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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昏昏欲睡,突然被謝玄宇敲門吼了一嗓子,竟然忘記了易容,就這麽素着臉沖了出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覺得對方似乎很生氣,可那張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平靜。
“我這是……只是為了方便一點。”
其實謝玄宇也是能理解的,別說長得這麽清秀好看的女子,就是多少平頭正臉一點兒的,在逃難的路上也是很難保全自己,只是他沒有想到,宋雨桐的易容術竟然會這般好,連他都被蒙騙了。
謝玄宇突然開始譴責自己的大意,這麽多年的戒備心,竟然到了這裏都被磨沒了,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這般輕信一個人。
“不用解釋,要怎麽生活是你的事。”
說完不等宋雨桐再說什麽,他擡腿進到了堂屋,碩大的一個浴桶,裏面裝着了上半桶水,謝玄宇雙臂箍住桶身直接搬了起來,門口的宋雨桐趕緊讓開路。
他像是端着一臉盆水一樣,搬着浴桶毫不費力的走出門,順勢倒在了院子裏的排水溝中,宋雨桐對他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人真的是力大無窮,以後不管怎麽樣,都不可以惹怒他,雖然恩人不是嗜殺之人,但也是殺過人的,而且他捏死自己和捏螞蟻一樣。
她坐在門外晾着頭發,謝玄宇又燒了一份熱水,随即關上了房門,宵禁後的城裏也是安靜的落針可聞,屋裏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日河邊的情景。
半.裸.上身的謝玄宇站在河水裏,水花濺到他的身上,緊實的肌肉對人充滿了誘.惑,勁瘦的腰身襯出好看的線條,宋雨桐聽着聽着臉頰又是緋紅一片,像是剛剛蒸完桑麻。
而堂屋裏的人,這會兒正躺在浴桶裏,手裏拿着那張假面皮反複研究着,無論是手感還是顏色,真真像極了燙傷後的皮膚。
想着對方說的敵軍入境,謝玄宇的眉頭再次緊鎖,身上的血液開始叫嚣,它們太久沒有再激.情澎湃過,只有戰場上的厮殺,才能使他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天空晴朗了沒幾天,又開始陰蒙蒙的,謝玄宇照舊一早去了礦場,宋雨桐自己在家繡花,因為假面皮的事兒被發現,她這會兒在家也懶得貼,那東西不僅不透氣,貼在臉上還有點癢。
宋雨桐這會兒開始慶幸自己的失誤,要不然她還不知道要貼到什麽年月,只是謝玄宇在知道自己會易容之後,似乎整個人變得更加冷淡,宋雨桐也能理解,畢竟自己騙他在先。
臨近中午,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宋雨桐擔憂的看着外面,謝玄宇他沒有傘,這要是下大了,都沒地方躲雨,可人總是這樣,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雨勢變大,她放下手裏的繡活兒貼上假面皮,在堂屋找到了一把雨傘,撐着傘朝城門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都沒有看到謝玄宇,按理說下雨天礦上是不會開工的。
出了城門有三條路可以通向礦場,她不确定謝玄宇走那一條,只好撐着傘站在城門外,等了許久終于在雨幕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雖然雨勢很大,可謝玄宇依舊不急不慢的朝着這邊走,宋雨桐撐着傘跑過去,“你怎麽還能這麽穩啊,下雨也不知道跑兩步嗎?”
謝玄宇看着貼着假面皮的宋雨桐,冷着臉第嗤一聲,雖然嘴上說着毫不在意易容的事,但到底在心裏埋上了疙瘩,一個商賈的小姐,怎麽會易容這種江湖術,更何況竟然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已經淋透了,走慢點和走快點沒有什麽兩樣。”
宋雨桐只敢在心裏翻個白眼,她慫的很,見識過謝玄宇的力氣,她一點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這會兒也知道那些工友為什麽有點怕他了。
她有意将手裏傘靠向謝玄宇,可是對方卻擡手輕推傘杆,“已經濕透了,沒必要打傘,你自己打着就好。”
說完謝玄宇有意向一旁錯開一步,和宋雨桐保持着一臂遠的距離,宋雨桐暗暗在心裏嘆口氣,她知道謝玄宇這樣做一半出于避嫌,一半是因為假面皮的事兒。
回到家裏,一進門宋雨桐才注意到,謝玄宇的手裏竟然有一條大魚,那魚一看就很新鮮,而且身上還帶着一個血窟窿,不用問也是知道,這準是謝玄宇自己捉的。
“下着雨你怎麽還去捉魚啊。”
“回來的路上,看到有河于是過去碰碰運氣。”
知道人還沒有吃午飯,宋雨桐趕緊烙了兩張餅,煎了一個雞蛋,那條魚她打算晚上做一道紅燒魚,魚頭炖個湯,家裏還有不少之前買的青菜,晚上随便炒一個。
“等着雨停了,我想在院子裏種點菜,別的不說,種點韭菜和大蔥,也能省下不少。”
“好,到時我把地翻好,你開播種吧,我照顧不來這些,就怕到時候再給養死了。”
謝玄宇自是不會攔着,以後他們就要在這裏長期的生活,這會兒多做點準備也是好的,下午兩人分坐在桌子的兩邊,一人繡花一人打磨着刀具。
“吧嗒,吧嗒……”?輕?吻?最 ?萌?羽?戀?整?理?
房間裏突然傳來滴水的聲音,兩人同時尋聲看去,前幾日剛修好的屋頂卻開始漏水,謝玄宇不悅的皺眉,越來越想去找知縣聊聊。
宋雨桐倒是淡定很多,找來一個破舊的廢瓦罐接雨水,屋裏再次恢複了平靜,兩人繼續各人做個人的事情,除了瓦罐裏的雨水聲,房間裏靜的只有繡線穿過繡布的聲音。
“吧嗒,吧嗒……”
新的聲音響起,兩人再次擡頭望去,靠近門口的地方也開始滴水,這次沒等宋雨桐動,謝玄宇找了一個破碗放在那裏。
晚上做飯的時候,謝玄宇在一邊幫着宋雨桐撐傘,魚頭湯一炖好,兩人端着飯菜跑進了裏屋,桌子也已經被謝玄宇搬了進來。
“好了,別生氣,明天雨停後咱們再修修就是。”
宋雨桐幫他盛了一份米飯,兩人落座開始無聲吃飯,可家裏一點不安靜,滴滴答答的水聲,像是奏樂一般,可這會兒卻無人欣賞,反而越聽越心煩。
外間滿地的泥水,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地鋪晚上是沒法睡了,謝玄宇只好在裏間的地上打地鋪,宋雨桐坐在床上繡花,床頭燃着一支紅燭,房間裏依舊有點昏暗。
半夜裏宋雨桐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吧嗒,吧嗒……”
她趕緊翻身點燃了紅燭,卻發現謝玄宇早已經坐在了桌邊,地上的涼席濕了半邊,屋頂的水還在不停地往下滴,家裏已經沒有破碗破罐接水,只能任由它滴落在地。
“要不……要不你上來睡吧,反正這炕也夠大。”
“沒事,你睡吧,天也快亮了,我坐一會兒就好。”
兩人都在期盼着天亮後可以停雨,但天不遂人願,雨勢小了不少,只是沒有分毫停歇的意思,兩人一整日都坐在屋裏看着堂屋淅淅瀝瀝的小雨,耳邊聽着外面瓢潑大雨的聲音。
宋雨桐低頭正在繡花,耳邊突然出現了奇怪的聲音,“咔嚓——”
“這是什麽聲音?”
她打量着房間,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有異樣,謝玄宇卻黑着一張俊臉,緊緊盯着正對面的東牆,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像是随時要沖出去殺人一般。
宋雨桐看他這樣子也不敢多問,悄悄的低下頭繼續繡花,她以為謝玄宇只是在家裏憋得久了,所以心情不好。
“嘩啦——”
又一聲奇怪的聲音響起,這次她倒是不問謝玄宇了,直接起身到堂屋裏查看,剛走出兩步她就看到東牆邊有些碎沙土。
她正想再往前走兩步,謝玄宇突然沖出拉了她一把,順勢兩人的位置發生轉換,宋雨桐整個人都被對方抱在懷裏,只聽到對方悶哼一聲。
接着宋雨桐感覺到腳下一輕,整個人感覺到天旋地轉,等着謝玄宇松開手她才看到,她已經站在了裏屋房間門口。
“咚——”
像是什麽東西倒塌的聲音,她擡頭看到自己對面竟然是東邊巷子,他們的東牆倒塌了,而且連帶着屋頂有一塊也掉了下來。
剛才要不是謝玄宇及時将她護住,屋頂那大泥塊兒估計就砸到她的頭了,驚險過後她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
雖然謝玄宇被砸中,但他這會兒像個沒事人一樣,鐵青着臉看着對面倒塌的東牆,宋雨桐想問問他有沒有事兒,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看到謝玄宇額角緩緩流出來殷紅的血。
“謝玄宇,你流血了!”
謝玄宇滿不在乎的伸手抹了一把,不抹還好點,這一抹整個額頭都血呼啦的,看的宋雨桐的眼皮直跳,她趕緊拉着謝玄宇進屋坐下。
“你坐着別動,我給你擦擦。”
宋雨桐将帨巾打濕,小心的擦着傷口周圍的血,擦幹淨了謝玄宇的額頭,宋雨桐看着他臉上的口子,心裏一陣焦急,可家裏沒有金瘡藥,宋雨桐拿着傘就要去藥鋪買藥。
謝玄宇一把拉住了對方,“不用買藥,你給我從竈洞裏取點草木灰就行。”
“什麽?草木灰?”
“對,就是竈洞裏的草木灰,灑在傷口上就行。”
宋雨桐雖然很聽話的取了草木灰,但還是不敢往傷口上撒,這東西萬一撒上之後感染傷口怎麽辦,她躊躇的看着謝玄宇,遲遲不肯動手。
謝玄宇不喜歡她這套磨叽,自己伸手捏了一點灰,直接按在傷口上,見她驚愕的盯着自己的動作,謝玄宇還是耐心的給她解釋了一下。
“這是從軍醫那裏得來的法子,以前打仗的時候缺醫少藥,受了這種小傷大家就用草木灰止血,效果還是很好的。”
謝玄宇很少會提起以前的事,這會兒聽到這話,宋雨桐倒是好奇了起來,“謝玄宇,你是因為什麽事兒被流放的?”
聽聞這話謝玄宇陷入了沉思,随即又像是自嘲一般,輕笑出聲,“一時輕信于人,造奸人陷害罷了。”
謝玄宇明顯不想細說,宋雨桐雖然一直好奇,但也不能再問,一整天過去,外面的雨還是淅淅瀝瀝,幸好雨天沒有人随便出門,不然直接被人看到家裏的情況,說不尴尬是假的。
兩間屋子的地面都是濕的,慶幸的的是裏屋屋頂只有兩處漏水,床鋪被褥倒是幸免于難,謝玄宇依舊不言語,獨自背對着床鋪坐着。
“謝玄宇你上來睡吧,地方夠用而且還有一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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