子可有什麽想聽的曲子?”
吳糾看的直發愣,沒想到春秋的美女竟然如此多,這紫衣裳的美人,姿色雖然不是絕色,但是身上有一種恬淡的優雅氣質,而且舉手投足間非常得體,貴氣十足,并不故意嬌柔做作,天生有一股吸引人的氣質。
那女子和吳糾說話,吳糾似乎都沒聽見,子清連忙在後面戳了吳糾一下,吳糾這才回過神來,說:“真對不住,姑娘說什麽?”
那女子淡淡的說:“齊國公子想聽什麽曲子?小女子獻醜。”
這真難為吳糾了,他對音樂不怎麽同,只好說:“随姑娘方便既好。”
陳國使臣一見,頓時高興起來,還以為吳糾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沒想到女子一出來,吳糾便被“迷倒”了,而且看的還愣了神兒。
陳國使臣當下很高興,連忙給吳糾敬酒,說:“公子,如今有酒有曲,光景大好,來,小人敬公子一杯!”
吳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實在不敢喝酒,只是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随着那酒入口,“铮——”一聲,女子已經開始撥弦,兩雙玉手從紫色的袖袍中顯露出來,十指纖瘦,白皙柔軟,撥弦的動作非常靈動,不光是音樂好聽,彈琴的動作也非常優美。
不過那女子始終不擡頭,看起來很安靜本分,那種氣質當真很吸引人,吳糾這種不怎麽懂得音樂的人,也是聽得心曠神怡。
吳糾心想着,自己這身子也三十而立了,而且沒個妻室,雖然這琴女想必沒什麽身份,不過吳糾也不是講究門當戶對的人,若是能找個小鳥依人的姑娘也不錯?
這麽想着,就聽那陳國使臣笑着說:“公子,您覺得這琴瑟談的可好?”
吳糾笑着點頭說:“糾是粗人,不懂音色,但也覺這音色是極好的。”
陳國使臣一笑,立刻又說:“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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