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作者有話要說:新鮮出爐熱乎的一張餅

時間如流水般從指間匆匆流過,帶走的是過往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而曾經的種種刻骨最終只剩下模糊的痕跡。只不過那深深地埋在心底的那段傷卻如一根刺,在某個時候會讓心髒倏地一痛。然而一次一次,漸漸地,荀芷粟也感到釋然,這是每個人成長中必定要經歷的事情吧,有過跌倒,才能走得更穩,有過傷痛,才能更加成熟。

人生的路途就是這樣的,曲折而漫長,有些時候,有段路程,必須一個人慢慢地熬過,熬過去前面就是豁然開朗的坦途。

荀芷粟和小李逛街回來,剛進門,就看到王阿婆正滿院子跑,別看阿婆歲數不小,但是跑起來都有劉翔的盡頭。

小李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便扯着嗓子朝王阿婆嚷道:“阿婆,你在鍛煉身體呢。”

王阿婆停下來,雙手插着腰:氣喘籲籲地說道:“你這丫頭,淨拿我老婆子開心,沒看到我正在抓那個小東西呢。快過來幫忙啊”

兩人順着阿婆手指的方向一看,哈,原來不遠處有一團小小的黃黃的東西,竟然是一只小雞

原來,王阿婆在鎮上的大集上買了幾只小雞,剛剛她正在院子裏喂小雞仔,一只小雞趁着這個時候溜出了,毛茸茸的小東西像小皮球一樣院子滾。

荀芷粟、小李和阿婆前堵後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小雞抓住。

王阿婆提溜着小雞細細的小腿,大聲罵道:“你這小東西,不聽話趕明我就把你宰了熬湯給小荀和花花喝。”

荀芷粟和小李對視一笑,這個阿婆真是老小孩啊。

笑過之後,荀芷粟将手裏的一個袋子遞給阿婆:“阿婆,這是我和花花買給你的。”

“你們這倆孩子,花錢做什麽?我老婆子什麽都不缺。”雖然嘴上這麽說着,阿婆還是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接過袋子。

“阿婆,馬上就要過母親節了,這是我倆給你買的禮物。”小李幫着王阿婆打開包裝,裏面是一個收音機大小的播放器,“這個可以放廣場舞,你在家裏照着學,一定可以當我們廣場舞皇後,吸引一衆老頭的目光。”

這兩天,王阿婆迷上了廣場舞,晚上天還沒黑,就跑到鎮中心的廣場上去學跳舞,白天在家沒事也在琢磨,荀芷粟就想起了這個主意。

果然,看着手裏的東西,王阿婆高興地合不攏嘴,豎着大拇指贊道:“你這倆孩子,比我那倆兒子有心多了,等着,老婆子這就給你們做好吃的。”

望着王阿婆的背影,荀芷粟也開心地笑起來,這種和家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她無比憧憬,但是想想自己存折上那不多的存款,她又有些發愁,什麽時候自己能夠攢夠了錢在鎮上買一套房子,把媽媽從醫院接回來啊?

初夏的陽光很好,像是被濾過一樣地純淨,暖暖的灑在身上。剛剛逛街有些累,額上有一層薄薄的汗,荀芷粟在院子的水龍頭下洗了一把臉。

旁邊是種着一小片太陽花,葉子是細細的綠綠的,很嫩,像含着一包翡翠。時近上午,帶着嫩黃花粉的花蕊的五顏六色的花朵全都吐露。紅、黃、紫、橙、白……各種雜色,迎着金色陽光,一層層掀開,像害羞的小姑娘似的慢慢擡起了羞紅的面頰,清雅秀麗中更顯出幾分妩媚。

真漂亮,荀芷粟看得幾乎入了迷,平時沒看出這種平凡的小花有多麽好看,沒有到細細品來也有一番獨到的韻味。

小李從屋裏拿出兩把椅子,放在屋檐下,招呼她:“荀姐,過來坐。”

“哎。”荀芷粟應了一聲,走過去。

剛剛逛街的時候,荀芷粟買了新手機,順便又換了新的手機卡。她讓小李給她念着舊手機卡上的電話號碼,她自己往新手機上輸入。

荀芷粟的朋友本來也不多,手機上的聯系人不外乎就是幾個親戚,還有同事,這些小李都認識,所以,小李眯着眼睛,念得心不在焉,而荀芷粟時不時提醒她一下,讓她專心一點,讓她別念錯了。

“陽……光……”小李念叨着,忽然她敏感地嗅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她坐直身子,眼神明亮地看着荀芷粟,嘴角是有些壞壞的笑,她朝荀芷粟晃着手機,不懷好意地問道:“荀姐,這陽光是誰?”

荀芷粟一愣,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臉上細細的絨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她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反射了太陽光,她的瞳孔特別地亮,荀芷粟慢慢地說着,“是我的一個朋友。”

“不對吧,”小李對于八卦有一種特別的敬業精神,“荀姐,你為什麽不寫名字,這不符合你的風格,是不是你暗戀的人吶,從實招來,要不我就打過去了。”說着小李作出要按按手機的樣子。

剛剛念到別的號碼的時候,小李覺得荀芷粟是一個認真到很羅嗦的人,比如她的親戚,她會這樣寫,張仙梅舅媽,同事,她會這樣寫蕭葉超總經理,李紅花會計。只有這一個是特別的,那對應着陽光的那個人在荀芷粟的心目中肯定也與衆不同吧。

雖然知道小李是在開玩笑,但是荀芷粟卻真怕她不小心把電話給打過去,便道:“花花別鬧,這是一個幫助過我的人,他只告訴我他姓,姓揚,所以,我就寫了一個陽光。”荀芷粟不擅長撒謊,但是說出這一句話卻并沒有臉紅,她說的的确是事實,她曾經真的視為那個人為陽光。

“是不是啊,說的有鼻子有眼。”小李湊近了手機一個一個數字地讀出來,見荀芷粟并沒有往新手機上記錄,便點了點她的手機,“荀姐,怎麽不寫了?”

荀芷粟低下頭查看手機,眼睛有些澀:“不寫了,好長時間也沒聯系了,也不是什麽熟人,說不定人家早就換手機號碼了,來,下一個。”

小李見拷問不出什麽東西,便有些洩氣:“打過去問問不就得了。”

荀芷粟從小李手中拿過手機,看着上面那兩個字——陽光,笑道:“算了,說不定人家早就忘了我是誰,删了吧。”

是啊,删了吧,盡管這個號碼早已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但是按下上面删除的确認鍵,這是一種儀式,徹底告別過去,清空心靈的回收站。

小李終于興趣缺缺地将荀芷粟的手機通訊錄念完,她打了一個呵欠站起身來:“荀姐,你說明天蕭葉超能認出你嗎?”

荀芷粟正低頭熟悉手機的其他功能,随口答道:“怎麽認不出來?我不還是我嗎?”

小李見她愛理不理的樣子,迅速地彎下了身子,扳着她的臉仔細端詳着:“荀姐,沒想到你剪了短頭發還是這麽好看,不,甚至比以前更漂亮。以前你長發飄飄的時候,我以為你就是那種林妹妹的若柳扶風的美,看來我被你給迷惑了,現在你活脫脫一個王熙鳳了,可惜你沒有那雙吊梢三角眼,不,你就是薛寶釵……”小李颠三倒四地賣弄着自己知道有限的大觀園的女性知識。

荀芷粟理了理劉海,慢慢地說:“李花花,你呀,就是那傻大姐,沒心沒肺,你這種人能活到一百歲。”

聽了荀芷粟的話,小李一張圓臉上盡是不樂意,她才不願意活到那麽大歲數呢,一百歲想想就是滿頭滿臉的線,那臉上的皺紋抻起來不得擾地球一周了,到那時,耳聾眼花,再加上生活不能自理,想想都恐怖。

她不高興地一撇嘴,握着拳頭義憤填膺:“荀助理,知道你和那小心眼男人關系好,可是我李花花不怕,他這就是打擊報複好不好。”

原來,前一陣公司來了一個大換血,進行人事變動,小李不幸地被換到了售後服務部,每天守着電話等待着天南地北操着南腔北調的人們的咨詢和投訴。

荀芷粟搖頭笑,其實,這也不是打擊報複,按小李的業務水平,做會計卻是也不适合,安排到售後服務,也算人盡其用了。

“荀助理,”小李走過來攬住荀芷粟的肩膀,“我們可是睡過一個被窩的姐妹,雖然你是小心眼的助理,但是你得向着我,聽見了沒有?”小李等着黑黑的眼珠看着她,那個小眼神像是威逼又像是在利誘。

“荀助理!”荀芷粟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雖然她早已經聽別人叫了無數次的荀助理,但是現在還真的很不适應這個稱呼。

當時蕭葉超找到她和她說這件事的時候,荀芷粟吓了一大跳,她從來就不是有一個事業心的女人,除去那三年多的時間,她的理想一向就很簡單,就是找一個輕松點的工作,掙不用太多但是可以戶口的工作,然後相夫教子,孝順母親,一家人其樂融融,和和美美。

當時,她也婉拒說自己能力有限,希望把這個職位留給那些真正能夠勝任的人。但是,她卻最終沒有架得住蕭葉超的規勸,因為她需要錢,她需要給半生漂泊無依的母親一個像樣的家。

她很奇怪,為什麽蕭葉超會選擇她,

當她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蕭葉超笑得很無賴:“芷粟,誰不知道美女賞心悅目,我不選你,難道我會去選李花花那個傻姐給自己添堵?”

見荀芷粟正認真地琢磨他的話,蕭葉超收起來笑容,他站起身來,用手指指他自己的心,然後很堅定的說:“這裏,荀芷粟,因為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有一顆堅韌強大的心,我們希望用自己的努力讓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家人過得更好。”

其實,她工作以外的生活,蕭葉超了解得并不多,但是,他知道她每個周都會去看望患病的母親,生活不易但樂觀。

他知道她工作認真踏實,聰明好學,是一個值得重用的人,她的內心遠遠比她的外表看起來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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