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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白皙的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不知是因為方才滾燙的熱水,還是因為緊張。

她愣在原地手足無措,身上純白的棉質布料此刻被水浸得半透,緊貼着身子,嬌小卻仍舊曲線有致。

“我、我不知道這個怎麽用……”少女嗓音軟糯,透着股怯。

江恕輕笑一聲,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眸光深谙,瞳仁漆黑,渾身透着股與衣冠楚楚不相符的野:“我教你?”

溫凝咬了咬唇,垂着眸不敢看他,聽到他說話,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可惜後邊便是冰冷光潔的牆,退無可退。

江恕松了領帶,修長的手指解起了自己的襯衫紐扣。

一顆。

兩顆。

溫凝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要随着解開的扣子一下比一下蹦得更快。

她知道嫁了人,這一天總會到來,只是沒想到以這樣意外的方式。

“我還沒有洗——”她似乎想做最後的掙紮。

“一起。”江恕喉結不耐地上下滑動片刻,嗓音裏都帶着點啞,沉沉的卻很有磁性,白日裏分明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可此刻卻藏着無數的欲。

身後碩大的圓形浴缸不知什麽時候已被蓄滿了熱水,等溫凝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溫熱之中。

周圍的熱水燙,她身上的溫度卻更甚。

江恕大手攥着她身上最後那塊薄薄的布料時,內心沒來由的燥。

明明只是想吓唬吓唬這只假裝矜持卻忍不住露出尾巴的小狐貍,可沒想到小狐貍羞臉閉眼,不谙世事無意地沖他将小尾巴搖了搖,他竟然就這麽着了她的道,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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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他自诩自控能力極強,此刻卻沒了半分理智。

索性理所當然地行駛他身為丈夫的權利。

浴缸的裏的水一下一下打着邊壁,溫凝咬着唇,臉蛋紅紅眼眶也紅紅,白皙纖細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圈在男人脖頸,唯一能攀住的只有江恕。

在此之前,兩人都沒有過這種事,新手過招,難免生疏青澀。

不過男人總歸是男人,歡|愉之事上總是無師自通,溫凝幾乎只能任由他翻來覆去。

從浴室,到卧室,所見之處一片狼藉。

江恕向來沒照顧過別人的感受,自然只憑自己的感覺來,小女孩總歸是嬌,哪怕平時再堅韌,這種時候還是最需要疼。

最受不住的時候,她腦子一片空白,想都沒想,帶着哭腔便脫口而出一聲記憶裏熟悉又陌生的“江恕哥哥”。

事後,少女眼角還帶着點淚,小手攥着皺巴巴的被角雙眸緊閉。

然而江恕卻因為那聲揮之不去的“江恕哥哥”,皺着眉頭遲遲無法入睡。

**

緩了一陣,溫凝終于有睜開眼睛的力氣,渾身像是被車碾過,長這麽大沒人教過她這方面的事,此刻處處酸疼,多少有些害怕和委屈。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往江恕身旁靠,似乎靠他近一些,安全感也能多一些。

只是小小的觸碰,卻驚擾了男人的思緒,江恕嗓音裏帶點暗啞,更多的是不耐,聽起來很不溫柔,也确實如他一貫漠然的作風:“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碰到我。”

拔x無情。

溫凝本就有些怕他,此刻更是像受了警告,立刻收回手,老實安靜不敢再動彈。

身上的不适因這突如其來的安靜放大多倍,她閉着眼實在沒法睡着,想去浴室洗個澡,又擔心吵到身旁的男人。

靜默許久之後,身邊人的呼吸均勻許多,溫凝壯着膽子,小心翼翼忍着疼挪下床,腳尖點地的一瞬,酸軟感差點讓她一下跌落。

好在沒事,她胡亂從地上抓了件衣服往身上裹,屏住呼吸回過頭偷看了江恕一眼,見他沒反應,才悄悄舒一口氣,輕手輕腳地往浴室走。

等到了鏡子前,她才發現身上套的,竟然是江恕先前随手脫下的白襯衣,少女臉頰爆紅,手忙腳亂替自己擦拭一遍,又忙回到卧室。

男人襯衣寬大,套在她身上像條裙子,扣子已經不知去向,溫凝雙手攥住領口,看了眼大床上的江恕。

他的衣服此刻在自己身上,胸膛赤着,單只手臂壓在額頭處,肌肉線條漂亮,看得出是個鍛煉有素十分自律的男人,下颚線流暢,即便閉着眼,也能感覺到壓迫,清冷疏離與生俱來。

明明幾個小時候之前,兩人才做着最親密的事情。

溫凝擔心再上床會吵到他,思來想去,索性到床邊的小沙發上躺下,沒多久便昏睡過去。

江恕偏了個頭,透着淡淡月光,睨着沙發上的小人兒瞧,片刻之後起身,随意仰頭灌了一整杯冰水,掏了包煙往陽臺上走,經過沙發的時候停留了幾秒,最後還是随手撿了條薄被蓋到溫凝身上。

**

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的時候,溫凝才迷迷糊糊醒來。

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作息一直很規律,前幾年為了賺錢給爺爺治病,幾乎日日與淩晨四五點的月光做伴。

只怪昨夜的江恕不做人,早上她清醒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奇妙的是,雖然心裏有些怕他,可昨晚卻是她這麽久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大抵是因為房裏有江恕,她就能安心些。

床上的江恕已經不見人影,溫凝抱着被子盤腿坐在沙發上有些失落,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回想起昨夜的放肆,她臉頰便燙得不行。

簡單梳洗一番,習慣性把卧室收拾一遍之後,又是半小時過去了。

溫凝下了樓,打算找找江恕,卻沒曾想誤打誤撞進了旁廳。

餐桌上,一個女人正吃着早餐,穿着精致華麗,舉手投足都在努力保持優雅,仔細聽還能聽到悠揚綿長的音樂。

溫凝認出是昨天晚餐上坐在江家二少身邊的那位太太王凡,按照輩分,她該喊她一聲二嫂,只是看見這樣的陣仗,多少擔心會打擾到她,溫凝小心翼翼不出聲,轉身剛要離開,卻被人叫住。

“見到我連個招呼都不願意打,到底是鄉下來的,半點禮貌都沒有。”

溫凝微皺了一下眉頭,這話語裏的刻薄,與昨晚在衆人面前見到的二嫂判若兩人。

她遲疑了一秒:“二嫂,早。”

“不早,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指望我們等你用早餐?江家可沒這個習慣。”

溫凝也沒這個習慣,她壓根沒想過有人會等自己,早餐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反正這些年都餓習慣了。

“抱歉二嫂,睡過頭了,我不吃早餐沒關系的。”溫凝說完便打算走。

“哎,等等,走這麽快幹嘛?趕着去給老爺子告狀?別想了,老爺子昨晚喝了點酒,一大早又送醫院挂水去了,怎麽,江恕沒和你說?也是,他連婚禮都不參加,又怎麽會和你多說。”

婚禮是溫凝心中的一根刺。

兔子再溫吞也總有點脾氣,她不打算在這裏繼續被冷嘲熱諷,轉身想走,卻被王凡一把攥住手腕往後拽,一時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身後的餐椅絆倒。

然而意料中的摔倒并沒有到來,江恕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伸手一下攬住她的腰,小姑娘瞬間跌到了他身上。

刻薄的女聲還在繼續:“你小心着點!這桌椅可都是冰川時期的木雕,撞壞得話你賠——”

“冰川時期的木雕也不過就是我江家吃個飯的地方,溫凝一個江家正牌少奶奶,就是想撞着玩我也沒有意見,倒是你……”江恕沒等她說完,便出聲打斷,話音森冷,沒有一絲人情味可言,他薄唇微勾,笑裏帶着輕蔑,“你們家陳理那點工資倒不一定負擔得起。”

江家老二名叫陳理,陳理姓江不姓陳,外人一聽就知道不過是個養子,更準确來說,只是江家曾經一位保姆的孩子,保姆意外過世,兒子便被收養下來。

“江家正牌少奶奶”無疑是王凡一直想要卻沒法名正言順的頭銜,至少在大多數人心中,她和她的丈夫一樣,都是不被承認的。

王凡心裏最忌憚江恕,陳理這麽多年沒能在圈裏順風順水,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江恕的手段狠戾。

原本只想趁着家裏沒人,把氣撒到他這個一看就好欺負的小太太身上,哪知道他像是在溫凝身上裝了監控似的,回來得這麽及時。

王凡站了起來,局促地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恕一把牽過溫凝的手,旁若無人地低着頭問:“吃了嗎?”

“什麽?”她一下沒反應過來。

“早餐想吃什麽?”

“不、不用麻煩——”

江恕偏了偏頭,語氣淡淡卻不容拒絕:“麻煩陳太太做點寒城有名的小吃送上來,我記得你以前也是酒店服務員出身,做點粗事應該不為難?”

王凡氣得臉上的玻尿酸都快變形了,可偏偏對方是江恕,她半點怨言都不敢有,只能這麽眼睜睜地看着那鄉下小麻雀被江恕護着走了。

江恕牽着溫凝,一路上薄唇緊抿沒說話。

溫凝偏頭偷看他,也不敢先開口搭腔。

沒有外人在的地方,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回到了先前的樣子。

“還疼嗎?”江恕突然問。

溫凝愣了一瞬,以為他說方才撞到餐椅的事,忙搖頭:“不疼,沒怎麽撞到。”

江恕“啧”了一聲:“我說昨晚。”

溫凝白皙的小臉一下紅得沒眼看了:“……”

男人輕咳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怎麽去了旁廳?”

那地方通常是陳理一家出入,江恕鮮少踏足,嫌晦氣。

溫凝:“迷路了,這裏太大。”

江恕都快被氣笑了,這娶的到底是個精明的小狐貍,還是個蠢貨。

“你怎麽能這麽笨?我一不在就能給別人欺負去了。”

溫凝:“給你添麻煩了。”

江恕這回是真的被氣笑了,掌心握着她的手揉捏着:“……是麻煩。”

“以後被人欺負不用這麽老實,想怎麽弄回去就怎麽弄,總有人給你兜着。”

你嗎?

溫凝垂着腦袋,手心被他握得發燙,他這麽說,是要護着她的意思嗎,她沒敢多思索,又想起方才王凡說的話,忙問:“爺爺好點了嗎?”

“好着呢。”江恕語氣漫不經心。

“老爺子裝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用這招,家裏醫生都是我手底下的人,我心裏有數,葡萄糖營養液挂着玩,不氣他就沒什麽大事。”

溫凝放心地點了點頭:“那你一會兒要去哪啊?”

江恕上樓的步伐突然停了停,側過頭揚了揚眉,模樣有些野:“怎麽?管起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恕:還疼嗎?

凝凝:不怎麽疼。

江恕:?是我不夠努力。

凝凝:???!!!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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