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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先生睡着了，一旁不敢大喘氣的兩人這才放松下來。

“先生這是怎麽了？”季簡放輕聲音。

趙孟璟苦笑一聲，手指指了指腦袋：“撞到了腦袋，精神出現異常，還沉浸在了被迫害的幻想裏。醫生說他大腦裏有淤血，壓迫到神經。只能等散瘀之後看看具體的恢複情況。”

“小叔現在誰都不認識，只認識你。”沈袁咬牙切齒，語氣酸溜溜，“你要敢不好好照顧他，本少剝了你的皮。”

季簡溫和說：“乖侄子，不要這麽和你嬸子說話。”

沈袁瞪他，很有現場剝皮的沖動。

為了讓沈先生接受更好的治療，第二天，一行人先回了都城，本想去醫院，但沈先生堅持自己沒有病。B市醫院的醫生說熟悉的環境能更好地刺激病人的大腦，盡快幫助恢複記憶，季簡便提議搬回住了七年的地方，也幸虧沈先生沒有把房子給賣了。

季簡晚上洗澡，沈先生跟着進浴室，被季簡給推出來。“沈先生，我明天還要去劇組定妝，你別胡鬧。”這要是一起洗，他明天都別想下床了。

沈先生沉着臉，居然沒跟他争執什麽，轉身就出去了。

季簡松一口氣，關上門洗澡，出來後發現沈先生半躺在床上，抱着筆記本，神情專注。

“沈先生，別忙了，你去洗澡吧。”他邊擦頭發，邊走過去。沈先生一向很忙，以前他去洗澡，沈先生也常常端着電腦工作。

沈先生應了一聲，去浴室了。

季簡吹幹頭發，拎着劇本爬上床，不小心将電腦的無線鼠标踢到地上。他撿起來，檢查地摁了幾下，對着筆電點了幾下，看鼠标正常就放到床頭櫃上，轉頭便要關上電腦，沒想到剛剛亮起來的屏幕上居然是不和諧的小電影。

沈先生居然看這種東西？

不乖季簡奇怪，像沈先生這種身邊不缺人的，實操輕而易舉，哪用得着借着這東西解悶？

季簡樂滋滋地盯着看，畫面上是一間浴室，一名青年坐在浴缸裏和右手交流感情，鏡頭懸在上方，給人一種偷拍的刺激感。

導演真牛逼啊，這麽有創意的嗎？

這浴室看着好眼熟，呃，有點兒像卧室裏那間……

唔，怎麽連毛巾都一樣？

主角看着也好眼熟……

主角突然仰起頭，嘴唇微張，神色迷離，那張熟悉至極的臉龐讓季簡一哆嗦。

季簡腦子一嗡。

媽個叽，誰他媽看到自己成了毛片主角，都會吓到吧！

沈先生電腦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他黑着臉将視頻關掉，一個被命名為“阿簡自渎”的文件夾蹦出來，剛剛打開的是名稱為“浴室23”的視頻，後頭的數字疑似是視頻編號。

季簡随手點開——浴室的，床上的——謝天謝地，他沒有在家裏随處發情的愛好。沈先生以前來的不勤，季簡是正常男人，有點需要自己解決，完全合情合理，哪知道會被人錄下來。

沈先生居然在監視他嗎？

他心一沉，回到上級文件夾——“阿簡做/愛”“阿簡自渎”“阿簡看書”“阿簡做飯”“阿簡睡覺”“阿簡練戲”“阿簡發呆”“阿簡生氣”……

季簡愣住。

他像被下了蠱，牽線木偶似的僵硬地略過第一個，其他的一個一個點進去，滿滿的全是關于他的視頻和照片，遍及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大多數的場景，他已經不記得，甚至從未在意過，卻被人精心剪輯，整理到了電腦裏。

季簡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才好。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質問那個男人，可扪心自問，他那點兒微末的怒氣還沒來得及形成，便如泡沫似的被戳破了。

他曾經想過，被沈先生盯上的人真是太慘了，結果當發現那個人是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麽糟……

鼠标在屏幕上轉了兩圈，季簡還是點開了第一個文件夾，已經做好看到兩人各種羞恥play的準備。

打開來一看，頓時臉一黑，看視頻的縮略圖的确是他們倆的床戲，但是那名稱簡直不堪入目，點評極為損害他身為男性的尊嚴。

“阿簡屁股翹”“阿簡3秒鐘”“阿簡自己動”“阿簡太快1”“阿簡太快2”“阿簡太快3”……

季簡聽到沈先生趿拉拖鞋走過來的腳步聲，陰郁地擡起頭，狠狠磨牙：“沈先生，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沈先生合上電腦，随手放到旁邊，禽獸似的把浴衣一張。“你是我夫人，伺候我是你的職責。”

季簡瞪他：“這難道是你偷拍的理由？”

沈先生撲到他身上，擰着眉頭：“你在鬧什麽脾氣？我出差在外，你又不在身邊，難道要我去找別人？爺對着你撸，是你的榮幸。”

季簡吐槽：“你身邊也沒見少過人。”

“胡說什麽？”沈先生臉色古怪，“你忘了第一次時，你跟我說過的話？”

“我說過什麽？”季簡莫名其妙。

沈先生盯着他看了半晌，沉下臉：“你要我操/你，這輩子只準操/你一個人。”

“呃……好像是？”季簡自己也不确定，他們的第一次，季簡全程膽戰心驚，極力讨好沈先生，生怕第二天醒來，沈先生卻不肯要他。這類放蕩的甜言蜜語，他說的次數多了，但是男人嘛，誰不在床上說些屁話？

沒想到沈先生這麽……呃，純情？

明明他是被睡的那一個，怎麽搞得他才是個負心漢？

沈先生從他身上翻下去，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睡覺。”

“等下，你頭發都還沒吹……”

“我自己來。”沈先生下床，裹上丢在地毯上的浴衣，轉身關了燈就出去了。

季簡幹巴巴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在黑暗裏睜着眼睛睡不着。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沈先生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讓他喝酒，他乖乖喝了個盡。

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似乎只是宴會上一見，而沈先生得了趣，讓他陪/睡一夜。

季簡迷迷糊糊地閉了眼，将睡未睡，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個場景——第一回時，沈先生進入他的身體，不到一分鐘就射了……季簡當時才剛覺得疼，突然身體裏一燙，兩人尴尬地面面相觑，他被酒精侵蝕的理智，害他忍不住失态地大笑出聲，心裏甚至想，沈先生怎麽跟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一樣？接下來的一整夜，他被沈先生壓着做到再也不敢那麽想，以致于這件事便沒怎麽記在心上。

季簡猛地睜大眼，表情頓時詭異起來。三十歲的沈四爺，總不可能被他奪走了第一次……吧？