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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間就到了後面的巷子裏,這裏離着店鋪倒是不遠,三人剛到到門口,裏面突然沖出來一個紅着眼睛的婦人,看到劉掌櫃和他懷裏的孩子,流淚直接流了下來。

“孩他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聽說咱們的鋪子着了火,俊俊還在裏面沒出來。”

“一會兒再說,孩他娘你快找一身幹淨的衣服給恩人換上,切莫讓他着涼。”

婦人雖然不知道什麽事,但也這會兒也猜到了大體,沒有耽擱趕緊回屋找了一身衣服,謝玄宇到偏房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宋雨桐抱着俊俊坐在那裏,房間裏沒有其他的人。

宋雨桐見他出來,眼睛不停地巡視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不少地方發紅起了水泡,劉娘子過了一會兒,端着一碗燙手的姜湯進了屋。

“恩人你先喝點姜湯,孩他爹去請郎中了,一會兒給你看看身上的傷。”

謝玄宇要拒絕的話還沒出口,看到了紅着眼睛看自己的宋雨桐,那些拒絕的話全都咽了回去,“有勞了。”

“沒事沒事,我剛才聽她爹說了,多謝恩人救了我女兒。”

一碗姜湯還沒有喝完,劉掌櫃領着郎中回來,因為家裏有女眷,所以謝玄宇又去了偏房,郎中檢查了他身上的傷,又給他上了藥,退出來時宋雨桐湊了上去。

不等她問,郎中就開口說道:“不必擔心,傷的嚴重,我這裏帶着燙傷的藥膏,每日塗抹三日就可結痂,不會留疤。”

宋雨桐松了一口氣,看着走出來的謝玄宇,臉上終于帶着一點笑,“咱們回家吧?”

劉掌櫃有心想要留下他們吃頓飯表示感謝,但現在鋪子裏亂成一團,實在沒有時間招待,只好送兩人先回去,等着改日在設宴。

三人走出巷子就看到烏漆嘛黑的鋪子,火已經撲滅,店裏的夥計正抱着一些燒毀的布匹往外丢,劉掌櫃看着那些布匹燒糊,臉上的神色不是很好,但因為當着人面,才沒有流下淚。

原本想要回家的宋雨桐,看到那些被丢棄的布匹,停住了腳步走了過去,有些布燒成了黑炭,有的倒是還能看出來原來的顏色,但上面有着大大的洞,周圍的布也都被熏的變了顏色。

謝玄宇沒有催促她,站在一邊着看,劉掌櫃也看着那些布心裏像是滴血一般,宋雨桐挑挑揀揀挑了五匹錦緞,又挑了兩匹粗布,她抱着這些布料站起身,謝玄宇直接伸手接了過去。

宋雨桐也沒有拒絕,轉而看着劉掌櫃,拿出了自己腰間的荷包“劉掌櫃,這幾匹可否賣給我?我身上的錢不多就這些,要是不夠我一會兒再送過來。”

宋雨桐說的時候,有點心虛,這些錦緞要是沒有燒毀,她身上的錢加起來也買不了幾尺,更別說整匹,她這一說出口,感覺自己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

劉掌櫃看着她的荷包,苦笑着說道:“娘子要是喜歡就帶回去吧,這些布是買不了的,最後還是要丢掉,娘子要是不嫌棄,就帶走吧,不用給錢。”

這哪裏能成,宋雨桐給這些錢都感到羞愧,要是一分錢不出豈不是讓她無地自容,救人的是謝玄宇又不是她,斷沒有白拿的事。

“劉掌櫃拿着吧,你要是不拿着,她不會收下這些布的,就看在我幫了一點小忙的份上吧。”

謝玄宇知道宋雨桐的脾氣,所以好聲勸着劉掌櫃,見他們都這樣說了,他也知道收下,至于救命之恩的事兒,以後他再補上就好。

出來一趟買到幾匹布,宋雨桐的心裏很開心,而且這些布原先不便宜,現在以為有了破洞全都便宜了她,回家的路上她就開始盤算着怎麽處理這些布。

路上碰到了趙娘子,看着他們帶着一些破布回來,不解的問道:“謝娘子怎麽帶回這些燒焦的布?這還能做成衣裳嗎?”

謝玄宇只是點點頭,和對方打個招呼,抱着布和宋雨桐低聲說:“我先回去了。”

“好,你先回去歇着吧。”

謝玄宇走後宋雨桐把今天的事說了一下,趙娘子聽的驚恐的瞪大眼睛,“還好還好,人沒事就好,只是這些布你要怎麽做?自己做衣裳穿?”

“這麽好的布怎麽舍得自己做了穿,我準備修補一下到時做成成衣,放到劉掌櫃的鋪子裏代賣。”

趙娘子想着剛才看到的布,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雨桐,“都破成那個樣子還怎麽做衣服?即使做出來也沒人買吧。”

“沒事,我有辦法,到時候說不定還得麻煩趙娘子幫着賣。”

“那倒是好說,你且別耽誤了張夫人的活計。”

“趙娘子放心,不會的。”

和趙娘子說了幾句,宋雨桐就拿着自己的工錢回了家,看着家裏多出來的家具,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她還要還木匠錢,還要養謝玄宇,照着他這個花錢的方式,她得更加努力才能養活郎君。

趁着天好,她将那些濕了的布拿到院子裏晾曬,順便确認了每幅布上的花紋,和破洞的面積和位置,謝玄宇坐在堂屋裏看着,他也好奇宋雨桐怎麽能把這些布修補好。

天氣幹燥,短短一下午的時間,布就已經幹了,往上兩人吃完飯後,宋雨桐将錦緞鋪在桌子上,雖然不會燒毀,但也不得不說,這幾匹布實在是上等的好料子,在燈火的照耀下,布面上像是泛着水光一樣,稍微挪動一下,上面的光波就像是水面上的漣漪,層層暈開。

謝玄宇偶爾會搭把手,但沒有多問什麽,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忙碌,她将那些不好的粗布放在破洞處,按照破損的地方裁剪,最後用針線細細的用粗布連上,謝玄宇雖然不懂針線,看到這裏也暗暗的挑眉。

即使打補丁也應該找個顏色或者料子差不多的,這兩種布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将然用粗布打補丁,對于這個他越發的好奇,想要看看最後的成品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可惜這種事不是一日之功,一晚上的忙活宋雨桐也只補完了一匹布,剩下的布還堆放在櫃子裏,她看着天色不早,催着謝玄宇燒水沐浴,他明日還要早起上工,宋雨桐可不敢耗着他。

兩人分別洗完澡後,謝玄宇準備熄燈歇下,可他卻發現早就進屋的宋雨桐,這會兒卻站在堂屋裏不肯離去,謝玄宇沒有說話,只是挑眉看着她。

“洗完澡你該上藥了。”

說着她的目光閃爍着偷瞄謝玄宇的身體,臉頰微微的泛紅,卻硬是一臉正直的站在那裏。

謝玄宇對于這個倒是沒有介意的地方,畢竟自己是男人,無非就是赤着膀子,他也不怕被她看,只是沒想到宋雨桐竟然這樣直白,他從床頭拿出一個瓷瓶,轉而坐在床邊褪去了上身的衣衫。

宋雨桐開始低着頭,只是餘光不停的掃着對方,看着燭火下古銅色的肌肉泛着光,她臉上帶着一絲的羞赧和愉悅,等着看到人停下了動作,她又抿住唇,眼睛看着不遠處的壇子,像是從沒有偷看過。

“好了。”謝玄宇的生意低沉的響起,宋雨桐一臉正經的轉過身,擡腳朝着對方走過去時,剛下腦子裏的旖旎畫面全都消失,借着燭火的亮光,她清楚的看到了他身上的傷。

這哪裏像郎中說的那麽簡單,當初聽到沒有大礙,她只當對方身上燙出幾個泡,所以也沒有多想什麽,可是現在眼前的人,身上的多出皮膚泛着粉色的肉,那不是燙紅了皮膚,而是皮膚被燙沒了,或者被衣衫沾破。

鮮紅的肉微微腫脹着,周圍的幾個泡應該是已經被刺破,只剩下圓的印子,她拿着手裏的藥膏,卻不敢輕易的下手塗抹。

燒傷或者燙傷最痛了,即使不碰它也會火燒火燎的刺痛,不像刀傷那樣,只要不動傷口就不會疼,她怕自己碰到那些傷口,怕對方會痛,但這會兒只有他們兩人,她要是不幫忙,謝玄宇後背上的傷就沒法上藥。

“我要給你上藥了,可能會痛,要是很痛就和我說,我會停下來。”

“無妨,有勞了。”

後腰上的傷最為嚴重,應該是當初衣裳被燒着後燙到的,她一邊輕輕地吹着,一邊小心謹慎的給他上藥,即使身上帶着傷,可他也是一個成年的男人,對方輕輕吹着他身上的肌膚,柔軟的手指似有若無的觸碰着每寸肌膚,謝玄宇感到身上愈發的燥熱。

尤其是對方身上那淡淡的百花香,就像是春.藥一般的勾着他,謝玄宇喉結滾動,身體緊繃起來,宋雨桐感覺到了他的緊張,誤以為他是因為傷口發痛,停下手輕輕地吹着。

“很痛嗎,不是說痛的話和我說嗎,不要強忍着,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燙傷要是冰敷,的确會舒服,吹涼也是有幫助的,但這會兒她吹出的沒一口氣都不是吹涼,而是在點火,看着自己後背的傷基本塗完,謝玄宇搶過來藥瓶,咳了一聲,啞着嗓子說道:“剩下的我自己可以夠到,自己塗就好,辛苦了你了。”

宋雨桐以為自己上藥的技術有問題,看着後背沒有漏掉的傷口,她也沒再堅持,“好吧,上完藥早點休息。”

說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心裏屏着的一口氣也緩緩的吐了出來,想着明天做一身新的亵衣給他,用好一點的料子,省的磨着傷口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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