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日更了

荀芷粟婉言謝絕了唐晉尚給她提供住處和介紹工作的好意,因為她不想再欠他的人情,欠他的越多,她就越忐忑,就越不忍心拒絕他的表白。

“這麽說,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唐晉尚眨眨眼,嘴角彎起,但是話語中的悵惘之情不明而喻。他擡手去摸自己的耳垂,卻發現上面空空的。不知什麽時候他耳朵上那顆亮晶晶的耀人眼的耳釘匿了蹤跡,頭發也變成了短短的黑發,現在的唐晉尚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努力奮進的優良青年。

“對不起,晉尚,我……”荀芷粟不敢去看他,因為他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失落,這種失落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在這張帥氣的臉上看到過。

“我知道,我知道。”唐晉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媽的,是苦的,這杯咖啡怎麽是苦的呢?他明明告訴服務員要多加糖的。

不是不能愛,也曾經愛過,可是他不想逼她,不想看她愛的如此勉強。

因為誰都想愛的純粹,希望對方的眼中心中只有自己這一個人。愛情可以勉強,但是卻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唐晉尚多麽希望自己能回到十年前,那時他還是一個不會為別人着想只讓自己開心的混蛋少年,那他可以死纏爛打,交上這個女朋友。

他記得那個放學後的傍晚,金色的夕陽灑在那個女孩精致的面龐上,她的嘴角是淡淡的笑,眼裏閃着幹淨的光,那仿佛是一幅世上最美的肖像畫,那是是最高明的畫家也畫不出來的青春美麗。

荀芷粟低着頭喝着杯子裏的牛奶。

望着面前如此認真的英俊青年,荀芷粟多麽希望能回到十年前,那時,她還是那個如白紙般純潔的姑娘,而他,是那個有些吊兒郎當的少年。

她記得那個放學後的傍晚,金色的夕陽打在那個男孩的漂亮的臉上,男孩笑嘻嘻,趁她不注意地趴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告訴你個秘密,我,到現在,還是,一枚,小處男呢。”說完之後,他迅速地躲開,臉上被夕陽塗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如此□裸,卻如此真誠,這樣的話也只有唐晉尚才能對一個不認識的女孩說出來。

如果真的能回到那個時候,荀芷粟想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那麽,後來的後來,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不幸都不會發生。

可是,老天爺就是那麽喜歡捉弄人,就是那麽不能讓人遂願。它将一切都安排好,然後看小小的人們無奈地掙紮,看他們最終黯然。

十年,十年的時間,滄海桑田,但注定的結局卻不會再改變。

十年的時間,唐晉尚變成一個有魅力的成熟的男人,他值得擁有一個比她荀芷粟優秀許多的女孩。

“芷粟,你今後怎麽辦?”唐晉尚調整了一下情緒,關切地問她。她喜歡了他大哥十年,而他喜歡了她十年,這足以拍成最狗血的電視劇了。但是,不管他們的關系怎麽樣,她确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工作,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荀芷粟說話清清淡淡。

“以後,有什麽困難就給我打電話,我的電話一直都沒有變。”唐晉尚指了指桌邊自己的手機,這個號碼還是兩人處朋友的時候,一起換的情侶號碼,他出國的時候,也堅持讓妹妹幫自己按時交電話費,從來沒有停用。

“嗯,我會的,大尚,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也會是一輩子的朋友。”荀芷粟猶豫着将手伸過去。

唐晉尚看着她的手,無奈的笑,這個女人,時刻不忘提醒他的身份。他伸出手去,沒有猶豫,緊緊地握着那只冰涼的小手。

唐晉尚,這樣也好,或許這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告別了唐晉尚,荀芷粟拎着自己的那個小小的包,走出了咖啡店。唐晉尚很想說送送她,但是卻終于忍住,剛才他們把話談的很清楚了。他知道她一定會拒絕。

荀芷粟的心情輕松了很多,站在繁華的城市的十字街頭,身邊是飛馳而去只留下難聞的尾氣的汽車,頭頂上太陽躲進了鉛色的雲層裏,冷風吹來,有些冷。

她眯着一雙眼,看着東西南北的方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這一切仿佛又回到曾經的某個時刻,那時,她還是那個從清水鎮來的那個小丫頭,在這個城市,孑然一身。

只是現在,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樣了。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手機的鈴聲響起來,她從口袋了摸出手機,上面跳動的是小李的名字。

“荀姐,你身體好了沒有?我都快被那個臭男人折磨死了。現在一看到那些數字我就犯迷糊。”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趁着中午吃飯的時間,抽空給荀芷粟打個電話,小李一邊咯嘣地嚼着薯片,一邊大發牢騷。

“小李啊,我差不多好了,今天下午我到阿婆那裏,把東西搬進去然後收拾一下。”荀芷粟拿着手機穿過斑馬線,走到一個比較僻靜的街角,“我明天就去上班。”

“那就好,那就好。”小李眉開眼笑,倆人又說了幾句,就在要挂電話的時候,忽然她壓低了聲音八卦道,“荀姐,我告訴你啊,你生病的這幾天,我看那個小心眼男人心神不寧的,脾氣特別暴躁,我看他對你肯定有什麽不軌的想法啊。”

“小李,你又瞎說!”荀芷粟聽不出小李的話到底是不是玩笑話,但是她确是一個開不起玩笑的人,也不想開這樣的玩笑。

小李也知道荀芷粟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便乖乖地閉嘴:“荀姐,這就是我個人的感覺,反正,你快回來吧,我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來啊!”

挂了小李的電話,荀芷粟又給蕭葉超和王阿婆打了電話把情況說了一下。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天空中太陽竟然掙破了雲層,明晃晃地挂在那裏,有些耀眼。

她裹了裹衣服,把圍巾圍上,邁着大步朝公交站點走去。

傷痛總要過去,生活還要繼續,就像天上這輪明亮的太陽,也曾經歷過墜落西山的低谷,但是第二天卻總是明媚地升起。

她也一樣,她要努力工作,要給媽媽一個安定溫暖的家,要進一個為人子的本分。

在公交車上,她又給荀笙笙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前兩天重感冒住了幾天醫院,這個周就不去看她了,下個周一定去。荀笙笙并沒有問她什麽,只是叮囑了她一句要多穿點衣服。

合上手機,荀芷粟呆呆地望着車窗外的風景,外面是來去匆匆的人群,因為是春節過後,大多以進城打工的農民工居多,他們肩扛手提拿着大包小包,有的甚至是拉家帶口。雖然他們可能不願意離開生他養他的故鄉,可是為了生活,他們必須背井離鄉,出外打拼。雖然他們在這裏生活的很苦,但是他們的臉上總是挂着燦爛的笑容。

所以,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有太多的必須承受,她的這點苦算什麽?

荀芷粟苦澀的笑笑,和姥姥比,她是多麽幸福,她應該好好珍惜。

她伸手摸了摸棉衣下的那個玉觀音。這個東西,她始終舍不得扔掉,那次在醫院裏,她包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可最後又從清潔員阿姨的拖走的垃圾袋裏翻出來。

當時緊緊地把它握在手裏,荀芷粟不斷地找理由說服自己,就算這個什物不是唐晉揚的,可畢竟跟了她二十年,也是有感情的。不是說扔就扔的。再說,這塊玉應該是好玉,就這麽扔掉,太可惜了。

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車,荀芷粟終于來到小鎮上。可能是春節剛過的緣故,小鎮上有些蕭條,廣場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只有過年時的五顏六色的小彩旗在空中迎風飄舞。

她穿過廣場,憑着記憶,左拐右拐,終于敲開了王阿婆家的大門。

來開門的王阿婆穿了一件深紅色的羽絨服,後面是一只比棉花糖大一點的小狗,見了荀芷粟,她先是愣了一下。

荀芷粟抿着嘴笑笑,解釋道:“阿婆,我是荀芷粟,花花的同事,租您的房子的那個,上午我給你打過電話的。”

王阿婆哦了一聲,伸手去接過她手裏的包,:“我知道,你這孩子,幾天不見,怎麽臉色這麽不好。”

荀芷粟忙阻止老人,說道:“阿婆,我提得動。”

王阿婆固執地把包搶過來,嘴裏小聲嘟囔着:“別小看我老婆子,比掰手腕花花還是我的手下敗将呢,別說你瘦的跟個小雞子似的。你看這麽冷的天氣,也不多穿點,手涼的跟冰塊似的。”

進了屋,荀芷粟剛要往自己住的那間屋裏走,王阿婆叫住了她:“小荀,那邊有些日子沒住人了,有點冷,你先到我這邊來熱乎熱乎。”

荀芷粟的心頭一暖:“謝謝阿婆,您這屋裏真暖和。”

王阿婆笑了笑,指着炕有些得意地說:“那是,這炕還是我老頭子在的時候砌的呢,一到冬天在鍋底架上木頭就燒,不比那些暖氣什麽東西差。你到炕上坐着,我給比泡點紅糖水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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