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接近年關,集團海內外要忙的事都不少,江恕每天仍舊早出晚歸,午飯都是徐媽做好送到公司的。

溫凝聽話地呆在家裏,一邊陪江檬檬上課,一邊照顧江恕的母親。

江太太沈君儀過去也是寒城名媛圈內有名的千金小姐,天生傲骨清冷,樣貌出衆,當年追她的富家顯貴排上隊便是十裏開外,後來嫁給自小有婚約,門當戶對的江恕父親江建川,不出幾年便有了江恕。

夫妻恩愛,小日子過得溫馨幸福,本是圈內津津樂道的聯姻典範,可後來江家橫生一場大火,好多事情都出了變故,兩夫妻之間有了隔閡,沈君儀性情也變了不少,情緒起伏大,脾氣也不太好,照顧她的傭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都沒法長久,大多是承受不住她的脾氣。

就連親女兒江檬檬也無法招架,倒是溫凝這軟綿綿的性子莫名對了她的味,回國住在禦乾灣的這段時間,只有溫凝能撫順她的脾氣。

江建川好多回想要來禦乾灣看看自己太太,可總是被江恕冷臉擋在門外。

他這個兒子他是真的鬥不過,正巧昨日江恕出差去了趟臨市,江建川忙趕到禦乾灣想要接沈君儀回家,畢竟馬上要過年,兩夫妻總要團圓。

好在沈君儀性子也傲,無論江建川怎麽說,她都不願跟他回去。

江恕得了消息,隔天中午便回了家。

車子剛停在庭院門前,就看見溫凝抱着小奶狗出來迎他,小姑娘幾天沒見他,想念得緊,臉上漾着笑,往他跟前跑。

江恕随手扯了扯領帶,表情略帶愠色:“為什麽放江建川進來?”

“……嗯?”溫凝怔了怔,“他是你爸爸呀……”

“以後沒我的允許別随随便便放人進來。”

溫凝咬着唇,忙怯生生地點點頭。

男人心裏煩悶,略過她,徑直上了三樓。

溫凝沒敢跟,抱着狗子定定站在花園裏。

Advertisement

每回江恕心情不好的時候,都習慣一個人關在那個房間,盯着那張陳舊的照片看。

只是今天一進門,想起的全是幾個月前在這裏沖溫凝發火,逼她簽下離婚協議書的場景。

那份協議書就放在桌上,十分顯眼,江恕第一次沒有拿起相框,而是盯着協議書最後一欄溫凝的簽名看,越看眉頭便皺得越深,後來索性一把将幾張紙全數鎖進抽屜裏,莫名不想看見。

男人拿了包煙走到落地窗外的露臺,過去的禦乾灣安安靜靜毫無生機,他每回站在這也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可如今,他一出來便能聽到樓下庭院裏,溫凝和那蠢笨的小奶狗一塊追逐打鬧的聲音,江恕的注意力一下全被勾了過去,眼神下意識地追着溫凝瞧。

小奶狗操着小短腿跑得歡,小姑娘笑得沒心沒肺,當真是這個年紀的女孩最美的樣子,只是她每回對上自己的時候,笑容總是小心翼翼,江恕微怔,看出了神。

狗子在禦乾灣也養了幾個月,最黏溫凝,此刻玩瘋了,汪汪叫了兩聲便沖溫凝撲過去。

江恕心髒倏地收緊,雙手下意識攥起,連煙頭燙進指頭都沒了反應,轉身三步并兩步便往樓下沖。

他第一次恨別墅太大,跑了一會兒才沖到一樓門廳,就見溫凝狗子撲在溫凝懷裏無比乖巧地蹭啊蹭,一人一狗看起來溫馨極了。

江恕松了口氣,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不過是打鬧,也不知道他方才到底在緊張什麽。

溫凝原本和狗子玩得正歡,一見到門前的江恕,下意識斂起笑容,又變回最常見的小心翼翼。

男人揚揚眉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了掐她軟乎乎的臉頰:“這麽怕我?”

溫凝沒吭聲,下意識抱緊懷裏的狗。

江恕莫名吃味,一把将狗子從她懷中拎出來丢到一邊去,而後将小姑娘拉着往樓上走:“陪我會兒,別老成天就知道陪小畜生玩。”

**

頂樓靠近大海那側有個全天候恒溫泳池,江恕偶爾想要放松,便一躍而下,游上幾個來回。

前一陣江檬檬為了從哥哥那騙點零花錢回來,不懷好意地送了溫凝幾套性感小泳裝,江恕偶然間在衣帽間的角落發現了這玩意,心癢了好幾天,如今終于逼她換上。

江恕在水裏游了幾圈,溫凝裹着浴巾紅着臉別別扭扭地坐在離泳池遠遠的地方看他。

男人從水中冒出頭,黑色短發滴着水,流經棱角分明的下颚線,有股別樣的野。

“過來。”

溫凝搖搖頭。

“要我上去抓你?”

溫凝:“我怕水……”也怕你。

溫凝是真的怕水,小時候好多可怕的記憶都和水有關,嬸嬸一開始經常打罵她,然而打出傷來又耽誤她幫忙做家務,後來只要她稍不順嬸嬸的心,便會被按着腦袋壓進水缸裏,那種窒息的感覺至今還留在她日日夜夜的夢魇中。

江恕沒看出她對水的抗拒,話裏習慣性帶着命令再說了一遍:“過來。”

溫凝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氣,鼓起好大勇氣才走到泳池邊。

“浴巾就別披着了,這恒溫又不冷。”男人臉上帶着壞笑,“你身上哪我沒碰過。”

溫凝磨磨蹭蹭,沒成想下一秒便被江恕捉着腳踝,拉進泳池裏。

一腳踏空的恐懼感瞬間侵蝕了她所有的堅強,那種揮之不去的窒息感一下子重新湧上胸腔,小姑娘閉着眼死死攀着江恕,呼吸裏都帶着顫抖:“我害怕,江恕……”

他沒想到溫凝能吓成這個樣子,心上像被砸了一下,忙托着她游回岸邊,大手在她後背上輕拍:“不怕了,怎麽膽兒這麽小,嗯?我在呢,沒什麽好怕的。”

抱着她回到岸邊,溫凝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江恕難得放軟嗓音輕哄也不奏效,順手拿過躺椅上的毛巾替她擦拭。

然而只擦了一會兒,手上動作一頓,男人眉頭緊皺,眼神睨着溫凝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這些疤痕顯然是久傷,兩人雖然做過不少回,她渾身上下他都碰過,可大多是在昏暗的室內,溫凝皮膚白,傷疤也粉,不仔細看便看不出來,他過去從沒仔細看過,更沒發現過這些。

“這傷哪來的?”

溫凝原本還處在害怕中,聽了這話,忽地拉過浴巾蓋住疤痕:“沒什麽。”

“跟我說。”

小姑娘嗓音裏帶着點哀求:“你別看了,不好看……”

江恕深谙的眸光盯着她許久,難得沒有霸道地追問,只将人一把抱回卧室。

溫凝受了驚吓,精神狀态不佳,随意洗過澡便抱着被子昏睡。

江恕小心翼翼又查看了一遍她身上的舊傷,給任天高打了個電話:“查一下溫凝之前的生活,我要事無巨細。”

**

溫凝自那次泳池受了驚吓之後,整個人病怏怏的。

江恕難得有了人性,每天除了盯她吃藥外,并沒有再碰她。

年關逼近,江恕公司裏的事一天比一天多,偶爾忙得連家都沒時間回。

溫凝好多天沒見到他,晚上洗澡的時候不經意間又從鏡子裏看到自己身上淺淡的疤,回想起那天在泳池邊,江恕看到時的模樣。

他應該嫌棄了吧,所以連家都不願回了……

隔天徐媽家裏碰上點事,跟溫凝請了假,家裏飯菜她自己來做沒問題,只是江恕那邊……

溫凝思來想去,還是打算親自去送一趟。

她在廚房忙忙碌碌一上午,做了幾個江恕平時最喜歡吃的菜,用精致的飯盒打包好,便立刻往他公司趕。

她先前沒去過那裏,這趟是第一次,哪怕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到了之後仍舊被集團內外的大氣派頭驚了一瞬。

以往都是徐媽來,前臺沒見過溫凝,只得禮貌地抱歉:“小姐,您有預約嗎?我們江總沒有預約是沒法見的。”

溫凝搖搖頭。

前臺:“那真的很抱歉了,而且江總早上去了城北那的海邊地産,大概中午才能回來。”

溫凝“嗯”了聲,不敢為難她,又問:“那我能在大廳那邊等等嗎?”

前臺笑了笑:“您請便。”

溫凝在大廳邊上坐了兩個多小時,江恕終于從公司大門處走了進來,身邊跟了一衆高層,個個面色清冷,讓人有很強的距離感。

溫凝猶豫了很久不敢上前,只能看着江恕從自己眼前走進電梯,消失在視線裏。

幾分鐘之後,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前臺。

前臺小姐立刻漾起笑容:“陳小姐好。”

“嗯,找你們江總,我臨時回來,也沒提前說。”

前臺不以為意:“沒事兒,您不用預約。”

溫凝聽了眼神疑惑,忙走近了些,那女人回過身瞧了她一眼:“這是……?”

前臺:“她找江總,但是沒有預約。”

女人輕笑,笑聲裏帶點輕蔑:“找咱們江總的人可真多啊。”

溫凝:“我是來給他送午飯的。”

“噢,我記得以前是徐媽來的吧?”女人瞧了眼她手中的保溫箱,“怎麽又換保姆了,拿來吧,我替你拿上去,你回去吧。”

她一把接過溫凝手中的飯菜,扭着身子上了總裁辦。

前臺看出了溫凝想問的話:“沒辦法,陳小姐我們哪敢攔啊,有些人的身份注定不用預約也能往上走。”

她這話裏藏着暧昧的深意,讓溫凝沒來由一陣心酸,她沒有預約,連自己先生的面都見不上,而別的女人卻可以。

總裁辦公室,江恕剛結束一場小會出來。

任天高:“江總,陳小姐在辦公室等您。”

“陳小姐?”江恕壓根不記得有這麽個人。

“陳總的妹妹,老江總先前讓您多照顧照顧……”

江恕低嗤:“讓她滾,別他媽什麽人都往裏放,我嫌髒。”

陳慧趾高氣昂地來,連江恕的面都沒見上便被趕了回去。

任天高将保溫盒擺到江恕面前,江恕嘗了幾口,揚揚眉,一下便嘗出不是徐媽的手藝。

但是卻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記憶深處的味道。

**

一連幾天,溫凝失魂落魄,江檬檬察覺出點異樣,問她:“嫂子,怎麽了?和我哥吵架了?”

“沒有。”

江檬檬以自身經驗為鑒勸她:“沒必要,和他吵架就是和錢過不去,多不值當,男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溫凝倒不是在乎錢,她在乎他:“怎麽哄啊?”

“再過一陣是他生日啊。”

“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該送他什麽好。”她早就把這日子放在心上,然而江恕那種含着金湯匙的男人,她只有那點錢,也不知道送點什麽他能看上。

江檬檬眨眨眼:“送你啊,你把自己裹好紮個蝴蝶結,往他床上一藏不就成了,我哥肯定吃這套。”

溫凝羞着瞪了瞪她:“檬檬!”

一月的寒城下了場大雪,溫凝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出門替江恕買生日禮物。

獨自轉了好幾個商場,要麽沒看中,要麽買不起。

路過商場後邊的兒童滑雪場時,看到場館處裏裏外外擠了不少人。

問了才知道,裏頭在錄省電視臺的一檔闖關綜藝節目,頭獎是一萬多塊錢的冰箱。

大冬天的送冰箱也是沒誰了,然而參賽免費,又能上電視露個臉,湊熱鬧的人仍舊不少。

冰道的關卡和水道不同,冰道地滑容易摔,只要能爬起來繼續沖都算挑戰成功,不過天氣冷,沒幾個人經得起摔,一上午的活動過去,也沒幾個挑戰成功的。

然而一萬多塊錢對溫凝來說是筆巨款,要是能贏回來,就能給江恕買更好的生日禮物。

她忙報了名,走上賽道時,心裏還是不免緊張。

冰道兀長,關卡繁複,溫凝摔了不知道多少次,直直砸到冰面上,可每回都能笑嘻嘻地爬回起來繼續沖。

導播敏銳地發現這路人選手似乎顏值還不低,幾個鏡頭都怼臉拍。

鏡頭裏,小姑娘白皙精致的臉龐摔得泛紅,眉眼卻始終彎彎的,溫柔地笑着。

最後沖向終點時,主持人都忍不住驚嘆:“這是我見過摔得最好看的選手了。”

溫凝羞着咬了咬唇。

主持人忍不住多采訪兩句:“小姑娘,你是今天唯一一個沖到最後的女孩子,大冰箱抱得回家麽?”

溫凝傻傻地笑了笑。

大抵是對漂亮的人總有優待,主持人沖她眨眨眼:“沒事,後臺能兌成現金。”

溫凝眼前一亮:“真的?”

“你想怎麽花啊。”

溫凝腼腆道:“買生日禮物。”

主持人很懂:“送男朋友啊?”

男朋友……準确來說應該是丈夫,然而溫凝似乎對男朋友這個詞更為喜歡,她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小姑娘領了錢,忙跑去先前看過的一家西服店,按照江恕的尺寸挑了一套,付款的時候,臉上剛剛摔的地方還有些泛紅微腫,然而她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笑。

**

這綜藝的制作時間短,當天錄當天就能播。

晚上溫凝還抱着課本背單詞的時候,#驚豔路人闖關,為愛摔跤#的話題一瞬間便登上熱搜榜前五。

溫凝對自己上熱搜的事情毫不知情,只是莫名接到許多電話,有說要邀請她拍廣告的,還有說要她拍雜質封面網絡小短劇的,更有所謂網紅孵化公司找她簽約,溫凝一頭霧水,一一回絕。

無數電話之中,還有周自衡。

溫凝一接到電話便不停地感謝上回他送她回家。

周自衡輕笑着打斷:“想謝我的話,不如來幫我演一部劇吧,片酬按照正常新人的價位給你,一分不少,我們選了很久沒選到合适的人,你的形象正巧合适。”

晚上的熱搜他也見了,原本他早就想找溫凝談談這事,可總覺得有江恕作為倚靠的女人,應該不會願意到娛樂圈吃苦受罪抛頭露面,可如今看來,她過得也并不算太好,不然也不至于為了一萬塊錢的獎金就能讓她在冰道上摔那麽多次。

溫凝沒接觸過這些,卻對周自衡莫名有種信任,可一想到江恕,她又猶豫了,他好像不太喜歡她出去做這些事,猶豫過後,還是打算回絕:“我沒有學過表演,應該沒法勝任了。”

周自衡知道她的顧慮,也聽得出她的意思:“我們有表演課,不過你要是為難,我不強求。”

“溫凝。”

“嗯?”

“以後要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大可找我,這部劇一時半會兒沒那麽快拍,要是你想通了,也可以來找我,至少一兩年內,這角色都可以一直給你留着。”

“謝謝。”

**

晚上江恕仍舊沒有回來,溫凝靠在床頭,思來想去給他打了個電話。

溫凝:“這周五晚上,你有空嗎?能回家嗎?”

電話聲裏江恕的聲音難掩疲憊:“想我了?”

溫凝乖巧地“嗯”了聲,小臉瞬間便紅了起來。

江恕沒多想:“周五手頭的項目結束了,應該有時間。”

溫凝一下便笑了起來,牽動了唇角邊的腫,微微有點疼,可笑容仍舊不減。

周五是江恕生日。

江檬檬識相地出去過夜,給哥哥嫂嫂留足二人世界。

溫凝準備了一整天,做了一桌子江恕喜歡吃的菜。

然而一直等到夜裏十二點,都不見江恕回來,她扯出一絲無奈的笑,獨自将蠟燭插在生日蛋糕上,雙手合十,閉上眼,像過去十多年一樣替他許願:“長大一歲的江恕哥哥……要一直平平安安。”

江恕壓根不記得幾天前答應過她今晚要回家,下了班,兄弟幾個說要替他慶祝生日,他便去了,回來的時候一身煙酒氣,醉醺醺抱着沙發上熟睡的小姑娘蹭。

溫凝被他折騰醒了,眼眶沒來由一酸:“江恕,你回來了?”

“唔。”

“生日快樂。”

男人沒吭聲,吻着她耳根,大手已經探了進去。

溫凝委屈地推了推他:“你先別……我給你買了生日禮物,是套西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男人皺起眉頭,随手将那西服丢到地上,滿不在意道:“放那吧,先做。”

溫凝眼睫顫了顫,眼眶紅紅,想哭卻沒敢哭。

**

江恕自小在國外長大,外頭沒有過春節的習慣,國內在過年的時候,他還在忙着工作。

今年除夕倒是得了空,在禦乾灣過了幾天清閑日子。

一大早,溫凝興奮地要他陪着去逛超市。

超市裏,身材高大的男人慵懶地推着購物車,溫凝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笑着挽住他手臂,滿臉都是對新年的期待:“江恕,過年都吃些什麽?我以前都沒過過,該買什麽呢?啊對了,還得□□聯吧?”

小姑娘期待得不得了,從前在嬸嬸家,逢年過節她都沒資格上桌的,嬸嬸嫌晦氣。

江恕勾勾唇:“看着買吧,随便。”

溫凝不在意,仍舊興奮不已。

兩人逛了十來分鐘,江恕口袋裏的手機響了響,男人接起來,表情就有些不對勁:“行,我過來一趟。”

挂了電話,溫凝偏頭瞧他。

江恕把購物車交到她手上,順手給了張卡:“有點事兒,一會兒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回家。”

“江恕……”

“聽話。”

溫凝到了禦乾灣時,江恕還沒回來。

倒是江老爺子早早到了,本想來給溫凝包個紅包,看看她,卻沒成想看到她一個人大包小包被司機送回來的場景。

頓時不悅。

下午江恕一回到家,便被江老爺子叫到書房。

溫凝擔心得要命,切了個果盤在書房外來來回回,也沒敢進去。

正要走時,就聽見書房裏江老爺子中氣十足一句:“她到底救過你一條命!”

江恕性子叛逆,此刻也沒打算忍:“您當初逼我娶我都他媽娶了,還想怎麽樣?!有本事當初就別救老子!”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江恕是回來找她的,當初逼她簽下離婚協議也不過是因為當時惹他生了氣,甚至婚禮他沒能來到現場,她也早就替他找好借口,她從來沒敢去想,他居然連娶她都是被逼無奈。

溫凝一下子紅了眼眶,雙手攥緊水果盤,深吸了幾口氣,忙往樓下跑。

爺孫倆談完話出來時,兩人臉上表情都像無事發生,江老爺子給溫凝和江檬檬都包了個大紅包,笑容和藹地說了新年好後便回了老宅。

江檬檬繼被哥哥凍了卡之後終于有了零花錢,像個小瘋子似的跑回卧室,連忙查了查紅包裏的卡到底有多少錢。

溫凝也扯出一抹笑:“我去做年夜飯。”

溫凝忙碌了一下午,年夜飯做得有模有樣,等到馬上開飯的時候,江恕的手機又适時響起。

“有消息了?”他表情似乎有些期待。

溫凝甚至沒見過他這種樣子。

“你等我會兒,我馬上過來,當面說。”

大抵是女生的第六感作祟,溫凝總覺得這通電話,似乎和三樓那個她誤闖的房間有關。

江恕急急忙忙起身,小姑娘一把拉住他手腕:“江恕,吃年夜飯呢……”

“我有事,你先吃。”

溫凝話音裏都帶了點哭腔:“你能不能,能不能別去啊江恕,求求你了……”

“聽話。”

她聽話地松了手,忽然覺得自己可笑。

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她的。

江恕回來的時候,餐廳裏還亮着燈,他循着光走過去,看見溫凝圍着圍裙正在熱菜。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溫凝回過身看向他,表情是他不熟悉的樣子:“餓了嗎?我給你把飯菜熱熱。”

“不用了,沒什麽胃口,上樓休息吧。”

“已經熱好了,吃吧。”溫凝扯着唇角笑了笑。

只是笑裏似乎沒了往日的光彩。

江恕坐下,嘗了幾口菜。

溫凝解掉圍裙坐到他面前,嗓音依舊軟軟的:“江恕。”

“嗯?”

“我們離婚吧。”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